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见到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龙颜大怒,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双眼如焗,仿佛要将站立在阶下的秦云妤千刀万剐。

    秦云妤顿时笑弯了眼,一步步朝阶上的老皇帝走去。

    秦云澜和秦云澜见状,踏过已经被砸得稀巴烂的大门,握着滴血的剑煞气腾腾紧随其后。身后一群士兵紧随其后,持剑与最后坚守在老皇帝身边的御林军打了起来。

    一时间血肉横飞,杀声震天。只是那点数量的御林军又哪里能抵抗得住杀红了眼的士兵。

    瞧着御林军一个个倒在血泊里,渐渐落入下乘时,老皇帝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整张脸涨红得都快紫了,他颤巍巍地用手指指着她们的鼻子,怒斥道:“逆子,一群逆子,谋逆犯上。朕当初就应该把你们掐死在襁褓之中。逆子,都是逆子。”

    秦云息闻言嗤笑一声,懒散地站在大殿上,瞧着御林军死前的惨状,仰起头见眼前的老头要被气死了。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朝秦云妤努了努嘴,嚣张地建议道:“四皇妹,你看父皇都说了,要将我们的五皇弟掐死在襁褓之中,你还不快动手?”

    “若你下不了手的话,交给皇兄来办,皇兄保证将事情办得周到又体贴。”

    秦云妤晃了晃拎着的小崽子,倒也没拒绝,低头思索着此事的可行性。

    瞧着面前的老皇帝一股气喘不上来快被她们给气死了。

    秦云澜无奈摇了摇头,看似好心地劝解了一句:“二皇兄,怎么说话呢,将父皇气死了就不好了。”

    而后语音一转,满脸诚恳地建议道:“父皇不是那个意思,五皇弟许是更喜欢一刀毙命的死法,掐死太过痛苦些,我们身为皇兄皇姐的不能那般狠心。”

    老皇帝见状,暴虐地将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横扫一通,鼻尖不断喷涌出野兽咆哮的鼻息。

    良久,他似乎认了命,原本笔直的背脊塌了下来,面如死灰地瘫软在龙椅上。

    他麻木地扫了眼三个狼子野心的皇嗣,终究还是认命道:“既然都来了,朕还能将你们赶出去吗。想跟朕谈什么就索性在此说个干净。”

    “唯一一个要求就是,其他人给朕滚出去。”他的话越说越狠戾,眉宇间雷霆凝聚,带着无法抗拒的震慑力,那一刻,她们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年幼时高高俯视着她们,谈笑间人头落地的实权皇帝。

    秦云息难得收敛了脸上散漫的笑容,思索了片刻,见如今的局势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向后摆了摆手。

    秦云澜皱眉盯着眼前手无寸铁的老皇帝,也令属下退出了殿内。

    霎那间,整个大殿里的士兵恭敬地退了出去,大殿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宋知蕴见状,眼眸一亮,屁颠屁颠地在士兵们的护送下跑进了殿内,一下抱住了秦云澜的大腿。

    她也是秦家人,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她也要听。

    秦云妤见几位皇嗣都照做了,笑眯眯地也令士兵退下了 。只是还没完,送走了士兵又送来了一位令她们都意想不到的人。

    大皇子秦云烨鼻青脸肿地被秦云妤手下的将领给扔进了殿内。

    瞧着绑他的将领大摇大摆地退了出去,秦云烨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他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

    骂了许久还不解气,转过身来用手指着四皇女秦云妤的脸,刚想怒骂。

    就见秦云妤人畜无害地对他温和一笑,秦云烨不知为何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抖了一下,咽了下口水,颤巍巍地将手放下了。

    秦云妤身着一袭月白长衫,身姿修长,身上虽鲜血淋漓,举手投足间的儒雅之气却把血气给冲散了。

    她从容地对秦云烨行了个礼,春风拂面道:“本王想着这一家子齐聚一堂,把大皇兄一人撇在外那不是太过了些,这才派人将皇兄也请了过来。大皇兄莫要见怪,皇妹在此给皇兄赔个不是。”

    瞧着秦云妤那看似温和的姿态,和她眼中的淡漠冷厉。秦云烨瞪大了眼睛,莫名回忆起之前被揍得哭天喊地之痛,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皇妹般。

    他记得他这个皇妹温和从容,和煦儒雅,哪怕上战场厮杀,那也是他们几个皇嗣当中最优雅悲悯的,是个文绉绉的文人,最讨那些文臣的支持。

    怎会突然间变了个样?秦云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眼珠子转了一圈,将眼前血淋淋的大殿一览无余。

    他身体一颤,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时间冷汗直流。

    他的皇弟皇妹怎么一时间都变了个样,都这么凶残的吗?早知他的对手是这样的,他就不争了,老老实实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吗?

    他今天不会死在这里吧?秦云澜饶有兴致地瞧着大皇子面如死灰的脸,还不意外地摇了摇头。

    她的大皇兄就是这样的,没脑子又愚蠢,被人一激就往前冲,当年她拉下二皇子和四皇女可多亏了这个大皇兄。

    依旧高坐龙椅之上,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帝皇威严的老皇帝见终于有一位正常反应的皇嗣,面色这才好了些。

    他张了张嘴,瞧着满身鲜血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的几位皇嗣,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得看似慈祥地对乖乖待在秦云澜身侧的宋知蕴招了招手,放缓声音道:“羲和是吧,皇爷爷好久没见到你了,快过来给皇爷爷瞧瞧。”

    秦云澜蹙着眉,下意识将宋知蕴往自己身后一拉,将她挡得严严实实的。

    宋知蕴安抚地捏了捏秦云澜冰凉的手,从秦云澜身后钻了出来,小小地向前两步,明亮的大眼睛盯了老皇帝一会,突然歪了下小脑袋,天真无邪道:

    “皇爷爷,那夜羲和好冷啊,是皇爷爷派人开的窗吗?”

    老皇帝重重拍了下扶手刚想怒斥一派胡言,还没说出口霎时间就撞进了宋知蕴清澈见底的眼睛,他身体一僵,竟难得露出一丝心虚,慌忙地岔开话来。

    秦云澜垂头顿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来,血腥的暗红犹如那抹腥甜的血渍侵染在双眸中,她的脸一半被火光映得猩红,一半被暗夜深埋着。

    头发披散在血红的盔甲上,如嗜血的恶鬼般勾起了唇角,握着剑柄的手抽搐着,任谁都没想到,下一秒,如日凌空,剑锋直朝老皇帝的脑袋斩去。

    “阿娘。”伴随着宋知蕴那声大喊,案牍被剑锋劈成两半,木屑四溅,老皇帝瞳孔剧震,颤巍巍站了起来还未来得及逃跑,就被秦云澜拎着衣领用手肘死死抵在龙椅上。

    扑鼻而来黏腻的血腥味,滴血的剑锋划破他的衣领,在蜡黄皱褶的脖颈处轻轻一划,滚滚鲜血从伤口处溢出。

    秦云澜如愿见到她素来说一不二的父皇软下声来,小声求着饶。她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喜悦。

    一滴两滴,泪珠从脸颊滑落,重重砸在老皇帝的龙袍上,她愣愣瞧着她的剑沾上面前之人的鲜血,低哑道:“父皇,没想到会是您干的啊。”

    “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啊,我说秦云澜跟条疯狗似的天天追本王屁股后面到处乱咬。”秦云息一见眼前这事态,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暴躁地脱口大骂。

    虽说他和秦云澜没有这事迟早也会闹到那个地步。但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被秦云澜折磨了十几年,一时间知道罪魁祸首他难免也会怀恨不已。

    秦云澜厌恶地扫了眼阴鹫的秦云息,那看傻子般的眼神让秦云息手中的剑一时克制不住,朝秦云澜劈去。

    秦云澜皱了下眉,径直拽起老皇帝的衣领像侧方一闪,碰的一声巨响,龙椅被秦云息劈开了一个缺口。

    他也不管秦云澜手上拎着是什么人,挥剑不断朝秦云澜劈去。

    秦云澜狼狈地带着老皇帝左右躲避,见秦云息朝她斩去的剑越来越凌厉,她把老皇帝往地上一甩,提剑迎了上去。

    剑光如织,将周围的空气切割得支离破碎。剑招越来越快,秦云澜越想越气,居然让害她羲和的老东西寿终正寝了,她赤红着脸冲秦云息怒骂道:

    “你个蠢货,害本王饶了罪魁祸首。”

    秦云息一听此话,瞪大了双眼,重重踹了秦云澜一脚,“秦云澜你有病啊,本王解释了你就会听进去吗。再说本王与你本就是仇敌,这种事有什么好解释的。”

    解释了还显得他示弱一样。若不是被她家小崽子这么一炸,知道了真相,他还真以为是他属下违背命令干的。

    他想干的是刺杀秦云澜,谁管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啊。毕竟他是很毒,但他也是有子嗣的人,开了这个头,回头还得天天看着自家那几个小崽子。

    一想到此后他的子嗣都被怀恨在心的秦云澜报复个尽,他的心就时不时抽痛着。

    “我们这位父皇造的孽可多着呢。是吧。”在两人提剑厮杀的时候,老皇帝舔着脸小心翼翼地往外爬,一个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秦云妤眉目舒展,温和地对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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