第九十六章 存在的证明
结束了作战后，大家并没有直接休息，而是又聚集起来总结了一二才各自散去。
藤堂平助心情复杂地回到了新选组，无眠之夜才刚刚开始。
冲田这边按理说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了，但是他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觉得床榻冷冰冰的。
第二天一早虽然可以多休息一会，他却心情烦躁地直接爬了起来。想去柜子里找床棉被加上去，却发现不知何时柜子里堆满了杂物。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到底是有多久没有收拾过了？仔细想一想，还真想不起来上一次收拾房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大概的扫了一眼屋子里，并不算乱。好吧，或许是屋子里不需要收拾，所以他也没注意这些方面吧。
然后就完全忽略了，既然能保持屋子的整洁，为什么柜子里会乱七八糟这种事。
吃力的从看起来杂乱的柜子里翻出了棉被，抱出来时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的床榻似乎铺的太宽了，当初铺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冲田觉得这个世界在跟他过不去，怎么今天一觉醒来哪里都奇奇怪怪的，之前那段时间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
思考了一会后，最终他用之前在养病所以很多方面没怎么注意，这样的理由把自己说服了。
因为昨天刚刚行动过，今天是休憩日。他看着到处都是的旧衣服，干脆动起手来收拾。
很多都是已经不怎么穿的东西，自己却带了过来，明明搬屯所时直接扔掉不就完了吗。
冲田又一次吐槽起了前些天的自己。
算了，现在扔也不迟。
他把看不顺眼的旧衣物全部收了出来，用一张破了洞的毯子一裹，准备拿去丢掉。
抱着一大堆往外走时，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了，好像丢掉的不是旧衣物，而是什么宝贝似的。
对于自己这种情绪他只是一笑了之，真是的，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念旧还念到废弃衣物上了？
往外面走时，冲田看见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永仓新八和沉默在一旁的藤堂平助。
“哟，总司，大早上干嘛呢？”永仓见他抱着一大堆，好奇地打了个招呼。
冲田脚都没停的继续往前走着：“啊，收拾了一下，把废物拿去丢了。”
“废物？你这有点夸张了吧。”永仓来了兴趣，起身走了过来顺手就戳了两下。
冲田下意识的就抱着东西躲了躲，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都是衣服吗？”永仓结果还是摸到了。
“是啊，都是很久以前的旧衣服，所以拿去丢掉。”
“咦，你们在说旧衣服吗？”此时雪村千鹤端着茶水走了过来，放在了廊下。
“谢谢了，小千鹤。”藤堂有气无力地道了谢，然后端了杯茶开始喝。
千鹤放下手中东西之后也靠了过来：“那个，如果只是有一点破损的话，我可以帮忙缝一缝。”
“不用了，只是要丢的东西。”冲田并不想废物利用，只想把这些清出自己的柜子。
永仓打趣到：“总司，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啊？”
冲田不知道这和讲究有什么关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永仓继续说道：“不如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还能用的。再说了，留下了当抹布也不错嘛。”
冲田此时心理也有些说不清的纠结，一方面他出于保护心理并不想把手中的东西给永仓，与此相反的另一方面他又想快点拿去扔掉，似乎有某种意志在告诉他，不扔掉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毕竟这个年代本来物资就不算发达，大家旧衣物基本都是改一改还能做别的用。
所以冲田没有任何理由反驳永仓的要求，干脆抱到了走廊上，拆开了包裹：“那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吧，我可先说好只有旧衣物，别抱什么希望。”
“行，那我就看看。”永仓翻看了一下，结果却是大失所望，甚至有些理解了冲田的做法，他现在心里也只想拿去扔掉。
藤堂在旁边支了个脑袋看着他俩，也不是很明白：“新八真是的，这种东西直接扔掉就好啦，还得重新打包。”
千鹤先是给他俩倒了茶水，才围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布料上的花纹，不禁感叹到：“这个很漂亮啊。”
她的感叹让三个男人头上都打上了问号，她和他们说的真的是同一样东西吗？
千鹤没注意他们的神色，直接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件，挪了一点让阳光照在上面，满脸的惊叹：“这个花绣地很厉害啊！”
花？
冲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不禁陷入了疑问，不就是一块废布吗，哪来的花？最终只能认为：“小千鹤今天也学会逗人了啊。”
另外两人听他这么说，也恍然大悟一般，藤堂拍了拍胸口：“真是的，别骗我嘛，我还以为自己瞎了呢。”
千鹤被三人的态度搞的发懵了：“我没有骗人啊。”
“哪有花嘛？”藤堂看着布料抱怨到。
千鹤一头雾水，伸出手顺着边缘勾勒出形状：“就在这里啊！黄色的樱花啊！”
黄色的樱花？他反正没看见。
冲田刚这样想着，心里却忽然一阵颤动，恍惚中仿佛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
『樱花有这种颜色？』
『好想看一看啊。』
收拢注意力再看眼前，千鹤已经急的面红耳赤，永仓还在认真的和她争论：“哪呢？”
冲田这一次仿佛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什么东西，只觉得心脏被揪了起来，一把小姑娘手中的衣物夺了过来，努力睁大眼睛辨认起来。
旁边人都被他忽然的举动吓到了。
“总司？”永仓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冲田却只是转过头问千鹤：“你说的花，在哪？”
“啊？”千鹤被忽然问道，愣了一下，才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指给他看。
“从这里，到这里。”千鹤比划着，“全部都是…樱花。”
小姑娘的指尖如同沾染了神奇的力量，随着她的触碰，冲田眼中废弃的布料如同被墨水晕染开的宣纸般，逐渐出现了颜色。
一点点地，在阳光下，露出了绚烂的色彩。
黄色的樱花…他好像看见了，却又不是很清晰。
冲田此时觉得自己完全不正常，如同陷入了虚幻的梦境，他眼里的世界被割裂成了两半。
一边的世界中，他只是拿着废弃的布料。
另一边的世界中，他却窥探到自己手中仿佛是一件华美的和服。
到底哪边才是真实，他无法靠双眼辨认，只能努力搜寻着证据。
和服？为什么他会买和服，这说不通。
而此时脑袋如同炸裂般，神情更加恍惚起来。
『这好像是振袖，不适合我吧。』
又听见了女孩子声音，并且这一次，他似乎还看见了某人穿着这件黄色樱花的和服，小心翼翼地问着自己：『穿在我身上是不是有点浪费？』
谁？
其他人只看见抓着衣物，手上忽然爆出了青筋。
无意识地念叨着：“谁？是谁？”
“喂，总司，你怎么了？”藤堂担忧地拍了他一下，将冲田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女子的身影消失了，他手中抓着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
“总司，你别哭啊？”永仓急了起来，“发生什么了？”
他哭了？冲田不可置信地用手背触碰自己的脸颊，果真感觉到了湿意。
“我…”他好像很难过，又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个眼泪到底是为什么而落下的。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些我去帮你丢掉。”永仓好心地给出了建议，伸手去理散开的杂物。
冲田这一次却顺应某种心情，一把护住了：“不用了，我想起我还有事。”然后就敛起散开的杂物急冲冲地往回走去。
这里有什么不对，好像有某个人，但是他没有证明，就连他手中抱着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他也弄不清楚。
回到房间后，他把东西拆开仔仔细细地又翻看了一遍。
旧衣物，旧衣物，还是旧衣物，刚刚的和服也看不见了。
但是他不认为那是他的错觉，那漂亮的花朵，不应该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再说，脑海中的声音，又要怎么解释。
无法凭借视觉来判断，冲田干脆把衣物一件一件铺在了地上，翻出自己常穿的衣服。
旧的剑道服，小一些。
旧的里衣，短一些。
不对，不对，这些都不是他会穿的东西。
一方面质疑着，另一方面又解释着：没问题啊，就是因为小了，所以才要扔掉啊。
不知道哪边才是真实，他只觉得头疼欲裂。
[只是没有睡好，睡一觉就不会这样了。]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冲田虽不想这么放弃，但也觉得有些道理。
自己此刻明显就不正常，或许真的是昨天受了凉看花了眼也说不一定。
捂着脑袋坐到了床榻边，躺了进去，然后把新加的被子铺在了上面。忽然间，他的手就无法再动了。
目光里，是过于大的床铺，而他，却只睡在了一边。
为什么会这样？
空旷的另一边，仿佛可以再躺下一个人。
浑身都血液如同冻结般，让他止不住颤抖了起来，脑袋也莫名清醒了过来。
『就当我宿醉吧，让我静静。』
恍惚中，他似乎看见了谁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而冲田看向旁边的被子，因为加了新的棉被而团了起来，里面好像有一个人在…
冲田屏住呼吸，慢慢地伸出手去抓住被角。
『可爱个鬼』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憋住一口气，一把将两层被子掀开，理所当然的看见了床榻——并没有任何人在。
分不清心情到底是失望还是什么，冲田叹了口气准备把被子拉回去，指尖却忽然感受到了细微的触感。
半躺下身去，从床榻的缝隙间，勾出了一根发丝。
准备扯出来扔掉，却没想到，手都回到了眼前还没有全部扯出。
也太长了一点吧。
这样想着时，他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再次坐了起来，手心里已经因为紧张而微微渗出的薄汗。
放空大脑不敢多想，只是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把这跟发丝捋顺。双手拉着两头，然后一瞬间抬到了眼前。
接着，他就看见了一根细长而柔软的发丝——是与他的发色不同的纯净的黑色。
脑海中的身影，也变得清晰了一些，他看见了一头顺滑的黑发。
终于找到了，你存在的证明。
藤堂平助心情复杂地回到了新选组，无眠之夜才刚刚开始。
冲田这边按理说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了，但是他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觉得床榻冷冰冰的。
第二天一早虽然可以多休息一会，他却心情烦躁地直接爬了起来。想去柜子里找床棉被加上去，却发现不知何时柜子里堆满了杂物。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到底是有多久没有收拾过了？仔细想一想，还真想不起来上一次收拾房间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大概的扫了一眼屋子里，并不算乱。好吧，或许是屋子里不需要收拾，所以他也没注意这些方面吧。
然后就完全忽略了，既然能保持屋子的整洁，为什么柜子里会乱七八糟这种事。
吃力的从看起来杂乱的柜子里翻出了棉被，抱出来时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的床榻似乎铺的太宽了，当初铺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冲田觉得这个世界在跟他过不去，怎么今天一觉醒来哪里都奇奇怪怪的，之前那段时间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
思考了一会后，最终他用之前在养病所以很多方面没怎么注意，这样的理由把自己说服了。
因为昨天刚刚行动过，今天是休憩日。他看着到处都是的旧衣服，干脆动起手来收拾。
很多都是已经不怎么穿的东西，自己却带了过来，明明搬屯所时直接扔掉不就完了吗。
冲田又一次吐槽起了前些天的自己。
算了，现在扔也不迟。
他把看不顺眼的旧衣物全部收了出来，用一张破了洞的毯子一裹，准备拿去丢掉。
抱着一大堆往外走时，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了，好像丢掉的不是旧衣物，而是什么宝贝似的。
对于自己这种情绪他只是一笑了之，真是的，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念旧还念到废弃衣物上了？
往外面走时，冲田看见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永仓新八和沉默在一旁的藤堂平助。
“哟，总司，大早上干嘛呢？”永仓见他抱着一大堆，好奇地打了个招呼。
冲田脚都没停的继续往前走着：“啊，收拾了一下，把废物拿去丢了。”
“废物？你这有点夸张了吧。”永仓来了兴趣，起身走了过来顺手就戳了两下。
冲田下意识的就抱着东西躲了躲，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都是衣服吗？”永仓结果还是摸到了。
“是啊，都是很久以前的旧衣服，所以拿去丢掉。”
“咦，你们在说旧衣服吗？”此时雪村千鹤端着茶水走了过来，放在了廊下。
“谢谢了，小千鹤。”藤堂有气无力地道了谢，然后端了杯茶开始喝。
千鹤放下手中东西之后也靠了过来：“那个，如果只是有一点破损的话，我可以帮忙缝一缝。”
“不用了，只是要丢的东西。”冲田并不想废物利用，只想把这些清出自己的柜子。
永仓打趣到：“总司，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啊？”
冲田不知道这和讲究有什么关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永仓继续说道：“不如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还能用的。再说了，留下了当抹布也不错嘛。”
冲田此时心理也有些说不清的纠结，一方面他出于保护心理并不想把手中的东西给永仓，与此相反的另一方面他又想快点拿去扔掉，似乎有某种意志在告诉他，不扔掉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毕竟这个年代本来物资就不算发达，大家旧衣物基本都是改一改还能做别的用。
所以冲田没有任何理由反驳永仓的要求，干脆抱到了走廊上，拆开了包裹：“那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吧，我可先说好只有旧衣物，别抱什么希望。”
“行，那我就看看。”永仓翻看了一下，结果却是大失所望，甚至有些理解了冲田的做法，他现在心里也只想拿去扔掉。
藤堂在旁边支了个脑袋看着他俩，也不是很明白：“新八真是的，这种东西直接扔掉就好啦，还得重新打包。”
千鹤先是给他俩倒了茶水，才围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布料上的花纹，不禁感叹到：“这个很漂亮啊。”
她的感叹让三个男人头上都打上了问号，她和他们说的真的是同一样东西吗？
千鹤没注意他们的神色，直接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件，挪了一点让阳光照在上面，满脸的惊叹：“这个花绣地很厉害啊！”
花？
冲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不禁陷入了疑问，不就是一块废布吗，哪来的花？最终只能认为：“小千鹤今天也学会逗人了啊。”
另外两人听他这么说，也恍然大悟一般，藤堂拍了拍胸口：“真是的，别骗我嘛，我还以为自己瞎了呢。”
千鹤被三人的态度搞的发懵了：“我没有骗人啊。”
“哪有花嘛？”藤堂看着布料抱怨到。
千鹤一头雾水，伸出手顺着边缘勾勒出形状：“就在这里啊！黄色的樱花啊！”
黄色的樱花？他反正没看见。
冲田刚这样想着，心里却忽然一阵颤动，恍惚中仿佛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
『樱花有这种颜色？』
『好想看一看啊。』
收拢注意力再看眼前，千鹤已经急的面红耳赤，永仓还在认真的和她争论：“哪呢？”
冲田这一次仿佛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什么东西，只觉得心脏被揪了起来，一把小姑娘手中的衣物夺了过来，努力睁大眼睛辨认起来。
旁边人都被他忽然的举动吓到了。
“总司？”永仓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冲田却只是转过头问千鹤：“你说的花，在哪？”
“啊？”千鹤被忽然问道，愣了一下，才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指给他看。
“从这里，到这里。”千鹤比划着，“全部都是…樱花。”
小姑娘的指尖如同沾染了神奇的力量，随着她的触碰，冲田眼中废弃的布料如同被墨水晕染开的宣纸般，逐渐出现了颜色。
一点点地，在阳光下，露出了绚烂的色彩。
黄色的樱花…他好像看见了，却又不是很清晰。
冲田此时觉得自己完全不正常，如同陷入了虚幻的梦境，他眼里的世界被割裂成了两半。
一边的世界中，他只是拿着废弃的布料。
另一边的世界中，他却窥探到自己手中仿佛是一件华美的和服。
到底哪边才是真实，他无法靠双眼辨认，只能努力搜寻着证据。
和服？为什么他会买和服，这说不通。
而此时脑袋如同炸裂般，神情更加恍惚起来。
『这好像是振袖，不适合我吧。』
又听见了女孩子声音，并且这一次，他似乎还看见了某人穿着这件黄色樱花的和服，小心翼翼地问着自己：『穿在我身上是不是有点浪费？』
谁？
其他人只看见抓着衣物，手上忽然爆出了青筋。
无意识地念叨着：“谁？是谁？”
“喂，总司，你怎么了？”藤堂担忧地拍了他一下，将冲田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女子的身影消失了，他手中抓着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
“总司，你别哭啊？”永仓急了起来，“发生什么了？”
他哭了？冲田不可置信地用手背触碰自己的脸颊，果真感觉到了湿意。
“我…”他好像很难过，又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个眼泪到底是为什么而落下的。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些我去帮你丢掉。”永仓好心地给出了建议，伸手去理散开的杂物。
冲田这一次却顺应某种心情，一把护住了：“不用了，我想起我还有事。”然后就敛起散开的杂物急冲冲地往回走去。
这里有什么不对，好像有某个人，但是他没有证明，就连他手中抱着的这些，到底是什么他也弄不清楚。
回到房间后，他把东西拆开仔仔细细地又翻看了一遍。
旧衣物，旧衣物，还是旧衣物，刚刚的和服也看不见了。
但是他不认为那是他的错觉，那漂亮的花朵，不应该是他凭空想象出来的。再说，脑海中的声音，又要怎么解释。
无法凭借视觉来判断，冲田干脆把衣物一件一件铺在了地上，翻出自己常穿的衣服。
旧的剑道服，小一些。
旧的里衣，短一些。
不对，不对，这些都不是他会穿的东西。
一方面质疑着，另一方面又解释着：没问题啊，就是因为小了，所以才要扔掉啊。
不知道哪边才是真实，他只觉得头疼欲裂。
[只是没有睡好，睡一觉就不会这样了。]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冲田虽不想这么放弃，但也觉得有些道理。
自己此刻明显就不正常，或许真的是昨天受了凉看花了眼也说不一定。
捂着脑袋坐到了床榻边，躺了进去，然后把新加的被子铺在了上面。忽然间，他的手就无法再动了。
目光里，是过于大的床铺，而他，却只睡在了一边。
为什么会这样？
空旷的另一边，仿佛可以再躺下一个人。
浑身都血液如同冻结般，让他止不住颤抖了起来，脑袋也莫名清醒了过来。
『就当我宿醉吧，让我静静。』
恍惚中，他似乎看见了谁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而冲田看向旁边的被子，因为加了新的棉被而团了起来，里面好像有一个人在…
冲田屏住呼吸，慢慢地伸出手去抓住被角。
『可爱个鬼』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憋住一口气，一把将两层被子掀开，理所当然的看见了床榻——并没有任何人在。
分不清心情到底是失望还是什么，冲田叹了口气准备把被子拉回去，指尖却忽然感受到了细微的触感。
半躺下身去，从床榻的缝隙间，勾出了一根发丝。
准备扯出来扔掉，却没想到，手都回到了眼前还没有全部扯出。
也太长了一点吧。
这样想着时，他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再次坐了起来，手心里已经因为紧张而微微渗出的薄汗。
放空大脑不敢多想，只是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把这跟发丝捋顺。双手拉着两头，然后一瞬间抬到了眼前。
接着，他就看见了一根细长而柔软的发丝——是与他的发色不同的纯净的黑色。
脑海中的身影，也变得清晰了一些，他看见了一头顺滑的黑发。
终于找到了，你存在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