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薄雾未散，已经有三三两两穿着校服的学生往学校赶。
苏揽月坐在门口换鞋，长发扎成马尾，偶尔有几缕碎发挂在耳边。
书包里比平时多了样东西，但重量没什么太大改变。
进了七班教室，看着新的环境和新的同学，她还有些恍惚。
很快苏揽月回神，坐到自己位置上，从书包里抽出自己昨晚整理的高一知识点。
虽然只有数学和物理，但一大沓白纸写得满满当当，做满了花花绿绿的标注。
可以说相当详细了。
她把这份整理好的资料放到同桌的桌斗里，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突然桌角被人敲了敲，抬眼看去，是两根屈起的、修长的手指，和程九楠一样白且骨节分明，但是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如果说程九楠是凛冬的夜晚，那这人就是春天的朝阳。
凌风宇敲了敲苏揽月桌角，眉眼弯弯道：“同学，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啊，你说。”女孩仰脸看着他。
他道：“是这样，我因为一点私人原因，班长这个职务我或许无力承担，还请苏揽月同学帮个小忙？”
苏揽月看着凌风宇笑眯眯的脸，半晌才“啊”了一声：“你要我做什么？”
“嗯，就是……这个班长，还是你当吧。”凌风宇微微颔首，语含恳求。
“唔……行。”苏揽月犹豫道，“你跟班主任说了么？”
男生点点头，像是早就想到这点：“说了，她也同意。”
“这样……”
半晌，她回神，半开玩笑似的，“诶，你这算不算先斩后奏啊？”
凌风宇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摸了摸鼻子，算是承认。
少女略显无语地看着他，没出声，无奈笑了笑。
凌风宇就是年级正数第一，苏揽月第二。两人分数咬得很死，每次只差两三分，但是苏揽月总是超不过他。
国旗下讲话之类的活动，基本是他们两个负责，一来二去，两人也勉强算熟悉。
两人交谈期间，旁边有道隐秘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们，没人注意。
苏揽月旁边突然坐了个人，伴随着一阵清冽的洗衣粉气息。
她头也没抬，手指微动勾了书上一句话，显然不打算跟同桌打招呼。
程九楠巴不得如此，便自顾自弯腰看桌斗，发现里面多了沓a4纸，订好的，花花绿绿记得全是知识点和例题。
他把这沓纸往桌上一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苏揽月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气。
“谁的？”程九楠提高声音扫视全班，声音里充满了冷意。
已经到班的人没一个敢吱声，全都缩着脑袋当乌龟。
见没人应，程九楠站起身想把这堆“废纸”扔垃圾桶，被身侧人摁住：“别扔，我的。”
一听是苏揽月的，程九楠捏了捏眉心，压着火气把纸甩过去：“拿走，碍眼。”
“为什么？给你的，”苏揽月把那一沓知识点理好，又给他放了回去。“我好不容易整理的，同桌。”
程九楠额角跳了跳，深吸一口气，正想骂，又听女孩子坚定的声音：“没有人天生就是差生，天生就是烂泥。”
缕缕凉风从窗户边吹进来，吹动窗帘和少女的发丝。
窗外枝丫摇曳，沙沙几声。
苏揽月一双眼睛是那样澄澈，像一簇火苗，往程九楠眸里烧。
太炙热，太真诚。
少年莫名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温声说：“每个人都是闪闪发光的。”
程九楠沉默良久，直到上午大课间，他才觉得收下资料的自己真是疯了。
都疯了。
-
上午第三节课后上大课间，要做操，下午是跑操。
第三节政治下课后，教室里同学们边抱怨边稀稀拉拉往外走。
程九楠倒是没动，额头抵着桌沿，虽然没玩手机但也没学习，正在桌子底下折纸。
苏揽月突然觉得关于“芝海阎罗王”的传闻都是胡说八道。
哪家校霸在桌子底下折纸啊？折的还是千纸鹤这么可爱的东西。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更何况自己现在是班长了。
于是苏揽月俯身抽走那只快成型的千纸鹤，仔细一看，还有点眼熟。
“冲刺一百数学检测a卷……哈？你拿数学卷子折纸？”
昨天早自习考的数学卷子郑贤第二节课就发下来了，判了成绩，并且当堂就讲。
凌风宇自然是全班最高分，99.5，漏了个单位。
随堂练的卷子满分都是100，大考才算150。
苏揽月由于一道大题只写了一半，再加上别的错误，算下来比凌风宇低了4.5分，才95。
不过这个分数也还在预料之内。
苏揽月没有太大波动，借了凌风宇的卷子改错。
至于程九楠，空了大片的卷子一眼望去全是红叉，可谓“满江红”。
不过他本人倒也不在乎，铺在桌面上没理，半晌才缓缓捏起来。
徐可成绩波动较大，掉下九十，只有八十多分，抱头痛哭一阵过后恢复常态，自嘲起来。
苏揽月看着被程九楠折来折去的12分卷子，额头上滑落几根黑线。
她清了清嗓子：“走，上操去。”
从来不上操的叛逆少年程九楠同学：……
“不去。”他椅子往前拽了拽，完全不准备起来。
“为什么不去？大课间缺人会扣班级量化分。”苏揽月撇撇嘴，试图拽人起立，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你高一在几班来着？八班？”
程九楠顿了顿，道：“……是。”
“你以前也从来不上大课间？那八班量化分为什么没垫底？”
苏揽月回忆了一下，去年垫底的班貌似是十三班，当时还是徐可告诉她的。
因为八班班主任根本就没当有他这个人。
程九楠在心里补道，没说出口。
还好苏揽月没过多纠结，执着于拽程九楠下楼上操。
别的同学看到这幅场景也不敢吱声，加快脚步离开教室。
郝学倒是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出于学习委员的义务，视死如归般向苏揽月走来。
“那个，程九楠同学，”他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广播操有助于舒筋通络，强身健体，我推荐你也下去锻炼一下身……”
郝学话说一半，被程九楠身上的冷气噎得不敢出声了，只是鼓励地看了一眼苏揽月，然后离开了教室。
苏揽月：……
她叹气，看了看丝毫不动摇的同桌，边摇头边往教室外走。
程九楠以为她放弃了，长舒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
结果没多久，少女又带着两个人进来了，一进来就威风凛凛地下令：“抬。”
凌风宇有点懵，但还是伸手卡在程九楠腋下，似笑非笑低头直视少年的眼睛；郝学战战兢兢地把手伸向他脚踝。
苏揽月中气十足一声“起”，差点没把程九楠送走。
“滚！”他面露不悦，狠狠剜了一眼郝学，后者打了个激灵，撒开手。
凌风宇反应没那么大，慢悠悠把手抽回来，还很好心地扶了一把，没让这人摔地下。
程九楠又去瞪罪魁祸首：“干什么？”
他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杀意，下一秒就要动手的那种，还真有几分阎王爷的气质。
苏揽月丝毫不怵，理直气壮看着他：“叫你去上操啊。”
大概是真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程九楠心头涌起一阵烦躁，他收了收眼底的戾气，起身踹了桌子一脚，一声巨响。
“去，我去行了吧？”
郝学早就溜之大吉，凌风宇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倒是发出一个代表惊讶的单音节，然后朝苏揽月挥挥手也走了。
少女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高高兴兴往教室门口走，回头催促程九楠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愉快。
有那么一两秒，程九楠仿佛看见了一只拔出了萝卜的兔子。
他深吸一口气，跟上苏揽月。
操。
憋屈死了。
-
别说学生们，连一众老师看到敞着校服的程九楠下楼，老老实实站到七班末尾上操的时候，都惊了惊。
虽然少年就差把“不情愿不耐烦能不能滚”之类的话写在脸上了，松松垮垮的校服助长了他的散漫，但他下来出操仍是不争的事实。
徐可看见在队伍里远远看见苏揽月身后跟着个高挑的人影，等人走近了“哇哦”一声：“你还真把你同桌叫下来啦？”
站到队伍里的苏揽月回以微笑，嫌麻烦，也没解释是叫下来的还是逼下来的。
程九楠虽然下来了，但是并没有好好做操。
除了高一刚开学那几天基本没上过操，不会做是其一，其二嘛……
他根本不想配合苏揽月，也不想听老师话乖乖做操。
于是周围同学就看着高二（七）班最末尾处，第一次下来做操那位爷漫不经心划着水，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能把这家伙带下来的也算是个人才。
-
经此一遭，苏揽月也算出了名。
学校论坛上多了这么个热度帖：大佬终将被制裁，点击了解美女学霸押大佬下楼上操。
从这论坛的活跃程度能看出来，带手机的学生不在少数，当然住宿生也有可能。
因为虽然不能带出宿舍楼，但芝海还是允许住宿生携带手机的。
苏揽月没带手机，更何况她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类型，所以直到中午回家拿到手机，才发现这个帖子被顶到了热度榜第一。
吃过午饭的苏揽月抽出几分钟时间，点开这个帖子看了眼。
1L 楼主
[图片][图片]直呼学妹666，居然真把这瘟神带来上操了！
两张图一张是愉快的苏揽月，另一张是黑着脸的程九楠。
都不太清楚，但仍不难看出两人好看到过分的脸。
而且虽然模糊，氛围感却很重，苏揽月觉得挺好看，存下自己的那张。
2L
楼主高三的吗？不会不认识我们年级第二苏揽月苏学神吧。呃不过不认识的话应该写不出这标题。
3L
什么年级第二啊，那也是高一的了，高二难度升一个档次我看她还坐不坐得住这年级第二的宝座~~
4L
楼上不会是第三吧，酸什么呢。
5L
我酸你妈呢。你不会是sly的舔狗吧。
6L 楼主
拉黑了，别骂人哈人家怎么你了。顺便有没有知道学妹联系方式的？
7L
同求！学姐好美。
8L
不是这算不算楼主带头歪楼？我点进来是了解美女学霸如何押大佬下楼的。我现在高二，高一和程九楠一个班，没有一个人能把这阎王爷带下楼，这人大课间都是原地蒸发，找都找不到。
9L
楼上咱俩高一同班啊？我证实楼上说的是真的，程大佬太可怕，在下只是个小小生活委员……
顺带一提，我现在还和程大佬同班。班里只有苏班长敢管他。
10L
哦呦你是苟芩吗？我赵文。来啊狗哥，讲讲程九楠被你们苏班长押下去的全经过？
11L
兄弟，虽然哥很想帮你，但是哥爱莫能助。因为我当时也不在班里。你可以问问我们班学委或者前班长。
12L
才开学两天，七班居然已经换过班长了？盲猜前班长是凌风宇。另外不要歪楼！！
13L
bingo猜对了。凌风宇也贼牛逼。
14L
……
底下哗啦啦盖了有几百层，怎么说的都有，苏揽月又往下划了划，发现骂程九楠的不在少数。
说得都不怎么好听。
179L
程九楠就他妈一神经病，摆着张臭脸给谁看？倒一很骄傲吗？打人很骄傲吗？中考作弊很骄傲吗？
320L
笑死了还真有支持苏揽月的人啊，程九楠那种人她去拉完全是浪费时间好吗，我同情她。程九楠不值得啊苏揽月同学。
418L
不是吧不是吧，程九楠除了张脸还有哪里能看？中考作弊来的连人品都没有，你们三观跟着五官跑？清醒点吧，程九楠这种垃圾简直是我们芝海的耻辱。
429L
癫公癫婆。。实话说吧，我朋友就被cjn威胁过，他现在都不敢正眼看cjn，这种人真的恶心。。
苏揽月坐在门口换鞋，长发扎成马尾，偶尔有几缕碎发挂在耳边。
书包里比平时多了样东西，但重量没什么太大改变。
进了七班教室，看着新的环境和新的同学，她还有些恍惚。
很快苏揽月回神，坐到自己位置上，从书包里抽出自己昨晚整理的高一知识点。
虽然只有数学和物理，但一大沓白纸写得满满当当，做满了花花绿绿的标注。
可以说相当详细了。
她把这份整理好的资料放到同桌的桌斗里，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突然桌角被人敲了敲，抬眼看去，是两根屈起的、修长的手指，和程九楠一样白且骨节分明，但是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如果说程九楠是凛冬的夜晚，那这人就是春天的朝阳。
凌风宇敲了敲苏揽月桌角，眉眼弯弯道：“同学，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啊，你说。”女孩仰脸看着他。
他道：“是这样，我因为一点私人原因，班长这个职务我或许无力承担，还请苏揽月同学帮个小忙？”
苏揽月看着凌风宇笑眯眯的脸，半晌才“啊”了一声：“你要我做什么？”
“嗯，就是……这个班长，还是你当吧。”凌风宇微微颔首，语含恳求。
“唔……行。”苏揽月犹豫道，“你跟班主任说了么？”
男生点点头，像是早就想到这点：“说了，她也同意。”
“这样……”
半晌，她回神，半开玩笑似的，“诶，你这算不算先斩后奏啊？”
凌风宇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摸了摸鼻子，算是承认。
少女略显无语地看着他，没出声，无奈笑了笑。
凌风宇就是年级正数第一，苏揽月第二。两人分数咬得很死，每次只差两三分，但是苏揽月总是超不过他。
国旗下讲话之类的活动，基本是他们两个负责，一来二去，两人也勉强算熟悉。
两人交谈期间，旁边有道隐秘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们，没人注意。
苏揽月旁边突然坐了个人，伴随着一阵清冽的洗衣粉气息。
她头也没抬，手指微动勾了书上一句话，显然不打算跟同桌打招呼。
程九楠巴不得如此，便自顾自弯腰看桌斗，发现里面多了沓a4纸，订好的，花花绿绿记得全是知识点和例题。
他把这沓纸往桌上一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苏揽月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气。
“谁的？”程九楠提高声音扫视全班，声音里充满了冷意。
已经到班的人没一个敢吱声，全都缩着脑袋当乌龟。
见没人应，程九楠站起身想把这堆“废纸”扔垃圾桶，被身侧人摁住：“别扔，我的。”
一听是苏揽月的，程九楠捏了捏眉心，压着火气把纸甩过去：“拿走，碍眼。”
“为什么？给你的，”苏揽月把那一沓知识点理好，又给他放了回去。“我好不容易整理的，同桌。”
程九楠额角跳了跳，深吸一口气，正想骂，又听女孩子坚定的声音：“没有人天生就是差生，天生就是烂泥。”
缕缕凉风从窗户边吹进来，吹动窗帘和少女的发丝。
窗外枝丫摇曳，沙沙几声。
苏揽月一双眼睛是那样澄澈，像一簇火苗，往程九楠眸里烧。
太炙热，太真诚。
少年莫名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温声说：“每个人都是闪闪发光的。”
程九楠沉默良久，直到上午大课间，他才觉得收下资料的自己真是疯了。
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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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三节课后上大课间，要做操，下午是跑操。
第三节政治下课后，教室里同学们边抱怨边稀稀拉拉往外走。
程九楠倒是没动，额头抵着桌沿，虽然没玩手机但也没学习，正在桌子底下折纸。
苏揽月突然觉得关于“芝海阎罗王”的传闻都是胡说八道。
哪家校霸在桌子底下折纸啊？折的还是千纸鹤这么可爱的东西。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更何况自己现在是班长了。
于是苏揽月俯身抽走那只快成型的千纸鹤，仔细一看，还有点眼熟。
“冲刺一百数学检测a卷……哈？你拿数学卷子折纸？”
昨天早自习考的数学卷子郑贤第二节课就发下来了，判了成绩，并且当堂就讲。
凌风宇自然是全班最高分，99.5，漏了个单位。
随堂练的卷子满分都是100，大考才算150。
苏揽月由于一道大题只写了一半，再加上别的错误，算下来比凌风宇低了4.5分，才95。
不过这个分数也还在预料之内。
苏揽月没有太大波动，借了凌风宇的卷子改错。
至于程九楠，空了大片的卷子一眼望去全是红叉，可谓“满江红”。
不过他本人倒也不在乎，铺在桌面上没理，半晌才缓缓捏起来。
徐可成绩波动较大，掉下九十，只有八十多分，抱头痛哭一阵过后恢复常态，自嘲起来。
苏揽月看着被程九楠折来折去的12分卷子，额头上滑落几根黑线。
她清了清嗓子：“走，上操去。”
从来不上操的叛逆少年程九楠同学：……
“不去。”他椅子往前拽了拽，完全不准备起来。
“为什么不去？大课间缺人会扣班级量化分。”苏揽月撇撇嘴，试图拽人起立，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你高一在几班来着？八班？”
程九楠顿了顿，道：“……是。”
“你以前也从来不上大课间？那八班量化分为什么没垫底？”
苏揽月回忆了一下，去年垫底的班貌似是十三班，当时还是徐可告诉她的。
因为八班班主任根本就没当有他这个人。
程九楠在心里补道，没说出口。
还好苏揽月没过多纠结，执着于拽程九楠下楼上操。
别的同学看到这幅场景也不敢吱声，加快脚步离开教室。
郝学倒是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出于学习委员的义务，视死如归般向苏揽月走来。
“那个，程九楠同学，”他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广播操有助于舒筋通络，强身健体，我推荐你也下去锻炼一下身……”
郝学话说一半，被程九楠身上的冷气噎得不敢出声了，只是鼓励地看了一眼苏揽月，然后离开了教室。
苏揽月：……
她叹气，看了看丝毫不动摇的同桌，边摇头边往教室外走。
程九楠以为她放弃了，长舒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
结果没多久，少女又带着两个人进来了，一进来就威风凛凛地下令：“抬。”
凌风宇有点懵，但还是伸手卡在程九楠腋下，似笑非笑低头直视少年的眼睛；郝学战战兢兢地把手伸向他脚踝。
苏揽月中气十足一声“起”，差点没把程九楠送走。
“滚！”他面露不悦，狠狠剜了一眼郝学，后者打了个激灵，撒开手。
凌风宇反应没那么大，慢悠悠把手抽回来，还很好心地扶了一把，没让这人摔地下。
程九楠又去瞪罪魁祸首：“干什么？”
他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杀意，下一秒就要动手的那种，还真有几分阎王爷的气质。
苏揽月丝毫不怵，理直气壮看着他：“叫你去上操啊。”
大概是真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程九楠心头涌起一阵烦躁，他收了收眼底的戾气，起身踹了桌子一脚，一声巨响。
“去，我去行了吧？”
郝学早就溜之大吉，凌风宇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倒是发出一个代表惊讶的单音节，然后朝苏揽月挥挥手也走了。
少女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高高兴兴往教室门口走，回头催促程九楠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愉快。
有那么一两秒，程九楠仿佛看见了一只拔出了萝卜的兔子。
他深吸一口气，跟上苏揽月。
操。
憋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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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学生们，连一众老师看到敞着校服的程九楠下楼，老老实实站到七班末尾上操的时候，都惊了惊。
虽然少年就差把“不情愿不耐烦能不能滚”之类的话写在脸上了，松松垮垮的校服助长了他的散漫，但他下来出操仍是不争的事实。
徐可看见在队伍里远远看见苏揽月身后跟着个高挑的人影，等人走近了“哇哦”一声：“你还真把你同桌叫下来啦？”
站到队伍里的苏揽月回以微笑，嫌麻烦，也没解释是叫下来的还是逼下来的。
程九楠虽然下来了，但是并没有好好做操。
除了高一刚开学那几天基本没上过操，不会做是其一，其二嘛……
他根本不想配合苏揽月，也不想听老师话乖乖做操。
于是周围同学就看着高二（七）班最末尾处，第一次下来做操那位爷漫不经心划着水，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能把这家伙带下来的也算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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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遭，苏揽月也算出了名。
学校论坛上多了这么个热度帖：大佬终将被制裁，点击了解美女学霸押大佬下楼上操。
从这论坛的活跃程度能看出来，带手机的学生不在少数，当然住宿生也有可能。
因为虽然不能带出宿舍楼，但芝海还是允许住宿生携带手机的。
苏揽月没带手机，更何况她是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类型，所以直到中午回家拿到手机，才发现这个帖子被顶到了热度榜第一。
吃过午饭的苏揽月抽出几分钟时间，点开这个帖子看了眼。
1L 楼主
[图片][图片]直呼学妹666，居然真把这瘟神带来上操了！
两张图一张是愉快的苏揽月，另一张是黑着脸的程九楠。
都不太清楚，但仍不难看出两人好看到过分的脸。
而且虽然模糊，氛围感却很重，苏揽月觉得挺好看，存下自己的那张。
2L
楼主高三的吗？不会不认识我们年级第二苏揽月苏学神吧。呃不过不认识的话应该写不出这标题。
3L
什么年级第二啊，那也是高一的了，高二难度升一个档次我看她还坐不坐得住这年级第二的宝座~~
4L
楼上不会是第三吧，酸什么呢。
5L
我酸你妈呢。你不会是sly的舔狗吧。
6L 楼主
拉黑了，别骂人哈人家怎么你了。顺便有没有知道学妹联系方式的？
7L
同求！学姐好美。
8L
不是这算不算楼主带头歪楼？我点进来是了解美女学霸如何押大佬下楼的。我现在高二，高一和程九楠一个班，没有一个人能把这阎王爷带下楼，这人大课间都是原地蒸发，找都找不到。
9L
楼上咱俩高一同班啊？我证实楼上说的是真的，程大佬太可怕，在下只是个小小生活委员……
顺带一提，我现在还和程大佬同班。班里只有苏班长敢管他。
10L
哦呦你是苟芩吗？我赵文。来啊狗哥，讲讲程九楠被你们苏班长押下去的全经过？
11L
兄弟，虽然哥很想帮你，但是哥爱莫能助。因为我当时也不在班里。你可以问问我们班学委或者前班长。
12L
才开学两天，七班居然已经换过班长了？盲猜前班长是凌风宇。另外不要歪楼！！
13L
bingo猜对了。凌风宇也贼牛逼。
14L
……
底下哗啦啦盖了有几百层，怎么说的都有，苏揽月又往下划了划，发现骂程九楠的不在少数。
说得都不怎么好听。
179L
程九楠就他妈一神经病，摆着张臭脸给谁看？倒一很骄傲吗？打人很骄傲吗？中考作弊很骄傲吗？
320L
笑死了还真有支持苏揽月的人啊，程九楠那种人她去拉完全是浪费时间好吗，我同情她。程九楠不值得啊苏揽月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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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不是吧，程九楠除了张脸还有哪里能看？中考作弊来的连人品都没有，你们三观跟着五官跑？清醒点吧，程九楠这种垃圾简直是我们芝海的耻辱。
429L
癫公癫婆。。实话说吧，我朋友就被cjn威胁过，他现在都不敢正眼看cjn，这种人真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