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这是30岁的某一天，沈嘉宜在床上睁开眼睛，周泽明已经去上班了。今天她调休不用上班，也是早早就醒了，早餐是自己烤的面包，冲一杯咖啡，一口一口慢慢吃完，坐在椅子上懒懒地发呆享受安静。家里门铃突然毫无预警地响了，她小小地吓了一跳。
“又是这样。”心里就莫名烦躁起来，又要压住不能表现出来。
“来了。”她开门，门外是她的婆婆，周泽明母亲。
“我都跟你们说了，拿支钥匙放我这里，我以后上来自己开门就好了。”陈惠子提着一袋早上从菜市场买的新鲜食材，一边说着一边进门，脚上的半拖鞋沾夹着一些污泥未干，两脚一甩脱了鞋，沈嘉宜知道她一贯有话直说个不停，砸得人反应不过来。陈惠子未正眼瞧她径直先进厨房放好东西。
“妈，以后不要帮我们买菜了，泽明不是都说了吗？”沈嘉宜也没有正眼看她，拿着咖啡杯和餐盘准备去洗。
“我不买菜，阿明要吃什么，你又不会煮。”陈惠子从厨房出来看了看这个儿子的家，有点乱心里又忍不住，随手拿起一条抹布，就从旁边的桌子开始擦起来。
“我把这里擦一擦，阿明下班回来就不用再做啰。”陈惠子的擦法是这个桌子擦三下，然后另外一个桌子擦两下，再找另外一个再擦两三下，主打一个雨露均沾。这在沈嘉宜看来难以理解。
的确，她们之间不需要理解。她不了解这个家，不了解这个家的所有人。她失去过一个她和周泽明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还是胚胎的时候突然不长大了，她甚至还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原本她也是很想做妈妈的，她在想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可以重新连接这个世界，她变成妈妈，以全新的身份去面对，带着自己的孩子重新成长，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但孩子没有了，连她和周泽明之间的连接好像也没有了。他们总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谜团，来自于所有的无法理解和沉默以对。
陈惠子每次来大概和沈嘉宜说不到两三句对话，除了对话，其他时间，陈惠子都属于自说自话的程度。“今天去菜市场卖粿条的那摊，原来也是普城来的，老板说他的粿条是每日鲜鲜坐车来的，那个老板才27岁，就做了10年生意了，厉害的咧，内哩存对父母，两兄弟。。。。。”陈惠子的话闸像被打开了的水龙头哗哗啦啦了个没完，照例这样，沈嘉宜对她说的事情一样也没有兴趣，从来也不去回应她。但有时她说得太多了，自己实在是受不了，只能勉强找其他事来打断她的话。
不锈钢盆掉在地板上，哐的很大一声，响亮清脆，余音还随着盆子走一圈，晃晃当当地落地。沈嘉宜洗好碗，关上水龙头，里外都整理干净了。
“阿明今晚吃我买的鱼，你知道怎么煮吗？”
“知道，他会煮的。”沈嘉宜不想透露她的行程给无关的人知道。
“你不煮吗？不煮是要吃外卖吗？就是那外卖吃太多才怀不上小孩的。” 可能知道自己说话又不过脑子了，陈惠子眼神一下虚了下去，不敢看媳妇的冷脸。
她要走了，还要提一提她的儿子，仿佛别人都没有她那样的重视，没有和她一样对自己儿子好。“鱼吃了对身体好，叫阿明一定要吃，你也吃，把身体补补好，继续打算要怀。。。。。”
“知道了。”沈嘉宜直接打断她的话，搪塞她，巴不得快点送客，还好她不留在这里吃中午饭，不然还有很多话要讲，讲来讲去也全是她儿子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沈嘉宜真的不关心这些，大家都是独立的成年人了，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况且，这生活没有谁不是照过不误吗？结婚前是这样，结婚后还是这样。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是最好的。
周泽明，你也是，这样想的吗？结婚后感情反而越来越薄弱了，因为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那个礼物？因为，我们都没有从对方身上得到过想要的东西。
难得休息一天，沈嘉宜早就约好朋友许恩宁去逛街吃饭了，她仅存的一两个朋友，还没结婚生小孩，可以没有顾虑的出门。想着随便穿舒服一些，但那条比较花的裙子上班又不能穿，只能趁休息天穿一穿了，擦了防晒化了妆，显得气色也好一点，毕竟现在还是能打扮的，等过了十几二十年就不好说了，沈嘉宜记得自己妈妈十几年前就开始抱怨她的身材，抱怨没有衣服合适，因为小孩生得多，每餐剩饭就吃得多，家务做得多，身材反而变形，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维持好身材，好皮肤，是每个女人一生的追求。这是李林林女士灌输给女儿沈嘉宜的思想。
五月底的天气释放了大量的炎热，在南方，这样的气候最多可以长达十个月，出一会门身上就会有汗水，这个时候，人只想去商场而已，凉快的，香香的，吃东西逛街打发时间可以全部包揽的一个地方。去商城在陈惠子看来就是奢侈的行为，因为一进去就会消费，能在环境舒适的地方一直呆着。她总感叹：现在的人真是享福，真是好命，一点苦也不用吃。
许恩宁在商场的咖啡店等沈嘉宜，她已经点好咖啡和蛋糕在拍照，两人一见面就是默契和愉悦，许恩宁不结婚，她会继续有新朋友，但她不会疏离和沈嘉宜的联系，就算沈嘉宜之后生小孩，和自己没有话题了，但从大学时的闺蜜情谊，她们之间对彼此还是上心的。
“这个抹茶茉莉花园蛋糕是这家店最受欢迎的，每日限量供应，被我买到了，厉害吧，哈哈。”许恩宁迫不及待地推荐。
“哇，看起来好好吃哦，你太会点了。”吃到好吃的食物，一下子就抚平了生活的褶皱。
“嗯，咖啡也不错，这一家还挺值得来的。”沈嘉宜小啜了一口，润润舌尖。
“我以为你会喝奶茶，你不是挺爱喝奶茶的吗？”
“奶茶？太甜了吧可能，喝多了腻。”
沈嘉宜发现自己对奶茶的确都没有什么心心念念了，年轻几岁的时候，每次出门都会点上一杯新出的奶茶单品，顺便收集那些牌子的奶茶袋。什么时候开始不经常喝奶茶了呢？好像也是这几年吧。有时候看着那些街上的小情侣会想到以前，以前也有个人和自己分喝一杯奶茶，他总说：“奶茶太甜了，他还是喜欢喝咖啡。”
“你结了婚才说对爱情失望，我不结婚也对爱情不抱希望，你还不信，现在看那些小情侣是不是觉得没什么了啊？”许恩宁看见沈嘉宜望着人家小情侣，不是欣赏，也不是嫌弃，就只是一种空洞的表情，沈嘉宜现在经常都是这个表情。
“的确是没什么了，我看到别人结婚我都不会想祝他们百年好合什么的，因为。。。。。。真的很假，呵呵。”
百年好合太难，我还是祝你百岁安好吧。永结同心也很难，我还是祝你不忘初心吧。
“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不好，也不坏，我婆婆，还是在催我要孩子。”沈嘉宜苦笑了一下。
“她还想要抱孙啊？又不会帮人做月子，到时忙帮不上，钱也没有出多少，就找一堆事来，她还是省省吧。”要是说哪怕许恩宁受半夜思春，经期荷尔蒙激素影响，结婚幸福假象，甚至软萌小宝宝唤醒她母爱泛滥，某时半刻真的想要尝试婚姻生活，也被这种婆媳之间的相处彻底吓退了。爱情已经够复杂了，结婚就是淌进一滩浑水。
沈嘉宜竟然偷偷庆幸过，还好真的没有和顾南琛结婚？要是他们婚后争吵冷战，自己会不会更难受。爱的越深，痛得越彻底，越是美好的感情，就被撕得越破碎。她对自己太没有信心，连对着感情更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会常想起顾南琛了，甚至昨晚还做了关于他的梦。
“我昨晚，竟然做了个梦，我梦到他了。”沈嘉宜这样说，许恩宁就明白她说的意思，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放过自己，好吗？”许恩宁翻了个白眼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人家说不定也结婚生子了。”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沈嘉宜想不明白，有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人不只心里会怀念，身体也会。而且身体往往诚实得多。和周泽明经常两三个月都不曾一次，他太忙，回家很晚，晚上说话又总是两三句又说到不乐意的事。比如因为他妈或者他们那个没保住的胎，两人对峙，沉默，冷语，争论。心理和生理自然会偏向别处。一个人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过去，都会藏进生命里一个最隐秘的角落，或许永远不会再被打捞，但会在悄然一个念头，就自行浮出水面。沈嘉宜不知道他被生活压迫，被时间摧毁的模样，就觉得他不会腐烂，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
在回来的地铁上收到周泽明的信息：“我晚上回来吃。”
“好。”
“吃什么？”
“你妈买了鱼。”
“能不能好好说话？”沈嘉宜看到这句忍不住翻了白眼，什么叫没有好好说话？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往往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不会好好说话的人。头一偏，目光被不远处一个好看的背影吸引了，是和顾南琛很像的一个背影，那个人转过头和身旁的人聊天，露出侧脸，她知道不是他，收回落空的眼神，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似叹非叹。
“又是这样。”心里就莫名烦躁起来，又要压住不能表现出来。
“来了。”她开门，门外是她的婆婆，周泽明母亲。
“我都跟你们说了，拿支钥匙放我这里，我以后上来自己开门就好了。”陈惠子提着一袋早上从菜市场买的新鲜食材，一边说着一边进门，脚上的半拖鞋沾夹着一些污泥未干，两脚一甩脱了鞋，沈嘉宜知道她一贯有话直说个不停，砸得人反应不过来。陈惠子未正眼瞧她径直先进厨房放好东西。
“妈，以后不要帮我们买菜了，泽明不是都说了吗？”沈嘉宜也没有正眼看她，拿着咖啡杯和餐盘准备去洗。
“我不买菜，阿明要吃什么，你又不会煮。”陈惠子从厨房出来看了看这个儿子的家，有点乱心里又忍不住，随手拿起一条抹布，就从旁边的桌子开始擦起来。
“我把这里擦一擦，阿明下班回来就不用再做啰。”陈惠子的擦法是这个桌子擦三下，然后另外一个桌子擦两下，再找另外一个再擦两三下，主打一个雨露均沾。这在沈嘉宜看来难以理解。
的确，她们之间不需要理解。她不了解这个家，不了解这个家的所有人。她失去过一个她和周泽明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还是胚胎的时候突然不长大了，她甚至还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原本她也是很想做妈妈的，她在想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可以重新连接这个世界，她变成妈妈，以全新的身份去面对，带着自己的孩子重新成长，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但孩子没有了，连她和周泽明之间的连接好像也没有了。他们总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谜团，来自于所有的无法理解和沉默以对。
陈惠子每次来大概和沈嘉宜说不到两三句对话，除了对话，其他时间，陈惠子都属于自说自话的程度。“今天去菜市场卖粿条的那摊，原来也是普城来的，老板说他的粿条是每日鲜鲜坐车来的，那个老板才27岁，就做了10年生意了，厉害的咧，内哩存对父母，两兄弟。。。。。”陈惠子的话闸像被打开了的水龙头哗哗啦啦了个没完，照例这样，沈嘉宜对她说的事情一样也没有兴趣，从来也不去回应她。但有时她说得太多了，自己实在是受不了，只能勉强找其他事来打断她的话。
不锈钢盆掉在地板上，哐的很大一声，响亮清脆，余音还随着盆子走一圈，晃晃当当地落地。沈嘉宜洗好碗，关上水龙头，里外都整理干净了。
“阿明今晚吃我买的鱼，你知道怎么煮吗？”
“知道，他会煮的。”沈嘉宜不想透露她的行程给无关的人知道。
“你不煮吗？不煮是要吃外卖吗？就是那外卖吃太多才怀不上小孩的。” 可能知道自己说话又不过脑子了，陈惠子眼神一下虚了下去，不敢看媳妇的冷脸。
她要走了，还要提一提她的儿子，仿佛别人都没有她那样的重视，没有和她一样对自己儿子好。“鱼吃了对身体好，叫阿明一定要吃，你也吃，把身体补补好，继续打算要怀。。。。。”
“知道了。”沈嘉宜直接打断她的话，搪塞她，巴不得快点送客，还好她不留在这里吃中午饭，不然还有很多话要讲，讲来讲去也全是她儿子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沈嘉宜真的不关心这些，大家都是独立的成年人了，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况且，这生活没有谁不是照过不误吗？结婚前是这样，结婚后还是这样。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是最好的。
周泽明，你也是，这样想的吗？结婚后感情反而越来越薄弱了，因为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那个礼物？因为，我们都没有从对方身上得到过想要的东西。
难得休息一天，沈嘉宜早就约好朋友许恩宁去逛街吃饭了，她仅存的一两个朋友，还没结婚生小孩，可以没有顾虑的出门。想着随便穿舒服一些，但那条比较花的裙子上班又不能穿，只能趁休息天穿一穿了，擦了防晒化了妆，显得气色也好一点，毕竟现在还是能打扮的，等过了十几二十年就不好说了，沈嘉宜记得自己妈妈十几年前就开始抱怨她的身材，抱怨没有衣服合适，因为小孩生得多，每餐剩饭就吃得多，家务做得多，身材反而变形，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维持好身材，好皮肤，是每个女人一生的追求。这是李林林女士灌输给女儿沈嘉宜的思想。
五月底的天气释放了大量的炎热，在南方，这样的气候最多可以长达十个月，出一会门身上就会有汗水，这个时候，人只想去商场而已，凉快的，香香的，吃东西逛街打发时间可以全部包揽的一个地方。去商城在陈惠子看来就是奢侈的行为，因为一进去就会消费，能在环境舒适的地方一直呆着。她总感叹：现在的人真是享福，真是好命，一点苦也不用吃。
许恩宁在商场的咖啡店等沈嘉宜，她已经点好咖啡和蛋糕在拍照，两人一见面就是默契和愉悦，许恩宁不结婚，她会继续有新朋友，但她不会疏离和沈嘉宜的联系，就算沈嘉宜之后生小孩，和自己没有话题了，但从大学时的闺蜜情谊，她们之间对彼此还是上心的。
“这个抹茶茉莉花园蛋糕是这家店最受欢迎的，每日限量供应，被我买到了，厉害吧，哈哈。”许恩宁迫不及待地推荐。
“哇，看起来好好吃哦，你太会点了。”吃到好吃的食物，一下子就抚平了生活的褶皱。
“嗯，咖啡也不错，这一家还挺值得来的。”沈嘉宜小啜了一口，润润舌尖。
“我以为你会喝奶茶，你不是挺爱喝奶茶的吗？”
“奶茶？太甜了吧可能，喝多了腻。”
沈嘉宜发现自己对奶茶的确都没有什么心心念念了，年轻几岁的时候，每次出门都会点上一杯新出的奶茶单品，顺便收集那些牌子的奶茶袋。什么时候开始不经常喝奶茶了呢？好像也是这几年吧。有时候看着那些街上的小情侣会想到以前，以前也有个人和自己分喝一杯奶茶，他总说：“奶茶太甜了，他还是喜欢喝咖啡。”
“你结了婚才说对爱情失望，我不结婚也对爱情不抱希望，你还不信，现在看那些小情侣是不是觉得没什么了啊？”许恩宁看见沈嘉宜望着人家小情侣，不是欣赏，也不是嫌弃，就只是一种空洞的表情，沈嘉宜现在经常都是这个表情。
“的确是没什么了，我看到别人结婚我都不会想祝他们百年好合什么的，因为。。。。。。真的很假，呵呵。”
百年好合太难，我还是祝你百岁安好吧。永结同心也很难，我还是祝你不忘初心吧。
“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不好，也不坏，我婆婆，还是在催我要孩子。”沈嘉宜苦笑了一下。
“她还想要抱孙啊？又不会帮人做月子，到时忙帮不上，钱也没有出多少，就找一堆事来，她还是省省吧。”要是说哪怕许恩宁受半夜思春，经期荷尔蒙激素影响，结婚幸福假象，甚至软萌小宝宝唤醒她母爱泛滥，某时半刻真的想要尝试婚姻生活，也被这种婆媳之间的相处彻底吓退了。爱情已经够复杂了，结婚就是淌进一滩浑水。
沈嘉宜竟然偷偷庆幸过，还好真的没有和顾南琛结婚？要是他们婚后争吵冷战，自己会不会更难受。爱的越深，痛得越彻底，越是美好的感情，就被撕得越破碎。她对自己太没有信心，连对着感情更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会常想起顾南琛了，甚至昨晚还做了关于他的梦。
“我昨晚，竟然做了个梦，我梦到他了。”沈嘉宜这样说，许恩宁就明白她说的意思，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放过自己，好吗？”许恩宁翻了个白眼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人家说不定也结婚生子了。”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沈嘉宜想不明白，有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人不只心里会怀念，身体也会。而且身体往往诚实得多。和周泽明经常两三个月都不曾一次，他太忙，回家很晚，晚上说话又总是两三句又说到不乐意的事。比如因为他妈或者他们那个没保住的胎，两人对峙，沉默，冷语，争论。心理和生理自然会偏向别处。一个人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过去，都会藏进生命里一个最隐秘的角落，或许永远不会再被打捞，但会在悄然一个念头，就自行浮出水面。沈嘉宜不知道他被生活压迫，被时间摧毁的模样，就觉得他不会腐烂，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
在回来的地铁上收到周泽明的信息：“我晚上回来吃。”
“好。”
“吃什么？”
“你妈买了鱼。”
“能不能好好说话？”沈嘉宜看到这句忍不住翻了白眼，什么叫没有好好说话？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往往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不会好好说话的人。头一偏，目光被不远处一个好看的背影吸引了，是和顾南琛很像的一个背影，那个人转过头和身旁的人聊天，露出侧脸，她知道不是他，收回落空的眼神，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似叹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