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叶的第二天,距离正式考试还有三天,宇智波熙等来了秋道丁座的邀请,信函是由驿馆的服务人员送来的。

    规规矩矩的敲门声响起,橘生皱着眉拉开门,一个没有查克拉的男人低眉垂眼,两手抬起递上没有写名字的信封,嘴里说:“宇智波大人,门外有人托我送来这封信。”

    “交给我就好。”

    似乎没想到宇智波熙的房间里会出现一个男人,送信的人很是为难:“门外的人交代过要亲手送到宇智波大人的手里。”

    橘生微微侧身,露出宇智波熙的身形,送信之人很有责任心,确定宇智波熙就在里面后,总算松手。

    橘生捏着信函,抬眸看了眼面无波澜的宇智波熙,她好似没听到侍者的话,一个眼神都不曾递来,修长的手指不间断地把玩着闪着寒光的苦无。

    橘生暗自叹息,拆开信封,一目十行,他将篇幅不长的信纸摊在桌上,内容毫无隐私地暴露在几人眼底。

    秋道丁座言辞恳切,诚意十足。

    “你要去见秋道丁座吗?”橘生忧心忡忡,即便秋道丁座在信里的姿态颇低,但他要求宇智波熙独身去秋道宅邸会面,无论怎么想,橘生都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

    井伊昭玄就没有这些担忧了,他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宇智波熙说:“找你的人还真够多的。”

    这句话没错,才两天时间,水江亮太,宇智波佐助,日向宁次,以及火影的暗部来了个遍,除了佐助以外,其他人宇智波熙一概没见。

    “熙,你没必要这时候去见秋道丁座,等到中忍考试那时候一并动手。”

    橘生已经开始提笔写拒绝见面的回信了,宇智波熙按下他的手,墨色在纸上晕染开来,浓黑一片,食指勾起刃具包的扣带,将苦无放回,“不,秋道敢邀请,我难道不敢去么?”

    宇智波熙可不想在木叶人的心里留下一个胆怯如鼠的印象。

    夜晚降临,宇智波熙按照信上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地出现在秋道丁座宅邸前,和宇智波一族相同,有年代的忍者家族总是聚群而居,秋道家也不例外。

    夏季七点,这个时间的太阳还未完全下山,室外亮度足够,街道两边的路灯还没开始工作。一眼扫去,除了天空中漫开的云朵,周遭的居民宅内竟一盏灯都没有亮。周围很安静,是没有人类活动的独属于夏季的静谧,蝉鸣蛙奏,风吹过草叶沙沙作响。

    宇智波熙抬脚走进秋道丁座家,木叶传统建筑内部的构造都大差不差,前院,和室,后院。

    穿过石板铺就的主路,房门大敞着,看起来有种陷阱的感觉,宇智波熙脱鞋入内,循着明显的查克拉,她来到坐在缘下的秋道丁座面前。

    秋道丁座的面前摆着一张棋盘,宇智波熙坐在他对面,这位老牌忍者率先走了一子,温厚的脸上蕴着难以化解的愁苦,这份愁苦不是因为惧怕宇智波熙,而是在过去的几年里,接连失去了两位至交好友所致。

    秋道丁座抬起垂在膝头的手,掌心向上:“宇智波族长,要下一盘吗?”

    “我不善将棋。”这么说着,宇智波熙移动了身前的棋子,秋道丁座心里对宇智波熙的配合感到诧异,面上不变,“我也不擅长将棋,鹿久那家伙喜欢下棋。”

    “是吗?不错的爱好。”

    两人边下棋边说话,这会儿不像仇人倒像是好友,你来我往中,时间缓慢流逝。丁座抬起眼帘去看宇智波熙,眉眼沉寂,面容冷辣,他本以为她会更加稚嫩一些的,起码面对他的时候不该如此平静,按照她对鹿久和亥一的报复,她无疑是恨着木叶所有人的。

    但此刻,秋道丁座发觉宇智波熙的眼里没有恨,她很平静,这样的宇智波熙反倒让秋道丁座心脏一冷,他试探着开口:“听说,鼬死了。”

    “嗯。”

    有什么好问的呢?鼬死了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忍界。宇智波熙吃掉秋道丁座一个字,漫不经心地说:“你的家人好像都不在。我记得你的孩子叫做丁次吧,和佐助一般大,他参加中忍考试了吗?成绩如何?”

    儿子的名字被宇智波熙轻描淡写地提起,秋道丁座心头猛跳,喉咙好像塞了一片干巴巴的柴片,挂的生疼,秋道丁座的嗓音艰涩:“丁次才疏学浅,预选赛就淘汰了。”

    “真遗憾呐,我本来还想在竞技场上见识一下秋道家的风姿。”宇智波熙抬头笑笑,“好在还有‘猪鹿蝶’中的奈良能让我一览风采。”

    啪嗒,啪嗒,一滴,两滴,异常显眼的汗珠落在棋盘上,晕出一块水渍,秋道丁座的神经紧绷,移动棋子的食指发出细微的颤动,“鹿丸那孩子平日懒散惯了,运气好才进了第三场考试,恐怕入不了你的眼。”

    “丁座君真是谦逊,不是有那句话吗,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这是威胁。

    宇智波熙接连提起丁次和鹿丸,这给了秋道丁座巨大的威胁,他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宇智波熙是善意的这种鬼话,宇智波熙是有前科的人。

    想到几年前被捆在会议室的各家小辈以及血流如注的伤口,脑海里的弦猝然断裂,指腹压着的木质将棋猛然裂成两半,秋道丁座抬起脑袋,黑色的眼睛里肃穆非常:“你很清楚,那天晚上我们谁都不曾参与过……我们只是袖手旁观。”

    只是……袖手旁观,多么轻巧的词啊,只是袖手旁观!

    藏在袖中的手指在掌心掐出了鲜红的痕迹,宇智波熙露出一个恰当好处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伪装的惊讶的表情:“丁座君,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想看看新生代的实力罢了。宇智波虽然迁出了木叶,但曾经也是木叶的忍者,我关心关心木叶的未来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秋道丁座心中升腾起一股火焰,他觉得宇智波熙简直不可理喻,她什么都清楚,却还是不分黑白地实施报复。志村团藏、日向日足、鹿久、亥一,她已经搅乱了这么多家族,究竟要做到哪一步!

    秋道丁座压抑着怒火,视线隐蔽地飘向宇智波熙身后,他喘着粗气:“鹿久和亥一……”

    未说完的话被宇智波熙脸上逐渐放大的笑截断:“是我杀的。”虽然不是她亲手杀的,但也算是死在她手里,唇角不断上扬,森白的牙齿上上下下吐出令人不适的话语,“没能亲眼看到好友的死,你一定很遗憾。不,我说错了,丁座君或许并不遗憾,在亥一君的事情上你还是选择袖手旁观了吧?”

    宇智波熙看着秋道丁座因为自己侮辱性的言语绷起数根青筋,宽厚的面容被涌起的怒火不断染红,鼻腔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指尖轻推棋子,秋道丁座被逼至绝境,“我冒犯到丁座君了吗?真是抱歉,当我乱说。”

    秋道丁座还能忍得住宇智波熙的连番侮辱,藏于背后的其他两人却再也忍不住了,听到宇智波熙亲口承认是她杀了自家族长,两人恨不得生啖其肉,将其挫骨扬灰,哪里还能继续忍下去。

    “影子束缚术!”

    “心转身之术。”

    瞧见袭向宇智波熙的奈良家族的影子,秋道丁座大为恼怒,他早就警告过他们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出手,竟然还是如此沉不住气。之前有三代目火影坐镇,加之几位火影辅助,他们都不是宇智波熙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只有三个人。

    “猪鹿蝶”中主战的是秋道家,秋道丁座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奈良、山中两族的代理族长丧命于宇智波熙之手,他立刻变为倍化状态全力攻击奔向两人的宇智波熙。

    巨大的拳头从高处砸下,房屋瞬间倒塌,秋道丁座深知从奈良、山中两人出手的那一刻就没有善了的可能了,因此,一出手就毫不留情。

    好在,今夜他调开了住在周边的族人,也让妻子带着儿子离开了家中避祸,不怕波及到他们。

    新组成的“猪鹿蝶”虽然不比老搭档默契,但三人都是多年的忍者,战斗经验丰富,配合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影子黏连着巨大的肉弹不断对着宇智波熙发动攻击,一会儿的工夫,秋道丁座的宅邸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宇智波熙挥刀,振掉刀身上面的血珠,一步步靠近倒在废墟里的黄发忍者,“你刚才说我眼界狭小,只知道局限于一族?”

    毫无疑问,这个山中一族的代理族长是知道内情的,他知道的或许不多,但从这句话里也能听出又是一个觉得宇智波应该为村子牺牲的人。

    细长的影子抓住了宇智波熙,刺向山中的动作出现一瞬间的凝滞,“太弱了。”影子被宇智波熙挣脱,锋利的长刀没入人体,恶意地搅动,刀尖捅破心脏的声音与奈良断断续续的声音同时响起。

    “影子……影子模…模仿术。”

    “都说你很弱了。”

    宇智波熙拖着刀,铁器刮过石板发出异常刺耳的细小声音,鲜血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

    宇智波熙坐在秋道丁座的尸体上擦拭忍刀,直到雨恢复了雪亮的刀身,她也没等来其他人。这里的动静不小,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查看,看来又是袖手旁观呢,宇智波熙想着。

    可惜的是,她还没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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