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想往前走,但脚下轻飘飘的,她仿佛感觉不到脚的存在。

    身体却很笨重,沈婉婉稍微一动,脚下便晃得厉害。

    会晃?!

    有了变成花花的经历,沈婉婉的心理素质比从前好得多。

    她不相信还能有比变成狗子更崩溃的事情。

    沈婉婉冷静下来观察四周。

    她确认自己是在卧室里,卧室的布置算得上奢华,双人床、水晶吊灯,都是欧美风的,这里肯定不是杨春玲家。

    而且,她眼前怎么还有竖着的架子?一道道的,好像在坐牢。

    坐牢……

    沈婉婉猜到自己变成了什么。

    她哭笑不得,笑得久了些,脚下便软,身子向前栽了过去。

    小脑瓜准确无误的磕在鸟笼上。

    她变成了一只鸟!

    沈婉婉正回忆谁家养了鸟,卧室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穿着真丝睡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女人身段柔软婀娜,长发乌黑柔顺,柳眉如烟。

    是戚霞。

    沈婉婉心中错愕,原来她不仅只会变成花花,也能变成……这鸟是戚霞养的,算是宠物?

    她每天晚上都会变成犯罪嫌疑人的宠物?!

    沈婉婉变成花花时,能听到它的想法,大约是“共脑”了,她也想听听鸟叫。

    戚霞走到窗前。

    鸟笼就放在窗前的柜子上,沈婉婉静下心来,听到了鸟的声音,“你好,你好——”

    还是个挺懂礼貌的鸟。

    等等,这好像是……鹦鹉的声音?!

    “你好,你好——”

    戚霞听到声音,朝鹦鹉走来。

    她容貌清丽,站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下,似笼罩了一层光晕,仿若高山之上触不可及的白雪。

    和杨春玲不同,沈婉婉与戚霞对视时,从她眼中竟感受不到丝毫柔情,戚霞就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没有波澜,没有起伏,就好像并非真实存在的人。

    寂静的深夜,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就这么盯着自己,沈婉婉有理由怀疑她想喝鹦鹉汤。

    沈婉婉扑腾两下翅膀,老老实实回到站棍上。

    戚霞一动不动。

    沈婉婉啄了啄毛,缓解尴尬。

    果然动物尴尬时都会很忙碌。

    卧室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米色格子睡衣的中年女人走进来,“小霞,你怎么还不睡?这些日子你都没睡好,妈知道成亮没了你伤心,但日子总得继续过下去,你一蹶不振,成亮在下面也无法安宁。”

    戚霞抬手拢了拢头发,转身去迎母亲,“我没事,只是睡不着,妈,你早点休息。”

    “你和妈说实话,你不会想做傻事吧?”

    “不会的,妈,我现在……很轻松。”

    “又说胡话了,唉,成家兄弟也是倒霉,怎么会碰上这种事?你多去陪陪公公婆婆,他们一下子失去两个儿子,日子更不好过。”

    戚霞的母亲做了一辈子家庭主妇,生性善良。

    虽与亲家有小摩擦,但总还惦念着他们骤然失去儿子,恐怕无法接受。

    戚霞扶着母亲坐下,“妈,我和那边没关系了。”

    “妈知道你伤心,但你们毕竟还有孩子……”

    戚霞冷淡道:“我会一个人把孩子带大。”

    “养孩子不容易,该找还是要再找,唉,好端端的失去两个儿子……小霞,你最近有没有联系你妹妹?”

    戚霞的年纪,是有几个兄弟姐妹的,只不过都不在身边。

    沈婉婉记得戚霞的妹妹叫戚娟,南下打拼,不在许州。

    母亲提起孩子很正常,戚霞的目光却在颤动。

    她沉默了好半晌,才轻声道:“小娟挺好的,工作稳定,最近谈了一个男朋友,以后有机会让她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唉,你这个妹妹,留下一封信就走了,说什么要去赚大钱,咱家和你婆家是没法比,但是也不缺钱,她这傻丫头,怎么就认准去赚钱了?这都六年了,让她回家一趟吧,你爸虽然不说,但我经常看见他半夜偷看小娟的照片,他也想她了。”

    许州城小,有胆识的年轻人都喜欢往外跑。

    但一连几年不回家的,不太多。

    戚霞的母亲说了几句就开始抹眼泪,戚霞安抚了一会儿,将人送到房间。

    等戚霞再回来,便直接去休息了。

    沈婉婉只能一个人当鸟。

    当狗和当鸟有很大的区别,当狗能睡觉,但这当鸟……

    沈婉婉努力和站棍做斗争。

    一整夜斗下来,她对鸟儿们产生了浓烈的敬佩之情。

    瞧瞧人家,面不改色站跳棍,有几个人能做到?!

    沈婉婉这一晚上都没睡着,六点钟左右,沈婉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这回她没再惦记着早起锻炼,舒舒服服地抱着被子睡了,一直睡到队里的电话打过来。

    沈婉婉来不及吃早餐,抓了两个素包子赶到队里。

    朱建华正美滋滋地吃点心,见她进来,打趣道:“这两天直觉用光了,怎么开始迟到了?”

    陶姜是个工作狂,从进队第一天开始,只要队里有案子,他就带着行李住在队里。一把年纪还没娶妻生子,早些年挣扎过去相过亲,不是女方嫌弃他不顾家,就是他嫌弃女方不体贴,等到了年纪索性把婚事搁下了。

    他带的队里,没人敢迟到。

    这是沈婉婉第一次出错。

    向东昨夜没蹲守,今天是第一个到的,他放下资料看戏。

    陶姜却只瞟了沈婉婉一眼,“卢倩那边暂时还没有新的线索,另外又找了几个成立侵犯过的女生,只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作证,这还只是目前能找到的人,那些不敢透漏的还不知道有几个。”

    沈婉婉溜到工位上坐下。

    她将陶姜的话翻来覆去琢磨了好几遍。

    不是每个女人被侵犯后都有勇气面对,有的人受了伤,可能只会默默地舔舐伤口。

    沈婉婉搬着椅子坐到崔落旁边,“落姐,戚娟你知道吗?”

    崔落记忆力很好,“戚霞的妹妹?”

    “有她的消息吗?”

    “查她干嘛?”崔落说,“我记得戚霞说她妹妹去南方了,比在这边赚得多,好像是在做生意。”

    沈婉婉坚持道:“能不能再查查,听说她已经很多年没回过家了。”

    “戚娟?你怀疑戚霞我倒是理解,但去怀疑戚娟……是不是跨度太大了?就算和陶队商量,他也不会让我们查的。”

    虽然崔落认为陶姜同意的可能性不高,但她对沈婉婉的话总是会更信任几分,吐槽几句后,便拉着沈婉婉一起和陶姜商量。

    陶姜鹰隼般凌厉的目光在沈婉婉和崔落身上扫过,他沉声道:“杨春玲至今未清醒,你们知道吗?”

    沈婉婉说:“我知道事态紧急……陶队,起码让我们去把戚娟的照片拿回来,让杨春玲辨认。”

    陶姜思忖着叼起烟,“要去的话,只有你们两个人。”

    *

    “我们查过了,戚霞和成亮的关系其实还不错,没有成亮描述的那么不堪,戚霞的确不怎么管他,成亮每个月会给她固定的生活费。至于戚娟,离开许州前刚刚高中毕业,她成绩不太好,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直接出去工作了。”

    戚霞仍住在父母家中。

    沈婉婉进门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卧室,“你养了鹦鹉?”

    戚霞虽诧异沈婉婉的问题,表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她淡然道:“你有兴趣?”

    “可以看看吗?”

    戚霞将沈婉婉带到卧室。

    跟在后面的崔落直挠头,婉婉好像每次都对嫌疑人家里的动物感兴趣?

    鸟笼里站着一只……一言难尽的鹦鹉。

    它的毛发倒是色彩缤纷,腹部是淡黄色的,背部是青草绿,还夹杂着蓝色的羽毛。

    只不过现在的它实在没什么精气神,正呼呼大睡。

    戚霞俯身看着鹦鹉,轻蹙秀眉,“奇怪了,这个时间它应该挺有精神的,兴许是昨晚没睡好。”

    沈婉婉:“……”

    罪过了,她是真不习惯抓站棍。

    沈婉婉本想听听鹦鹉会不会和花花一样发出声音,现在是不可能了。

    她装模作样地夸赞了几句。

    戚霞说:“二位特意过来,应该不是为了看鹦鹉。”

    “这次过来是想了解你妹妹的事,”崔落看鹦鹉看得头疼,“你和戚娟有联系吗?”

    戚霞眸色颤了颤,“为什么提到她?”

    崔落将戚霞请到客厅,将戚霞招待她们的茶水递到她手上,“戚娟的事,希望你能全都说出来。”

    茶水已经凉了,戚霞拿着杯子,却觉得烫手。

    戚霞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

    崔落勾唇浅笑。

    戚霞说:“小娟的事,和你们在查的案子有关系吗?”

    “和案情有关的事暂时无法透漏,”崔落温和一笑,“小娟的事,是不方便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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