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你为什么不说话……”韩知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嗓音已经有了明显的抖动。

    裴司晟没有回答,喉结轻动,按开了车锁。他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抓住韩知的手腕,就这么把女人拖了出来。

    韩知被吓得惊叫起来,她想抽出自己的左手,奈何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她只好用右手用力地捶打着裴司晟抓住自己的手腕,奋力挣扎。

    “你放开我!求求你!”

    裴司晟甚至没有多看韩知一眼,半搂半拖地把韩知拉进了别墅。

    进了客厅,他随意地松开手,韩知整个身子由于惯性,被甩到了一侧的沙发上。

    “啪”的一声,裴司晟按下开关。客厅顶部的水晶灯亮起。

    一下子从黑夜进入恍如白昼的别墅内,刺眼的光线使得韩知半眯起眸子。好半晌,韩知才适应过来,双臂抱着自己,作出一个极有防卫感的姿势,躲在沙发的一角。

    裴司晟把一沓资料扔到了韩知的身上,兀自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毫无感情地念道:“韩知,清水县人,23岁,父母在五年前车祸身亡,为了养活自己,还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弟弟,白天在便利店打工,晚上则是在酒吧卖酒……”

    “你调查我?”恐惧感由内而外吞没了韩知,她的声音更抖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裴司晟身子往后靠了靠,长臂搭在了沙发沿上,缓缓开口,“我只知道一点。韩小姐,你很缺钱。”

    停顿了半秒,他稍稍仰头,上半张脸的桃花眼似是在笑,下半张的脸却崩得很紧,冷冷道,“跟了我,一个月我会给你五十万。你弟弟的心脏手术,我也会替他找最好的医生。”

    好漂亮的一张脸,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

    整个别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韩知如坠冰窟,莫大的羞耻感席卷全身,她本想义正词严地拒绝,可抬眸又看到了那张极像阿盛的脸,低声呢喃道:“难道这就是能留在你身边的唯一方式么……”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犹如蚊呐,裴司晟一个晃神,并没有听清。

    “为什么是我?”韩知打量着这座冰冷奢华的别墅,“裴先生应该不缺女人。”

    裴司晟收敛情绪,拿出一个打火机在指间打转,火苗半明半灭,“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我选择你,是因为你足够听话。”

    少顷,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轻吸了一口,故意把烟雾吹向了对面的韩知。

    韩知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眼眶也呛咳出了几滴眼泪。

    他不是阿盛,韩知更加笃定,阿盛知道自己讨厌烟味,所以从来不抽烟。

    韩知躲到了角落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平静下来说道:“可以。”

    “呵。”裴司晟讥笑出声,似是嘲弄,出声道:“韩小姐可真是爽快。”

    说罢,他又从桌上拿出一份协议递到韩知到面前,“那就签了它,我喜欢什么事都落到白纸黑字上。”

    韩知接过文件,换做平时的她,肯定会把协议狠狠地扔到裴司晟的脸上,再扬长而去。

    可是现在的她做不到,不是因为钱,实在是因为她太过思念阿盛了。

    没有阿盛的每一天里,韩知几乎都带着眼泪入睡。

    许是因为四年了,时间太长,连韩知有时候都记不清阿盛的脸,她绝不能忍受自己因为时间流逝而忘却了那个男人,那个全世界对自己最好的阿盛。

    不管是什么方式,留在与阿盛相似的他身边,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苟活。

    慰藉也好,挂念也罢。就让她沉沦这么一回吧。

    韩知如是想着,拿过黑色签字笔,毫不犹豫地落下自己的名字。

    裴司晟接过协议,翻阅了几下,确认没有问题后,绕到了一旁的酒柜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先去二楼,洗干净等我。”

    韩知柔弱的身躯僵了一瞬,很快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她站起身子应着,“知道了。”

    ——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韩知并没有把淋浴调成热水,她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记住今天这一个晚上。

    一个好不容易与“阿盛”重逢的夜晚。

    喜悦么?不全是,但还是有一些的。除此之外,韩知还有些害怕,距离很久之前和阿盛的最后一次,已经过去五年了。

    卫生间的门被敲了几下,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你好了没?”

    韩知关上淋浴喷头,环顾四周,这里并没有准备好她的换洗衣物。

    她瞧见淋浴室外的盥洗池边,挂着一套浴袍,只得取下它穿上,在腰间简单地打了一个结,便走了出去。

    而已经坐回到床边的裴司晟,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幅出水芙蓉般的画面。

    韩知的眉目低垂,还未完全擦干的长发垂落在身侧,浴袍由于太大尺寸不符合,就这么松松垮垮地挂在她娇弱的身躯上,细看之下,有几滴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流入那隐秘的沟壑之中,引人浮想联翩。

    裴司晟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他轻咳一声,腔调也放柔了不少,拍拍自己身旁的空床示意道,“坐过来。”

    韩知耳提面命,坐到了男人的身边。

    他宽阔的手掌覆到了韩知的小脸上,细细的摩挲着,“怎么这么冷?”

    “可能是因为我有点紧张。”韩知不动声色地坐远了一些,仿若在躲着他。

    裴司晟不怒反笑,身下的动作却很强硬,一把搂住她那不堪一握的细腰,没使大劲,那力度却像是在调情,一下又一下的掐着她腰上的细肉。

    霎时间地转天旋,韩知还没有做好准备,便被男人压倒在了大床上。

    黑色的床单与她洁白无瑕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裴司晟颀长的身躯压了上来,附到她的耳边咬了一口,柔情似水,“我会轻点的。”

    月影沉浮,台灯熄灭,唯见床头柜上那还没喝完的半杯水,轻轻地晃动。

    ——

    昨晚没拉窗帘,原本闭目沉睡着的两人,被刺目的阳光照醒。

    裴司晟缓缓起身,神色阴翳,独自离开了床边,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衬衣穿上,打好领带打算离开卧室。

    没曾想还是吵醒了床上的韩知,她掖着被角,犹豫着说道:“你要走了么?”

    “嗯。”裴司晟回过头,望了她一眼,锁骨上的片片红痕昭示着昨晚有多么激烈。

    “用不用吃点早饭再走,我去给你做。”韩知说着就要起身。

    “不必。”裴司晟沉了沉声,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想到,韩小姐不是第一次。”

    韩知怔了一下,低垂着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她凭什么要这么心虚,于是便反问道,“难道裴先生是第一次?”

    裴司晟听后,肩膀微不可察的抖了一瞬,可很快便恢复好了往常的语气,“我要去公司了。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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