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三人一路在浓雾笼罩山谷里转圈。
又遇见了昨晚的女人，她一身藏青色的长裤长衫，外面套了一件亚麻色的坎肩褂子，脖子上环着一个银铃项圈，当当的响个不停，她在厚重的雾里，如同一个影子，走近了她耳朵上打了几个耳骨钉便格外的惹人眼球，气势狂野。
柳玉来不及转头，身后的女人已经走在他的身后。
她坏心眼的拍了拍他的单薄肩膀，少年一个哆嗦，哇的一声，跑到墨弄溪身边呆着。
女人噗呲笑开，青忍无表情的拍了拍她的肩，如玉指尖上细细密密的细小伤痕。“你怎么不回家？”
女人微微低笑着避开他的手，“我来找一些可以驯化的蛊。”她收起表情，好奇的打量着柳玉，只见少年白腻的肌肤，和乌黑秀丽的发。
她探出半个身子，凑近柳玉，打趣道：“哪家的小哥啊？俊的很。”
雾这么浓看都看不清楚，就开始胡扯。
柳玉呼气，吸气，平复了自己骤然抬起来的心跳。转头，恶狠狠的道：“你可以不要这么吓人。”
少年一回眸，眸里星辰闪烁，面庞如春花，他还年少，轮廓线便是孩子和青年的糅杂，青涩秀丽。
女人一顿，看着突然转过身的少年，眼睫纤长，瞳仁里融了一把富有生机的火光。脸部轮廓流畅华丽，唇瓣有些肥，漂亮的很。
身上一件华丽繁复的衣衫，可能阻碍行动的衣料用了绳子捆在小腿上，袖子上系着云纹鹿皮护腕，手腕纤细，但暗含了力量感，这样的男孩子身上脏兮兮的。
像一个在泥地打了滚的小犬。
俊俏又灵气，就是生气也让人心里喜欢。
“呦，现在我觉得你更好看了。”
女人挑了挑眉，眉眼是全是对小孩的逗弄，嘴上的话很油腻。
柳玉气的嘿一声，定定的看着女人的眼睛，龇牙的样子。
“你！欺人太甚！”
女人笑着应下，安之若素，从容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又是楠木盒子，这里的人都喜欢这个木料，除了雕刻时候的纹路不同，大小不同，和细微的颜色。
不过大多都不去雕刻，稍不留意，就拿了别人的盒子。
蛊族的手指似乎都有伤痕，女人的手上的伤痕便明显，整个食指上整整有三个显眼的伤疤，每一个都要环个半圈。
她笑着掂了掂手里的木盒子，挑眉扬起嘴唇，眼睛弯了弯，催促道：“拿呀。”
她脖子上的银项圈上雕了草木，和一些古老的图腾。
柳玉迟疑一瞬，没有伸手不知道该不该拿。
他心里微微下沉，这个盒子里于他装了一个很神秘，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咚咚咚，是盒子里的东西撞击了，手臂悬了片刻，他就被吓着了。
咚咚咚，他的心跳急促了。
人生来就对未知的东西赋予了天然的神秘色彩，还对它赋予了太过不切合实际的猜测。
它会不会在我接手的时候猛然推开盖着盒子的盖子，然后弄死我。
可是恐惧被好奇蚕食，它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否漂亮？是否和我产生一段未知的未来。
说不清楚，谁也说不清楚。
柳玉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距离它无线近，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女人不着急，她十分熟悉于每一位孩子初次接触蛊虫的胆怯、激动、兴奋和悸动，不过这少年的眼底谁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却意外的镇静。女人的轻笑，伸手将他的衣襟一扯，柳玉以为她要动手，抬手去挡，木盒子顺着他的动作略开的衣领，滑进衣服里。天边的一声鹰隼的鸣叫，在安静到了沉静的山谷，好似一个破开阴霾的闪电，响彻山谷。
少年愣一下，神情一凝，女人自己退开距离，柳玉便有些复杂的放下挡在脸上的手，伸进衣服里掏出盒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放肆的女人。
墨弄溪在一边乐呵呵的笑，幸灾乐祸道：“感觉如何？”
柳玉闻言目光紧盯着墨弄溪，手心不由缩了一点儿，唔了一声，装作回想了一下，回味一样，口型道：“那是一种肚子被木盒偷袭的感觉。”
墨弄溪点了一下头，薄唇一勾，眼底戏谑明显。
女人害了一声，笑着说：“你这小孩在走什么神呢？”
柳玉嗯了一声，摆弄着手里的木盒子，干净的直接轻轻摩挲着木盒上粗糙的雕刻，约是某种华丽如牡丹的话，花瓣大，大大方方的敞开着，花蕊被雕琢的坑坑洼洼，一支上面只有一朵花，一看就知道没少花功夫，他温和道：“好奇啊。”
女人一笑，靠在青忍身上，青忍斜眼看她，眼底冷淡，她报以一笑，头也不回的对柳玉蛊惑道：“好奇就打开呀。”
她歪了歪头，挑了挑眉弓，不是典型的柔和长相，这么一笑就撕破了温柔的表象，是扑满来的危险气息。
青忍的眼底更冷了，“你不回家我去找你的阿爹来制裁你。”嘴里放着威胁的话，声音仍旧是温和的。
两人对视一瞬间。
“算了，”她不靠青忍了，撇嘴，手指挑了一缕头发绕了几圈，耸肩道：“不打扰青忍哥了。”
她走的时候，从柳玉身边走过，凑进了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玩味的笑：“我改天来打扰打扰你。”
人就在几个呼吸间，连着脖子上的铃铛声都消失了，功夫足以肉眼见的高深。
青忍表情冷淡，眼底没有什么情绪，声音淡淡道：“我们走吧。”
少年转头看他一眼，点了点头，甚是乖巧，眼底一片探究之色，青忍转身的时候，他表情一淡，垂眸轻飘飘的看了眼小木盒，食指一弹，里面是一条蛊虫。
他食指长度，拇指宽度，色如白雪，隐约透着淡淡的翡翠色，白白胖胖，看上去柔弱非常。正在木盒子里打滚，突然的来的光它吓的一阵蠕动。
青忍忽然回头，见少年低头看着蛊虫，又掉回头目视前方，手上缠绕着青蛇，青蛇嘶嘶的轻轻叫唤。他用手掌盘着温凉的蛇身，细密的鳞片在指尖传来触感。
这一走就很长一段时间，柳玉倒没有再诉苦。
只是累着的时候，步子慢些，青忍发现了步子也悄然慢了一些。
两人一鬼静静穿梭在山谷里。
连绵不绝的山群如在云里，走一步前面的云散一片，身后的云跟过来。
不知不觉间，门前出现了一个青石屋子，外围了一个竹篱笆，篱笆上缠着瓜果的藤，叶片大又薄，一层层的铺了满篱笆。
前院摆了一个簸箕，簸箕里面放了中药，处理的手法和外头很不一样，青忍直径推开门，神色少许的柔和。
听见了脚步声，屋里的人脚步急切的走了出来，青颜双手抬在腹部，两手脏兮兮的，抛开眼睛，兄弟两人其实挺像。
他额头上绑了一根青墨色抹额，同色的衣袍，脚上踏着一双草鞋，眼睛荡漾着笑意，高挺的鼻梁，嘴皮掀起弧度，露出几颗瓷白的牙齿。
“哥哥，”他笑容的甜蜜，好似一个无邪的孩子。“你今天来找我都不告诉我，我都没有准备好你喜欢的菜！”
他嗔怪青忍不请自来，眼底的欢喜则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他是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哥哥来。
全然没有留意到他身后的柳玉。
青忍说了柳玉，青颜好似才发现。
他探出头去看柳玉，切了一声，嘟囔道：“还是没有哥哥好……”
青忍盘蛇的手一顿，低声斥责了弟弟：“青颜越来越不知礼了。”
他低声道声歉。
柳玉摆手，摇头，不疾不徐，微笑得体，“公子他天真直率。”哦，青颜当着人的面蛐蛐人家，柳玉反而说人家好，两相对比，青颜惨败，气的牙痒痒。
哼！装，死装！哥哥迟早看破你这个贱人！
柳玉抬起眼皮微笑，掀了掀嘴皮，无声的笑了笑，气氛一瞬间就凝固了。
青忍不知呀，他向簸箕走去，青颜见哥哥在自己身后，鹰眼里便露出了盛气凌人的傲慢不屑，几乎要将柳玉恨死过去。
他撩了撩嘴皮，无声息的做了口型：贱人。
柳玉微笑的表情不变，更加无辜的看过去。茶香四溢。让人忍不住的怜惜他。
仓和城曾经路过一个人，说他：小公子哥别的不如何，拿出去却格外有面子。
柳玉那会儿还觉得这话不好，现在想来，原是自己太装了。
他笑容如桃花灼灼，多情多爱的浪子一般。气死你气死你。
他其实也不是做作之人，就是他从这人身上感知了太过的负面情绪，和莫名的排斥，当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柳玉也发现，青忍在的时候，这人就克制的如同一个乖巧缺爱的孩子。
青颜鹰眼里的杀气掩盖不住，青忍身上的青蛇似有所感，爬上主人的肩头，分叉的舌尖探出。
青忍头也不抬，“你不要闹了，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了。”说着蛇，也像在点两个幼稚的小鬼。
青颜迈着欢快的步子去帮青忍拿药材，两人一起矮身挑药材，两人身量相似，衣色不同，青颜的面容略青涩些，更具备攻击力，一人束发一人披发，一人冷淡一人热情。
“哥哥，这个好，”他拿着药材眼睛亮晶晶的，如狗狗一样，但墨弄溪和柳玉站在一起，深知他的伪装。
“嗯。”青忍看一眼，他认识这药，难得到罕见的地步，静了静，道：“我用不着你自己留着罢。”
青颜小心翼翼的试探：“哥哥我把狗关起来了，我舍不得我第一个蛊。”
说着旋即难过道：“我没有它之前甚至以为我不配有蛊。”
一阵沉默，青忍声音多了一丝痛色，“那你留着。”原来这个弟弟是个养蛊天才，他年少时，立誓要契约最强的蛊，谁知……
那年他被霍乱之人偷袭，便以为再无缘于蛊。
这次他知道弟弟契约了蛊，其实打心底喜悦。
只是……
他又沉默了。
墨弄溪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对柳玉说：“你说青颜像不像一条会藏的蛇？”
柳玉侧头，点了点嘴唇，笑容明媚，意思是：我可以说话吗？
墨弄溪薄唇里呵出一声笑，“不可。”她走近拿药的两个蛊族，冷淡着表情，气度冷漠，如寒风朔雪。
可是柳玉知道只有自己可以看见她，便是凑他们近些，他也打心底的满足，像是占有欲得到满足，浑身舒畅。
又遇见了昨晚的女人，她一身藏青色的长裤长衫，外面套了一件亚麻色的坎肩褂子，脖子上环着一个银铃项圈，当当的响个不停，她在厚重的雾里，如同一个影子，走近了她耳朵上打了几个耳骨钉便格外的惹人眼球，气势狂野。
柳玉来不及转头，身后的女人已经走在他的身后。
她坏心眼的拍了拍他的单薄肩膀，少年一个哆嗦，哇的一声，跑到墨弄溪身边呆着。
女人噗呲笑开，青忍无表情的拍了拍她的肩，如玉指尖上细细密密的细小伤痕。“你怎么不回家？”
女人微微低笑着避开他的手，“我来找一些可以驯化的蛊。”她收起表情，好奇的打量着柳玉，只见少年白腻的肌肤，和乌黑秀丽的发。
她探出半个身子，凑近柳玉，打趣道：“哪家的小哥啊？俊的很。”
雾这么浓看都看不清楚，就开始胡扯。
柳玉呼气，吸气，平复了自己骤然抬起来的心跳。转头，恶狠狠的道：“你可以不要这么吓人。”
少年一回眸，眸里星辰闪烁，面庞如春花，他还年少，轮廓线便是孩子和青年的糅杂，青涩秀丽。
女人一顿，看着突然转过身的少年，眼睫纤长，瞳仁里融了一把富有生机的火光。脸部轮廓流畅华丽，唇瓣有些肥，漂亮的很。
身上一件华丽繁复的衣衫，可能阻碍行动的衣料用了绳子捆在小腿上，袖子上系着云纹鹿皮护腕，手腕纤细，但暗含了力量感，这样的男孩子身上脏兮兮的。
像一个在泥地打了滚的小犬。
俊俏又灵气，就是生气也让人心里喜欢。
“呦，现在我觉得你更好看了。”
女人挑了挑眉，眉眼是全是对小孩的逗弄，嘴上的话很油腻。
柳玉气的嘿一声，定定的看着女人的眼睛，龇牙的样子。
“你！欺人太甚！”
女人笑着应下，安之若素，从容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又是楠木盒子，这里的人都喜欢这个木料，除了雕刻时候的纹路不同，大小不同，和细微的颜色。
不过大多都不去雕刻，稍不留意，就拿了别人的盒子。
蛊族的手指似乎都有伤痕，女人的手上的伤痕便明显，整个食指上整整有三个显眼的伤疤，每一个都要环个半圈。
她笑着掂了掂手里的木盒子，挑眉扬起嘴唇，眼睛弯了弯，催促道：“拿呀。”
她脖子上的银项圈上雕了草木，和一些古老的图腾。
柳玉迟疑一瞬，没有伸手不知道该不该拿。
他心里微微下沉，这个盒子里于他装了一个很神秘，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咚咚咚，是盒子里的东西撞击了，手臂悬了片刻，他就被吓着了。
咚咚咚，他的心跳急促了。
人生来就对未知的东西赋予了天然的神秘色彩，还对它赋予了太过不切合实际的猜测。
它会不会在我接手的时候猛然推开盖着盒子的盖子，然后弄死我。
可是恐惧被好奇蚕食，它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否漂亮？是否和我产生一段未知的未来。
说不清楚，谁也说不清楚。
柳玉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距离它无线近，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女人不着急，她十分熟悉于每一位孩子初次接触蛊虫的胆怯、激动、兴奋和悸动，不过这少年的眼底谁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却意外的镇静。女人的轻笑，伸手将他的衣襟一扯，柳玉以为她要动手，抬手去挡，木盒子顺着他的动作略开的衣领，滑进衣服里。天边的一声鹰隼的鸣叫，在安静到了沉静的山谷，好似一个破开阴霾的闪电，响彻山谷。
少年愣一下，神情一凝，女人自己退开距离，柳玉便有些复杂的放下挡在脸上的手，伸进衣服里掏出盒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放肆的女人。
墨弄溪在一边乐呵呵的笑，幸灾乐祸道：“感觉如何？”
柳玉闻言目光紧盯着墨弄溪，手心不由缩了一点儿，唔了一声，装作回想了一下，回味一样，口型道：“那是一种肚子被木盒偷袭的感觉。”
墨弄溪点了一下头，薄唇一勾，眼底戏谑明显。
女人害了一声，笑着说：“你这小孩在走什么神呢？”
柳玉嗯了一声，摆弄着手里的木盒子，干净的直接轻轻摩挲着木盒上粗糙的雕刻，约是某种华丽如牡丹的话，花瓣大，大大方方的敞开着，花蕊被雕琢的坑坑洼洼，一支上面只有一朵花，一看就知道没少花功夫，他温和道：“好奇啊。”
女人一笑，靠在青忍身上，青忍斜眼看她，眼底冷淡，她报以一笑，头也不回的对柳玉蛊惑道：“好奇就打开呀。”
她歪了歪头，挑了挑眉弓，不是典型的柔和长相，这么一笑就撕破了温柔的表象，是扑满来的危险气息。
青忍的眼底更冷了，“你不回家我去找你的阿爹来制裁你。”嘴里放着威胁的话，声音仍旧是温和的。
两人对视一瞬间。
“算了，”她不靠青忍了，撇嘴，手指挑了一缕头发绕了几圈，耸肩道：“不打扰青忍哥了。”
她走的时候，从柳玉身边走过，凑进了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玩味的笑：“我改天来打扰打扰你。”
人就在几个呼吸间，连着脖子上的铃铛声都消失了，功夫足以肉眼见的高深。
青忍表情冷淡，眼底没有什么情绪，声音淡淡道：“我们走吧。”
少年转头看他一眼，点了点头，甚是乖巧，眼底一片探究之色，青忍转身的时候，他表情一淡，垂眸轻飘飘的看了眼小木盒，食指一弹，里面是一条蛊虫。
他食指长度，拇指宽度，色如白雪，隐约透着淡淡的翡翠色，白白胖胖，看上去柔弱非常。正在木盒子里打滚，突然的来的光它吓的一阵蠕动。
青忍忽然回头，见少年低头看着蛊虫，又掉回头目视前方，手上缠绕着青蛇，青蛇嘶嘶的轻轻叫唤。他用手掌盘着温凉的蛇身，细密的鳞片在指尖传来触感。
这一走就很长一段时间，柳玉倒没有再诉苦。
只是累着的时候，步子慢些，青忍发现了步子也悄然慢了一些。
两人一鬼静静穿梭在山谷里。
连绵不绝的山群如在云里，走一步前面的云散一片，身后的云跟过来。
不知不觉间，门前出现了一个青石屋子，外围了一个竹篱笆，篱笆上缠着瓜果的藤，叶片大又薄，一层层的铺了满篱笆。
前院摆了一个簸箕，簸箕里面放了中药，处理的手法和外头很不一样，青忍直径推开门，神色少许的柔和。
听见了脚步声，屋里的人脚步急切的走了出来，青颜双手抬在腹部，两手脏兮兮的，抛开眼睛，兄弟两人其实挺像。
他额头上绑了一根青墨色抹额，同色的衣袍，脚上踏着一双草鞋，眼睛荡漾着笑意，高挺的鼻梁，嘴皮掀起弧度，露出几颗瓷白的牙齿。
“哥哥，”他笑容的甜蜜，好似一个无邪的孩子。“你今天来找我都不告诉我，我都没有准备好你喜欢的菜！”
他嗔怪青忍不请自来，眼底的欢喜则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他是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哥哥来。
全然没有留意到他身后的柳玉。
青忍说了柳玉，青颜好似才发现。
他探出头去看柳玉，切了一声，嘟囔道：“还是没有哥哥好……”
青忍盘蛇的手一顿，低声斥责了弟弟：“青颜越来越不知礼了。”
他低声道声歉。
柳玉摆手，摇头，不疾不徐，微笑得体，“公子他天真直率。”哦，青颜当着人的面蛐蛐人家，柳玉反而说人家好，两相对比，青颜惨败，气的牙痒痒。
哼！装，死装！哥哥迟早看破你这个贱人！
柳玉抬起眼皮微笑，掀了掀嘴皮，无声的笑了笑，气氛一瞬间就凝固了。
青忍不知呀，他向簸箕走去，青颜见哥哥在自己身后，鹰眼里便露出了盛气凌人的傲慢不屑，几乎要将柳玉恨死过去。
他撩了撩嘴皮，无声息的做了口型：贱人。
柳玉微笑的表情不变，更加无辜的看过去。茶香四溢。让人忍不住的怜惜他。
仓和城曾经路过一个人，说他：小公子哥别的不如何，拿出去却格外有面子。
柳玉那会儿还觉得这话不好，现在想来，原是自己太装了。
他笑容如桃花灼灼，多情多爱的浪子一般。气死你气死你。
他其实也不是做作之人，就是他从这人身上感知了太过的负面情绪，和莫名的排斥，当真是莫名其妙极了。
柳玉也发现，青忍在的时候，这人就克制的如同一个乖巧缺爱的孩子。
青颜鹰眼里的杀气掩盖不住，青忍身上的青蛇似有所感，爬上主人的肩头，分叉的舌尖探出。
青忍头也不抬，“你不要闹了，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了。”说着蛇，也像在点两个幼稚的小鬼。
青颜迈着欢快的步子去帮青忍拿药材，两人一起矮身挑药材，两人身量相似，衣色不同，青颜的面容略青涩些，更具备攻击力，一人束发一人披发，一人冷淡一人热情。
“哥哥，这个好，”他拿着药材眼睛亮晶晶的，如狗狗一样，但墨弄溪和柳玉站在一起，深知他的伪装。
“嗯。”青忍看一眼，他认识这药，难得到罕见的地步，静了静，道：“我用不着你自己留着罢。”
青颜小心翼翼的试探：“哥哥我把狗关起来了，我舍不得我第一个蛊。”
说着旋即难过道：“我没有它之前甚至以为我不配有蛊。”
一阵沉默，青忍声音多了一丝痛色，“那你留着。”原来这个弟弟是个养蛊天才，他年少时，立誓要契约最强的蛊，谁知……
那年他被霍乱之人偷袭，便以为再无缘于蛊。
这次他知道弟弟契约了蛊，其实打心底喜悦。
只是……
他又沉默了。
墨弄溪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对柳玉说：“你说青颜像不像一条会藏的蛇？”
柳玉侧头，点了点嘴唇，笑容明媚，意思是：我可以说话吗？
墨弄溪薄唇里呵出一声笑，“不可。”她走近拿药的两个蛊族，冷淡着表情，气度冷漠，如寒风朔雪。
可是柳玉知道只有自己可以看见她，便是凑他们近些，他也打心底的满足，像是占有欲得到满足，浑身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