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刮得人脸颊生疼,寒意刺入骨髓,当是夏季,此地却冷的异常,绝寒至此,到也是个奇观。

    “臣拥三万精兵入此蛮族境内,公子大可不必担心啊!”一个一身黑甲的男人跪在阁楼外,激动的说道

    “黎将军,慎言。”楼内,鹤煦身披鹅绒大裳,狐裘绒毛围住脖子,手缩在袖口,神情肃穆地看着楼外跪在地上的男人。

    “可公子……”鹤煦一抬手,止住楼外人的话声,“没有可是。大动干戈,不仅劳民伤财,成败,亦不可预料。”

    “公子,您可知,您已在此待了三年!三年啊!整个中原都等着您回去!”黎将军激动地说道。

    “整个中原么?将军,说话可得知轻重啊!”

    黎将军低下头,咬了咬牙,又道:“就算没有整个中原,至少,还有一位……她,在等你。”

    鹤煦走出阁楼,站在回廊上,抬头看着天边撒下的片片雪花,落在楼外那人肩头,一碰及融。

    很慢很慢的,才说出两个字:“她……啊……”欲言又止。

    黎将军抬头,不知自己是否说动公子。

    鹤煦却像是自嘲般,一扯嘴角:“可我出得去吗?”伸出右手,感受那份独属于华冥的夏季寒凉。

    他手抬起的那一刻,方圆百里,空气无一丝流动,漫天雪花刹那静止。

    杀机,漫天的杀机,一丝一丝钻入每一寸肌肤。

    鹤煦一挑眉,收回手,一切回归正常。雪依然落下,寒风依旧不断灌入阁楼,黎将军仍然跪着,可适才一瞬威压,已惊得他一阵后怕。

    每个人一出生资质就是注定了,公子虽生来根骨资质不凡,可适才那气场,不是自家公子能达到的境界。

    是那六位守阁奴流泄出来的杀机,黎将军抬头看向那望不见顶的藏书阁。

    阁楼呈六角形,每一层都站着六位守阁奴,分站六角。是再吉利不过的数字,却也是再危险不过的地方。

    况且适才那杀机,不是对着公子,而是对准了自己,若当时自己作了什么大动作,恐怕已血溅当场。

    看来女帝是铁了心要把公子关在这,谁敢将公子带走,谁,便会命丧于此。至于公子自己,也无法踏出此地一步。

    想到这,黎将军不由得抖了一下,鹤煦见状,笑道:“怎么,将军怕了?”

    黎将军道:“不!公子待属下恩重如山,属下万死不辞,怎敢轻言害怕!”

    “哦,那么便请将军速回中原,禀告陛下,臣无恙。”鹤煦用力咬了最后三个字。

    黎将军一抱拳,转身便要大踏步离开,却迎面撞上一人,来人面若冠玉、身量颇长,分明是男儿身,一双眼睛却尽是媚态。

    “好啊!鹤煦!陛下待你不薄,你竟想谋反哪!”

    黎将军一听立马上前掐住他脖颈,转头看向鹤煦,待鹤煦一点头便杀了他。

    那名男子顿时呼吸困难,面色涨红,竟哭了起来。

    “哼!没骨气的东西。”鹤煦低声骂道,挥挥手示意黎将军放了他。

    男子腿一软,跪在地大口呼吸起来,面色铁青、眼神怨毒,沈声道:“等我告到陛下那儿,看你还敢不敢耍威风?”

    鹤煦一挑眉,问道:“你说什么?”

    “没有,小的多谢鹤公子高抬贵手。”说着连连磕头。

    鹤煦不屑的一抬眼:“滚。”男子便忙不迭地离开此地。黎将军也一抱拳离去。

    又剩鹤煦一人与整楼的书籍为伍,鹤煦摇摇头,长叹一声,走上那层他不曾踏足的第十三楼。

    阁楼的书并非随意摆放,皆是按著书籍性质不同,放在不同楼层。

    前五楼放经史子集与民间奇闻轶事,也只有这五楼是文武百官皆可看的,五楼以上到十楼,若非官位三品上,皆不得入内。再来的三层楼,放的是华冥与中原的山川地理志,接着到第九楼,是华冥历代君王事迹。

    而十楼以后,放的是兵法书籍,只有皇帝自己,与他,能上去。

    鹤煦一边往上走,一边冷笑,也只有凤潇这种蛮人,才会把经史子集与民间轶事放在一起。

    到了第十二楼,他顿了顿,空空如也。唯有一卧榻、一暖炉、一茶几,这便是他现在住的地方。

    六面帘子卷起,分别垂下两条红色流苏,在风中晃荡。

    一踏上第十三楼,一阵冷风迎面灌来,鹤煦拢了拢衣领,走向一排书架。尽是武功秘笈。

    华冥尚武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因此将武林秘笈放在高楼层也是情理之中。

    可天下武学何其多,能将之全数搜刮完的人,也只有凤潇。

    不顾中原武林唾弃,不怕中原兴兵讨伐。五年时间,马踏江湖,震慑的武林人心惶惶。

    想到凤潇,鹤煦他摇了摇头,今日似乎一直想到她啊!

    他站到屋檐下,想借由北风吹散烦恼。记得今日是凤潇选美男子入宫的日子,鹤煦真心希望她尽早寻得所爱,放自己出去。

    正想着这件事,凤潇便来了。

    从她一踏上楼板,鹤煦便真正感觉到“来者不善”四个字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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