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都（21）
祭百是放了玉腰奴去通知絮尧带洛知谦过去的，他没有回万善堂，也不打算现在就回万善堂。
他独自从竹林走回万善堂，经过整个灵都。
皎洁的月光躲在云层里，今晚似乎格外沉闷，有些清冷。
长长的影子倒影在地上，光晕落在脚下，长街寂寥。
夜黑风高，祭百一步步朝絮尧白日里记下的方位走，深夜的灵都没有行人，但很多亮着灯光的店家都还在。
来时漆黑的路上很静，走到这有光的地方时却传来了叫声。
凄凉的哭喊声，和拼命的挣扎声，以及兴奋的咒骂声。
祭百步伐健稳，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这些人身后。
四五个人围在一起，他们背后的铺子前无一不挂着“灵丹出售”的字样，地上的笼子横七八扭的散落，斑点的血迹到处都是。
粘稠的血污干涸后又溅上新的，周而复始。
作俑者视而不见，甚至变本加厉，喜上眉梢。
祭百清楚的看见月下他们癫笑的嘴脸。
他们猖獗得意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人类，更像是个妖怪。
像他们人类自己口中，“不正常”的，“恐怖”的妖怪。
手中的长刃麾下，刺下，扎入灵魄的身体里，一刀又一刀，像是故意折磨一样，每一刀都不是让它们死的力度，还能让它们叫出声。
这些兽类灵魄体积很小，叫声真如贺兰瑜所说，像人类的婴儿一样呜咽。
在还没完全死透的时候，它们几乎还抱有幻想，痛苦地蠕动着舔舐这些恶人的手求饶，温暖的舌头去舔舐他们干燥，有血腥味的手掌，用自己最后的温度暖和他们。
但这些人压根不懂。
舔舔我我就能放过你？做梦。
它们在人类的手上如同一只爬虫，脖颈甚至细到用手一掐就能窒息。
而他们不会选择这么简单就让它们死的方式。
他们要好好把玩。
从这些低年限的灵魄身上掏出来的灵力，在空气中维持不了，一飘出来就散了，所以他们并不是为了灵力而杀戮。
不过是寻求快感。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叫，还在叫，真他马命硬啊，老子掐死你！”
“你看这心还在跳，啊！还敢咬我？咬我，我要你咬我！要你咬我！”
被咬住手腕的这人吃痛，揪着手上的这只兔灵魄就往地上甩，砸在地上再猛踩几脚，踩到它圆润的头颅扁平，孱弱无肉的身体几乎成单薄的一片。
它不过是痛得反抗，却还像是它错了一样被惩罚，它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祭百冷眼，湛黑的眸子注视着，沉默，透着毛骨悚然的阴狠之色，目光厌恶。
直到踩到它丧命，这人才停下来，收手后还唾弃的骂了一声“草！污秽东西！”
兔灵魄干瘪的身体是他口中的“脏东西。”
祭百变化出了赤凌剑，清冷肃杀的剑泛着流光，赤红如血。
他弄死灵魄后旁边的另外几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笑得更欢了，转手就再递给他一只新灵魄。
在他们眼里死一只灵魄无足轻重，且易如反掌。
死了就死了。
它们自己找死的。
祭百就是来结束这份无足轻重和易如反掌的。
在他们拎起又一只灵魄准备继续作乐时，祭百提剑，赤金光芒闪过，快得不着边际，四人人头顷刻落地。
这次轮到他们死了。
他们没有挣扎的资格，在祭百面前。
甚至连闷哼一声都不配有。
“呜呜……”从他们手里掉下来的小猴崽叫出声，它们互相抱在一起，眼角还在泛着泪花，身体发抖像筛子。
祭百目光扫视而过，看见地上留下的灵魄还有六七只。
他隐去剑，蹲了下来，什么都没说，只朝他们伸手。
但这些灵魄没有回应他，甚至更害怕了，抖得更厉害。
祭百眼神一刺，没有勉强，手中慢慢朝它们散发灵力。
他把灵力压制到最纯洁最微弱的力道，在体内把魔息过滤，传输给它们身体所能接受的力量。
连刚刚那只死亡的兔灵魄和已经死去有一会儿的灵魄都沐浴到了这份灵力。
他其实本并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它们也不是他，或者絮尧所伤，可以让絮尧随心控制改变结局。
但只救这些幼小的，没有什么灵力的灵魄的话，他可以，他的灵力也可以。
赤金温暖的灵力传进了这些灵魄中，力量得到加强的那刻，这些灵魄也明了，原来面前这人……不是坏人。
是来帮它们，救它们的人。
弱小是它们受伤害的原因，而祭百可以改变这个原因。
“过来，我安置你们，跟不跟我走？”他手还摊着，对貌似已经放下戒备的这些灵魄开口问。
他的声音不温柔，却很有力，很有安全感，听着就让人信赖。
活着的灵魄身上伤痕无了，死去的灵魄重新复活了，它们都眨着还含着泪的眼睛，互相看看后就都朝祭百跳了过来。
它们只是几只猴子和兔子，小狗和鸭子，一些最低等的灵魄。
还没有化成人形，它们只能眨着兽类单纯无害的眼睛。
小不点猴灵魄，把像人类一样的手率先搭在了祭百的手上，它说它同意了。
它的手很小，小到祭百一只手指就能勾住它。
它带头这样做后剩下的几只都开始扒拉祭百的手。
好傻，一句话就信了。
祭百看着它们争先恐后地想往自己手里挤，心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他很浅地勾了勾唇，随后就把它们一起捧起来，轻轻握拳将它们隐去。
不过还好遇见的是他。
收下这些灵魄后祭百还看了眼那四人的尸体。
血液飞溅满地都是，他们的血和他们刚刚残害这些灵魄的血混在一起，场面几乎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飞切掉的四颗完整头颅，都还睁着眼滚落在地上。
如果不收拾，明日就能被人发现引起慌乱。
祭百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只是撇过一眼后，就接着继续往“灵丹售卖”这条街深处走去。
无所谓，他就是要让人发现。
发现的越早越好。
这些人之所以在晚上发泄自己的不甘，把自己这点小到不起眼的力量用来对付折磨灵魄，都是因为灵都还有像徐隐这样的“爱灵魄人士”。
他们这种烂人敌不过“爱灵魄人士”，就只能这般阴暗的躲着做这些不光彩的事。
絮尧下午帮他恢复的时候就告诉了他，有些人是在白日里当众杀灵魄，哗众取宠吸引人的目光，有些人是在晚上，像贺兰瑜他所见到过的那样。
但这两种人在祭百看来都是一样的。
他们不过都是些，谁也打不过，只能虐待弱小灵魄的废物人类而已。
时间不一样，可性质一样。
让人类来试着对付他看看呢？他们敢吗？他们有能力吗？
人类只会欺负，也只敢比自己弱小的人。
可这大千世界，百万灵魄，明明只有他人类才是最弱小的。
一副血肉躯体，能干什么？
连灵力都没有。
灵魄不过是被困在了生来就爱主人的特性上。
既然他们不会珍惜，不会珍惜这最无瑕的爱，既然他们用灵魄取悦自己，来满足自己欺负别人的贪欲。
那他就用人类来取悦他。
灵魄绝不是玩物。
他一个人走完了这一整条街。
这次不在摊前的人，侥幸被放过了，但祭百没有抹灭这些死人的一丁点痕迹。
他就是要告诉这些人，杀灵魄，取灵丹，那就给我变成这个下场，
赤凌剑杀起这些凡人来连力道都不用用，灵光划过一秒就是致命伤。
只是后面每一次挥剑，祭百脑中都会浮现白日里看见的那几个魔君同类灵魄。
重明鸟、百解铃，阙弦琵琶……
“灵主！”
“灵主大人！”
他没有刻意去回想，却不知道这些回忆为什么会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敢想，也更不敢忘。
看到这些灵魄就好像看见了以前……
他是所有灵魄的统帅，却没有保护好所有的灵魄。
他把记忆隐藏在内里，痛苦却不会因此消失。
他现在只能希望主人早点回来了。
带着新的，已经变强大的，或许神息会提前觉醒的洛知谦回来。
祭百拖着既落寞，又有些期盼的心情，很晚才走回了万善堂。
他杀了这一路上的灵丹卖主，碾碎了所有制成的灵丹。
走回来时，救下的灵魄有些被他丢在正经卖灵魄的店前，有些跟着他一起回到了万善堂。
这些灵魄很低级，做不成魔界的灵魄，留在万善堂也算是个好归处。
祭百隐身加上瞬移到了他和絮尧的房间门前。
夜算得上深了，明日他还要想几句措辞应付贺兰瑜几人。
“谁。”可还没进去，他就感觉到了拐角处有人。
有灵力的波动。
“不是找死就自己出来。”他没动，冷着声音问道，赤凌剑从他身上自动出鞘，指向声音来源。
黑暗处走出一个纤弱身影，橘黄色的海星装扮让她很亮眼。
“我……我，对不起，打扰你了……”临水海星张着手喏喏道。
见是灵魄祭百放下了心，他上下打量她片刻，将赤凌剑收回，缓和语气问出声：“有事？”
临水海星看向祭百，他裹着一身赤红金袍，修身紧致的衣裳将他极好的身材勾勒，皮肤冷白，肩膀宽阔，下颌线线条流畅到脖颈，带着几分压抑的气场，很是逼人。
她看着有些害怕，后退了小半步，不敢和他对视。
“我……我想找那个竹子灵魄……他和他的主人都不在，其，其他人都还没恢复……我不好打扰，所以，所以只能来问问你……”
祭百听完没有马上回答她。
他沉默的时候临水海星又偷偷抬头看他为什么不说话。
看见他低垂下的眼眸和思索的表情，她以为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我……那个……你……”
“你找他做什么？”祭百听见了。
他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思无涯。
还是在这个时候找思无涯。
临水海星咽了下口水，温言软语：“他……他说要帮我，认……那个没有灵魄的女孩儿为主的……”
她语气和眼里都有了几分期待。
可祭百一听便无情地打断了她的念想：“他不在，接下来几天都不在，要认主你自己去找云翩吧。”
他独自从竹林走回万善堂，经过整个灵都。
皎洁的月光躲在云层里，今晚似乎格外沉闷，有些清冷。
长长的影子倒影在地上，光晕落在脚下，长街寂寥。
夜黑风高，祭百一步步朝絮尧白日里记下的方位走，深夜的灵都没有行人，但很多亮着灯光的店家都还在。
来时漆黑的路上很静，走到这有光的地方时却传来了叫声。
凄凉的哭喊声，和拼命的挣扎声，以及兴奋的咒骂声。
祭百步伐健稳，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这些人身后。
四五个人围在一起，他们背后的铺子前无一不挂着“灵丹出售”的字样，地上的笼子横七八扭的散落，斑点的血迹到处都是。
粘稠的血污干涸后又溅上新的，周而复始。
作俑者视而不见，甚至变本加厉，喜上眉梢。
祭百清楚的看见月下他们癫笑的嘴脸。
他们猖獗得意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人类，更像是个妖怪。
像他们人类自己口中，“不正常”的，“恐怖”的妖怪。
手中的长刃麾下，刺下，扎入灵魄的身体里，一刀又一刀，像是故意折磨一样，每一刀都不是让它们死的力度，还能让它们叫出声。
这些兽类灵魄体积很小，叫声真如贺兰瑜所说，像人类的婴儿一样呜咽。
在还没完全死透的时候，它们几乎还抱有幻想，痛苦地蠕动着舔舐这些恶人的手求饶，温暖的舌头去舔舐他们干燥，有血腥味的手掌，用自己最后的温度暖和他们。
但这些人压根不懂。
舔舔我我就能放过你？做梦。
它们在人类的手上如同一只爬虫，脖颈甚至细到用手一掐就能窒息。
而他们不会选择这么简单就让它们死的方式。
他们要好好把玩。
从这些低年限的灵魄身上掏出来的灵力，在空气中维持不了，一飘出来就散了，所以他们并不是为了灵力而杀戮。
不过是寻求快感。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叫，还在叫，真他马命硬啊，老子掐死你！”
“你看这心还在跳，啊！还敢咬我？咬我，我要你咬我！要你咬我！”
被咬住手腕的这人吃痛，揪着手上的这只兔灵魄就往地上甩，砸在地上再猛踩几脚，踩到它圆润的头颅扁平，孱弱无肉的身体几乎成单薄的一片。
它不过是痛得反抗，却还像是它错了一样被惩罚，它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祭百冷眼，湛黑的眸子注视着，沉默，透着毛骨悚然的阴狠之色，目光厌恶。
直到踩到它丧命，这人才停下来，收手后还唾弃的骂了一声“草！污秽东西！”
兔灵魄干瘪的身体是他口中的“脏东西。”
祭百变化出了赤凌剑，清冷肃杀的剑泛着流光，赤红如血。
他弄死灵魄后旁边的另外几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笑得更欢了，转手就再递给他一只新灵魄。
在他们眼里死一只灵魄无足轻重，且易如反掌。
死了就死了。
它们自己找死的。
祭百就是来结束这份无足轻重和易如反掌的。
在他们拎起又一只灵魄准备继续作乐时，祭百提剑，赤金光芒闪过，快得不着边际，四人人头顷刻落地。
这次轮到他们死了。
他们没有挣扎的资格，在祭百面前。
甚至连闷哼一声都不配有。
“呜呜……”从他们手里掉下来的小猴崽叫出声，它们互相抱在一起，眼角还在泛着泪花，身体发抖像筛子。
祭百目光扫视而过，看见地上留下的灵魄还有六七只。
他隐去剑，蹲了下来，什么都没说，只朝他们伸手。
但这些灵魄没有回应他，甚至更害怕了，抖得更厉害。
祭百眼神一刺，没有勉强，手中慢慢朝它们散发灵力。
他把灵力压制到最纯洁最微弱的力道，在体内把魔息过滤，传输给它们身体所能接受的力量。
连刚刚那只死亡的兔灵魄和已经死去有一会儿的灵魄都沐浴到了这份灵力。
他其实本并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它们也不是他，或者絮尧所伤，可以让絮尧随心控制改变结局。
但只救这些幼小的，没有什么灵力的灵魄的话，他可以，他的灵力也可以。
赤金温暖的灵力传进了这些灵魄中，力量得到加强的那刻，这些灵魄也明了，原来面前这人……不是坏人。
是来帮它们，救它们的人。
弱小是它们受伤害的原因，而祭百可以改变这个原因。
“过来，我安置你们，跟不跟我走？”他手还摊着，对貌似已经放下戒备的这些灵魄开口问。
他的声音不温柔，却很有力，很有安全感，听着就让人信赖。
活着的灵魄身上伤痕无了，死去的灵魄重新复活了，它们都眨着还含着泪的眼睛，互相看看后就都朝祭百跳了过来。
它们只是几只猴子和兔子，小狗和鸭子，一些最低等的灵魄。
还没有化成人形，它们只能眨着兽类单纯无害的眼睛。
小不点猴灵魄，把像人类一样的手率先搭在了祭百的手上，它说它同意了。
它的手很小，小到祭百一只手指就能勾住它。
它带头这样做后剩下的几只都开始扒拉祭百的手。
好傻，一句话就信了。
祭百看着它们争先恐后地想往自己手里挤，心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他很浅地勾了勾唇，随后就把它们一起捧起来，轻轻握拳将它们隐去。
不过还好遇见的是他。
收下这些灵魄后祭百还看了眼那四人的尸体。
血液飞溅满地都是，他们的血和他们刚刚残害这些灵魄的血混在一起，场面几乎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飞切掉的四颗完整头颅，都还睁着眼滚落在地上。
如果不收拾，明日就能被人发现引起慌乱。
祭百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只是撇过一眼后，就接着继续往“灵丹售卖”这条街深处走去。
无所谓，他就是要让人发现。
发现的越早越好。
这些人之所以在晚上发泄自己的不甘，把自己这点小到不起眼的力量用来对付折磨灵魄，都是因为灵都还有像徐隐这样的“爱灵魄人士”。
他们这种烂人敌不过“爱灵魄人士”，就只能这般阴暗的躲着做这些不光彩的事。
絮尧下午帮他恢复的时候就告诉了他，有些人是在白日里当众杀灵魄，哗众取宠吸引人的目光，有些人是在晚上，像贺兰瑜他所见到过的那样。
但这两种人在祭百看来都是一样的。
他们不过都是些，谁也打不过，只能虐待弱小灵魄的废物人类而已。
时间不一样，可性质一样。
让人类来试着对付他看看呢？他们敢吗？他们有能力吗？
人类只会欺负，也只敢比自己弱小的人。
可这大千世界，百万灵魄，明明只有他人类才是最弱小的。
一副血肉躯体，能干什么？
连灵力都没有。
灵魄不过是被困在了生来就爱主人的特性上。
既然他们不会珍惜，不会珍惜这最无瑕的爱，既然他们用灵魄取悦自己，来满足自己欺负别人的贪欲。
那他就用人类来取悦他。
灵魄绝不是玩物。
他一个人走完了这一整条街。
这次不在摊前的人，侥幸被放过了，但祭百没有抹灭这些死人的一丁点痕迹。
他就是要告诉这些人，杀灵魄，取灵丹，那就给我变成这个下场，
赤凌剑杀起这些凡人来连力道都不用用，灵光划过一秒就是致命伤。
只是后面每一次挥剑，祭百脑中都会浮现白日里看见的那几个魔君同类灵魄。
重明鸟、百解铃，阙弦琵琶……
“灵主！”
“灵主大人！”
他没有刻意去回想，却不知道这些回忆为什么会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敢想，也更不敢忘。
看到这些灵魄就好像看见了以前……
他是所有灵魄的统帅，却没有保护好所有的灵魄。
他把记忆隐藏在内里，痛苦却不会因此消失。
他现在只能希望主人早点回来了。
带着新的，已经变强大的，或许神息会提前觉醒的洛知谦回来。
祭百拖着既落寞，又有些期盼的心情，很晚才走回了万善堂。
他杀了这一路上的灵丹卖主，碾碎了所有制成的灵丹。
走回来时，救下的灵魄有些被他丢在正经卖灵魄的店前，有些跟着他一起回到了万善堂。
这些灵魄很低级，做不成魔界的灵魄，留在万善堂也算是个好归处。
祭百隐身加上瞬移到了他和絮尧的房间门前。
夜算得上深了，明日他还要想几句措辞应付贺兰瑜几人。
“谁。”可还没进去，他就感觉到了拐角处有人。
有灵力的波动。
“不是找死就自己出来。”他没动，冷着声音问道，赤凌剑从他身上自动出鞘，指向声音来源。
黑暗处走出一个纤弱身影，橘黄色的海星装扮让她很亮眼。
“我……我，对不起，打扰你了……”临水海星张着手喏喏道。
见是灵魄祭百放下了心，他上下打量她片刻，将赤凌剑收回，缓和语气问出声：“有事？”
临水海星看向祭百，他裹着一身赤红金袍，修身紧致的衣裳将他极好的身材勾勒，皮肤冷白，肩膀宽阔，下颌线线条流畅到脖颈，带着几分压抑的气场，很是逼人。
她看着有些害怕，后退了小半步，不敢和他对视。
“我……我想找那个竹子灵魄……他和他的主人都不在，其，其他人都还没恢复……我不好打扰，所以，所以只能来问问你……”
祭百听完没有马上回答她。
他沉默的时候临水海星又偷偷抬头看他为什么不说话。
看见他低垂下的眼眸和思索的表情，她以为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我……那个……你……”
“你找他做什么？”祭百听见了。
他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思无涯。
还是在这个时候找思无涯。
临水海星咽了下口水，温言软语：“他……他说要帮我，认……那个没有灵魄的女孩儿为主的……”
她语气和眼里都有了几分期待。
可祭百一听便无情地打断了她的念想：“他不在，接下来几天都不在，要认主你自己去找云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