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丽在阴影中淡淡的冷笑了一声——他身边的人就这种智商!

    窗外传来几声枭鸟夜啼,尖利的划伤人的耳道,切丽在前厅的绣花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眼睛一直盯着壁炉里的炎炎烈火,不再去看那个女人,但是却对她讲话。

    “学姐,我要是你就离开,今晚的事情你要是听见了,那也就把命听没了。”

    “学姐,这是我送给你的,够在高档酒店住一个月。”她褪下手上的翠玉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

    “学姐,帮我准备套外衣,放在前厅就好了。”

    那女人打开大门的时候带进来一阵风,惹的炉火剧烈摇曳,随着关门声响起。又重新恢复平静。

    她没有来拿切丽的桌子,当然也没有按照吩咐准备外衣。她甚至都没有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来……

    炉火依旧燃的旺盛,切丽把头深深的向后仰去,火光给她的脸晕上一层不安的灼红色,她安坐不动,她知道他总会来找。

    很快,一双从后面托住她的头,她闭着眼睛不去看,但是已经深刻的感知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比炉火还有炽烈的暖意。

    她说:“我还是想洗澡。”

    “你不是刚刚洗过了吗?”

    “我又想洗了。”

    切丽进了浴室一小时都没有出来……

    房间寂寂无声,表针原地打转划出艰涩的轨迹,汤姆里德尔感觉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他拉开房间的门,像楼上的浴室走去,他看到水流像条透明的蛇从楼梯上涓涓不绝的流淌下来——她这是在养鱼吗!

    拉开浴室大门,水龙头一直打开着,清水涌溢出浴盆,切丽的浴巾和浴裙都扔在地砖上,被水浸泡的漂了起来,她自己完全躺在水里,□□的身体好像一条搁浅的白鱼。眼睛一直大大的睁着,但是没有对他的到来做任何表示。

    她那么瘦……她不盈一掬的腰身可清晰可见的肋骨刺痛着他的眼睛,让他的心绷紧如琴弦。

    他弯下身子去关水,惊讶的发现水是冰凉的。

    “切丽,你是不是疯了。”

    切丽眨了眨眼睛,没有理会他的指责。他赶紧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一股冷意从指间沿着血液奔走,在心脏那里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把她抱在手里,轻的好像一片羽毛,他收紧自己的胳膊,企图找到一点重量,但完全失败了。

    当他把切丽扔在卧室的大床上时,他发现她哭了,她身上的水迹在床单上凝结了一朵大大的暗色牡丹,泪水凝结成一朵又一朵暗色满天星。

    “你……别哭好吗?”她所有的怪异举动已经让他完全不知所措了,在记忆中,切丽似乎没有流泪的时候……

    “你抱着我,听我说话……”她抬起手臂环绕他的腰,用牙齿撕咬开他前襟的衣扣,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处摩挲出热气,她贪婪的索取吸食着这种热气,这仿佛成了她此刻唯一的力量之源……

    今年的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这一直是个跟切丽没有任何关系的日子,每到这天她都会在在铺天盖地的玫瑰组成的宏大背景下悠然的独自一人喝茶,等着第二天校园里随处可见的零落花瓣发出甜软腐败气味。

    然而,她今年接到一封信就出去了,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淡淡喜色。

    她在美国的那段日子,即使抛去那段黑暗的烟尘往事也是很不如意的。她的养母是个清教徒,有着先天不孕的体质,生理上的残缺和宗教的禁锢让她的性格偏执到有些变态,她急于要把潜藏于体内的母爱释放出去,但是把切丽带回家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爱这个女孩子——她一直渴望去爱,但从来没有学会去爱。

    切丽被强迫早晚做祷告,穿的一身漆黑去教堂参加各种繁琐的仪式,她认为这种行为愚蠢透顶,她对养母提出,只要心里有上帝,形式又有什么要紧呢,为什么一定要睡前祷告,难道饭后就不行吗。

    “你的想法是不对的!不要让我再听到你讲这种话!”这是她从养母那里得到的答复。

    养母的严厉管教并没有让她对上帝心生畏惧和向往,她开始反抗,祷告的时候悄悄的唱流行歌曲,甚至不去祷告,有次她带着红色的发带去了教堂,她的养母显然没有从上帝那里学到足够的仁爱和慈悲,那次她被打到嘴角淌血,很久不敢吃东西,罪过是“亵渎”那年她还六岁不到。

    至于她的养父,是个有点残疾的男人,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东西,但另一只眼睛经常会盯在切丽身上,久而久之就盯出的不同寻常的内容。

    然而生活从来不是那么坏……

    邻居中有一个叫迪安的男孩子,他的父母是医生,他比切丽大五岁,经常带着她到处玩,尤其喜欢带她去医院,给他讲解各种**的名称和用法。

    时隔多年,切丽在马尔福庄园过上了千金小姐的生活,她发现自己对迪安这样的男孩子没什么兴趣,甚至她对卢修斯马尔福都要喜欢的更多一点。然而,彩虹从来都是因为出现在阴霾中才显得弥足珍贵,所以她一直惦念着这一段感情,也始终没有了断跟他的书信往来。

    今年。迪安出人意料的跑到英国来,写信要切丽到皇冠饭店去见面,她对这场约会是相当重视的,特意用金色的发带给自己盘了一个复杂的花髻。她担心魔杖不经意间冒出火星来,破坏了气氛,就把魔杖扔在了寝室里。

    他们在饭店的门口见面,彼此对指点着对方的变化来了一通寻常的说道。这时候一个打着麻花辫子的卖花女挎着篮子停在他们跟前,袖口盈满暗香,这样的景致在情人节随处可见,迪安过去挑了朵鲜红的玫瑰,折去花枝,别在了切丽大衣的领口上。

    切丽的脸色变了一变,但最后还是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俩人开始吃一段华而不实的晚餐……

    餐厅到处摇曳这鲜红色的帷幔,边角刻意的点缀了不少纸玫瑰,远远看上去像倾倒了一根巨大的红蜡,切丽感觉有些腻味了。

    “切丽,”迪安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我不想在美国念书了。”

    “你有什么打算?”切丽口气平淡。

    “我已经在英国买了一处房子,”他目光低垂,脸上泛起红晕来,“我想离你近一些。”

    切丽听到这里直直的坐起了身子,湛蓝色的眸子里多了一种叫警惕的东西。

    他没有注意到这种表情上的异常,继续说下去。“切丽,我爱你,我想跟你结婚。”

    “别闹了。这简直荒谬。”她果断站起来想结束这场见面

    “切丽,你等一下。”

    她捞起房子椅子上的大衣,抖落了两下披在自己身上,没系上扣子就走出饭店大门,迪安在后面飞速的追了上去。服务员只当是情侣闹翻了脸,并不在意。

    “你等我一下,别走。我就说一句话。”

    “别说了,我不爱你。”她一边飞速的向前走一边吃力的把扣子放进扣眼里。

    “你会爱我的。”他说的非常坚定,好像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切丽的拒绝。

    “别说这样的话!”

    “切丽,我提醒你,你八岁那年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他追上了切丽,压低了嗓子在她耳边说出了这句话。

    俩人同时停了下来,隔的不远不近,中间却隔了一片灰腻腻冰冷冷,翻搅不动的沉默。切丽感觉耳边仿佛刚刚有个焦雷响过,狠狠的劈碎了她的大脑和心脏,她好像要窒息,好像马上就要死去。

    “你愿意去我的住处谈一谈吗?”他这话把俩人之间由沉默建起的坚实城墙凿出了一个小口,空气流通起来,切丽感觉又能呼吸了。

    “好。”她低下头,模样无比乖巧,甚至有些顺从。

    迪安对她现在的样子表示非常开心,他露出得意的微笑来,却没有注意到,也不会注意到,这女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机。

    有轨电车在长街上缓缓穿过,留下持久而空洞的铃声,切丽很乖的很安静的跟在迪安身后,夜风掀起她的衣领,让她感到一种近乎赤身裸体的寒冷。他们在一条叫“郁金香街”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都是低矮的老式公寓楼,密密麻麻但是没什么规律的排列着,高悬的街灯只有一盏是亮着的,淡蓝色的灯影隐约照出街角堆砌的肮脏的雪,很多窗口里闪着灯光,切丽听到了一楼的窗子里传来的电视机的声音和小孩欢笑的声音。

    “亲爱的,我们到了。”迪安把她的手拉进自己的臂弯里,她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挣脱。“跟我上楼。”

    楼道里漆黑一片,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卷心菜的味道,迪安借着破旧窗棂照进来的月光引领切丽摸上狭**仄的楼梯,他似乎一点也不为把心上人带到这种环境中约会感到不自在。

    还好他们走在三楼就停了下来,就是这儿了。切丽对着一扇到处是划痕的木头门板暗暗的想

    迪安摸出钥匙来开门,锁有些锈,他狠狠的拧了几下才算打开。把切丽让进去,让她在客厅坐好,自己去酒架上拿下瓶红酒摆在桌上。

    “开灯好吗。”切丽对他说。

    “好。”他刚才没有拉开电灯,他从来都认为从窗子里透进来的那点光就够用了,听切丽这样说,就转身按下了壁灯,也不够亮,好像在他们头上点燃了一个黄色的光球,整个房间都照出些朦胧的暗影来。

    切丽把大衣脱下来房子膝盖上,眼睛环视四周,这是件极简单的公寓间,小小的客厅连着厨房,里面是狭窄的卧室,卧室是临窗的,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木柜子。

    “这是你买的房子?”切丽挑了挑眉毛。

    “是啊,不过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会换一间更好的。”

    “迪安,我想说,”切丽绞起了手指,“我并不是很想结婚,你明白吗?”

    “可是你得明白,你并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孩子,懂吗?”

    “说说吧,我有什么故事?”切丽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切丽一听那口气就知道他是有备而来。

    切丽的美国养母把她送走后不久就因病去世了,养父依然在新西兰“疗养”,一个自称是他们亲戚的女人搬了过来,她住进来后找了一批工人对花园进行全面的整修,然而,却出乎意料的挖出了一具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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