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姜离捏着他的手指说:“你是想做这个皇帝?还是想让给你大哥?若是你当了皇帝,可不要把我接进宫,我可不想看着自己的夫君坐拥三宫六院。”

    温且臣头一抬,盯着袁姜离道:“啊满,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袁姜离不以为然:“那有话里有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若你真的当了皇帝,我是不愿意跟着你的,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夫君,到时你做皇帝了的话,我大概会在青州,又或许四处游历。”

    话还未说完,就给温且臣气急败地打断了:“我已经有了你,不会再有别人,就算是坐拥三宫六院又如何,能得你如此真心相待,三宫六院又算什么?”

    袁姜离抬起头,用柔软的唇轻轻触碰温且臣的唇角,轻咬住他下唇,微微用力,像是在惩罚他一样。

    温且臣只觉得一阵酥麻,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微微后仰,沉声道:“席玉的计划是什么?你可有分参与?”

    袁姜离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那你当初放走梁王又是何意?你不告诉我,我又如何告诉你?”

    温且臣沉默了,不是他不愿告知袁姜离,而是知道若被她知道后,肯定会比自己先一步下手的。

    四目相对间,二人都不言语,温且臣一脸懊恼,袁姜离却不急不忙,下一刻,二人又默契吻在一起。

    这个吻,缠绵悱恻,充满了炙热和暧昧,仿佛要将彼此都融化一般。

    袁姜离伸出纤细修长地手指,轻轻划过温且臣脸庞,低语道:“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不问你,你也别问我,好不好?”

    温且臣愣住,不知为何,心里竟隐隐不安起来,他将袁姜离搂在怀里,又怕自己会失而复得后,再次失去。

    袁姜离身上淡淡地香气,让温且臣觉得安心,他将人抱紧,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脖颈。

    二人纠缠在一起,一室旖旎,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及他们之间的缠绵。

    温且臣呼吸急促,抬眸望着袁姜离,眼底泛起涟漪,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竖日一早,袁姜离准备起来,被温且臣拽入怀里,困倦道:“啊满你昨晚上又做噩梦了。”

    袁姜离一怔,沉声道:“我最近都会做噩梦,看你这模样,该不会我还说梦话了吧?”

    温且臣支支语语道:“是说了些梦话。”

    袁姜离看着他样子,心下一阵困惑,反问道:“那我都说了些什么梦话?”

    温且臣突然道: “阿满,我只想做你的夫君,也只想有你一个妻子。”

    袁姜离突然有些心软,面对温且臣一句句情话,她真有些招架不住,对视之间,已有几分心知肚明。

    温且臣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只是紧紧地抱着袁姜离,一言不发。

    袁姜离哄道:“好了,你也穿衣服快些起来吧。”

    温且臣乖乖点头,却依旧不肯松开袁姜离,就这么抱着她睡了过去。

    温且臣再次醒后来,袁姜离已不住身旁,而弱三也在这时赶到,前来汇报。

    温且臣低头道:“知道了,盯着他们就是,有情况,立刻来告诉我。”

    弱三抱拳道: “属下遵命。”

    等弱□□下后,温且臣去洗漱了一番,待一切收拾妥当后,才穿戴整齐,出了房门。

    夜晚,温且臣换上夜行衣,拿起许久未用的剑,长发高高束起,目光沉沉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剑眉星目,即使半张脸都掩盖住,却依旧藏不出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想到什么,眼睛痛苦又挣扎。

    温且臣推开门,月色洒在地上,也洒在他身上,给他蒙上了一层银色薄纱,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般。

    冷风烈烈,裹挟着肃杀之前,吹遍这间宅院大小角落。

    夜幕中,只有温且臣独自一人在黑夜中行走,他像是一道幽灵般,悄无声息的穿梭在这宅院之中,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被任何人发现。

    只见暗处长廊尽头站着两人,站前头那个依旧一副桀骜不顺的样子,沉声问道:“郡主确定要这样做?一旦要是失手了的话你便是罪人了。”

    站后头那个女子沉默不语,她身着粉色衣裙,手里握着一柄长枪,冷风将她鬓角发丝吹起,露出那张明艳动人地脸庞。

    袁姜离突然道:“失手我便和那人共存亡,罪人又如何,我何尝不是一直在做罪人。”

    凌戏盯着她问道:“郡主今日的谋划,温兄可曾知道?”

    袁姜离一笑:“这些事他不就不该参与进来,谁想做皇帝我不在乎,但我在乎想那人是否是个明君,我只要他保证北堰百姓不用收战争之苦,为百姓谋福,我可便效忠谁。”

    凌戏听罢,只道: “郡主可有想过,你这一箭双雕的计谋,若是温兄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袁姜离苦笑:“他能有什么感想?总不会为了我去残害手足,我若是不狠心些,又如何保证北堰的安全。”

    凌戏目光灼灼: “郡主就如此笃定,温兄不会怪罪于你?”

    袁姜离盯着那把长枪良久,平静道:“他要想怪罪我,就怪罪吧,我这样做是为了北堰复兴,也想放下一起和他远走高飞,可百姓还暂未脱离安危,我不能自私到抛弃这一切不管。”

    袁姜离不再言语,转身离去,背影看起来很孤寂,却又透着一股决绝,令人动容。

    看着她的背影,凌戏心中一阵五味陈杂,站在原地想了会,才离去。

    夜色渐浓,寒风呼呼刮着,天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即将来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地气息,令人窒息。

    谁也没有注意到屋檐声还蹲着一人,一根树枝被他紧握在心里,温且臣心宁不安,想起什么,往袁姜离的反方向走去。

    他在屋檐轻巧飞越,奔跑,一路避开了巡逻的人,来到一处偏僻宅内,此处关着的正是孝文帝,嘴里还在喃喃着:“袁姜离,你这个叛国贼,和你爹一样,你们都是北堰的罪人......袁召这就是你女儿......为了保命把朕给了中晋人.......枉我们北堰还给做了郡主......奸臣,都是奸臣。”

    温且臣刚想动手,只见一阵风直冲温且臣面门,来势汹汹,温且臣后仰躲过,一击不成,又立刻欺上前。

    两个人过招,招招致命,温且臣面色凝重,握紧手中长剑,与那人对峙。

    来人显然功夫没有温且臣好,迅速躲过他的招式后,刚想跑,温且臣不确认开口道:“凌戏?”

    “温兄你怎么在这?!”凌戏登时傻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来的竟然是温且臣。黑暗中,凌戏亮起火折子。

    温且臣避而不答,反问道:“袁姜离呢?她去往何处?又交代你做些什么事?”

    凌戏脸色难看,犹豫片刻,将袁姜离交待的和盘托出:“郡主只让我守护好孝文帝,不要给人靠近,剩下的她会处理。”

    此话一出,温且臣登时明白了什么,面大变,往刚刚袁姜离离开的那个方向走去。

    温且臣顺着凌戏所指方向,来到一处偏僻的屋子前,屋门紧锁,他伸手推开门,桌上摆放着一盏油灯,微微摇晃,昏暗不明。

    只见席玉被戴上手铐脚链,袁姜离被按在地上,温君秦头也不抬,对他笑道:“啊容你来了?”

    温且臣脸色阴沉,眼里布满血丝,“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让人放开她。”

    温君秦挥手,两个士兵放开了袁姜离,他笑道:“郡主你恩师真是狡猾,既然想要齐执华的命,又想要我的,你说这世何来一箭双雕的事情?”

    袁姜离一笑:“我老师不是狡猾,你只是想让他威胁我,你原本的计划是,不就是想借我的手杀人?只是你听见了我和温且臣成亲的消息,你我死了,温且臣会和你撕破脸皮,你这才将我老师留了一命。”

    温君秦笑道:“不错,我确实怕啊容为了你和我撕破脸皮,我更明白郡主一家都是忠臣的,若和叛国染上关系,伤害要比奸臣大的多。”

    袁姜离: “你说过你要是当了皇帝,绝不会伤害百姓,我信你,但你偏偏要伤害我的恩师。”

    他笑道:“郡主?这怎么能是伤害?我钦佩他这样的忠臣,但也不要以为我没有发觉席玉在我眼皮下的小动作。”

    袁姜离脸色铁青:“你这是在用我老师威胁我?”

    温君秦轻笑道:“我从未想过要用你老师威胁你,若是用你这样的人去叛国,杀了孝文帝 ,北堰聚齐的最后一口气不会在苟延残喘下去。”

    温且臣想要冲上前,温君秦一抬手,那两个士兵立马拦住了他,“大哥你要做什么?我说了我从来不想和你争那个位置。”

    席玉冷冷看着温君秦笑道:“只要有老夫在世的一天,你休想要挟她为你杀了孝文帝。”

    温君秦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来人,把席玉绑起来,我要当着郡主的面杀了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温且臣,他把席玉往自己后面一拦,怒道:“大哥,我说了没人会和你抢那个位置,你为什么还是要滥杀无辜?”

    温君秦冷笑: “这席玉忠心却也只对北堰忠心,对袁姜离忠心,他以为自己可以为了袁姜离除掉我?即使他愿意承担杀孝文帝的罪责,我也不会放他一马......我已经给你过他一次机会了,可他偏偏不死心。”

    席玉在温且臣背后一言不发。

    他对袁姜离道: “你若是不想在看见有人因你死,就马上离开这里。”

    袁姜离冷笑一声,怒道:“我承认会当好一个皇帝,能做成一个明君,可这不是滥杀无辜的理由。”

    温君秦趁温且臣不注意,将席玉提了起来,冷声道:“郡主我刚刚已经给过你机会离开了,现在你选吧,是要你老师的命,还是想要你北堰复兴。”

    场面登时乱作一团,温且臣怒声阻止,席玉仿佛受了刺激拼命对袁姜离摇头,温君秦手中的匕首已抵进席玉的脖子,鲜血洇了出来,只要在深一分,便可一刀毙命。

    他抢身上前,和温君秦缠斗在一处,想要将席玉抢回来,他知道为逼迫袁姜离,温君秦一定会下手,温且臣不敢想象若是席玉死了,袁姜离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这种场面他已经不能承受第二次。

    袁姜离攥紧了拳,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席玉死在眼前,她知道自己该选哪个,可就是做不到。

    温君秦沉声道:“郡主可考虑好了?是要救你老师的命?还是愿意用他的命换北堰最后一口气。”

    她想起老师对自己教诲,日夜培养,沉声道:“放开我老师,你想的事,我愿意,我愿意去做.......”

    温且臣霎时间看了过来,带着恼怒质问道:“啊满,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

    袁姜离不顾温且臣的脸色,站在温君秦面前,沉声道:“我可以做,你不就是想让我这样的人去杀孝文帝,我可以,我可以这样做。”

    袁姜离站在温君秦面前,看着他手中匕首离席玉的脖颈越来越近,心仿佛提到嗓子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失去一个对她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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