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你给我滚出来!”

    将军府的门还未打开,一股浑厚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府邸。

    “李长乐呢?快点让她给我滚出来!死丫头一天天好的不学,整天和三皇子一起胡闹,看我今天不抽死她,让她给我重新学做人!李长乐,滚出来!”

    李牧然见好半晌都无人回应,便转头看向了在门口努力躲藏的周管家,怒道:“长乐呢,还不赶紧给我把她找出来?”

    周管家听到这话只能讪讪地笑着,一边搓着手一边低头道:“小姐她一听见您的声音,就翻墙跑啦,老奴原本是想追上去的,可这年纪大了,身手也不利索……”

    “跑了?她还有脸跑,她跑去哪儿我抓不着她?”

    李牧然死死地盯着周管家,让他老老实实地交代李长乐的藏匿窝点,这一老一小天天合起伙来忽悠他,当他不知道是怎么的?今天说什么也要把她揪出来,严加拷打!

    “小姐说这几天天气属实热的慌,去找皇后娘娘蹭些冰来凉爽凉爽,还嘱咐老奴,您要是也觉得夏日炎炎,火气过于旺盛,不如稍后也去同蹭。”

    “李!长!乐!”

    李牧然死死咬着牙,眼睛仿佛冒得出火一般。刚要转身出门,却被一道温柔的声音喝住:

    “这是要干什么去?火气这么大,这京府内哪儿着火了把你熏着了?”

    李牧然的脚还未迈出便迅速收了回来,大步走向夫人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搀着夫人的手臂,言语间颇有些委屈。

    “还不是因为长乐这个臭丫头嘛,若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秋雨特意提醒,我竟不知道她做了这么丢人的事!”

    李夫人拍了拍他的手,笑着说:“长乐惹祸也不是一两天了,何必每天都要闹得如此阵仗,叫人笑话了去,长乐的名声还要不要?”

    “她哪里来的名声?”

    “李牧然!”

    听到夫人的声音拔高,李牧然赶紧弯腰认错,并为自己辩解:“夫人,这回可真不是我严苛,这次的事儿是真不一样,秋雨和我说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听我说……”

    李牧然一边和夫人说着今天听来的消息,一边扶着夫人回房间,周围的下人若无其事的打扫,似是屡见不鲜。

    周管家赞许的看着给夫人通风报信的小斯,琢磨着再历练历练就可以提拔的事儿,将军府又回到了往日的安宁。

    不同于李长乐家的宁静,此时栖霞宫内,鞭声阵阵,好不热闹。

    “皇后娘娘,歇歇吧,别打了,不然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不用劝我!打死了我再重新生,也好过天天看这个逆子生气!”此时的皇后正值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任劝解,手里的鞭子抽得更来劲儿了。

    被吊在房梁上的宋延年听到这话,也明白今天这顿鞭子是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了,干脆把头一歪,眼睛一闭,打算睡觉。

    “你还敢睡觉?还觉得自己没错是吗!”皇后看到儿子的这个反应更是怒火中烧,这个逆子居然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有错,看来还是她下手太轻了。

    宋延年听到他娘的话一脸不悦,睁开眼睛立刻反驳:“我错什么了?我不是跟您解释了吗,那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象征!怎么就有错了!”

    皇后听到这话又狠狠地给了他一鞭子,骂道:“什么情谊象征,分明是你不学好,偷拿长乐的亵衣!还在狡辩兄弟情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长乐的名声还要不要?”

    “什么偷拿?我们兄弟之间从来没有偷字一说!那是长乐给我的……”

    未等宋延年说完,皇后抬手又是一鞭。

    “胡说!长乐女孩子家家怎么会主动给你私人衣物,好啊你,现在都开始说谎了是吧!”

    “那个,姨母……”

    门外,一个圆圆的脑袋慢悠悠地探了进来,怯怯地道:“延年也没说谎,那衣物确实是我给他的……姨母?”

    李长乐看着原地怔了好半天的皇后娘娘,心里拨浪鼓乱敲。

    她也没做什么呀,怎么姨母和她爹都发这么大的火啊?不过是前两天宋延年兴致冲冲的跑到她家,问她听没听过一句古话:好兄弟就要穿一条裤衩。

    虽然她觉得古人不会说这么没水平的话,但宋延年肚子里向来没什么墨水,没复述好古人的原话也可以理解。只不过她正忙着钓他爹新放在池塘的超大锦鲤,懒得理他。

    听他问自己要没穿过的亵衣,也就让阿菊拿了。不光如此,他还从怀里郑重其事地拿出了一团皱皱巴巴的白布,据说是新缝制还未穿过就让他拿过来了,胡乱地塞到她怀里,叫她好生保管,就离开了。

    那团破布最后好像让她包鱼用了,再之后扔到哪儿她也记不得了,反正她没穿。

    看着房梁上一晃一晃的宋延年,一个念头涌现在李长乐的脑海里:难不成他穿了?她最近胡吃海塞的胖了不少,宋延年他能穿吗?

    一想到那个画面,长乐撇了撇嘴,不禁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瓜。

    啧,影响市容!有碍观瞻!

    皇后本来被长乐的话惊的不行,一时间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好在她看到长乐直晃的小脑袋,思路又一下子合理了起来。

    她就说吗,长乐怎么可能主动将女子的私密衣物交给延年这个混球。看长乐如此委屈不满,定是这逆子强加胁迫,长乐不得已才会拿给他。

    想到这,皇后觉得一切都合理了。

    正当皇后和李长乐面面相觑的间隙,秋雨悄悄地移到了宋延年身侧,松了松他身上的绳结。等到皇后终于把事情捋顺,想回身收拾他的时候,宋延年早就跑出栖霞宫了。

    皇后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秋雨,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了长乐。

    长乐背后一凉,只觉要遭,还没等她抬起腿,姨母柔柔的声音便撞进了她的耳朵。

    “近日掌宫嬷嬷要同太常寺一同编撰女训录一书,你便在一旁听听,多些见识总是没错的。”接着转头吩咐跪在一旁的秋雨,“你和长乐同去,让嬷嬷多加照应。”

    一听这话,长乐立刻奔向皇后身边,抱着皇后大声求饶:“姨母!三思啊,姨母。我娘她近日受了风寒,严重了许多,她不能离开我啊,姨母!”

    皇后扯了扯被长乐拽着的紧绷的衣裙,淡淡的回应:“不碍事,姨母会让太医前去照料,顺便告诉她你最近几日都要在我这儿学习,她定会同意的。”

    长乐看着姨母坚定的眼神,心瞬间凉了,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跑出门之前还在家里火冒三丈的爹。

    爹啊,爹爹啊,姨母这里凉快的紧,你可要快点来找我啊!爹!!!

    而将军府内,萧轻语这头刚听完丈夫的叙述,便接到了皇后递来的消息,半天都没缓过来神。李牧然见状赶忙给夫人倒了杯热茶,帮她顺顺气。

    萧轻语端着茶,好半天才问丈夫:“既是延年顽劣,你责怪长乐干什么,姐姐怎么也只想着教育长乐?”

    李牧然长叹了一口气,哀怨道:“我还不了解长乐,那丫头守她那一亩三分地守得可紧了,若不是她主动给,谁能从她那儿偷东西。今天能给亵衣,明天又不知道能给出什么东西。”

    说到这他看了看夫人,“既是皇后娘娘主动提出帮忙教育长乐,也不是件坏事,你莫要担心。那丫头机灵着呢,定不会亏待自己的。至于延年嘛,大概是没抓到吧。看形势,他这几日怕是不会回宫咯。”

    李夫人眉头紧锁,却还是点了点头,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起身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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