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楚羞红了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开始继续吃,但是已经开始细嚼慢咽了,无意之间看到那人身后大树上所盛开的桂花。

    奇怪,桂花不是秋天开吗?怎么这棵树已经开满了桂花?但是却没有一丝桂花的香气呢?

    算了不想了,现代社会冬天都能吃到夏天的西瓜,这里临近夏天有桂花应该也不算很奇怪吧。

    镜川结账走人后不久,隔着一条街秋楚都听到了那说闲话人的惨叫声。好像是被鸟啄到了,那鸟逃的飞快,他们也没抓住。

    可是当秋楚看见飞回来的小沙雀的喙上带有血迹时瞬间明白了,也瞬间生气了。抓着小沙雀往河边跑,一边小心翼翼地清洗一边说道:“别啄脏东西啊!闹肚子怎么办?!”

    原本站在秋楚身旁的镜川本来安静地看着,突然来到了她身边蹲下,把手伸进了水里,随后带着水珠的手向后一扬。

    水滴化为利刃飞射而出,却被剑锋挡下。

    镜川眯起眼睛,湛蓝色的眸子逐渐变深,“谁。”

    秋楚也起身回头看,对方是一个年纪极轻的少年人,模样不过十六七,红衣黑靴,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在下姓应,单名一个休字,两位唤我应休便可。”那个红衣少年目光灼灼言语带笑,他拿出来三枚带血的鳞片还给了镜川,“方才我就在当铺角落看兵器,公子吃大亏了。鲛人的鳞片,还是这般上等的鳞片,里面蕴含极为丰富的海底灵气,用来做成法衣也是极好的材料。一枚绝对不止一两银子,即便是十两银子也不亏。”

    秋楚怒骂:“奸商!”

    镜川并没有接过,而是如实说道:“我自知价格不合理,可我实在缺钱。”

    那小公子一愣,而后掏出钱袋,却发现只能凑出二十两来,于是买下了镜川的一枚鳞片,将另外两枚还给了他。

    “正好我有一件法器需要用到鲛人鳞片,便向公子买下一枚,这两枚还是还给公子了。鲛人生性冷血残暴又力大无比还对人类恨之入骨,想必公子取这几枚鳞片也是历经千难万险。”

    生性冷血残暴又力大无比还对人类恨之入骨的镜川面不改色地接过了应休递过来的鳞片。

    末了,那叫应休的小公子又行了一个别礼,“在下告辞了,此举只是看不过那商人欺你。”

    言罢,御剑离去,惊掉了秋楚的下巴,“天呐,御剑飞行!”

    谁能抵挡御剑飞行的诱惑力啊,反正秋楚不行,她都穿越了,总可以尝试一下修仙吧!

    不过眼下重要的还是讨论之后去哪儿。

    秋楚和镜川无家可归,秋楚是回不去,镜川是刚逃出来,有家不能回。

    秋楚还看了看镜川拔下鳞片的伤口,血淋淋的,面露心疼之色,“以后不要这样了,就为了几两碎银,不值得。”

    镜川只道:“可你吃的很开心。”

    秋楚说不出话来,只让他早些休息。

    次日一早,突然听到了下方有争吵声,他们开窗发现是应休和另一个红衣女子与一位摊贩起了争执。那女子好声好气:“老板还请别再卖这车糕点了,上面魔气浓郁,人吃了对身体有极为负面的影响。”

    那摊贩主要卖一些面试和小糕点,比如绿豆饼和桂花糕之类的,闻言也是面露苦涩:“姑娘求你了,老汉我也不容易,您不让卖这些我用什么赚钱?这是我家那婆娘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天不亮就起床啊,而且买这些面粉也是我们攒下的钱,卖的也便宜,赚不了几文。”

    应休道:“桂花秋季才开,如今尚未入夏您夫人却能采摘桂花您不觉得奇怪吗?”

    那摊贩道:“可那桂花就是开着啊,还不让人摘了?”

    应休掏出钱袋:“您这里的桂花糕我全买了,最近先别做了。我和阿姐都是墨曲宗的弟子,此次下山是追寻魔族踪迹,这种东西吃了真的会害死人。”

    那老汉把桂花糕都便宜卖给他们了,苦着一张脸说:“这种东西吃了会不会死人我不知道,没钱吃饭是一定会死人的。”

    其他小商贩见状立刻高声喊:“小公子小公子!我这里的东西也有浓郁的魔气。”

    红衣女子柳眉微蹙,没理那些人,而是问眼前的摊贩:“那颗桂花树在何处?”

    老汉道:“就在我家门口,旁边还有一家面馆。”

    秋楚立刻问一旁的镜川:“是不是我们昨天吃面那家?”

    镜川兴致缺缺,“或许吧。”

    应休跟着姐姐往摊贩提供的方向走去,他快步追上前方的红衣女子,唤道:“姐姐,我昨日做了一番好事。当铺掌柜的居然用一两银子买下了市价十两的鲛人鳞片,我跟他理论了好一会儿,才用他卖出去的价格买回来还给那位公子。姐姐的折扇上不是还缺一个挂饰吗?这个鳞片非常漂亮,正好适合姐姐。”

    应戚回过头,一双眼波流转的眸子含着笑意看了他一眼:“这么懂事,拿来我看看?”

    等应戚看到那枚鳞片瞬间变了脸色,揪着应休的耳朵训斥道:“没半点眼力见!这种鳞片里蕴含了海神微薄的神力,一枚鳞片一百两都不一定能买到,十两银子那是普通鲛人新鲜鳞片的市价!”

    应休捂住耳朵一脸无辜:“我不是故意占他便宜的,我钱也确实没那么多。”

    应戚正色道:“这可不是占便宜的事,这里既发现了魔族的踪迹,妖族又鬼鬼祟祟出现过一次,还发现了带有薄弱海神之力的鲛人鳞片,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应休比较单纯:“阿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应戚眉宇之间忧愁之色不减,“但愿。”

    姐弟俩人一同来到桂花树那里,发现了一个捂着脸的大汉,嘴里骂骂咧咧的问昨天的人今天有没有再来这里吃过面。

    姐弟两听周围人所说,这人是被一只鸟儿啄伤了。

    应休正要上前查看情况,却被应戚按住了肩膀。应戚另一只手放在了腰间的折扇上,神色戒备的看着那个大汉,“他的伤口处,有溢出的淡淡魔气。”

    应休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可他是人。”

    应戚语气冰冷,“狼裹上完整的羊皮能被称为真正的羊吗?”

    她抽出折扇,摇开扇面直直地逼在那人命脉处,那人背后的桂花树却无风自动,摇落了满地桂花。

    原本正常人长相的大汉突然之间变得面容扭曲可怖,五官都几近变形,黑色的浓郁魔气四散开来,邪笑道:“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也来降妖除魔啊。”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逃散,面馆的店家也躲进了店里。

    应休正要上前相助却察觉到了不对。

    没有风,那些散落满地的桂花却向四周飘散,而四周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他用剑尖挑起一朵花仔细端详,发现那竟然是类似桂花模样的虫子。

    这种虫子会进入人的大脑,慢慢蚕食,然后控制没有思想的人形傀儡。

    他戴上了面罩正要提醒阿姐,却发现应戚已经戴上了面纱,正和那人交手试探。

    他连忙朝躲在院子或者店里的人喊道:“这些桂花都是魔界的魔兽,名曰落花雨,是类似桂花的虫子,会随着口鼻进入人体吞噬大脑。大家注意遮掩口鼻,这东西怕火,可以用火驱赶或者焚烧。”

    应休召唤出一团焰火,将那些落花雨尽数焚烧,四处查看了一番,确认所有落花雨都被烧干净了才通知应戚,“阿姐,没有遗漏的。”

    应戚“唰”的一声摇开折扇,划破了那人的咽喉,把躲在人体内的魔族拽了出来。这个魔只有一个大概轮廓,没有明显的五官。

    “无相魔,可以寄居在任意尸体上,根据自身魔力更改死者五官。”应戚眉头皱的极深:“这种魔已经快要灭绝了,怎么还会出现人间。”

    等应戚把无相魔关入乾坤袋,没了魔力支撑的大树瞬间丧失了生命力,而且即将倾倒,眼看就要砸中不远处的面馆,应戚喊了一声:“阿休!”

    应休踩在佩剑飞在半空上双手用力地托住了即将倒下的树干,他面色有些涨红:“阿姐,怎么这种力气活就会使唤我?”

    应休抽出一张白纸,食指点在涂了口脂的唇瓣上,然后再在白纸上画符,扬唇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符纸画完以后一掌拍在树干上,将树木焚毁留下了一地的烟灰。

    偷偷撺掇镜川跟来看看的秋楚见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他们好厉害啊!那个小姐姐好帅气啊!”

    镜川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一般。”

    这声音并不算小,尤其在这么安静的巷子里,应戚转头看见了看热闹的秋楚和镜川,眯了眯眼睛。

    两人都极为怪异,那姑娘披头散发不穿鞋子,那公子内息深厚也没穿鞋,这是哪里的风俗?

    听应休说那鲛人鳞片是那公子售出之后她提防之意更甚,这人居然能从有海神之力的鲛人身上拔下那么新鲜的鳞片,定非等闲之辈。

    这人身边的小姑娘她更察觉不到一丝灵力波动,要么对方是个彻头彻尾没有修炼的凡人,要么就是修为远远高于她。然而能对鲛人下手的人身边怎么会带着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呢?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姑娘修为远高于她!

    看来世外高人都有些稀奇古怪的爱好,这位俩爱好就是不穿鞋,还是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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