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张的学习中,很快就到了下个周末,和江逾白约好的日子。

    寝室几人对孟蕊初今天的“约会”充满期待,一大早就起来帮她张罗了一番。

    “要不要我们陪你去啊?”众人跃跃欲试。

    孟蕊初拒绝:“不行不行,你们在旁边,我会不自然的。再说也不是真的约会啦。”

    “那我们等你的好消息!”众人翘首以盼。

    孟蕊初的头发长得很快,现在已经看不太出当初剪失败的痕迹,但她仍拿了顶鸭舌帽遮住了自己的头发。

    今天孟蕊初穿了一条带有立体感剪裁的嫩绿色长裙,露出修长的脖子和手臂,衬托得她皮肤白皙透亮。想着要去花鸟市场,她选了一根郁金香造型的手链和耳环,显得人非常清新灵动。

    江逾白今天则是一身黑色的运动套装,利落干练。他的头发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有些湿漉和香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

    他看到孟蕊初下楼,向她招招手。

    “江逾白,你等多久了?今天你有点不一样嘛。”孟蕊初看着江逾白,有些心跳加速。

    “哪有。”江逾白不承认,“你倒是有点不一样,好像没见你这样穿过。”

    “你有没有听说现在流行的‘上班、上学恶心穿搭’?周末才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时间,其他时间不值得我去花心思。”孟蕊初告诉江逾白。

    “还好吧,平时也没有见你穿得很恶心啊。”过去半个月,江逾白和孟蕊初在校园里也有碰到过几次。刚开学事情繁多,两人都是行色匆匆,打个招呼而已。

    “这是打个比方。”孟蕊初顺势说道,“就比如说,我觉得你有很大的反差感。”

    “是吗?很少有人当着我的面来评论我。”江逾白说。

    “你平时给人一种不是很好亲近的错觉。”谁敢当你面评论你啊。孟蕊初吐吐舌头,后面那句话没敢说出来。

    “但是接触下来,你也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我对待他人的态度取决于他人对待我的态度。”江逾白有些装模作样。

    “我看你对那些热情的追求者就很冷漠,哪有相互对等。”孟蕊初不相信。

    “那是觉得有些事情很无聊,不想花时间应付。”

    “行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孟蕊初说不过他。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了校门口的车站,准备坐开往花鸟市场的公交车。

    “坐到这站下,定山广场。一共15站,直线路程不远的,只不过这辆公交车有点绕路,但是一下车直接就能到的。”孟蕊初指指公交站牌。

    “陆其周说你从小到大的学校都离家很近,那你感觉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江逾白看着站牌,突然问。

    “我觉得还好吧,我好想去离家远一点的学校,但是想到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我觉得又很害怕,心里没底。”孟蕊初坦言。

    “离家近挺好的,再说你离家近都哭成那样了,如果你去很远的地方,不敢想象……”江逾白没有继续说下去。

    “姓江的,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微信推给别人?”孟蕊初咬牙切齿。

    “哦,是我说错话了,向你道歉。”这人倒是不含糊。

    “那你呢?你选这个专业是自己喜欢的吗?我听寝室的同学说,你是你们当地的高考状元,那你当初怎么不选B城的学校,那里的学校不是更好吗?”

    “自己喜欢就是最好的,我喜欢H城。小时候看到电视里面介绍H城的风景片,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江逾白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孟蕊初,认真问问题的样子有点可爱,继续说,“不管远还是近,自己选的,都是好的。”

    说话间,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孟蕊初抢先给江逾白刷了车费,“江逾白,请你不要再客气了,这是我上次拿错箱子的赔礼。”

    “谢谢你,H城这里公交卡还可以刷两次,这点挺好的,我们S市一次只能刷一次。”江逾白实在抢不过她,只能说点别的。

    “是啊,很多地方公交车只能刷一次。”

    “你懂得还挺多的嘛。”

    “因为我也有去过S市,这种雕虫小技在您面前真是班门弄斧了。”孟蕊初假装谦虚。

    江逾白听到孟蕊初夸张的口气,低低笑起来。

    孟蕊初猛夸:“江同学,你的笑声真好听,对,年轻人就应该这样多笑笑嘛。”

    孟蕊初选了靠车厢后面的位置,江逾白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

    孟蕊初一转头就看到江逾白在注视着她,她也毫不客气地盯回去,“你在看什么?”

    “你头发上有只蜘蛛。”

    “啊啊啊,帮我拿下来,帮我拿下来。”

    “骗你的。”江逾白抿了抿嘴角,忍了许久笑出来。

    “你的微信。”现在这四个字就能让江逾白乖乖住嘴。

    临近中午现在这个时间点,车上乘客不是很多。除了司机,孟蕊初、江逾白,还有两个推着小拖车,刚从批发市场买菜回来的老奶奶,她们在互相交流着哪个市场的菜新鲜又便宜。

    开了几站后,上来一个人,说自己没有带零钱,询问司机手机怎么付,司机简单说了一遍后,他还是听不懂。司机不耐烦地叫他问坐在车厢里的其他乘客。

    谁知道那人脾气上来了,杵在门口不动了,和司机辩论了几句后,开始指责司机态度不好,嘴巴里说了一堆不文明用语,问候了司机全家。

    司机听到,气得干脆把车一停,和那人直接吵起来。

    孟蕊初看到争吵的两人,拉拉江逾白的衣服。

    江逾白看到孟蕊初手在颤抖,明显在害怕。他温和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安慰她。

    然后他起身走到车头,对着争吵中的两人开始劝架。

    孟蕊初怕江逾白一个人吃亏,也赶紧追过去。

    那人扬扬拳头要给司机颜色瞧瞧:“网上说你们H城人最热情待客了,我看这都是假的!你们看不起人!”

    江逾白赶忙上前拉住那人,好声好气地劝说,让他消气。

    孟蕊初见状,对司机说:“师傅,我来帮他付车费,我来付。”说着要打开手机,准备扫乘车二维码。

    司机也脾气上来了,十分生气:“你帮他付什么付!你知道他骂我什么!他骂我家里人!这叫我怎么忍?!我家里人最近身体不好,这不是在咒我们吗?!不许帮他付!让他自己付!”

    孟蕊初赶快在书包里翻找零钱,她又紧张又害怕,人在越慌张的时候动作还越是快不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硬币。孟蕊初悄悄塞到那人手里,对他眨眨眼,暗示他投币。

    那人不愿意接,僵持在那里,嘴巴还在喋喋不休地骂人。

    江逾白灵机一动:“大哥,我们要去坐火车,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就把车费付了,不然司机也难做。大家都情有可原,相互理解相互理解。”

    “这个时间点只有这一班车,补都补不到的。”江逾白着重强调。

    孟蕊初也赶紧拜托:“大哥我们真的赶时间。”

    那人见孟蕊初和江逾白二人态度客气,对他也很热心,两人背着两个书包,像是真的要去赶火车的样子。他顺势下了台,把硬币投到了硬币箱。司机见状也不再啰嗦,发动汽车。

    江逾白对着那人说:“大哥,我来教你怎么用手机付,以后你去任何一个地方都方便,不用买交通卡也不用特地准备零钱。”

    说着,他打开手机,像个老师一样一步步地教那人操作。那人听了江逾白的讲解,自己也操作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慢慢地,逐渐平静下来,嘴巴里也不再说骂人的话。

    江逾白说:“有时候是这样的,很多没有做过的事情听起来很复杂,实际上不难的。

    那人表示要把车费还给孟蕊初,孟蕊初笑笑,“不用还,不能破坏我们H城人在你心中的形象。”

    “这怎么行,你们还是学生吧?我怎么能占你们小情侣便宜。”那人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

    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的确也有些偏激,那人走到司机那里向司机道了歉。

    司机也冷静下来表示自己也有做得欠缺的地方,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一场闹剧就这样化解了。

    车厢里的两个老奶奶刚才也被吓得不轻,看到这两个小年轻很快将事情平息下来,赞不绝口,直夸这对小情侣做得好。

    孟蕊初被“小情侣”三个字说得脸都红了,她问江逾白:“你刚才不怕吗?我怕得手和脚到现在都还在抖。”

    “我当然怕,但我看那人手上没带什么东西,就拿了个手机,想必也不是很危险。不过如果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碰到这种事情,不要轻举妄动。”江逾白很淡定。

    “我赞同你的看法,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去管别人。刚才我是怕你过去劝架被人打,我担心你嘛。话说不是有很多人在劝架的时候会被挨揍的吗?我会见机行事的,他们刚才如果连我也打,我就求饶说好话。”孟蕊初斩钉截铁。

    “一个人真的在气头上是听不进去话的,所以我们旁观的人只能冷静再想办法。”江逾白总结道。

    “我很好奇,那天你究竟怎么了?”江逾白想起一件事。

    于是,孟蕊初把那天剪头发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江逾白听完后神色慎重,又叮嘱了她一些事宜。

    孟蕊初点头如捣蒜。

    公交车很快驶入花鸟市场的站台,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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