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的收尾工作虽然繁琐,但不费脑子,也没压力。

    沈婉婉本以为能轻松几日,一大早又被叫了起来。

    坏消息是她的锻炼计划又搁置了,好消息是现在每天往外跑,身体是真的一日比一日强健。

    如今戚霞的案子还没办妥,又有新案。

    沈婉婉直接来到现场。

    昨夜城南某胡同大火,一连烧了好几户人家。

    被牵连的几户人家火势不大,没有人员伤亡,但最先起火的人家几乎已成废墟。

    沈婉婉到后,崔落几人也陆续赶来。

    沈婉婉询问起情况来。

    崔落把邹国栋推了出去,“你问他,他最了解。”

    邹国栋拨走崔落的手,“可别这么说,我只是办过相关的案子而已,我和死者真不熟。”

    死者张英明,已经四十多岁,许州城的好几个混混头子都和他称兄道弟,平时喜欢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是局里的常客。

    近几年沾染赌博的恶习,拿了钱便去赌,赌得家徒四壁也不愿回头。

    “除了张英明外,还有一名死者,附近群众说死者是张英明的邻居方庆华,女,差不多五十多岁。”

    崔落问:“人为纵火?”

    “还不清楚,起火原因还在查。”

    起火原因还未查清,便先将队里的人都叫了过来。

    沈婉婉问:“死者不是窒息死?”

    “恩,张英明的后脑曾被人击打过,不过方庆华的尸体倒是完好的,没有外伤。会不会是这方庆华杀了张英明,之后又纵火,自产自销?”

    几人正讨论着,陶姜戴着手套走出来。

    勘察现场戴的手套都是白色的,但陶姜进去走了一圈,手套已经乌黑。

    邹国栋问:“陶队,里面情况如何?”

    “痕检刚勘察完,一会儿法医会把两具尸体带回去解剖,目前还没联系到他们的亲人。”

    昨夜火灾的事闹得很大,现在时间虽然还早,警戒线外已经围了很多人。

    胡同狭窄,群众们都凑在一起,耳朵尖的人听到陶姜的话,抢着说道:“他俩都没亲人。”

    陶姜朝他招招手,“进来说。”

    那人便钻过警戒线走进来,“张英明都没结婚,和爸妈早就断了联系了,根本就没亲人,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有方姨,也是孤身一人,人很和善,对我们都听不错的,对张英明也不错,我们都劝她离张英明远点,她都不放在心上,还经常给张英明送饭。”

    沈婉婉说:“张英明没有亲人就算了,方姨也没有亲人?”

    “说是老伴孩子都死了,她搬过来时就是一个人,是个苦命的人。”

    “她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是八几年过来的,好像是八零年?有十几年了。”

    “张英明一直住在这里?”

    “他也是后来的,比方姨要早两年,都是十多年的老邻居了。唉,我早就想到张英明这人会不得好死,没想到他还会连累方姨!”

    张英明和方庆华死在同一处,张英明又遭人击打过,方庆华不能洗脱嫌疑。

    但附近的邻居却一副方庆华被连累的表情,陶姜生出几分奇怪,“为什么方庆华是被连累的?”

    邻居说:“方姨这个人真的很好,平时谁家需要帮忙她从来不推辞,帮忙看个孩子啦,买东西啦,或者谁家困难借点儿钱,她都应下。包括张英明也是,方姨偶尔会去帮他打扫卫生,还会给他捎饭,亲妈也不会做到这个份上吧?方姨又不会得罪人,肯定是张英明得罪人了,人家来放火,才害了方姨。”

    邻居一番话说话,警戒线外的人七言八语的议论起来。

    无非是张英明有多可恶,方姨可怜那些话。

    陶姜照例询问了张英明的仇人,这下大家伙更有话说了,“他的仇人可多了去了,我们胡同就没喜欢他的!他这人霸道的很,早些年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还借给他钱,他一直都没还过!还有啊,平时经常欺负我们,我让我家娃去买酱油,他家的没了,说抢走就抢走,把我家娃吓得一个星期不敢出门!”

    “还招惹来好些流氓,这几年胡同里可没安宁过,那些人经常欺负我们。”

    “还有啊,张英明还总调戏老赵家的女儿,小姑娘才多大点,被他缠上,真可怜!”

    对张英明的控诉数不胜数,沈婉婉全都牢记在心里。

    陶姜示意崔落进去走一趟,“来现场的都进去看看,注意不要破坏现场。”

    崔落冲沈婉婉挤眼偷笑。

    她带着沈婉婉和才赶到的向东一起去张英明家。

    张英明家是起火点,也是烧毁最严重的,房屋有塌陷的部分,墙壁也全都被熏成了黑色。房门的连接处坏了一半,此刻歪斜地靠着墙。

    院子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多都被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黑灰。

    火灾是半夜发生的,消防队已经进去勘测过,现在没有二次坍塌的危险。尸体已经被抬走,他们将二人送到医院急救时才发现张英明的后脑有伤,这才通知刑警队。

    由于是先发生火灾,没人想到会是刑事案件,现场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

    灭火的消防队员也只能指出两具尸体倒下的位置,张英明死在沙发上,方庆华倒在窗户前。

    房子不大,进门是厨房,左边是小卧室,右边是稍微大些的客厅。客厅里摆着双人床,现在的住宅还无法将客厅与卧室很好的区分。

    沈婉婉留意到,厨房没有开火的痕迹,但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饭菜。

    都是些家常菜,有炒土豆丝,还有茄子炖肉。

    崔落蹲在茶几前观察片刻,说:“看样子不像是饭店里炒的,我记得刚刚有人说方庆华经常给张英明送饭菜?”

    沈婉婉则走到沙发对面的柜子前,从位置来看,从前这里应该有电视机,现在空空如也。

    房间内也没有任何值钱的电器,最值钱的应该就是沙发了。

    沈婉婉说:“如果方庆华是来给张英明送饭菜的,看张英明的位置,方庆华来时他应该还是活着的,如今二人都死在房间里,方庆华的嫌疑很大。”

    “这不合逻辑。”

    向东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他看重外表,但凡来队里,都会穿戴得整整齐齐。但白衬衫进入火灾现场实在不友好,向东一直在拍打落在衬衫上的灰尘,整理完毕他才继续说:“这些年方庆华一直照顾张英明,张英明愿意让方庆华进家门,也愿意吃她做的饭菜,可见关系还是不错的。无缘无故的,方庆华为什么杀人?”

    方庆华和张英明认识多年又一直交好,二人没有任何利益关系,这的确是说不通的。

    崔落推测道:“又或者是方庆华送来饭菜后便离开了,后来察觉到起火,便想来救张英明,没想到人没救成,自己也倒了。”

    沈婉婉戴好手套,四处找线索。

    其实痕检和陶队都已经进来过,不会遗留太多线索,陶姜特意让崔落带着沈婉婉和向东进来转一圈,是想让她们尽快熟悉自己的角色。

    沈婉婉明白这一点,但还是认认真真做好该做的工作。

    她在客厅转了一圈,虽然没找到新的线索,却发现客厅里少了些什么。

    “凶手将凶器拿走了?”

    崔落指向小卧室,“刚刚听老邹喊,凶器似乎在那边。”

    沈婉婉走向小卧室。

    小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地上堆着不值钱的杂物,已经被张英明当做库房来使用。

    单人床靠窗,凶器就在单人床上,是一根铁棍,一头粗一头细,粗的一端布满血迹。

    凶器还未被收走,应该也是陶姜特意叮嘱的。

    可凶手为何不带走凶器,又为何特意将凶器放在没有人居住的小卧室?

    若是不方便带走,随手丢在客厅便可。

    回客厅要经过厨房,沈婉婉留意到厨房水缸旁边的缝隙里丢了一块砖头。

    砖头并未积灰,是刚放到此处没多久的,沈婉婉将砖头收进物证袋里。

    由于案子已经发生过一段时间,沈婉婉几人乘坐警车回到队里时,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张英明,男,41岁,尸体呈拳斗姿势,气管腔内无烟灰、炭末沉着,无热作用呼吸道综合征,血液中不含HbCO,可以确定是死后焚尸。其致命伤位于枕骨,为棍棒类损伤,创口的形状、直径与案发现场的铁棍一致,可以确定铁棍就是凶器。”

    “方庆华,女,50岁,尸体同样呈现出拳斗姿势,气管腔内有烟灰、炭末沉着,咽喉、气管、支气管黏膜充血、水肿、坏死,形成灰白色假膜,都是热作用呼吸道综合征的表现,死者的确因火灾而死。”

    向东是侦查员,接触过的法医学知识不多,下意识问道:“热作用呼吸到综合征是什么意思?”

    沈婉婉离向东最近,便说:“火灾中丧生的人大多是窒息死,高温烟雾进入呼吸到,引起方才法医说的一系列反应,导致喉咙水肿,进而窒息,这是判断是否为生前烧死的确证。”

    崔落赞道:“刚来就知道这么多,不错嘛。”

    沈婉婉谦虚道:“只是刚好看过类似的知识点,其实都是书本上的内容,实际情况往往更复杂,我还得努力学习才行。”

    向东沉默的放下手中的笔。

    他看着记录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再看看沈婉婉抱臂轻松的模样,心中的落差感越来越强烈。

    自打来了市局,好像每一次被表扬的都是沈婉婉,而扮演笨蛋角色的都是他。

    向东绞尽脑汁地从脑袋里挖出一点点与法医学有关的知识,“我记得……高温条件下,颅骨也会发生顾着,和头部遭受重击的情况类似,不会弄混吧?”

    所有都看着向东,这一回,他们真的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向东脸皮再厚,此刻也被看的不好意思了。

    他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钢笔,手指一碰到钢笔,钢笔就飞速转了好几圈,“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

    法医笑道:“今年的新人都很愿意研究法医学嘛,这太好了,我很高兴,你们比老邹他们强,他们是一星半点都不懂,就知道催催催。”

    向东感觉找回了些场子,坐得也直了。

    法医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虽然会有此类现象,但尸体呈现出的表象还是有细微不同,更何况铁棍是弧形的,枕骨也有相应的凹陷,可以确定铁棍是凶器。”

    邹国栋呵呵笑了几声。

    向东恍然明白方才为何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痕迹已经完全能对得上,还找到了凶器,即便他说的情况是存在的,也足够排除了,他问的根本就是个蠢问题。

    这一下子,向东又泄了气。

    法医汇报完,陶姜才站出来说话,“从目前调查到的情况来看,张英明仇家很多,而方庆华正好相反,没有仇人。方庆华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我们先来梳理她的问题。”

    “方庆华芦城大梁村人,八零年丈夫离世,方庆华没有其他亲人,独自来到许州定居。刚到许州时靠洗衣服、卖纽扣赚钱,后经邻居介绍,在一家饭馆打工,工作至今。按照邻居的说法,方庆华是胡同里的老好人,大家对她也都不错,不然不会给她介绍工作。就连张英明也对她客客气气,两人相处的不错。如果张英明和哪个邻居闹矛盾,邻居害怕张英明报复,还会请方庆华帮忙说话,一般情况下事情就了了。”

    崔落惋惜道:“这么看来方庆华的确是被连累的,多好的一个人啊,为了这种人死了。”

    “张英明的仇人就太多了,他没有正当职业,去年还因为偷窃被捕,当时查到的金额比较小,没关多久就放出去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与他接触比较多的荣哥,他和那边的人来往比较多,具体和谁有什么仇,还得问他们。”

    崔落看向邹国栋,“老邹,昨天你带回队里的那个狼哥,我记得他认的大哥就是荣哥。”

    “是他,荣哥最近不老实,我看他小子想倒腾违禁品,就想过来敲打敲打。他一直找借口不过来,我昨天就先把小狼叫过来了,最后荣哥也没来,让他们另一个人过来打发我,不过我们约了今天见面。”

    沈婉婉刚工作,对流窜于许州各地的混混们还不太了解,陶姜特意让她和向东一起去见荣哥。

    荣哥全名柳凡荣,35岁,警局常客之一。

    他在许州小有名气,但凡有打架斗殴的,准少不了他。

    至于他再往上拜的码头,那就更高了。

    陶姜担心两个新人会受欺负,特意让邹国栋跟着,许州的混混就没有不认得邹国栋的。

    邹国栋找到荣哥时,荣哥正在金沙会所唱歌。

    金沙会所背景复杂,荣哥几人经常过来。

    邹国栋刚一进去,便引来侧目,他笑呵呵地推走几人,走到荣哥身边坐下,揽住他的肩膀,“荣哥最近都没什么时间呦。”

    荣哥这才发现邹国栋,战栗过后,扯了个麻木的笑容,“邹哥,您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天我去见您么。”

    邹国栋笑眯眯道:“你现在地位高,我请不动你,不就得过来了?”

    荣哥关掉音乐放下话筒,朝邹国栋点头哈腰,“您这是说的哪的话,我这几天忙,是真的忙。您有事您说话,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邹国栋看了一眼荣哥的小弟们,荣哥立刻将他们遣走。

    邹国栋这才说:“最近忙什么,打算进军新领域了?”

    “哪的话哪的话,我可没那胆子,就是带着兄弟们瞎混呗。”

    邹国栋问:“就和张英明混到一起去了?”

    荣哥嘴角抽了一下,赔笑道:“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别和我耍花招,昨天你去张英明家了,对吧?”

    荣哥硬着头皮点头,“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去了一趟,一起吃了顿饭就走了。”

    “几点去的?”

    “中午,饭点。”

    “聊什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喝酒吹牛逼。”

    邹国栋笑着瞟了眼荣哥,“就没说点别的?”

    荣哥像是要急哭了,“我的好哥哥,你就别拿我打趣了,他到底怎么了?犯事落你手里了?”

    邹国栋随意道:“死了,被杀了。”

    “什么?!”荣哥惊讶地站起身,“明哥死了?!是谁,谁杀的?你告诉我,我去给明哥报仇!”

    邹国栋提醒道:“演过了啊。”

    荣哥的慷慨激昂、愤世嫉俗还没完全表演完,听到邹国栋的话,尴尬地收了回去。

    他无辜道:“邹哥,真不是我,我没这胆子。”

    “我怎么听说,你昨天中午和张英明吵了一架?”

    “朋友间的小打小闹嘛,就是、就是我相中他一个女人,都是他玩过不要的了,我想要过来,他不乐意,他这不是有毛病吗?”

    走访邻居时,邻居的确提到了一男子与张英明发生争吵,但未能听清争吵内容,也就只能听荣哥说了。

    邹国栋挑起眉,“就为一个女人?”

    荣哥委屈巴巴地瞧着他,“可不,就一个女人。”

    邹国栋打量他片刻,接着问:“张英明平时和什么人来往,和谁有过节。”

    “邹哥,这可数不清,他那人脾气暴,两句话说的不对,就能揍你一顿,天天和自己人打架,我们都不想和他多说话。”

    “他有和你们一起做生意吗?”

    “这倒没有,他一直独来独往的,干什么也不告诉我们,反正肯定没干好事。”

    邹国栋看向沈婉婉,“你怎么看?”

    沈婉婉道:“虽说听起来招人恨,但如果只是这些小打小闹,又没有其他利益冲突,好像没到杀人的地步。”

    邹国栋便问:“有没有人和你抱怨过他,甚至说要杀了他?”

    “兄弟们倒是没说过,不过……”荣哥古怪地笑了两声,“那女人可能想杀了他。”

    “女人?”

    荣哥满不在乎道:“就是我想睡的那个,舞厅里领班的何晴,张英明欠了她很多钱,现在又不乐意和她好了。我去追,张英明还不乐意。”

    *

    沈婉婉几人离开时,荣哥的小弟们还留在会所的大厅。

    邹国栋叼着烟走出去,目光从小弟们脸上扫过,小弟们心虚地低下头。

    邹国栋在几人面前停下,朝站在第二排的一个人招招手,“你过来。”

    被叫过来的小弟一脸惊恐。

    他小心翼翼挪过来,“邹哥,我最近没犯事吧。”

    “怕什么,聊聊而已。”邹国栋说,“我前几次来见你和柳凡荣挺亲近的,关系不错?”

    小弟有些自豪,“荣哥很信任我。”

    “既然信任,他的事情也会交给你办吧?”

    小弟点头。

    邹国栋问:“他和张英明的事情,也是你办的?”

    小弟脸色变了。

    邹国栋乘胜追击,“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是在帮你荣哥,他都跟我交代了,你还藏什么?”

    小弟艰难地点头,“是我。”

    邹国栋笑容灿烂,他搂住小弟的脖子,“真有事?走,过去聊聊。”

    沈婉婉和向东本应该留在原地等邹国栋,但沈婉婉思来想去,分别又叫了几个人过来,像邹国栋般问他们的话,只不过这一回没诈出来什么。

    向东好笑道:“这块邹哥熟,你还凑什么热闹?”

    沈婉婉解释道:“我是担心刚才那人真要交代了什么,又不至于被抓进去,将来在荣哥面前不好混。”

    向东拧起眉,鄙夷道:“你还要帮一个混混?”

    沈婉婉正要解释,邹国栋问完话回来了,“你俩在讨论什么?”

    向东说:“她要帮一个混混打掩护,我们是做刑警的,得认清自己的责任。”

    邹国栋却没生气,他笑眯眯道:“这话说的,如果抓不进去,就得给自己留条路,将来都是线索。婉婉考虑的很周到嘛,值得表扬。”

    向东:“……”

    天底下哪有警察放过小混混的道理!

    向东撇撇嘴,烟雾地看了沈婉婉一眼。

    而沈婉婉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的敌意,追着邹国栋问道:“邹哥,你问出什么了?”

    “这个啊,回去再说。”

    *

    沈婉婉三人去见荣哥时,队里其他人也没闲着,陶姜将张英明所有犯罪记录都调了出来。

    这一调,着实令人震惊,单子上整整一列,全是他犯过的事。

    十五次偷窃、两次入室、五次打架斗殴。

    每一次出去时都保证自己绝不再犯,却从来没有真的悔改过。

    “张英明家附近的邻居我都已经问过一遍,他们昨日只看到柳凡荣去过张英明家。另外一个叫周建国的男人与张英明有宿怨,两人是邻居,周建国曾扬言要杀了张英明。”

    “动机是?”

    “说是张英明占了他家的地,有十平米左右,不肯还,已经闹了很多年了。”

    邹国栋补充道:“我这边也问出个情况,是和张英明有感情纠葛的,叫何晴,在舞厅工作。还有,柳凡荣和我们撒谎了,他说和张英明吵架是因为何晴,但实际上,他前几个月和张英明合伙做生意,俩人开了一家足浴店,结果张英明赌瘾犯了,把账上的前全都提走输光了。现在就是赖着不肯给钱。”

    张英明的仇人多,一一排查需要时间。

    一整天的走访后,嫌疑较大的便是柳凡荣、周建国、何晴三人。

    何晴与柳凡荣一样,不肯承认与张英明有经济纠纷,直说二人是男女朋友,前不久刚分手。

    沈婉婉忙了一整日回到家,已经九点多钟。

    林玉英特意给她留了晚饭,沈婉婉还看到了昨日留下的鸡腿在碗里。

    原主都不知道鸡腿是什么滋味。

    林玉英还没睡,张罗着去厨房给她热饭。

    沈婉婉跟着走进去,“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

    “辛苦工作一天,回家怎么也得吃上一口热乎的,”林玉英特意把盛着鸡腿的碗拿给沈婉婉看,“这是小卓留给你的,他今天特别老实,回家就写作业,还说要问你不会的题……婉婉,你没生小卓的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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