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不动声色地将嘴里的酒水吐掉,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众人,被扫到的人纷纷飞来白眼,不想惹事的直接把胸前的三角巾围住下半张脸,脾气暴躁的,嘴里早就准备好那句经典的“你看你妈呢”,只等肖恩再多看两眼就开个爆发给他看看。

    肖恩在酒馆也算是身经百战,一看那情况,自然知道再看就要挨揍的道理,他开始频频瞥向门口,也不知道他想找谁。

    “哗啦!”玻璃碎裂声响作一团,在这个略显安静地酒馆中显得格格不入,很多人都被这声响吓得一哆嗦,回过神来就向那张桌子的酒客投去凶恶的目光。

    那张圆桌前站着三个男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竟然动起手来,先是连连推搡,之后就是激烈的无拳套拳击,最后是菜盘子酒碟子一股脑的往身上招呼,打到激烈之处,连桌子都被掀翻了。

    被菜汤洗脸已经是忍无可忍的社死场面,被人压在胯下狠揍就更是不死不休的羞辱。

    “砰!”最后忍不住气不过被压在地上狠揍的男人掏出左轮给上面的同伴来了一枪,骑在上面输出的家伙顿时浑身瘫软栽倒在地上,拿着左轮的男人一不做二不休又将另一个同伴干掉,血直接喷溅到房顶的吊灯上。

    手刃两个好友之后,这下他终于神清气爽,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他周围三四桌的客人都将随身带着的枪取了出来,没等他多走一步,乱七八糟的枪声响成一片。

    那個男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打成了筛子,而枪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开始席卷整个酒馆。大家不再有刚才的顾忌,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窗户、门板、吧台都被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孔洞,硝烟形成迷雾弥漫在酒馆当中,这下,连吊灯和房顶都有开孔了。

    罗宾在他们三个打架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会被殃及的范围,到最角落里猫着,等正式枪战之后就更加熟练地将厚实的木桌翻过来,两个人躲到桌子后面躲避流弹。

    “在这里的第一准则就是,不能在公共场合开枪杀人。无论是什么原因,如果被人发现,任何人都有权利处死他。”在桌子后面,罗宾在给肖恩讲这类小镇的潜规则,从德州到犹他再到亚利桑那,这类小镇如雨后的蘑菇一般到处野蛮生长。

    “呦吼!这才符合我对西部的全部想象!”肖恩终于见到了西部片中的小酒馆枪战的经典场面,“他们为什么不用喷子?”

    “因为喷子是酒馆酒保们的专属武器。”罗宾的话刚说完,缩在吧台的酒保就站起身来,他手中端着一把双管猎枪,也不瞄准,嗵嗵开了两枪,根本不去看命中效果,只把手中的猎枪一扔,再把手往吧台下面一递,又是一把已经上膛的猎枪出现在手中,还是不用劝解,对着人群又是两枪。

    把肖恩看得眼睛直抽抽,还是酒保狠啊,不知道这次群架打完会死几个。

    此时门外已经没了闲人,看热闹的已经转移到街对面,静等着MVP结算画面。

    罗宾也是好久没有看到过这种大场面了,躲在桌子后面歪着长脖仔细看着战斗画面,一会儿哎呦哎呦这个,一会啧啧啧啧那个,还要给肖恩来个现场解说。

    肖恩还是不太喜欢这类血腥场面,主要是离得太近了影响晚上进餐,他趴在桌子下面来回乱看。这时门口有两个男人低着头跑过窗户,一看就是外地人,本地人都在街对面看热闹呢。

    后面的那个本来带着大大的宽檐帽,只是好巧不巧的一颗流弹飞出窗户,直直地设在帽檐上,把帽子都带飞了三米多远。那个男人根本不敢捡回帽子,只好用右手护着头顶赶紧跑过这段交战区。

    肖恩只是惊鸿一瞥,就看到了那个男人戴着的黑色眼罩。

    独眼帮,黑色眼罩!肖恩一下子想通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冲了出去。罗宾还在高兴地讲着,却看见肖恩如一条脱缰的野狗不顾流弹疯跑出酒馆。他也只好追着肖恩跑了出来。

    一路上,肖恩脑中的想法不断给他加着砝码:独眼帮是从犹他州来的,那个男人明显也是外地人;独眼帮入会就必须把左眼抠掉,那个男人也带着眼罩;独眼帮在两天前到的科尔代尔,那个男人也不认识路!

    综上所述,那个家伙十有八成是独眼帮的成员,只要能抓到他,就能审问出勘测图的下落,最不济的也能得知独眼帮的情况,为突袭他们做好准备!() ()

    说到做准备,肖恩想到了陷阱,想到了飞虫,想到了诱饵。

    所有人都在找独眼帮,为什么会有人冒着暴露的危险从人多的酒馆跟前走过?

    全场有那么多的流弹,为什么就那样恰巧,在那人经过的时候正好帽子被击中,眼罩被发现?

    这么多恰巧的事情,为什么就让我给遇上了?

    事出有妖,必有因果。肖恩的血慢慢冷了下来,只要理智重回大脑,那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就变得稀疏平常起来。

    比如现在这个地形,是只能步行不能骑马的,再比如前面那个男人总是和他一样的步频,无论快步还是慢步,都是同样的频率。再比如这个环境,两侧是高墙,中间是泥地,平日里根本没人过来,无论是夜高还是风黑,都是下黑手打闷棍的好时机。

    既然肖恩已经醒悟过来,那好好布置一番,也得让对方也吃点苦头。

    -----------------

    卡托是科尔代尔土生土长的小偷,这里土生土长的意思就是他在科尔代尔出生并长大,当然他不会偷到科尔代尔人的头上,他没这个胆子。他从小就混在街上的两个酒馆里,吃客人剩下的饭菜长到了岁。

    他有个不错的特长,就是跑得快,无论是长跑还是短跑,他都能与别人步频一样地跑完全程。

    在这年里,他与科尔代尔一直相安无事,直到独眼帮的到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那不大的小脑袋瓜里形成,那就是假扮独眼帮的帮众,选择一个不错的伏击地点,在对方上头的时候把对方引诱过来干掉。

    伏击地点要远离镇子,至少不能遇上别人。领跑的路线不能是直线,也不能太宽,是要人能跟上却无法开枪的那种,至于引诱,就全靠卡托自己的化妆技巧了。

    当然这里还有很多瑕疵,比如对方枪法好,还没等开始跑就被人家击毙,比如对方反应过来,不再追了等等。

    只是会这样想的人,也不会在科尔代尔当年的小偷了,这么小的胆子,还敢来科尔代尔混?如此瞻前顾后,还想赚大钱?如此把命当回事,还是我的好兄弟?

    反正就是诸如此类的话。

    于是在后面那个高个子黄皮肤的男人说他抽筋了的时候,卡托也停下来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那个男人坐在地上哭喊着抽筋了疼死了之类的话,倒在地上不再起来,哪怕卡托故意走远了都不再继续追逐。看来是真的抽筋了,没有跑步经验的人很难在高强度跑步之下坚持下来,咬牙坚持下来的,身体也吃不消。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左轮,再次检查一遍弹巢之后就小心翼翼地往回走,为什么他不怕地上的男人给他一枪,因为身上无力的家伙一般也握不稳枪。至于对方是不是假装的,这就不用担心了,他有手段一试深浅。

    他深深吸了口气,一个响亮的口哨从他嘴里吹了出来,在街角能藏人的地方,影影绰绰地冒出一个脑袋来。

    是猎狗,卡托训好的,只要听见哨声,就朝躺地上的人猛咬,自己则躲在一旁细细观察,如果地上的人开枪,自己就头也不回地跑掉,如果被狗子咬住,自己就上前补枪。

    运气不错,很久没有听到枪响,但是却听到那个男人的怒骂和狗子的哀嚎。

    这是与狗肉搏上了,他不知道为啥狗子还咬不过一个不能走路的家伙,但他需要抓紧时间给那个男人一枪,要不然一会狗子该跑了。

    于是他抓紧时间开始冲刺,左轮的有效射程是米,但卡托有信心在米之外干掉敌人。

    狗子已经开始呜呜咽咽地惨叫了,他一边瞄着一边加速。

    果然,转过一个拐弯之后,他看到了躺在地上与狗子搏斗的男人,他压在狗子上面,用胳膊格挡着狗子的嘴。

    该死的,马上你就成了我狗子的午餐了!他一个怒吼,从拐弯处冲了出来。

    那个男人在听到怒吼之后还朝自己笑笑,难道他不知道他已经死到临头了吗!

    只是下一秒,卡托就感觉天旋地转,自己居然腿脚朝天飞了起来。

章节目录

1892:美利坚的西部生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鱼没丢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鱼没丢并收藏1892:美利坚的西部生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