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模糊了视线,“看来,我是撑不过去了,呵…”她轻笑着,生死在此刻,于她而言,却像是未拂过湖面的清风,不起波澜。

    唯一留恋的,心里全都是在魔界时日里,她玩闹着,什么也不用怕,因为哪怕被欺负,也有个坚硬的后盾在她身后默默守护,那时候她定是最幸福的了。

    她正想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天道的制裁,却听雷声落地却迟迟没有痛感,随后一个庞大的身影映入眼帘,她不得已缓缓睁眼,“梓渊?你怎么来了,快走。”

    梓渊琥珀色眼眸里全是清冷,“沭欢。”

    这一声,却让沭欢皱眉,这种说话的语气,与平日里的梓渊大有不同。“你?”

    “我想起来了很多事情,最初我被主人安排来的目的,就是保护好你,可惜,我没有做到,”

    “主人?谁是你的主人?”她虚弱着,却也想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你见过,他的爱,传承到我的身上,沭欢,我也爱你,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

    “你要做什么?不要,梓渊。”沭欢被锁着双手,什么也做不了。

    “尊敬的沭欢殿下,我的任务,完成了。”梓渊闭上那双装满星星的琥珀色眸子,随后如烟雾般散去,化成一束金光,笼罩在她的四周。

    “梓渊……”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哭,二十九道九天玄雷,她若是无碍,光是神身,便伤不了她什么,梓渊只是一魄所化仙身,这天雷,便让他就此散尽。

    拨开云雾,雷电就此暂停,天型台受完刑后,便是晴朗蓝天,锁链也就此解开,失去锁链的支撑,沭欢无力的跪在地上,她眼睛微红,脸色苍白。

    “欢儿。”墨陆的声音传来,“快回去好好休养,你这身体可耽误不得。”

    “师父,梓渊他……”沭欢哭出声来,趴在墨陆怀中,不管身上的伤痛。

    “好了,他只是回到了原本的身体中罢了,又不是死了,别难过了。”墨陆轻微搂着她,生怕给她弄疼了。

    “不一样,梓渊就是梓渊,任何人也不是他。”她含着泪,被墨陆带回宫殿治疗。

    天医宫古月大师为其治疗,止住了伤口的血,接下来便是要滋补身体,否则将来对她的修行,可是个严重的阻碍。

    “给她滋补滋补灵力,加上我开的药方调养,这些伤应该不出半月便会痊愈,而调养的话,估计要个几年,才能让她的灵力回到十成。”

    “多谢古月大师了。”墨陆客客气气送客。

    “不用谢了,毕竟是你的徒儿,我自然会为她好好治疗。”古月告退。

    沭欢仰望着屋顶,此刻身上的伤痛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心中越来越接近崩溃的边缘,瑶瑶,梓渊都是为她而死,是她一意孤行,造成了这般结局。

    “欢儿,可还有不适?”墨陆坐在他床边安抚着她的情绪,沭欢没忍住,哭了出来。

    “瑶瑶死了,梓渊也死了,他们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是的……”

    心中无比自责,沭欢此刻生不如死,“欢儿,既然他们都是因为你而去,那你更要好好休养,好好活着,才对得起他们的牺牲,你说对不对?不然岂不是他们的命白搭了?”

    “师父,你说我是不是灾星啊?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祸事,井笙受伤,瑶瑶梓渊身陨……”

    “你是我义姐的女儿,记得你出生的那一日,天降祥瑞,百兽齐鸣,你生来便是凤族圣女,拥有神族血脉,那一日,全仙族的人都为你出生而高兴。”

    “你是祥瑞的象征,浴火凤凰,又怎么可能是灾星呢,不要胡思乱想了,如果没有你,仙界早已是魔族的领地了,仙族子民可都记着呢。”

    “师父,还是你好。”沭欢强颜欢笑,虽然心中苦楚,但也让她想清楚了不少。

    “我可是你师父,怎么可能对你不好,你好好休息吧,为师还得去和你铭风先辈切磋棋艺呢。”

    “师父可真是对棋很执着呢。”沭欢笑着。

    “哈哈,你是不知道你铭风先辈的棋艺,真是太高明了,为师就想赢他心服口服为止。”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情,让井笙来找我便是,”

    沭欢点点头,见着师父离去的身影,她心中的痛楚迟迟难以忘怀,梓渊既然是一魄所生,看来这仙界还有太多她不知情的谜题,等着她去解开。

    既然这样,她便不能在此刻倒下,望着床边桌子上的一碗汤药,冒着苦涩的气味,她捏着鼻子一饮而尽,那苦,让她难以忘记。

    婚日当天晚上,齐潇冉兴奋带着紧张的坐在床边,时辰早已过去,其丫鬟跑来,“小姐,小妖王殿下他不来了。”

    “别胡说,他一定会来的。”齐潇冉呵斥侍女,那丫头也不敢说什么,连忙跪倒在地求宽恕。

    “小姐,是少爷通知过来的,小妖王殿下如今不知道身在何处……”

    “滚!”她摔了一旁的玉瓶摆设,“新婚之夜不知所踪,难道我就这般不重要吗?”

    “小姐息怒,兴许是殿下有事务处理才会离开。”

    “滚出去。”她怒斥着,丫鬟吓得赶忙跑了出去。

    “既然我是以后的小妖王妃,我就不信清延哥哥你还是不愿意接近我。”她狠狠的攥着手。

    临幽站在悬崖边上,享受着夜晚的海风带来的惬意,玄心湖的景色,依旧是这般美,但此处,没有他的准许,也不得有闲杂人进来。

    回想着那个红衣女人的所言,他只觉得心疼的厉害,却不知从何而疼起,他胸口闷的紧,可对于那个女人,他却没有什么印象与情感。

    他不知道如何分辨自己的情感,但却清楚,面对这个与他成婚的女人齐潇冉,他没有一点情感所在,仿佛对此人,他都是深深的厌恶。

    既是如此,他又为何娶她,他心中不解,望着朗朗夜空星河万里,一些碎片闪过他的脑海,与一个陌生女孩观星赏月你侬我侬的情景,回过神来,脑子里却还是一片空白。

    “既然你家殿下已经……”沭欢盯着眼前委屈巴巴的恒泽,顿了顿,“可愿意来我凤玲殿当职?”

    恒泽男子气概全无,井笙只是路过,便给他一个冷眼,沭欢僵硬的笑了笑,示意井笙态度亲和些。

    “我家殿下一片真心,真是痴情的种啊,沭欢殿下肯收留我,恒泽也自然愿意。”他抹了把泪,总比无家可归去军营里当个无名小卒来的好。

    “恒泽日后誓死守护殿下,决不食言。”沭欢强颜欢笑,“我知道你心中难过,此事也因我而起,他身为仙君,那么仙君的职责,就应该由我们继续履行。”

    “井笙,你也别愣着了,给他安排间房间吧。”

    “是殿下。”井笙恭恭敬敬,随后带着恒泽离开。

    沭欢意味深长,近日心中十分不安,兴许是要有大事发生,但她又时常安慰自己只是失去亲近之人才会如此。她轻叹了口气,随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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