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那个男的不屑地哼了一声，想要出声拦住两人。
林皓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个眼神，极凶极狠，与跟宋郁说话时判若两人。
男人盘算了一下两人的体格差异，虽然心里不忿却只能作罢，但还偏要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他鼻子眼里冷哼一声，暗骂道：“他妈哪里来的，男不男女不女，还戴女人耳环。”
宋郁鬼使神差地被林皓拉上了酒吧的表演舞台。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被林皓塞了一个话筒。
“《lucky》这首歌，会吧？我们一起唱，前天听见你在听。”林皓微笑着看她。
前天宋郁下楼跑步的时候，自以为蓝牙耳机已经连上了，旁若无人地听着歌，跑出一段距离后才意识到。
那天恰好遇到了林皓。
当时放的就是《Lucky》这首歌。
宋郁往台下看，那个跟他搭讪的男的也混在里头，盯着她跟林皓看，她又偏过脸看林皓，他还在等她的回答。
这首歌，她的确会唱，但是前一分钟她不是还好好地坐在底下喝橙汁，现在怎么上台来了。
她又不是什么驻唱歌手。
她靠近林皓，小声询问道：“你为什么拉我上来？”
“我一个人不敢。”林皓笑得无辜。
台下的人开始起哄了，“有男女合唱啊，快点快点。”
还有人掏出手机录像。
短暂的犹豫后，宋郁深呼吸一口气，冲着林皓点头。
算了，看在他刚才帮忙解围的份上，就豁出去一把吧。
伴奏响起，聚光灯也在下一秒亮了起来。
林皓举起话筒，看着宋郁笑了笑，然后面向台下的观众。
“Do you hear me，I'm talking to you……”
他唱得与原唱很不一样，却格外好听。
轮到宋郁时，她闭上眼睛，接上歌词，“Boy I hear you in my dreams，I feel your whisper across the sea.”
出乎意料的，没有想象中紧张，反倒十分自然。
到合唱部分时，林皓往她这边挪了几步，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变得很近，近到宋郁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
宋郁不自觉地笑着挥动手臂，“Lucky to been where I have been……waiting for love like this.”
台下捧场的观众也跟着唱。
全场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三分钟后，一曲结束。
宋郁开心到有点眩晕，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歌了。
她不禁瞄了眼身旁的林皓，林皓恰好也在看她。
一时四目相对。
林皓没有躲避宋郁的目光，只是微微扬起嘴角，随后歪了一下头示意她放下话筒跟自己走。
宋郁走在他身后穿过人群，兴奋地说：“只用唱一首吗？我觉得你唱得特别好。”
“怎么，不尽兴？”林皓回头看她，然后补充了一句，“你也很棒。”
宋郁摇头，怕周围嘈杂林皓听不清她的话，她大声说：“我就是好奇，你是这里的驻唱歌手？如果是的话，唱一首歌就够了？”
林皓停在一个包间门口，灯光扫过，他的脸忽明忽暗，“我不是这里的驻唱歌手，只是刚才跟朋友打赌输了，必须上去唱一首。”他压下门把手，询问宋郁：“你一个人的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外面的人鱼龙混杂，不安全。”
宋郁思考一阵，说：“也好，我在等我朋友。谢谢你，林先生。”
“叫我林皓就可以。”林皓推开门，“别跟我客气，你不是说，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互相帮忙。”
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一进去关上门，吵闹声瞬间小了许多。
里头坐着两男一女，正在玩斗地主，看见林皓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漂亮姑娘，马上停了手上动作。
“林皓，出息了啊，出去唱首歌就带这么漂亮的朋友回来，可不像你的风格。”一个戴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率先打趣道。
林皓冲那个男人甩了一记眼刀，对方立马做了一个拉链封嘴的动作，冲宋郁道歉，“别见怪，开玩笑的。我叫陈最，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林皓的大学同学。”
宋郁摆摆手，“不会，你好，我叫宋郁，是林皓的邻居。”
林皓又接着向宋郁介绍，“这是陈曼欣，陈最的女朋友。”
“诶诶诶，什么女朋友，这是你嫂子，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该换称呼了。”陈最打断他。
林皓没理会，继续说：“这是周应淮，是酒吧的合伙人，也是我大学同学，不过是隔壁大学的。”
“你们好，打扰大家了。”宋郁坐得笔直，礼貌地笑道。
“林皓，她好乖啊，跟你一点都不像。”一头红发的陈曼欣拿干净的叉子从果盘里叉起一块西瓜，递给宋郁，又把果盘往宋郁那边推了推，“来，吃水果。”
宋郁接过叉子，道了声谢。
周应淮撤了桌上的扑克牌，拿出一副UNO牌，边洗牌边说：“林皓，音频录了吗？给我们放放，谁知道你有没有作弊。”
林皓头枕在沙发靠背上，耳朵上的坠子轻轻晃了几下，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没有，谁让你们这么懒，连出去看一眼都不愿意。再说了，你们要想知道，随便去外头抓一个人问不就行了。”
陈最立马反驳说：“我们那是不愿意吗？明明是你不让，偶像包袱太重了。”
宋郁咽下一块西瓜后，缓缓说：“他唱了，跟我一起唱的。”
闻言，三人都向她投去震惊的目光，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宋郁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很奇怪吗？”
“没有没有，就是我们没办法想象林皓跟别人一起唱歌的画面。宋郁，你跟林皓是怎么认识来着？”陈曼欣问。
宋郁头低了下去，有点不好意思。
林皓却浑不在意，他坐直了身子，简单地总结道：“我被人家当做变态跟踪男，然后就认识了。”
“不可能，林皓，你开玩笑也得有个度。就你，变态？还跟踪？”陈最笑着说。
“可不是嘛。”周应淮接嘴。
宋郁咬了一下嘴唇，手贴着皮椅捏成拳，小声说：“那个，他说的是真的。”
空气一下静默到过分。
半晌后，周淮安将洗好的UNO牌堆成两沓，哈哈笑了两声，“挺……有缘分的哈，不说了，来玩牌。”
几人开始玩UNO牌。
宋郁将手机搁在桌面上，以便能够及时接到乔周的电话。
打了片刻，陈最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后知后觉地对宋郁说：“忘了给你点喝的了，都来我的酒吧了怎么能不喝我们这儿的招牌。”说着，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宋郁忙道：“我不喝了，不用麻烦。待会儿还得开车送朋友回家，不能喝酒。”
林皓偏过脑袋，似笑非笑道：“刚刚忘记问了，什么朋友？”
“好朋友，她在隔壁酒吧跟人聊事情。”
林皓哦了一声，好似对宋郁这位朋友起了十二分的兴趣。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接着问：“果然是好朋友，能让你一直等着。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宋郁老实回答：“高中。”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那ta当初是你同学？”林皓仍旧追问。
宋郁愣了一下，脑子里转过一个想法。
这该不是乔周招来的桃花吧。
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过。
大学的时候她去食堂吃饭，碰到一个和她拼桌的男生。对方拐弯抹角，问东问西，就是想套出乔周的名字和院系。宋郁当时没什么警惕心，把知道的都抖了出去，害得乔周一天没理她。
那个问法，和现在林皓的问法特别像。
“其实他是我朋友介绍的相亲对象，今天约出来吃饭。”虽然不敢肯定，但宋郁还是长了个心眼，摆出一副无奈的神色，随口胡扯。
宋郁将手中的“+2”功能牌打了出去，“怕你们笑话我相亲，才说是好朋友。”
下家林皓摸了两张牌，脸上的笑意收敛，话里带着微微的不悦，“我看这个相亲对象不怎么样。”
宋郁认真盯着手上的牌，随意地应和道：“是不怎么样，改天让朋友重新介绍一个。”
林皓看了她一眼，没再接话，也专注地打牌。
宋郁的手气极好，在场的人中，就她剩的牌最少。她打完最后一张牌，大喊了一声“UNO”，成为本局的第一个赢家。
恰好此时，手机的闹铃响了，乔周说好的一个小时已到。
宋郁关掉闹铃，捏着手机对众人说：“抱歉啊，我要去隔壁接……我相亲对象了，你们继续玩。”
陈曼欣同情地看着她，将手里的牌丢到桌上，恨恨道：“你朋友上哪给你找的这么不靠谱的相亲对象，把你一个人扔在酒吧就算了，竟然还要你去接？他怎么不上天？”
宋郁干笑两声，“就是没有礼貌，所以只够见一面的，”她转过脸，对林皓诚恳地说：“今晚的事，谢谢。”
话毕，她站起身，准备出包间。
没想到林皓也站了起来，长腿一迈，抢先替她拉开包间门，笑得散漫，“我跟你一起走，可以吗？”
宋郁没吭声，“这一去不就知道我在胡扯了吗？”
“怎么，不方便？放心，我不会像你那个相亲对象一样让你送的，我自己开车回去。”林皓补充道。
宋郁搜肠刮肚，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托辞，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句好。
“乔周，祸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怪不得我啊。”
“不是林皓，你怎么不讲义气，刚玩一儿就要走，这不是重色，”陈最话还没说完，
林皓便道：“陈最，我们上大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女同学，叫什么来着，我想不太清了，你帮我回忆回忆。”
陈曼欣立马将问询的目光投向陈最，周应淮则是一副端坐看戏的表情。
陈最躲开陈曼欣的目光，忙说：“那什么，你快走，反正在这儿只能当个摆设。”
说完还嫌不够，上前两步把林皓和宋郁两个人推出了包间，“下次再来玩。”
包间门在两人身后撞上。
走出酒吧，两人撞上了一阵风。
风带起宋郁的裙角，也将林皓的头发吹得微微凌乱。
宋郁偏头对林皓道：“你先回家吧，”她指了指旁边的“半野SPACE”招牌，“我进去接人。”
听了宋郁的话，林皓的表情难看，“他还要你亲自去酒吧里面接？”
宋郁：“是啊……”
林皓没说话，径直快步走进了半野SPACE。
错愕的宋郁几步跟上。
宋郁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哭得梨花带雨的乔周，此刻她也顾不上林皓了，着急忙慌地奔到乔周身边。
乔周一身的酒气，见了宋郁，更加委屈，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阿郁，你怎么才来啊？”
宋郁扶起乔周，心疼道：“到底怎么了？万岳呢？”
认识这么多年，宋郁从来没见过乔周哭得这么伤心。
乔周摇头不语。
“这是你的相亲对象？”林皓走过来，看了乔周一眼，将视线落到了宋郁身上。
宋郁扶起乔周，没有回答林皓的问题，只说：“我要先送我朋友回家。”
林皓倒也识趣，没吭声，默默跟在宋郁身后。
乔周回头瞟了一眼林皓，继而转过脸，含糊地问了宋郁一句，“他是谁啊？以前是不是见过？”
宋郁脚步一滞，旋即淡定道：“没事，路人。”
宋郁扶着乔周坐进车后排，替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随后钻进了驾驶座。
她正准备发动车子，面前的车位停着的一辆黑车的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来。
耳朵上的绿松石耳环极其显眼。
“我跟着你。”林皓温柔地说。
宋郁回头看了醉得不省人事，眼角还挂着泪的乔周一眼，果断地解了安全带下车。
如果刚才只是有点怀疑的话，现在林皓的举动就让她十分笃定了。
林皓是冲着乔周来的，要不然怎么莫名其妙地要跟车？乔周还说自己见过他。
宋郁承认，乔周这个人呢，在感情上比较随心所欲，招惹了人也不知道，有时候做法也不太厚道。但有一点宋郁可以肯定，乔周的每段感情界限都很明晰，不存在劈腿之类的事。而且，她给人花钱的时候特别大方，跟她在一起的男的，在物质这方面就没吃过亏。
林皓看起来不像缺钱的，那么就是来算感情债的了。
乔周这样，哪能算得清。
她鼓起勇气，扣了扣林皓的车窗，“林皓，你下来，我们聊聊。”
林皓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个眼神，极凶极狠，与跟宋郁说话时判若两人。
男人盘算了一下两人的体格差异，虽然心里不忿却只能作罢，但还偏要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他鼻子眼里冷哼一声，暗骂道：“他妈哪里来的，男不男女不女，还戴女人耳环。”
宋郁鬼使神差地被林皓拉上了酒吧的表演舞台。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已经被林皓塞了一个话筒。
“《lucky》这首歌，会吧？我们一起唱，前天听见你在听。”林皓微笑着看她。
前天宋郁下楼跑步的时候，自以为蓝牙耳机已经连上了，旁若无人地听着歌，跑出一段距离后才意识到。
那天恰好遇到了林皓。
当时放的就是《Lucky》这首歌。
宋郁往台下看，那个跟他搭讪的男的也混在里头，盯着她跟林皓看，她又偏过脸看林皓，他还在等她的回答。
这首歌，她的确会唱，但是前一分钟她不是还好好地坐在底下喝橙汁，现在怎么上台来了。
她又不是什么驻唱歌手。
她靠近林皓，小声询问道：“你为什么拉我上来？”
“我一个人不敢。”林皓笑得无辜。
台下的人开始起哄了，“有男女合唱啊，快点快点。”
还有人掏出手机录像。
短暂的犹豫后，宋郁深呼吸一口气，冲着林皓点头。
算了，看在他刚才帮忙解围的份上，就豁出去一把吧。
伴奏响起，聚光灯也在下一秒亮了起来。
林皓举起话筒，看着宋郁笑了笑，然后面向台下的观众。
“Do you hear me，I'm talking to you……”
他唱得与原唱很不一样，却格外好听。
轮到宋郁时，她闭上眼睛，接上歌词，“Boy I hear you in my dreams，I feel your whisper across the sea.”
出乎意料的，没有想象中紧张，反倒十分自然。
到合唱部分时，林皓往她这边挪了几步，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变得很近，近到宋郁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
宋郁不自觉地笑着挥动手臂，“Lucky to been where I have been……waiting for love like this.”
台下捧场的观众也跟着唱。
全场的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三分钟后，一曲结束。
宋郁开心到有点眩晕，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歌了。
她不禁瞄了眼身旁的林皓，林皓恰好也在看她。
一时四目相对。
林皓没有躲避宋郁的目光，只是微微扬起嘴角，随后歪了一下头示意她放下话筒跟自己走。
宋郁走在他身后穿过人群，兴奋地说：“只用唱一首吗？我觉得你唱得特别好。”
“怎么，不尽兴？”林皓回头看她，然后补充了一句，“你也很棒。”
宋郁摇头，怕周围嘈杂林皓听不清她的话，她大声说：“我就是好奇，你是这里的驻唱歌手？如果是的话，唱一首歌就够了？”
林皓停在一个包间门口，灯光扫过，他的脸忽明忽暗，“我不是这里的驻唱歌手，只是刚才跟朋友打赌输了，必须上去唱一首。”他压下门把手，询问宋郁：“你一个人的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外面的人鱼龙混杂，不安全。”
宋郁思考一阵，说：“也好，我在等我朋友。谢谢你，林先生。”
“叫我林皓就可以。”林皓推开门，“别跟我客气，你不是说，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互相帮忙。”
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一进去关上门，吵闹声瞬间小了许多。
里头坐着两男一女，正在玩斗地主，看见林皓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漂亮姑娘，马上停了手上动作。
“林皓，出息了啊，出去唱首歌就带这么漂亮的朋友回来，可不像你的风格。”一个戴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率先打趣道。
林皓冲那个男人甩了一记眼刀，对方立马做了一个拉链封嘴的动作，冲宋郁道歉，“别见怪，开玩笑的。我叫陈最，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林皓的大学同学。”
宋郁摆摆手，“不会，你好，我叫宋郁，是林皓的邻居。”
林皓又接着向宋郁介绍，“这是陈曼欣，陈最的女朋友。”
“诶诶诶，什么女朋友，这是你嫂子，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该换称呼了。”陈最打断他。
林皓没理会，继续说：“这是周应淮，是酒吧的合伙人，也是我大学同学，不过是隔壁大学的。”
“你们好，打扰大家了。”宋郁坐得笔直，礼貌地笑道。
“林皓，她好乖啊，跟你一点都不像。”一头红发的陈曼欣拿干净的叉子从果盘里叉起一块西瓜，递给宋郁，又把果盘往宋郁那边推了推，“来，吃水果。”
宋郁接过叉子，道了声谢。
周应淮撤了桌上的扑克牌，拿出一副UNO牌，边洗牌边说：“林皓，音频录了吗？给我们放放，谁知道你有没有作弊。”
林皓头枕在沙发靠背上，耳朵上的坠子轻轻晃了几下，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没有，谁让你们这么懒，连出去看一眼都不愿意。再说了，你们要想知道，随便去外头抓一个人问不就行了。”
陈最立马反驳说：“我们那是不愿意吗？明明是你不让，偶像包袱太重了。”
宋郁咽下一块西瓜后，缓缓说：“他唱了，跟我一起唱的。”
闻言，三人都向她投去震惊的目光，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宋郁愣了一下，说：“怎么了？很奇怪吗？”
“没有没有，就是我们没办法想象林皓跟别人一起唱歌的画面。宋郁，你跟林皓是怎么认识来着？”陈曼欣问。
宋郁头低了下去，有点不好意思。
林皓却浑不在意，他坐直了身子，简单地总结道：“我被人家当做变态跟踪男，然后就认识了。”
“不可能，林皓，你开玩笑也得有个度。就你，变态？还跟踪？”陈最笑着说。
“可不是嘛。”周应淮接嘴。
宋郁咬了一下嘴唇，手贴着皮椅捏成拳，小声说：“那个，他说的是真的。”
空气一下静默到过分。
半晌后，周淮安将洗好的UNO牌堆成两沓，哈哈笑了两声，“挺……有缘分的哈，不说了，来玩牌。”
几人开始玩UNO牌。
宋郁将手机搁在桌面上，以便能够及时接到乔周的电话。
打了片刻，陈最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后知后觉地对宋郁说：“忘了给你点喝的了，都来我的酒吧了怎么能不喝我们这儿的招牌。”说着，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宋郁忙道：“我不喝了，不用麻烦。待会儿还得开车送朋友回家，不能喝酒。”
林皓偏过脑袋，似笑非笑道：“刚刚忘记问了，什么朋友？”
“好朋友，她在隔壁酒吧跟人聊事情。”
林皓哦了一声，好似对宋郁这位朋友起了十二分的兴趣。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接着问：“果然是好朋友，能让你一直等着。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宋郁老实回答：“高中。”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那ta当初是你同学？”林皓仍旧追问。
宋郁愣了一下，脑子里转过一个想法。
这该不是乔周招来的桃花吧。
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过。
大学的时候她去食堂吃饭，碰到一个和她拼桌的男生。对方拐弯抹角，问东问西，就是想套出乔周的名字和院系。宋郁当时没什么警惕心，把知道的都抖了出去，害得乔周一天没理她。
那个问法，和现在林皓的问法特别像。
“其实他是我朋友介绍的相亲对象，今天约出来吃饭。”虽然不敢肯定，但宋郁还是长了个心眼，摆出一副无奈的神色，随口胡扯。
宋郁将手中的“+2”功能牌打了出去，“怕你们笑话我相亲，才说是好朋友。”
下家林皓摸了两张牌，脸上的笑意收敛，话里带着微微的不悦，“我看这个相亲对象不怎么样。”
宋郁认真盯着手上的牌，随意地应和道：“是不怎么样，改天让朋友重新介绍一个。”
林皓看了她一眼，没再接话，也专注地打牌。
宋郁的手气极好，在场的人中，就她剩的牌最少。她打完最后一张牌，大喊了一声“UNO”，成为本局的第一个赢家。
恰好此时，手机的闹铃响了，乔周说好的一个小时已到。
宋郁关掉闹铃，捏着手机对众人说：“抱歉啊，我要去隔壁接……我相亲对象了，你们继续玩。”
陈曼欣同情地看着她，将手里的牌丢到桌上，恨恨道：“你朋友上哪给你找的这么不靠谱的相亲对象，把你一个人扔在酒吧就算了，竟然还要你去接？他怎么不上天？”
宋郁干笑两声，“就是没有礼貌，所以只够见一面的，”她转过脸，对林皓诚恳地说：“今晚的事，谢谢。”
话毕，她站起身，准备出包间。
没想到林皓也站了起来，长腿一迈，抢先替她拉开包间门，笑得散漫，“我跟你一起走，可以吗？”
宋郁没吭声，“这一去不就知道我在胡扯了吗？”
“怎么，不方便？放心，我不会像你那个相亲对象一样让你送的，我自己开车回去。”林皓补充道。
宋郁搜肠刮肚，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的托辞，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句好。
“乔周，祸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怪不得我啊。”
“不是林皓，你怎么不讲义气，刚玩一儿就要走，这不是重色，”陈最话还没说完，
林皓便道：“陈最，我们上大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女同学，叫什么来着，我想不太清了，你帮我回忆回忆。”
陈曼欣立马将问询的目光投向陈最，周应淮则是一副端坐看戏的表情。
陈最躲开陈曼欣的目光，忙说：“那什么，你快走，反正在这儿只能当个摆设。”
说完还嫌不够，上前两步把林皓和宋郁两个人推出了包间，“下次再来玩。”
包间门在两人身后撞上。
走出酒吧，两人撞上了一阵风。
风带起宋郁的裙角，也将林皓的头发吹得微微凌乱。
宋郁偏头对林皓道：“你先回家吧，”她指了指旁边的“半野SPACE”招牌，“我进去接人。”
听了宋郁的话，林皓的表情难看，“他还要你亲自去酒吧里面接？”
宋郁：“是啊……”
林皓没说话，径直快步走进了半野SPACE。
错愕的宋郁几步跟上。
宋郁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哭得梨花带雨的乔周，此刻她也顾不上林皓了，着急忙慌地奔到乔周身边。
乔周一身的酒气，见了宋郁，更加委屈，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阿郁，你怎么才来啊？”
宋郁扶起乔周，心疼道：“到底怎么了？万岳呢？”
认识这么多年，宋郁从来没见过乔周哭得这么伤心。
乔周摇头不语。
“这是你的相亲对象？”林皓走过来，看了乔周一眼，将视线落到了宋郁身上。
宋郁扶起乔周，没有回答林皓的问题，只说：“我要先送我朋友回家。”
林皓倒也识趣，没吭声，默默跟在宋郁身后。
乔周回头瞟了一眼林皓，继而转过脸，含糊地问了宋郁一句，“他是谁啊？以前是不是见过？”
宋郁脚步一滞，旋即淡定道：“没事，路人。”
宋郁扶着乔周坐进车后排，替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随后钻进了驾驶座。
她正准备发动车子，面前的车位停着的一辆黑车的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来。
耳朵上的绿松石耳环极其显眼。
“我跟着你。”林皓温柔地说。
宋郁回头看了醉得不省人事，眼角还挂着泪的乔周一眼，果断地解了安全带下车。
如果刚才只是有点怀疑的话，现在林皓的举动就让她十分笃定了。
林皓是冲着乔周来的，要不然怎么莫名其妙地要跟车？乔周还说自己见过他。
宋郁承认，乔周这个人呢，在感情上比较随心所欲，招惹了人也不知道，有时候做法也不太厚道。但有一点宋郁可以肯定，乔周的每段感情界限都很明晰，不存在劈腿之类的事。而且，她给人花钱的时候特别大方，跟她在一起的男的，在物质这方面就没吃过亏。
林皓看起来不像缺钱的，那么就是来算感情债的了。
乔周这样，哪能算得清。
她鼓起勇气，扣了扣林皓的车窗，“林皓，你下来，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