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纾攥紧了秀帕,看到二人将门阖上,便将烟雨拉过来坐到案上

    “烟雨,我想了几夜,也不知该如何……”

    烟雨也心中焦急

    “姑娘,左右没人限制你出府,我们可以借口出府买丝线……”

    黎纾摇摇头

    “京中到处是他的眼线,而且我们的路引和通关文书都在侯府。”

    烟雨哭丧个脸,颤着嗓子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黎纾拧眉沉思道

    “我们只能借口回侯府拿回东西,然后再借机行事。"

    谁料香儿在门外道

    “姐儿,老太太唤你去寿安堂呢。”

    黎纾一惊,怎么这般突然?却也无奈,匆匆披了披风,便往寿安堂来了。

    玉氏晨起便惦念着黎纾,想她什么时候能为自己生下个小孙孙。唉,元则福薄,这么些年还要为别人养孽种,又不肯纳妾,真真是愁煞她也。这不,急急地召了黎纾前来,她可有好些话要叮嘱她呢。

    窦妈妈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

    “老太太别急,纾姑娘来了。”

    玉氏被看穿了心事倒也不恼,睨了窦妈妈一眼,这个老货。

    “快让她进来。"

    玉氏清了清嗓子。

    眼看着黎纾款款上前,这丫头穿了一抹荼白斜襟小褂,搭着天青色长裙,披着如画般的披风。青丝只用根簪子缠束,那腰儿盈盈一握,行礼时胯儿一扭,定是得了男人不少的浇灌。玉氏吧嗒吧嗒烟嘴哼了一声,小妮子,看那丰腴娇满的模样,一身嫩骨,得了那蚀骨欢爱的滋味儿,还能轻易戒掉?

    玉氏放下烟管,盯着黎纾道

    “想来你也是聪明人,既成了元则的人,便要规规矩矩的,若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哼,你那小情郎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黎纾猛地抬头,她没想到,原来老夫人撕掉面具后是这般令人作呕。她对上玉氏的眼珠,顾不得恭敬

    “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让我安安心心的成了桓修彦的妾室,为他生儿育女吗?他毁了我一生,你们竟还要将我永远困在这里,安安心心地做他的金丝雀?妄想!”

    黎纾气得浑身直抖,

    “况且萧钦从未做错过什么,相较于桓修彦,他所做的一切从未有什么不妥。兄长如若得胜归来,看你们怎么解释!”

    说罢,直冲了出去。玉氏气得直直站了起来,指着黎纾远去的背影,半天喘不过气。

    窦妈妈赶忙上前为玉氏顺气,

    “老太太消消气,气坏身子不上算。”

    玉氏喘了口粗气,

    “她算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家道中落的贱蹄子,傍着姑爷我才高看她两眼,因着修彦喜欢,才准许她怀上子嗣,竟敢这般放肆!”

    玉氏推开窦妈妈,猛吸了口烟膏儿

    “等揣上了元则的种儿,我看到时候是谁不舍得离开桓府!”

    烟雾缭绕下,玉氏狰狞的面孔愈发骇人。

    黎纾快步走出寿安堂,神色清清冷冷的,烟雨还从未见纾姐儿这般模样,不敢多言。待回到缀玉轩,香儿,慧儿见纾姑娘的眼圈发红,纷纷停了手中的差事,欲近前侍候,谁知黎纾闷声闷气地道

    “我想静静,你们都去忙罢。”

    烟雨也被关在了门外,几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担忧。

    黎纾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坐在床沿儿,爱若珍宝似的从枕底拿出秀帕精心包裹住的白玉手镯。镯子莹润光滑,可想主人必定放在掌心日日磨挲。一滴泪绽放在簪花小字上,也不是旁的,正是心上人的姓氏~

    心中的某个念头愈发强烈了~

    桓府书房。

    桓修彦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束条金丝云纹带,墨发以镶碧宝石紫金冠固定着,正处理着公务。东铭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恭敬地道

    “世子爷,二门上的小厮递给纾姑娘的信,说是姑爷寄来的。"

    桓修彦头也不抬,淡淡”嗯“了一声。

    东铭也不知世子爷是怎么个意思,只好近前将帛书轻放在案头,便退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桓修彦搁置下卷轴,拿起帛书。

    一翻开,桓修彦挑挑眉,果然,清源的字迹一如当初:

    纾儿吾妹,见字如晤。兄近日已抵南越,虽略有波折,却无大碍。望妹且行且宽心。萧府公子至仁至善,至情至性,妹若真心相愿,兄尚在边境,桓府世子便是兄长,一应事务由他相助,兄无忧矣。

    清源拙笔

    阖上帛书,桓修彦敛眉,半晌,忽然一笑,帛书靠近火烛,火舌贪婪地将“至仁至善,至情至性”吞吃入腹。

    此时,东铭在外禀报

    “世子爷,萧府大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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