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师祖！”陆虞想往前扑去，后领子却被人掀住了。
他转头看去，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大脸——
“二师姨？”
来人正是陆不夷。
陆虞挥舞着胳膊要下来，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生死佩：
“那是师祖，师祖的声音……
“师祖要死啊！你救救她！”
“说话这么难听做什么，镇静些。”陆不夷反手拍了下陆虞的脑袋瓜，视线稳稳向前，落在了不远处的生死佩上。
她沉默片刻，忽而低声道了句，“师妇要是想死，死便死了。”
死便死了，虽然没能好好收过她的尸骨，但这一次，她会好好收殓她的生死佩。
生死佩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灵力，直到牢牢罩住了整个东无派，才顿了几秒，突然道了声：“回去吧。”
随着这轻飘飘的三个字，那站在言无身前的大妖浑身上下的妖气仿佛被抽了个干净。
那大妖睁开眼，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清明。
她几乎是探照灯一般的抬起眼，锁住了半空中的生死佩，忍不住喊了一声：“陆式微！”
生死佩微微倾斜下去，似乎是在回应。
大妖沉默了下，蓦然道：“让我陪你去吧。
“那个给你守墓的家伙不是被带回去了吗，让她去做镇守万妖窟的镇石吧。
“我陪你，再加固一次。”
“不必了。”
陆式微的声音很稳，在半空中，又显出了几分空灵来，
“你当时同我答应的便是你帮我守住西微门，如今我身陨，会在原有的封印下进行加固。
“当日我消亡得太匆忙，还来不及做此事。”
大妖顿时沉默，便在此时，掌派突然开了口：
“敢问陆老祖，您陨灭已有千年，为何如今才突然苏醒……”
“为何苏醒？”
陆式微轻轻笑了下，莫名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顺耳。
不过也正常，她现在可是打定了主意要来盖住言无的风头。
只有这样，留在世人眼里的才只能有她陆式微为了众生献身的模样，就算之后她身怀妖血的事情被爆了出来……
大抵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吧。
这样想着，她嘴里已经把提前想好的说法说了出来，
“适逢大妖破出封印，破除封印之事又是从我西微门开始，自然是应该由西微门先行加封。
“虽然生死佩里只剩下我的一缕残魂，但身为捉妖师，自然是应该以天下为己任，哪怕粉身碎骨，也应该将此事解决干净才好。”
嗯，自己的语气和要说的关键词都拿捏得刚刚好，应该差不多了。
陆式微美滋滋的，对于即将有魂神俱灭这件事，其实没有太大的感受。
她不清不楚地死在万妖窟，刚重生的时候自然是想要搞清楚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妖怪做的。
不过经历了这一遭，她又改变了想法。
罢了，还是不要再把万妖窟弄个底朝天才好——
毕竟光是万妖窟即将撑开封印弄得左摇右摆的状况就让她头疼不已了。
再后来，跟着陆真一路，虽然这丫头恋爱脑有点严重——
但罢了，言傲这小子除了那个系统加持的情况外，其实本心也不坏。
对了，系统。
是在没有系统加持的情况下，才会好。
甚至她觉得，那大妖逃脱便是在陆式微苏醒之后，所以万妖窟松动，很可能就是系统背后的天道的行为，就是为了让她死。
所以她决定去死。
只有死掉了，那个天道才能检测到这个世界恢复正常，也才能够停止这些行为。
这个念头早就在她心头绕，直到她被拉回生死佩的时候，看到了言无的后山暗室。
那一刻，她才将一切串联起来。
替她守墓的妖怪说是东无派的人将她放出来的，那个人，有可能就是受言无指派。
他很可能是为了让她复活，所以才到处搜集自己的东西，误打误撞真的让她复活了。
当然，她虽然了解言无，但也实在把握不住系统。
万一她就这样死了，系统继续为非作歹怎么办？
这么一想，陆式微忍不住叹了口气，转眸看向了自她现身以来，一直站着没动的人——
言无。
她喊了声，声音悠悠扬扬的：
“言无啊。”
言无大梦初醒一样，抬起眼来，大妖恢复神智的时候，无邪弦便已经迅速收了起来，此刻，正乖顺地在他身边萦绕着。
陆式微不由自主软了眉眼，又道了一声：“上次离别太快了，这次还有些时间，你答应我件事情。”
言无的声音哑得骇人：“你说。”
陆式微声音轻轻的：“我知道你一直想和我比一场，不过你看在我死得比你早的份上，好好待西微门，行不行？”
言无声音一卡。
陆式微叹了口气：“我知道，言傲是你的亲传弟子，但是我家陆真也是……”
“你哪里看见我对陆真不好了。”言无下意识呛她，抬起眼来飞快看了一眼她，又低下头，“我以后只会对她更好，让她忘记你，最好能认我做师祖，让你……”连个香火供奉都没有。
这是以前他同她抢嘴时常说的。
言无一直是个闷葫芦，不愿意同别人多说，又因为心里存了些对陆式微不知名的心思，就更不愿意多说话了。
多说多错，他怕被人看出来。
可是架不住陆式微多嘴。
翻来覆去地吵他，扰他，还让他非要宣告她才是天下第一。
他于是梗着脖子和她吵，说自己肯定会堂堂正正打败她……
却没想到，已经物是人非几千年。
他再也没有机会将未曾表达出的爱意说出口。
“那也好。”陆式微却弯了弯眉眼，听声音便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她当然很高兴，陆真的想法就是离她再远点再远点才好，她也不能轻易砸了人家的场子。
言无却转了眸，望向面前的大妖。
他勉力压着嗓音，问：“方才，你为什么突然发狂？”
大妖愣了下，方才还兴致勃勃说要和陆式微一同前去的激动刹那间消散了个干净，她微微低下头，声音低了个八度：
“我不记得了。”
言无目光一凛，便要再说话，却被陆式微打断了。
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不就是天道想要她死吗。
都是她的原因，陆式微下意识开始和稀泥：“有人在背后操控，她哪里会知道为什么。”
而后似乎是为了将话题转移开，她的声音又轻快了起来：“总之，有我在，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陆式微。”言无还要再说，胸腔却随着这声呼唤，一瞬间翻涌起了层层叠叠的情绪来。
陆式微的声音扬起来，很是轻松的样子：
“别吵，我在赴死。”
而后，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咔擦”声。
是生死佩上出现了裂痕。
生死佩一颤，而后如同波涛一般，刹那间荡了出去，灵力如同平静却汹涌的水浪，浩浩汤汤覆盖出了此地，绵延得仿佛要盖住整个世界。
四面八方的空气都仿佛受到了感召，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嗡鸣声，生死佩的灵力越来越盛，盛到所有人都要下意识怀疑这股奇特的力量究竟是哪里而来的时候——
忽而听见“轰隆”的一声。
后山的封印刹那间肢解，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带着几乎要刺破人眼睛的光芒，在阵阵残影中猛的砸向了生死佩。
与此同时，陆不夷眸光一颤，只见已然被包裹好甚至被施了阵法的匕首碎片也猝然而起，一下子跌入了那股力量的漩涡之中。
陆虞还在愣愣地喊着：“那是什么……匕首？哎，二师姨，那匕首！”
刹那间，生死佩寸寸碎裂，白色的肋骨也被撞成了青灰色的粉末，而后轻风一卷，那烟尘瞬间顺着四周的灵力波动，奔涌地冲向了四面八方 。
灵力链条仿佛被吸饱了似的，随着生死佩的随空消散，愈发蓬勃旺盛了起来，在漫天飞舞的灵力星光之中，如同密密麻麻的蛛丝，将整个世界洗涤了个干净。
而后河清海晏，清朗澄澈。
没有人反应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死了千年的陆式微陆老祖突然复活，复活之后还什么都没说，直接再一次一心求死。
她口口声声说为了捉妖界的和平——
但天地良心，万妖窟并没解封，就算是为了和平，似乎也没有个可以切实依靠的依据。
只不过这些都是各人的腹诽罢了，没有人说出来，他们抬起眼，只能看见不远处，一直默不作声的掌门突然动了。
她自人群的边缘处往言无那里走去，那些原本被她挡着无法冲过来的门徒便借着这股空隙想要往前倾去——
却听掌门已经开了口，一字一顿的：“言、无、老、祖。”
那群门徒刹那间又住了脚。
不去了。
看上去是要起正面冲突的，他们贸贸然过去，岂不是会成为高手之间的炮灰。
还是在原地看着更为保险。
此时，没唤的言无老祖却连眼皮都没有掀上去的意思，他低眸看着那些灵力浮动，平日里挺拔的身形竟然变得有了几分颓丧。
他似乎说了什么。
没人听见，唯一离他近些的西微门掌门笑了一下，道：“我师妇一声惩恶扬善，便是不需要对我们嘱咐什么，我们自然也是要继承这衣钵的。”
哦，围观人员懂了。
兴许是刚刚陆式微谁都没贴心嘱咐，只喊了言无一个人唠唠叨叨的，他心里不爽了。
围观人很贴心地想劝解他，毕竟他与陆式微是天下人共知的死队友，实在没必要为这点事耿耿于怀。
掌门却又开口了：
“倒是你，堂堂言无老祖，使用妖术，用妖力滋养着被师妇丢弃的肋骨，是想要做什么？”
妖术？妖力？陆式微的肋骨？
围观人员又听不明白了，这些高手之间的爱恨情仇总是让人闹不明白。
他们只想着，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回房睡觉。
所幸，总有人会发现他们的苦衷。
掌派抖了抖袖子，往前又迈了一步——
这回，是他贴着言无更近了：“师父，那后山一直是您掌管的禁地，我竟然不知道，您私下里竟然做这些腌臜事情，妄图逆天改命，想要让陆式微复活？”
嚯，感谢有个明白人，这样一说，所有人便都明白了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知道了，便就能早点各回各家了吧……
等等？
什么？
言无，一代捉妖大能，用妖术，引来妖力，想要复活陆式微？
陆虞多少比围观群众要多知道一些事情的内情，闻言不由得比别人多转了一圈，转头想找人询问：
“这么一来，镇守万妖窟的大妖异动，都是因为言无老祖想复活师祖整出来的？”
他转头看去，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大脸——
“二师姨？”
来人正是陆不夷。
陆虞挥舞着胳膊要下来，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生死佩：
“那是师祖，师祖的声音……
“师祖要死啊！你救救她！”
“说话这么难听做什么，镇静些。”陆不夷反手拍了下陆虞的脑袋瓜，视线稳稳向前，落在了不远处的生死佩上。
她沉默片刻，忽而低声道了句，“师妇要是想死，死便死了。”
死便死了，虽然没能好好收过她的尸骨，但这一次，她会好好收殓她的生死佩。
生死佩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灵力，直到牢牢罩住了整个东无派，才顿了几秒，突然道了声：“回去吧。”
随着这轻飘飘的三个字，那站在言无身前的大妖浑身上下的妖气仿佛被抽了个干净。
那大妖睁开眼，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清明。
她几乎是探照灯一般的抬起眼，锁住了半空中的生死佩，忍不住喊了一声：“陆式微！”
生死佩微微倾斜下去，似乎是在回应。
大妖沉默了下，蓦然道：“让我陪你去吧。
“那个给你守墓的家伙不是被带回去了吗，让她去做镇守万妖窟的镇石吧。
“我陪你，再加固一次。”
“不必了。”
陆式微的声音很稳，在半空中，又显出了几分空灵来，
“你当时同我答应的便是你帮我守住西微门，如今我身陨，会在原有的封印下进行加固。
“当日我消亡得太匆忙，还来不及做此事。”
大妖顿时沉默，便在此时，掌派突然开了口：
“敢问陆老祖，您陨灭已有千年，为何如今才突然苏醒……”
“为何苏醒？”
陆式微轻轻笑了下，莫名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顺耳。
不过也正常，她现在可是打定了主意要来盖住言无的风头。
只有这样，留在世人眼里的才只能有她陆式微为了众生献身的模样，就算之后她身怀妖血的事情被爆了出来……
大抵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吧。
这样想着，她嘴里已经把提前想好的说法说了出来，
“适逢大妖破出封印，破除封印之事又是从我西微门开始，自然是应该由西微门先行加封。
“虽然生死佩里只剩下我的一缕残魂，但身为捉妖师，自然是应该以天下为己任，哪怕粉身碎骨，也应该将此事解决干净才好。”
嗯，自己的语气和要说的关键词都拿捏得刚刚好，应该差不多了。
陆式微美滋滋的，对于即将有魂神俱灭这件事，其实没有太大的感受。
她不清不楚地死在万妖窟，刚重生的时候自然是想要搞清楚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妖怪做的。
不过经历了这一遭，她又改变了想法。
罢了，还是不要再把万妖窟弄个底朝天才好——
毕竟光是万妖窟即将撑开封印弄得左摇右摆的状况就让她头疼不已了。
再后来，跟着陆真一路，虽然这丫头恋爱脑有点严重——
但罢了，言傲这小子除了那个系统加持的情况外，其实本心也不坏。
对了，系统。
是在没有系统加持的情况下，才会好。
甚至她觉得，那大妖逃脱便是在陆式微苏醒之后，所以万妖窟松动，很可能就是系统背后的天道的行为，就是为了让她死。
所以她决定去死。
只有死掉了，那个天道才能检测到这个世界恢复正常，也才能够停止这些行为。
这个念头早就在她心头绕，直到她被拉回生死佩的时候，看到了言无的后山暗室。
那一刻，她才将一切串联起来。
替她守墓的妖怪说是东无派的人将她放出来的，那个人，有可能就是受言无指派。
他很可能是为了让她复活，所以才到处搜集自己的东西，误打误撞真的让她复活了。
当然，她虽然了解言无，但也实在把握不住系统。
万一她就这样死了，系统继续为非作歹怎么办？
这么一想，陆式微忍不住叹了口气，转眸看向了自她现身以来，一直站着没动的人——
言无。
她喊了声，声音悠悠扬扬的：
“言无啊。”
言无大梦初醒一样，抬起眼来，大妖恢复神智的时候，无邪弦便已经迅速收了起来，此刻，正乖顺地在他身边萦绕着。
陆式微不由自主软了眉眼，又道了一声：“上次离别太快了，这次还有些时间，你答应我件事情。”
言无的声音哑得骇人：“你说。”
陆式微声音轻轻的：“我知道你一直想和我比一场，不过你看在我死得比你早的份上，好好待西微门，行不行？”
言无声音一卡。
陆式微叹了口气：“我知道，言傲是你的亲传弟子，但是我家陆真也是……”
“你哪里看见我对陆真不好了。”言无下意识呛她，抬起眼来飞快看了一眼她，又低下头，“我以后只会对她更好，让她忘记你，最好能认我做师祖，让你……”连个香火供奉都没有。
这是以前他同她抢嘴时常说的。
言无一直是个闷葫芦，不愿意同别人多说，又因为心里存了些对陆式微不知名的心思，就更不愿意多说话了。
多说多错，他怕被人看出来。
可是架不住陆式微多嘴。
翻来覆去地吵他，扰他，还让他非要宣告她才是天下第一。
他于是梗着脖子和她吵，说自己肯定会堂堂正正打败她……
却没想到，已经物是人非几千年。
他再也没有机会将未曾表达出的爱意说出口。
“那也好。”陆式微却弯了弯眉眼，听声音便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她当然很高兴，陆真的想法就是离她再远点再远点才好，她也不能轻易砸了人家的场子。
言无却转了眸，望向面前的大妖。
他勉力压着嗓音，问：“方才，你为什么突然发狂？”
大妖愣了下，方才还兴致勃勃说要和陆式微一同前去的激动刹那间消散了个干净，她微微低下头，声音低了个八度：
“我不记得了。”
言无目光一凛，便要再说话，却被陆式微打断了。
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不就是天道想要她死吗。
都是她的原因，陆式微下意识开始和稀泥：“有人在背后操控，她哪里会知道为什么。”
而后似乎是为了将话题转移开，她的声音又轻快了起来：“总之，有我在，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陆式微。”言无还要再说，胸腔却随着这声呼唤，一瞬间翻涌起了层层叠叠的情绪来。
陆式微的声音扬起来，很是轻松的样子：
“别吵，我在赴死。”
而后，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咔擦”声。
是生死佩上出现了裂痕。
生死佩一颤，而后如同波涛一般，刹那间荡了出去，灵力如同平静却汹涌的水浪，浩浩汤汤覆盖出了此地，绵延得仿佛要盖住整个世界。
四面八方的空气都仿佛受到了感召，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嗡鸣声，生死佩的灵力越来越盛，盛到所有人都要下意识怀疑这股奇特的力量究竟是哪里而来的时候——
忽而听见“轰隆”的一声。
后山的封印刹那间肢解，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带着几乎要刺破人眼睛的光芒，在阵阵残影中猛的砸向了生死佩。
与此同时，陆不夷眸光一颤，只见已然被包裹好甚至被施了阵法的匕首碎片也猝然而起，一下子跌入了那股力量的漩涡之中。
陆虞还在愣愣地喊着：“那是什么……匕首？哎，二师姨，那匕首！”
刹那间，生死佩寸寸碎裂，白色的肋骨也被撞成了青灰色的粉末，而后轻风一卷，那烟尘瞬间顺着四周的灵力波动，奔涌地冲向了四面八方 。
灵力链条仿佛被吸饱了似的，随着生死佩的随空消散，愈发蓬勃旺盛了起来，在漫天飞舞的灵力星光之中，如同密密麻麻的蛛丝，将整个世界洗涤了个干净。
而后河清海晏，清朗澄澈。
没有人反应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死了千年的陆式微陆老祖突然复活，复活之后还什么都没说，直接再一次一心求死。
她口口声声说为了捉妖界的和平——
但天地良心，万妖窟并没解封，就算是为了和平，似乎也没有个可以切实依靠的依据。
只不过这些都是各人的腹诽罢了，没有人说出来，他们抬起眼，只能看见不远处，一直默不作声的掌门突然动了。
她自人群的边缘处往言无那里走去，那些原本被她挡着无法冲过来的门徒便借着这股空隙想要往前倾去——
却听掌门已经开了口，一字一顿的：“言、无、老、祖。”
那群门徒刹那间又住了脚。
不去了。
看上去是要起正面冲突的，他们贸贸然过去，岂不是会成为高手之间的炮灰。
还是在原地看着更为保险。
此时，没唤的言无老祖却连眼皮都没有掀上去的意思，他低眸看着那些灵力浮动，平日里挺拔的身形竟然变得有了几分颓丧。
他似乎说了什么。
没人听见，唯一离他近些的西微门掌门笑了一下，道：“我师妇一声惩恶扬善，便是不需要对我们嘱咐什么，我们自然也是要继承这衣钵的。”
哦，围观人员懂了。
兴许是刚刚陆式微谁都没贴心嘱咐，只喊了言无一个人唠唠叨叨的，他心里不爽了。
围观人很贴心地想劝解他，毕竟他与陆式微是天下人共知的死队友，实在没必要为这点事耿耿于怀。
掌门却又开口了：
“倒是你，堂堂言无老祖，使用妖术，用妖力滋养着被师妇丢弃的肋骨，是想要做什么？”
妖术？妖力？陆式微的肋骨？
围观人员又听不明白了，这些高手之间的爱恨情仇总是让人闹不明白。
他们只想着，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回房睡觉。
所幸，总有人会发现他们的苦衷。
掌派抖了抖袖子，往前又迈了一步——
这回，是他贴着言无更近了：“师父，那后山一直是您掌管的禁地，我竟然不知道，您私下里竟然做这些腌臜事情，妄图逆天改命，想要让陆式微复活？”
嚯，感谢有个明白人，这样一说，所有人便都明白了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知道了，便就能早点各回各家了吧……
等等？
什么？
言无，一代捉妖大能，用妖术，引来妖力，想要复活陆式微？
陆虞多少比围观群众要多知道一些事情的内情，闻言不由得比别人多转了一圈，转头想找人询问：
“这么一来，镇守万妖窟的大妖异动，都是因为言无老祖想复活师祖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