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四月的风还夹杂着冷意，刮得人头发乱飞。
回车键一按，她握着鼠标移到关机键。
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微信又传来催命的震动。
“小陈，这里、这里不对！”几张被圈起来的图片甩过来。
“把这个格式改一下，这种不好看！”
“下班前给我。”
再改就是第五版了，陈白看了一眼时间，索性过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声。
陈白打好腹稿。
一进门就开始诉苦，从奶奶哭到爸妈再哭到自己。
提前把清明的坟给哭了，争取让领导半夜爬起来扇自己两巴掌。
……
“呼……”
终于把其他杂活甩出去了。
她关上门，暗暗翻个白眼走出来。
虽然被灌了碗鸡汤，但目的达到了。
作为一名交付工程师，陈白长期在客户现场做技术支持。
唯一一个好处就是时间自由。
只要效率够高，其他时间都是她自己的。
最近却突然被叫回来，兼职杂活。
只好展示自己的职场人必备素养——
摸鱼大法。
陈白迅速改好文件，也不发。
卡着时间交。
不然领导会告诉你鸡蛋里有骨头！
她点开几个文档交叉放，再开个cmd命令行挤满屏幕。
后台开个网页登上号，看了眼昨天发布的视频。
又被锁了！
垃圾网站！迟早倒闭！
正心里怒骂，旁边的人一把站了起来！
陈白吓得鼠标一挪，点开正经文档浏览。
余光跟随着同事进入办公室，她偷偷竖起耳朵。
“嘭！”文件砸在桌上的声音。
“你几个文件你看一下，明天写份产品说明。”
“这不是我的——”
“你刚进来，正好熟悉一下公司业务，对你有好处。”
“不是！可这原来是白——”
“行了，记得之后写个周报，讲讲感受！”
“我工作太多了——”
“行了！一个211大学的，你就这点能力吗！领导层对你是有培养计划的，这才刚刚开始你就受不了了？”
……
隐隐的哽咽声隔着玻璃门传来。
哦吼！
陈白一溜椅子，捞起杯子直奔茶水间。
在呆下去要被殃及了。
等到她磨蹭着去了趟洗手间，在茶水间喝完了三杯水。
才端着杯子溜回去。
一本正经的塞上耳机，坐在工位上敲打。
“白姐……”
继续敲打。
“这原来是你的工作吧……”
“你能不能接回去……”
继续敲打。
“白姐！”
椅子被猛地拉住，陈白无奈摘下没有音乐的耳机。
一脸疑惑地扭头。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双眼红肿的小吴：“没事……”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哭吗？”
呃……
“难道你不想在公司待了！”陈白一脸震惊，声音略显高昂。
“没有！没有……”
“那就好，你还是很有能力的，做事情举一反三、一点就透，我看好你！”
陈白握拳安慰两句。
避开对方幽怨的眼神，把耳机塞回去。
人生入戏，全靠演技呀。
……
忽地——
她正襟危坐，点开文档劈里啪啦敲击键盘。
瞅着领导端着茶杯巡视结束，陈白松了口气。
把刚刚狗屁不通的一大段删掉。
又切到其他平台，和新号帖子下的小猫三两只啾咪几下。
互联网这口饭果然不是谁都能吃的。
起新号没底子。
老号除了网站送的僵尸粉，也就一些老粉。
还得再琢磨琢磨。
直至夜幕降临，她专程去办公室汇报一番工作进度，把难点挑挑拣拣的说了一通。
获得了领导的支持和帮助，然后——
踩着领导的脚后跟就冲出了门。
开玩笑！
领导加班涨工资，她加班长结节！
下班！
……
翌日一早，天空刚有点灰蒙蒙的亮。
“借过！借过！”
“不好意思！我车要过了。”
陈白在抱怨声里赶着最后一分钟冲进检票口，庆幸自己只背个背包。
刚一上车，才想躺下来补眠。
手机就开始震动。
“喂？”
“天哥，怎么了？”
陈白咳了一下，太久没称呼了有些陌生。
“哎，小白你回来了吗？我去你家没人呀？”
陈白揉了揉太阳穴，很无奈。
“我还在车上呢，当然没人了。”
“哎哟，我被我爷催昏头了，以为你已经到家了。那你赶紧的，我帮你把家里打扫打扫。”
“哎哥，不用，我自己……”
“这房子的灰都跟积雪一样厚了，你自己哪来得及呀……”
陈白被他机关枪一样突突输出，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没见，陈天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唠叨，跟他爷爷如出一辙。
“行行行，那就麻烦天哥了，到家了我请你去红姨家吃糖。”
陈天一顿，“哎，不是，恩将仇报呀，能别提吗？”
……
陌生感渐渐消弭。
又在电话里头东拉西扯几句，陈白挂了电话。
说起陈天吃糖——
那可是她童年里为数不多的趣事，也是全村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她最喜欢干的事——
就是趴在门缝里看到陈天被打的鸡飞狗跳，从屋里滚到屋外，把地上的灰都滚干净了嚷着要买糖。
然后，再威逼利诱地用写作业换他的糖。
小小年纪竟如此有商业头脑，陈白感叹。
眼看着日头老高，没有了睡意，她干脆拿出手机找到收藏的片单，打开《末代皇帝》。
她对这部电影实在没什么兴趣，所以才会留到最后，但新号才有点起色，只能逼着自己看。
长途漫漫，就当消磨时光了。
……
喧闹的人声此起彼伏，陈白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甩开一路上拉客的司机。
从G市回家并不容易。
除了要坐将近九个小时的高铁，之后还要坐快一个小时的班车才能到村口。
这里群山环绕，风景秀美，公路沿着山蜿蜒盘旋，车一开起来就晃晃悠悠，常常能让人进入睡眠。
……
陈白转了转脖子，听见骨头咔咔的响动声。
“师傅，在前面那个路口下！”陈白眼急嘴快的叫停了车。
刚往村里走了几步就看到洗刷的铮亮的大石碑，每三年，这石碑就会被清理一遍。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关村”三个大字依然镌刻其上，字体劲瘦挺拔，比较像篆书。
但陈白知道不是的。
年初回来她特地查了资料，本来想挖掘写成一篇推文吸引流量，但老村长不允许，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陈白！傻站着干嘛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陈白叹了口气，看向路口正突突突开过来的小三轮，陈天呲着大白牙，努力挥手示意。
“上来！我带你进村！”
生怕陈白听不见声音似的，陈天扯着嗓子说话。
手抓住三轮车挡板，脚踩边缘，陈白一个用力就翻身跳进了后车框里，好整以暇地坐着。
“装×遭雷劈呀！”陈天笑骂一声。
“好好的前车VIP副驾不坐，非要和一堆烟花爆竹挤在一起。”
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个鬼样子，一脸风轻云淡地搞事，搞得自己大惊小怪一样。
“还不快走，不吃饭呀。”陈白催促。
其实，她也是跳上来才看到这堆烟花，再换位置显得自己很……
只能假装不在意。
“嘀嘀嘀……帅哥美女进村了……”
一路顺畅无阻，人烟渐渐多起来，家家户户有饭菜的香味飘出。
估计是因为祭祖的事儿，村里年轻人和的小孩明显比年初的时候多多了，颇有一副“热闹”景象。
“哎天儿，去哪儿了，吃饭不有……”
“哎，这是哪个哦？”
陈白听到声音转头望去，正是红姨端着碗在家门口。
一边扒饭，一边说话。
“红姨，我！小白！”她赶紧出声回应，久不回来，乍一见确实认不出来。
“哎哟，这是谁呀，我们的高材生呀！”
她一拍大腿，三两步就跨到了车旁。
饭都顾不上吃，开始呼朋引伴的说起来。
周围四邻听见声音的都跑出来凑热闹，认识的不认识的全围了上来。
“这可是我们陈关村的高材生诶”，红姨很是热情的和其他七大姑八大姨聊起来，“当年可是考到了首都去的嘞，可有出息了！”
“还是跳了好几级上去的！”
“真的呀？”
“小姑娘在哪里工作啊，有没有对象啊。”
“我跟你说我有个侄儿哦，也是在首都念书的，现在还是首都工作，每年工资好像有几十万！”
“……”
陈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最应付不了的就是这类长辈。
毕竟多少沾亲带故，不能像对领导那样胡说八道。
只能维持蹲坐的姿势，一边打招呼一边回应——
“嗯嗯”，“没有”，“还好，我工资没这么高……”
毕竟她不是首都什么顶尖大学毕业的，可不好意思答应。
全年无休苦熬，不顾课业落后、成绩下跌跳级，导致她考得学校颇为普通。
经济下行，毕业后也就进入了一家的中小型公司的分部而已，混的并不算是风生水起。
“陈天，快走！”
陈白抽空拉扯驾驶员的衣服，企图脱离包围圈。
本地每年也有不少大学生。
她年初回来是奔丧，没人讨论这件事，本以为早就过去了，没想到风波尤在。
陈天憋着笑扭动三轮车把手。
“哎，红姨你们先聊着，我爷打电话过来叫我们回去吃饭了！我们先走了……”
老村长的威慑力总算是分开了人群，陈天趁机开车跑路。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陈白不想说话，只想吃口饭，睡一觉，明天祭祖结束立刻回去。
村子就这么大点，没开多久就看见路灯下，坐着小木板凳，倚靠着墙的昏黄人影。
陈白一个斜挎就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快走几步过去扶想要起身的老村长。
“有才叔，我回来了……”
陈有才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几下，终于一脸欣慰地拍了拍陈白的手臂。
“回来好呀，回来好”。
说着声音渐小，几不可闻。
“这么多年，就等你了……”
回车键一按，她握着鼠标移到关机键。
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微信又传来催命的震动。
“小陈，这里、这里不对！”几张被圈起来的图片甩过来。
“把这个格式改一下，这种不好看！”
“下班前给我。”
再改就是第五版了，陈白看了一眼时间，索性过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声。
陈白打好腹稿。
一进门就开始诉苦，从奶奶哭到爸妈再哭到自己。
提前把清明的坟给哭了，争取让领导半夜爬起来扇自己两巴掌。
……
“呼……”
终于把其他杂活甩出去了。
她关上门，暗暗翻个白眼走出来。
虽然被灌了碗鸡汤，但目的达到了。
作为一名交付工程师，陈白长期在客户现场做技术支持。
唯一一个好处就是时间自由。
只要效率够高，其他时间都是她自己的。
最近却突然被叫回来，兼职杂活。
只好展示自己的职场人必备素养——
摸鱼大法。
陈白迅速改好文件，也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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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领导会告诉你鸡蛋里有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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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跟随着同事进入办公室，她偷偷竖起耳朵。
“嘭！”文件砸在桌上的声音。
“你几个文件你看一下，明天写份产品说明。”
“这不是我的——”
“你刚进来，正好熟悉一下公司业务，对你有好处。”
“不是！可这原来是白——”
“行了，记得之后写个周报，讲讲感受！”
“我工作太多了——”
“行了！一个211大学的，你就这点能力吗！领导层对你是有培养计划的，这才刚刚开始你就受不了了？”
……
隐隐的哽咽声隔着玻璃门传来。
哦吼！
陈白一溜椅子，捞起杯子直奔茶水间。
在呆下去要被殃及了。
等到她磨蹭着去了趟洗手间，在茶水间喝完了三杯水。
才端着杯子溜回去。
一本正经的塞上耳机，坐在工位上敲打。
“白姐……”
继续敲打。
“这原来是你的工作吧……”
“你能不能接回去……”
继续敲打。
“白姐！”
椅子被猛地拉住，陈白无奈摘下没有音乐的耳机。
一脸疑惑地扭头。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双眼红肿的小吴：“没事……”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哭吗？”
呃……
“难道你不想在公司待了！”陈白一脸震惊，声音略显高昂。
“没有！没有……”
“那就好，你还是很有能力的，做事情举一反三、一点就透，我看好你！”
陈白握拳安慰两句。
避开对方幽怨的眼神，把耳机塞回去。
人生入戏，全靠演技呀。
……
忽地——
她正襟危坐，点开文档劈里啪啦敲击键盘。
瞅着领导端着茶杯巡视结束，陈白松了口气。
把刚刚狗屁不通的一大段删掉。
又切到其他平台，和新号帖子下的小猫三两只啾咪几下。
互联网这口饭果然不是谁都能吃的。
起新号没底子。
老号除了网站送的僵尸粉，也就一些老粉。
还得再琢磨琢磨。
直至夜幕降临，她专程去办公室汇报一番工作进度，把难点挑挑拣拣的说了一通。
获得了领导的支持和帮助，然后——
踩着领导的脚后跟就冲出了门。
开玩笑！
领导加班涨工资，她加班长结节！
下班！
……
翌日一早，天空刚有点灰蒙蒙的亮。
“借过！借过！”
“不好意思！我车要过了。”
陈白在抱怨声里赶着最后一分钟冲进检票口，庆幸自己只背个背包。
刚一上车，才想躺下来补眠。
手机就开始震动。
“喂？”
“天哥，怎么了？”
陈白咳了一下，太久没称呼了有些陌生。
“哎，小白你回来了吗？我去你家没人呀？”
陈白揉了揉太阳穴，很无奈。
“我还在车上呢，当然没人了。”
“哎哟，我被我爷催昏头了，以为你已经到家了。那你赶紧的，我帮你把家里打扫打扫。”
“哎哥，不用，我自己……”
“这房子的灰都跟积雪一样厚了，你自己哪来得及呀……”
陈白被他机关枪一样突突输出，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没见，陈天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唠叨，跟他爷爷如出一辙。
“行行行，那就麻烦天哥了，到家了我请你去红姨家吃糖。”
陈天一顿，“哎，不是，恩将仇报呀，能别提吗？”
……
陌生感渐渐消弭。
又在电话里头东拉西扯几句，陈白挂了电话。
说起陈天吃糖——
那可是她童年里为数不多的趣事，也是全村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她最喜欢干的事——
就是趴在门缝里看到陈天被打的鸡飞狗跳，从屋里滚到屋外，把地上的灰都滚干净了嚷着要买糖。
然后，再威逼利诱地用写作业换他的糖。
小小年纪竟如此有商业头脑，陈白感叹。
眼看着日头老高，没有了睡意，她干脆拿出手机找到收藏的片单，打开《末代皇帝》。
她对这部电影实在没什么兴趣，所以才会留到最后，但新号才有点起色，只能逼着自己看。
长途漫漫，就当消磨时光了。
……
喧闹的人声此起彼伏，陈白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甩开一路上拉客的司机。
从G市回家并不容易。
除了要坐将近九个小时的高铁，之后还要坐快一个小时的班车才能到村口。
这里群山环绕，风景秀美，公路沿着山蜿蜒盘旋，车一开起来就晃晃悠悠，常常能让人进入睡眠。
……
陈白转了转脖子，听见骨头咔咔的响动声。
“师傅，在前面那个路口下！”陈白眼急嘴快的叫停了车。
刚往村里走了几步就看到洗刷的铮亮的大石碑，每三年，这石碑就会被清理一遍。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关村”三个大字依然镌刻其上，字体劲瘦挺拔，比较像篆书。
但陈白知道不是的。
年初回来她特地查了资料，本来想挖掘写成一篇推文吸引流量，但老村长不允许，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陈白！傻站着干嘛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陈白叹了口气，看向路口正突突突开过来的小三轮，陈天呲着大白牙，努力挥手示意。
“上来！我带你进村！”
生怕陈白听不见声音似的，陈天扯着嗓子说话。
手抓住三轮车挡板，脚踩边缘，陈白一个用力就翻身跳进了后车框里，好整以暇地坐着。
“装×遭雷劈呀！”陈天笑骂一声。
“好好的前车VIP副驾不坐，非要和一堆烟花爆竹挤在一起。”
这么多年没见还是这个鬼样子，一脸风轻云淡地搞事，搞得自己大惊小怪一样。
“还不快走，不吃饭呀。”陈白催促。
其实，她也是跳上来才看到这堆烟花，再换位置显得自己很……
只能假装不在意。
“嘀嘀嘀……帅哥美女进村了……”
一路顺畅无阻，人烟渐渐多起来，家家户户有饭菜的香味飘出。
估计是因为祭祖的事儿，村里年轻人和的小孩明显比年初的时候多多了，颇有一副“热闹”景象。
“哎天儿，去哪儿了，吃饭不有……”
“哎，这是哪个哦？”
陈白听到声音转头望去，正是红姨端着碗在家门口。
一边扒饭，一边说话。
“红姨，我！小白！”她赶紧出声回应，久不回来，乍一见确实认不出来。
“哎哟，这是谁呀，我们的高材生呀！”
她一拍大腿，三两步就跨到了车旁。
饭都顾不上吃，开始呼朋引伴的说起来。
周围四邻听见声音的都跑出来凑热闹，认识的不认识的全围了上来。
“这可是我们陈关村的高材生诶”，红姨很是热情的和其他七大姑八大姨聊起来，“当年可是考到了首都去的嘞，可有出息了！”
“还是跳了好几级上去的！”
“真的呀？”
“小姑娘在哪里工作啊，有没有对象啊。”
“我跟你说我有个侄儿哦，也是在首都念书的，现在还是首都工作，每年工资好像有几十万！”
“……”
陈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最应付不了的就是这类长辈。
毕竟多少沾亲带故，不能像对领导那样胡说八道。
只能维持蹲坐的姿势，一边打招呼一边回应——
“嗯嗯”，“没有”，“还好，我工资没这么高……”
毕竟她不是首都什么顶尖大学毕业的，可不好意思答应。
全年无休苦熬，不顾课业落后、成绩下跌跳级，导致她考得学校颇为普通。
经济下行，毕业后也就进入了一家的中小型公司的分部而已，混的并不算是风生水起。
“陈天，快走！”
陈白抽空拉扯驾驶员的衣服，企图脱离包围圈。
本地每年也有不少大学生。
她年初回来是奔丧，没人讨论这件事，本以为早就过去了，没想到风波尤在。
陈天憋着笑扭动三轮车把手。
“哎，红姨你们先聊着，我爷打电话过来叫我们回去吃饭了！我们先走了……”
老村长的威慑力总算是分开了人群，陈天趁机开车跑路。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陈白不想说话，只想吃口饭，睡一觉，明天祭祖结束立刻回去。
村子就这么大点，没开多久就看见路灯下，坐着小木板凳，倚靠着墙的昏黄人影。
陈白一个斜挎就从三轮车上跳了下来。快走几步过去扶想要起身的老村长。
“有才叔，我回来了……”
陈有才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几下，终于一脸欣慰地拍了拍陈白的手臂。
“回来好呀，回来好”。
说着声音渐小，几不可闻。
“这么多年，就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