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之屈膝缩在后车座椅上，眼看汽车缓慢驶离杂乱破败的九龙城寨，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楼上星星点点的红绿小招牌，拐角处穿着清凉的发廊女痴笑着跑过来，轻拍车窗问里面的人：两百一晚做不做。
阿虎侧头瞄了眼后座的晚之，见她仍是沉默看着窗外，稍稍放下心，摇下车窗朝外面的发廊女摆手，示意她们走开些，否则撞了人他可不管。
那女人如何肯，许久不开张，便是拐也要将人拐上楼的。
阿虎没了耐心，正在两人纠缠间，只听后座的晚之淡淡说了句：“红姐，他的生意可不好做，再不放手小心他打你。”
被晚之称为“红姐”的发廊女一愣，下意识看向车里，不确定地喊了声：“小北姑？”
晚之没理会对方不太尊重的称呼。
她手上的力道一松，阿虎趁机收回手，脚下一踩油门，扬起一片尘烟，将身边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汽车沿着山道，一圈又一圈朝山顶的别墅开去，晚之突然想港岛再如何繁华，却终究受限于土地面积，寸土寸金，住久了难免觉得逼仄。
也难怪那些有钱人个个都将别墅建在山上。
若是绑匪想绑人换赎金，岂不直接上山一找一个准？
前排的阿虎忍了一路，突然说道：“我才不打女人。”
晚之收起自己乱七八杂的思绪，看向前排的阿虎，乖巧点头。
阿虎咬牙，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打女人。”
晚之再次点头，表示她真的知道。
阿虎却不肯信，还要再说，晚之率先开口说道：“虎哥，我老豆同我提过你。”
所以真的不用再说了。
见晚之主动提起阿力，阿虎的表情有片刻的伤感，张口安慰晚之：“你老豆走的突然，梁先生一定会介佢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汽车已经进了别墅，别墅门口停着四五辆黑色豪车，四周原本或蹲或站的马仔，一见阿虎连忙分出一条路，低头喊“虎哥”。
晚之抱着书包沉默跟在后面，假装看不到周围或露骨或隐晦的目光。待她走远，身后的马仔又是一片起哄声。
声音显然传到了屋里，西档口的堂主乌鸡跑出来，随手就是一耳光，马仔们瞬间安静了下来。乌鸡看向人群中的晚之，只见小姑娘虽然只穿着一件普通的校服裙，可皮子实在太白，被屋里的光亮一照，跟个“玉人”似的。
梁其琛背靠二楼围栏，周围四五人或站或坐正激烈讨论着这次的意外，房间里烟雾弥漫，呆久了总让人觉得呼吸不畅。
他索性背过身去，谁知刚一转头，就看见了楼下客厅低头站着的晚之。
给他的第一眼怎么说呢？
就是觉得她不一样。
仿佛其他人都是黑白警匪片，独她一人是旧时代老电影，带着些难得的温婉书卷气。
他正这么想着，没留神晚之突然抬头看他，四目相对，晚之迟疑开口：“梁生？”
她如今没带眼镜，看不真切楼上围栏处那人的表情，只隐约感觉对方似乎低头笑了下。她心里发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正要开口道歉，却听那人朗声对她身后的乌鸡说道：“小四，请孟小姐上来。”
随后，她又被乌鸡带着上楼，经过楼梯拐弯处刚巧有四五个人下楼，晚之不敢多看，但余光撇到几人的穿着做派与乌鸡类似，应当是与他差不多地位的人。
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只听到“叮”的一声脆响，是红酒杯和酒身不小心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梁其琛低头抿了一口酒，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孟小姐，你好，我是梁其琛。”
“您好，梁先生，孟晚之。”
出乎晚之意料的是，梁其琛作为港岛人，国语竟然说得十分好。
“孟小姐，阿力死前把你托付给我，”梁其琛表情严肃认真，想了想又继续道：“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学校继续学业，你看可以吗？”
晚之不否认他人的善意，但这并不是今晚她特意来一趟的目的。
她的目的——是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晚之手指在书包下无意识攥紧，片刻后梁其琛就看到她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她问：“梁先生，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阿虎侧头瞄了眼后座的晚之，见她仍是沉默看着窗外，稍稍放下心，摇下车窗朝外面的发廊女摆手，示意她们走开些，否则撞了人他可不管。
那女人如何肯，许久不开张，便是拐也要将人拐上楼的。
阿虎没了耐心，正在两人纠缠间，只听后座的晚之淡淡说了句：“红姐，他的生意可不好做，再不放手小心他打你。”
被晚之称为“红姐”的发廊女一愣，下意识看向车里，不确定地喊了声：“小北姑？”
晚之没理会对方不太尊重的称呼。
她手上的力道一松，阿虎趁机收回手，脚下一踩油门，扬起一片尘烟，将身边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汽车沿着山道，一圈又一圈朝山顶的别墅开去，晚之突然想港岛再如何繁华，却终究受限于土地面积，寸土寸金，住久了难免觉得逼仄。
也难怪那些有钱人个个都将别墅建在山上。
若是绑匪想绑人换赎金，岂不直接上山一找一个准？
前排的阿虎忍了一路，突然说道：“我才不打女人。”
晚之收起自己乱七八杂的思绪，看向前排的阿虎，乖巧点头。
阿虎咬牙，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打女人。”
晚之再次点头，表示她真的知道。
阿虎却不肯信，还要再说，晚之率先开口说道：“虎哥，我老豆同我提过你。”
所以真的不用再说了。
见晚之主动提起阿力，阿虎的表情有片刻的伤感，张口安慰晚之：“你老豆走的突然，梁先生一定会介佢一个公道。”
话音刚落，汽车已经进了别墅，别墅门口停着四五辆黑色豪车，四周原本或蹲或站的马仔，一见阿虎连忙分出一条路，低头喊“虎哥”。
晚之抱着书包沉默跟在后面，假装看不到周围或露骨或隐晦的目光。待她走远，身后的马仔又是一片起哄声。
声音显然传到了屋里，西档口的堂主乌鸡跑出来，随手就是一耳光，马仔们瞬间安静了下来。乌鸡看向人群中的晚之，只见小姑娘虽然只穿着一件普通的校服裙，可皮子实在太白，被屋里的光亮一照，跟个“玉人”似的。
梁其琛背靠二楼围栏，周围四五人或站或坐正激烈讨论着这次的意外，房间里烟雾弥漫，呆久了总让人觉得呼吸不畅。
他索性背过身去，谁知刚一转头，就看见了楼下客厅低头站着的晚之。
给他的第一眼怎么说呢？
就是觉得她不一样。
仿佛其他人都是黑白警匪片，独她一人是旧时代老电影，带着些难得的温婉书卷气。
他正这么想着，没留神晚之突然抬头看他，四目相对，晚之迟疑开口：“梁生？”
她如今没带眼镜，看不真切楼上围栏处那人的表情，只隐约感觉对方似乎低头笑了下。她心里发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正要开口道歉，却听那人朗声对她身后的乌鸡说道：“小四，请孟小姐上来。”
随后，她又被乌鸡带着上楼，经过楼梯拐弯处刚巧有四五个人下楼，晚之不敢多看，但余光撇到几人的穿着做派与乌鸡类似，应当是与他差不多地位的人。
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只听到“叮”的一声脆响，是红酒杯和酒身不小心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梁其琛低头抿了一口酒，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孟小姐，你好，我是梁其琛。”
“您好，梁先生，孟晚之。”
出乎晚之意料的是，梁其琛作为港岛人，国语竟然说得十分好。
“孟小姐，阿力死前把你托付给我，”梁其琛表情严肃认真，想了想又继续道：“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学校继续学业，你看可以吗？”
晚之不否认他人的善意，但这并不是今晚她特意来一趟的目的。
她的目的——是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晚之手指在书包下无意识攥紧，片刻后梁其琛就看到她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她问：“梁先生，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