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简述了事情的经过。

    他们拍手称快。

    一口一个女侠。

    他们笑着,欢呼着,说着感谢赞赏的话,真是讽刺至极。

    所谓的名门正派可以用剑冷冰冰的指着一个少女,恶意的揣测,又能在下一秒,转变脸色,称赞“光荣事迹”。

    药域之主当着众多人的面说收留我。

    就这样我成了药域的人。

    如今不知何去何从,去了药域也好,反正这阳光下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白府也没有白小姐这号人了。

    看着我脸上起的红色疹子,一个个殷勤的拿出上好的膏药,轻柔在我脸上擦拭。

    还有许多年轻弟子去下披风递给我,我裹紧了有些残破的衣服,摆了摆手拒绝。

    我可不屑裹“白布”。

    “女侠,不知可否告知芳名? ”

    名字?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名字了。

    雨后空气有些潮湿,天边渐渐泛起的青色,“我叫青。”

    “什么?”

    “我叫白青。”

    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白府那个娇滴滴白小姐了,也不是苦娄公子的徒弟小白了,我就是我自己。

    我是白青。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离子桑。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他真的很好看,面如冠玉,形如谪仙,五官立体,又有几分青涩,带着少年该有的英气。

    我愣了一下,收回了目光。惊艳于他的相貌,心中没有什么波澜。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一直盯着人家看,有些不妥了。

    域主有些骄傲的介绍“这是我儿子,离子桑。子桑,这就是那位白青姑娘,以后就是我药域的人了。”

    离子桑很是客气的向我问好,即使说话还是冷冰冰的。他的脸生的很好,很干净,干净到没有一丝情绪。

    之后的日子,我几乎都呆在厢房里,后来,药王偶然会送一下有毒的药材,请我帮忙炼制,是药三分毒,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再后来送的越来越频繁,我没觉得有什么,都应了下来。我寄人篱下,哪有拒绝的理。

    夏天没有太阳,下着雨的时候,我会出去走走,看着被雨滴打着的花,在雨中摇曳。我想为它们遮遮雨,但我帮得了几朵呢?

    于是我放下伞感受着雨水从双颊淌下。

    如落汤鸡的我,在雨中漫步,离子桑在不远处看。不知站了多久,雨很大,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歪着头,看着他。

    我熟知各花各草还有昆虫的毒性,自然也知道怎么解,于是,常常派去指导离子桑制药。

    真是奇怪,身为药域的唯一继承人,对药没有太大的兴趣,反而对剑术求知若渴。制起药来,还不如一个弟子娴熟,顺序是记得牢,却只是循规蹈矩,不知其意。

    药瓶被他打翻,我伸出手抵住流向他的毒药。

    嘶,还真是有点疼啊。

    离子桑的两簇浓眉皱在了一起,我则是不紧不慢的收拾,包扎。

    他在一旁静静地,许久没有出声。

    我告诉他,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你喜欢剑术,无非就是想光明磊落的赢过敌人,保护自己所在乎的。

    但人心险恶,多少人在追求自己想要的道义,被所谓的“光明磊落”杀死,不明不白。而药与毒相辅相成,也不是见不得人,无论何时,人最重要的都是活着,而不是考虑手段,善恶终有他的评判。

    离子桑之后越来越认真了,应是听了进去。

    又下雨了,我仍旧淋雨,可这次,离子桑走了过来,为我撑着伞,陪我一起。我没有看他,他也没有看我,我们站的很近,他身上的散发热气让我有些难受。

    我原以为他是为了感谢我替他挡毒一事,现在想想,他可能从那时就喜欢上我了。

    蓝幽花最后的工序,我和药王联手制好了。毒性还真不小。我忍不住开始有些好奇药王花费这么大代价想要干什么了。

    蓝幽花制好后,药王大摆宴席。

    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搞些无意义的事情,动不动就叫人来摆个宴,吃个饭,聊聊什么丰功伟绩,我倒认为有这功夫,还不如干点实事呢。

    其实也没有几个人是真的来吃饭的,大多不过都是来显摆的。

    我打发走几个客套的,也就没有人来找我了,这宴会上的酒酿倒是不错。

    看着宾客周围一大家环绕着,离子桑也坐在他父亲的旁边,还是难以控制的想起了曾经,那模糊的记忆里,留下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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