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小术院联赛监考分布在遂城各个地方，为的是确保向外传输的画面稳定，同时防止学员出现意外。
这毕竟只是考试，不是真正的大混沌历练。
跑了一天终于闲下来，胡监考摸出壶酒准备品两口，刚准备喝，瞥见坐在一旁的君慕之，要是他随口一句妨碍公务别说喝，这壶酒都没了。
想了想，胡监考举着酒壶：“君少主要不要也……”
还没发出邀请，却见君慕之忽的站起。
“怎么了这是？”
君慕之朝右前方望去，那里似乎发生了大面积打斗，地面都在震颤，他凝视片刻，扔下一句“出问题了”后消失在原地。
胡监考手停在半空，只能认命地收起酒壶，也朝那个方向走去。
·
江弥现在还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她揣着夜游珠跑出遂城，开始只是一个小队紧追，接着满城百姓被浊气污染，变成一只只魊跟在活人身后，她身后穷追不舍的一大帮子。
她的目标是大混沌入口，只要走出混沌便结束了。
为了甩掉身后的人，她冲入地形复杂的山头。
然后山张开大嘴，将她吞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江弥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的身体一直往下坠，四周黑黝黝的，石壁上有淡淡荧光，仿佛落入一片没有尽头的星域。
她试图使用星辰之力攀附石壁，却无法使出。
这种场景有种令人诡异的熟悉感。
追她的人也被吞入其中，绵长的尖叫在头顶持续了很长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情绪稳定下来，江弥还听见他们大喊着交流信息。
山体忽然震动，莹光被惊动般，无数光点飞出，就在江弥以为自己会被摔死时，她落了地，然而往下看时，她的脚下是无尽的光点。
“神的气息！我等到了！”
随着山体震动，一道浑浊模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夜游珠从江弥怀里飞出，前方的光点中仿佛张开一只嘴，欲将其吞掉。
江弥想要阻拦，往前一步，身体再次失重下坠。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耳旁的风呼啸而过，莹光在视野里拉成长线，极速下落令她意识到，这次真的会摔成碎块，她试图在半空借力或者翻转，可不管怎么尝试，山壁好似永远都离她数米。
坠地的前一瞬，江弥感受到一股清冽气息，很淡。
轻薄的衣衫在翻飞中遮住她的眼，她抬手拉下，就见君慕之陡然出现在她面前，下坠的速度在君慕之揽住她时迅速减缓。
他们缓慢地落了地。
江弥站稳后君慕之将手收回，背在身后握了握，他低眉问：“如何？”
江弥摇头，然后观察四周环境：“这是哪里？”
君慕之：“山主的体内。”
江弥仰头望向头顶，君慕之猜出她所想，便道：“其他学员扔出去了，外面有人接应。”
江弥：“我们不能出去？”
君慕之：“嗯，这位山主即将成神，需要力量。”
所以他们被山主留下来当养料了？
江弥眨眼，一本正经道：“那我应该是能出去的，我只是个普通修士，和其他参赛者没什么不同，我的能量肯定不够，对山主来说就跟蚂蚁一样。况且，他还抢了我的夜游珠。”
她朝君慕之伸出手：“你也把我扔出去吧。”
四面全是山壁，莹光点缀其上，君慕之矜贵面庞在清幽光芒中越发俊美出尘。
他垂眸看了眼她的手，不予理会，走到山壁前，修长手指按在石面，附着的光点有意识般远离他。
无法离开，江弥只能跟着探查山主内部的情况，还不忘朝君慕之道：“他吞了我的夜游珠，你为我作证，我们小队是这次联赛第一。”
“我并未看到。”君慕之掌心汇出神力，在石壁上荡出一圈圈浅金色涟漪，江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朝他走了两步：“有办法出去吗？”
君慕之忽然收手，往旁边挪了点。
江弥没察觉他的动作：“山主也是联赛内容？”
君慕之：“不是。”
他的语气太过平淡，以至江弥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即听他道：“山主即将成神，若非他主动现身，我无法感知。”
就是说，这山主得是君氏神出来才可能感知的存在？他们进入大混沌无意撞见山主，其实只是单纯倒霉？
江弥：“……”
被困在山主内部还即将作为养料，她本该有很大的危机感，可能是君慕之太过淡定，也可能是君慕之的命比她贵重得多，一看到对方都不慌，她当然也不慌了。
“我们应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等了会儿君慕之没说话，江弥望过去，却见他背向她而立，长长的头发垂在衣衫后，轻轻动了下，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儿。
君慕之忽然抬手止住她走来的动作：“别过来。”
一晃间，江弥瞥见他雪白额头上浮现黑色，君慕之侧过身想要遮掩，江弥对他的抗拒置之不理，三两步间黑色纹络已经爬上他额角。
“因为我导致的？”
她的身上携带了残余秽气，这对她没有影响，可君慕之刚才救她时碰到，吸入体内，以致突然发病。
江弥：“那个红色药丸带了吗？”
秽气爬上他额头，君慕之的脸色迅速变白，痛楚令他下意识攥紧衣袖，淡淡青筋浮现在白玉般的手背上，嘴唇紧咬。
“你药呢？”
江弥又问了遍，君慕之不答，她直接上手，在他衣襟袖口腰封摸索，君慕之下垂的眼睫轻颤，想按住江弥不让她乱动，却被她轻易捏住手腕后拉。
此时的君慕之虚弱得厉害，被她拉得前倾，江弥抬手按在他胸膛，顺着往下，一边找东西一边问：“谷学长说你不爱吃药，还喜欢乱藏，在哪里？还是在头发里？”
君慕之蹙眉忍受着，被她勾着脖子下拉时没站稳，往她肩头倒，江弥直接将人半搂着，抬手就要碰他头发，君慕之挣了下：“没有，我没带。”
江弥皱眉：“那怎么办？”
君慕之没说话，被秽气侵蚀的感觉并不好受，不单是躯体撕裂血液沸腾的痛楚，还有无数人的恶意缠绕在灵魂上，挣不脱，逃不掉，窒息而绝望。
他闭着眼，痛楚没有让他感知钝化，而是相反，痛苦和绝望中，他能清晰感知到某种让他解脱的气息，很淡，和幼时闻到的一样。
君慕之不自觉动了下，又在下秒意识自己在做什么，猛地惊醒，一把推开江弥，自己倒在石壁上，无力滑落。
江弥被推着后退了步，摸了下脖颈。
他刚才，是用鼻子蹭了下？
再看向君慕之，他靠着石壁坐下，衣衫凌乱，一缕发丝落在脸侧，有些狼狈，不愿看到江弥般垂下眼眸，俊美面容浮现一丝窘意。
看上去，很纯情。
江弥揉了揉脖颈皮肤：“这样会让你好受些？”
君慕之黑睫颤了下，没说话。
江弥沉静看他数秒，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沉默的君慕之忽然动了下，想要远离她，江弥拉住他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她能清晰感知到他在轻颤。
不是害怕，而是在拼命克制。
这种感觉很奇怪。
看到这样的君慕之，她好像捏住了他的命脉般，心情诡异地轻松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的六年间，太多事情压在心头，她从不敢半分松懈。
为了不暴露身份，她同天诛院和启蒙院的教习斡旋，在伙伴和同窗面前伪装。
为了在这里生存，第一次杀人决绝而坚定，不给自己半分后悔的机会，甚至，现在的她能面不改色手刃同类。
她的识界，每增加一颗星星，便是一条人命。
为了变强，她的星星会不断增加，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梦境破碎的那刻，阿玲的记忆同步过来，她在池七的指导下将五名异世者折磨致死，即便她偷偷用麻药试图让他们好过点，可那些苦痛扭曲的面容却刻进了灵魂。
所有的一切，让她喘不过气。
江弥看着君慕之，心中却在想，多么奇怪啊，他什么都没做却要忍受无数人的恶念，她杀了那么多人却能帮他驱逐恶念。
那些沉重和窒息好似转嫁到他身上，让她有了片刻的喘息。
江弥低头看着他几乎痉挛的手，筋骨清晰，冷如白玉，她两只手握上去：“像这样？肌肤相触就好了吗？”
这是君慕之第一次在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发病。
他的手握住女孩干净柔软的手，害怕他松手般，不顾他意志地紧紧抓着，将他至于不堪境地。
“我们能逃出去的希望是你，你不能有事，你这样也有我的原因，这是我该做的，你不用介怀。”
想了想，她抽出一只手，但君慕之太过用力，一时没抽出来，江弥看他两秒，君慕之才后知后觉地松开。
小指忍不住微微蜷起。
江弥将他脑袋按在自己脖颈上，君慕之想要后撤，江弥语气沉静道：“山主应该在吸收夜游珠，时间不多，我们加快进度。”
君慕之僵硬着没动。
江弥拉出他另一只手，触感冰冷，两手分别交握，她催促：“快点。”
君慕之闭了闭眼，强行压制的渴望疯狂冒头，他微微仰面，再次触碰到脖颈皮肤时，那种令人战栗的心悸让他顿住，喉结动了动，往前了去。
无数光点下，白雪衣袍凌乱及地，散落在上面的墨发闪烁着清幽光芒。
那股淡淡的清冽气息将她包围。
一缕发丝落在她脖颈，江弥感受到了一股痒意，她动了动，痒意更甚。
算了。
江弥只仰了下头，望向头顶无数光点，眨了下。
这毕竟只是考试，不是真正的大混沌历练。
跑了一天终于闲下来，胡监考摸出壶酒准备品两口，刚准备喝，瞥见坐在一旁的君慕之，要是他随口一句妨碍公务别说喝，这壶酒都没了。
想了想，胡监考举着酒壶：“君少主要不要也……”
还没发出邀请，却见君慕之忽的站起。
“怎么了这是？”
君慕之朝右前方望去，那里似乎发生了大面积打斗，地面都在震颤，他凝视片刻，扔下一句“出问题了”后消失在原地。
胡监考手停在半空，只能认命地收起酒壶，也朝那个方向走去。
·
江弥现在还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她揣着夜游珠跑出遂城，开始只是一个小队紧追，接着满城百姓被浊气污染，变成一只只魊跟在活人身后，她身后穷追不舍的一大帮子。
她的目标是大混沌入口，只要走出混沌便结束了。
为了甩掉身后的人，她冲入地形复杂的山头。
然后山张开大嘴，将她吞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江弥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的身体一直往下坠，四周黑黝黝的，石壁上有淡淡荧光，仿佛落入一片没有尽头的星域。
她试图使用星辰之力攀附石壁，却无法使出。
这种场景有种令人诡异的熟悉感。
追她的人也被吞入其中，绵长的尖叫在头顶持续了很长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情绪稳定下来，江弥还听见他们大喊着交流信息。
山体忽然震动，莹光被惊动般，无数光点飞出，就在江弥以为自己会被摔死时，她落了地，然而往下看时，她的脚下是无尽的光点。
“神的气息！我等到了！”
随着山体震动，一道浑浊模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夜游珠从江弥怀里飞出，前方的光点中仿佛张开一只嘴，欲将其吞掉。
江弥想要阻拦，往前一步，身体再次失重下坠。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耳旁的风呼啸而过，莹光在视野里拉成长线，极速下落令她意识到，这次真的会摔成碎块，她试图在半空借力或者翻转，可不管怎么尝试，山壁好似永远都离她数米。
坠地的前一瞬，江弥感受到一股清冽气息，很淡。
轻薄的衣衫在翻飞中遮住她的眼，她抬手拉下，就见君慕之陡然出现在她面前，下坠的速度在君慕之揽住她时迅速减缓。
他们缓慢地落了地。
江弥站稳后君慕之将手收回，背在身后握了握，他低眉问：“如何？”
江弥摇头，然后观察四周环境：“这是哪里？”
君慕之：“山主的体内。”
江弥仰头望向头顶，君慕之猜出她所想，便道：“其他学员扔出去了，外面有人接应。”
江弥：“我们不能出去？”
君慕之：“嗯，这位山主即将成神，需要力量。”
所以他们被山主留下来当养料了？
江弥眨眼，一本正经道：“那我应该是能出去的，我只是个普通修士，和其他参赛者没什么不同，我的能量肯定不够，对山主来说就跟蚂蚁一样。况且，他还抢了我的夜游珠。”
她朝君慕之伸出手：“你也把我扔出去吧。”
四面全是山壁，莹光点缀其上，君慕之矜贵面庞在清幽光芒中越发俊美出尘。
他垂眸看了眼她的手，不予理会，走到山壁前，修长手指按在石面，附着的光点有意识般远离他。
无法离开，江弥只能跟着探查山主内部的情况，还不忘朝君慕之道：“他吞了我的夜游珠，你为我作证，我们小队是这次联赛第一。”
“我并未看到。”君慕之掌心汇出神力，在石壁上荡出一圈圈浅金色涟漪，江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朝他走了两步：“有办法出去吗？”
君慕之忽然收手，往旁边挪了点。
江弥没察觉他的动作：“山主也是联赛内容？”
君慕之：“不是。”
他的语气太过平淡，以至江弥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即听他道：“山主即将成神，若非他主动现身，我无法感知。”
就是说，这山主得是君氏神出来才可能感知的存在？他们进入大混沌无意撞见山主，其实只是单纯倒霉？
江弥：“……”
被困在山主内部还即将作为养料，她本该有很大的危机感，可能是君慕之太过淡定，也可能是君慕之的命比她贵重得多，一看到对方都不慌，她当然也不慌了。
“我们应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等了会儿君慕之没说话，江弥望过去，却见他背向她而立，长长的头发垂在衣衫后，轻轻动了下，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儿。
君慕之忽然抬手止住她走来的动作：“别过来。”
一晃间，江弥瞥见他雪白额头上浮现黑色，君慕之侧过身想要遮掩，江弥对他的抗拒置之不理，三两步间黑色纹络已经爬上他额角。
“因为我导致的？”
她的身上携带了残余秽气，这对她没有影响，可君慕之刚才救她时碰到，吸入体内，以致突然发病。
江弥：“那个红色药丸带了吗？”
秽气爬上他额头，君慕之的脸色迅速变白，痛楚令他下意识攥紧衣袖，淡淡青筋浮现在白玉般的手背上，嘴唇紧咬。
“你药呢？”
江弥又问了遍，君慕之不答，她直接上手，在他衣襟袖口腰封摸索，君慕之下垂的眼睫轻颤，想按住江弥不让她乱动，却被她轻易捏住手腕后拉。
此时的君慕之虚弱得厉害，被她拉得前倾，江弥抬手按在他胸膛，顺着往下，一边找东西一边问：“谷学长说你不爱吃药，还喜欢乱藏，在哪里？还是在头发里？”
君慕之蹙眉忍受着，被她勾着脖子下拉时没站稳，往她肩头倒，江弥直接将人半搂着，抬手就要碰他头发，君慕之挣了下：“没有，我没带。”
江弥皱眉：“那怎么办？”
君慕之没说话，被秽气侵蚀的感觉并不好受，不单是躯体撕裂血液沸腾的痛楚，还有无数人的恶意缠绕在灵魂上，挣不脱，逃不掉，窒息而绝望。
他闭着眼，痛楚没有让他感知钝化，而是相反，痛苦和绝望中，他能清晰感知到某种让他解脱的气息，很淡，和幼时闻到的一样。
君慕之不自觉动了下，又在下秒意识自己在做什么，猛地惊醒，一把推开江弥，自己倒在石壁上，无力滑落。
江弥被推着后退了步，摸了下脖颈。
他刚才，是用鼻子蹭了下？
再看向君慕之，他靠着石壁坐下，衣衫凌乱，一缕发丝落在脸侧，有些狼狈，不愿看到江弥般垂下眼眸，俊美面容浮现一丝窘意。
看上去，很纯情。
江弥揉了揉脖颈皮肤：“这样会让你好受些？”
君慕之黑睫颤了下，没说话。
江弥沉静看他数秒，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沉默的君慕之忽然动了下，想要远离她，江弥拉住他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她能清晰感知到他在轻颤。
不是害怕，而是在拼命克制。
这种感觉很奇怪。
看到这样的君慕之，她好像捏住了他的命脉般，心情诡异地轻松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的六年间，太多事情压在心头，她从不敢半分松懈。
为了不暴露身份，她同天诛院和启蒙院的教习斡旋，在伙伴和同窗面前伪装。
为了在这里生存，第一次杀人决绝而坚定，不给自己半分后悔的机会，甚至，现在的她能面不改色手刃同类。
她的识界，每增加一颗星星，便是一条人命。
为了变强，她的星星会不断增加，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梦境破碎的那刻，阿玲的记忆同步过来，她在池七的指导下将五名异世者折磨致死，即便她偷偷用麻药试图让他们好过点，可那些苦痛扭曲的面容却刻进了灵魂。
所有的一切，让她喘不过气。
江弥看着君慕之，心中却在想，多么奇怪啊，他什么都没做却要忍受无数人的恶念，她杀了那么多人却能帮他驱逐恶念。
那些沉重和窒息好似转嫁到他身上，让她有了片刻的喘息。
江弥低头看着他几乎痉挛的手，筋骨清晰，冷如白玉，她两只手握上去：“像这样？肌肤相触就好了吗？”
这是君慕之第一次在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发病。
他的手握住女孩干净柔软的手，害怕他松手般，不顾他意志地紧紧抓着，将他至于不堪境地。
“我们能逃出去的希望是你，你不能有事，你这样也有我的原因，这是我该做的，你不用介怀。”
想了想，她抽出一只手，但君慕之太过用力，一时没抽出来，江弥看他两秒，君慕之才后知后觉地松开。
小指忍不住微微蜷起。
江弥将他脑袋按在自己脖颈上，君慕之想要后撤，江弥语气沉静道：“山主应该在吸收夜游珠，时间不多，我们加快进度。”
君慕之僵硬着没动。
江弥拉出他另一只手，触感冰冷，两手分别交握，她催促：“快点。”
君慕之闭了闭眼，强行压制的渴望疯狂冒头，他微微仰面，再次触碰到脖颈皮肤时，那种令人战栗的心悸让他顿住，喉结动了动，往前了去。
无数光点下，白雪衣袍凌乱及地，散落在上面的墨发闪烁着清幽光芒。
那股淡淡的清冽气息将她包围。
一缕发丝落在她脖颈，江弥感受到了一股痒意，她动了动，痒意更甚。
算了。
江弥只仰了下头，望向头顶无数光点，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