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通缉令上的大三学生‘钟某’和这起五人命案,简迭达的对面是钟筠,钟筠的站姿很明显在保护身后的女孩子们。

    简迭达一下子觉得这个钟筠学长和逃犯的描述不太像,而且显然从玩家们的反应可以分析出这张卡目前又是只有他能看见的。

    难道闯鬼校的突破口在这里?

    既然如此。

    简迭达选择保持支持人的公平性收起卡牌。

    他想继续犯学校不允许的错,再进一步调查那个学生命案。

    他想好的的回答是我不跑操,大学生早上没课在宿舍睡到自然醒是正常的事。

    但简子衿这个大一学弟还没当着魔怪的面说出找死的话。

    也不服管教的钟筠倒是帮理不帮亲地来了一段三长两短的咳嗽。

    “要不这次算了吧,简子矜。”钟筠说,“跑就跑嘛,大小伙子的,听学校的话。”

    同时他还给自己找理由,简学弟的小动作真多,给自己擤鼻涕的时候还会两只手像小朋友一样揉揉,算了,我先养养胖再吃他。

    简迭达很来气:怎么感觉这个画皮鬼是来破坏队形的。

    钟筠更来气:愚蠢的人类,你再给我不守规则,我今晚就要来一句很遗憾认识你了。

    简学弟瞪钟学长:你管不着。

    钟筠:我就管我就管我就管你不听规则我就在地上打滚撒泼嘤嘤嘤。

    简迭达不理他了。

    钟筠抛了一个媚眼。

    “……”

    本来看见钟筠就头晕,现在的简迭达被钟筠招惹得鼻子更酸,眼圈也更红,最终是简学弟很不情愿地点了一个头。

    跑个步而已。

    之后他们被吓得接着在迷宫一样的大学走,前方是小三层的学生食堂。

    夜已经深了,二楼和三楼的职工档口被金黄色窗帘遮掩,像是为了防止学生们上楼。

    可看见一楼门口特色菜告示牌的第一眼,大家很沉默,只见牌子上写着:

    例汤,我们不免费,因食材是有毛生物,桶底的发丝沉淀物较多,请不要太过计较,过度打捞。

    每日一荤一素,素菜是类似肉的豆制品,荤菜随季节而定,有肥有瘦,统一收费20元。

    在特殊时期,窗口不接受还价,擅自晚来者同样不保证米饭的冷热,阿姨们勺子中的菜量每日随学分领取。

    “……”

    2002年的二十块大学饭菜?贵就算了,吃饭又是看鬼校的“学分”?到底谁制定的这些规则?

    无语,校长家的那位亲戚看来才是全校最拽的人了。他们再仔细看,公告牌还有一句,招牌大‘荤’有,此菜色仅供校领导和学生会干部们,美味每月仅有一次。

    王小明不怕死地小声bb:“操,大荤是什么?凭什么不给新生吃。”

    其他新生没说话。

    他讲话没号召力。

    饿让王小明铤而走险地问:“两位学长!学弟我愿意服从学校的所有‘规则’,不违反夜间规则,请你们告诉我,食堂真有吃的吗?是能让人活下去的饭菜?”

    他这个问题刷新了风水锁面板上的剧情进度,简迭达看到男二王小明的头顶多出一个+1,他的名字后头增加了一个新称号:

    【学习积极新牲】

    反观大家,简迭达是【带罚寝室长】,杨小红和谢小美被扣过分,是【学习落后新生】,李小军和张小军是【学习普通新生】。

    王小明自己还不知道,跑过来瞪大伙说:

    “都他妈怪怪地看我干什么!你们不饿?我这才叫智力闯关!”

    “可怪物吃的东西,我们……”

    李小军抖抖嘴唇,其他人皆看着王小明从‘新生’到‘新牲’的改变,简迭达用五人都知道的校规问男二:“校规第三条,③食堂是私人承包,校长的亲戚开的,你知不知道?需不需要复述一遍。”

    知道又怎么了?

    “‘饭菜难吃死人还少,又贵。’”简迭达扔出一句。

    他又帮崇礼大学的狗校规断了一个正确的句子。

    “饭菜难吃,死人还少……,有,鬼?”

    王小明打了个冷战,他愣住了。

    此时恰好钟筠盯着男二,“食堂的荤菜肯定是羊肉啊,崇礼大学最多的牲畜就是‘羊’,每年九月,它们会自愿进栏,老师们让它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看它们都是两只手两只脚,但大多数都是没带脑子就出栏的傻孩子,我们统一叫这种东西——‘二脚羊’。”

    魔怪学长:“主任说了,谁表现好,提前加入学生会,也有羊肉吃。”

    学长们的态度给众人美好的大学生活平添了常人的遐想空间,也制造出更多未解之谜的恐怖色彩。

    后头走过单调死板的公教楼。

    楼上的美声部大晚上还有学姐学长在练歌房。

    唱的还是一首阴气很重的《赶牲灵》。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 三盏盏的(那个)灯,(哎呀)带上的(那个)铃子(哟噢)哇哇的(那个)声。

    “白脖子的(那个)哈巴哟, 朝南的(那个)咬, (哎呀)赶牲灵的(那个)人儿(哟噢) 过(呀)来了。 ”

    “你若是我的哥哥哟, 招一招的(那个)手, (哎呀)你不是我的哥哥(哟噢) 走你的(那个)路。”

    王小明再也不叫饿了。

    简迭达他们自己走自己的,唯有王小明开始哭,但依旧没有人搭理他。

    ……

    到了第二幕的老校区保安处,哭声始终没止,他们站在单独的寝室楼外。

    接待处的门是锁的,做保洁和出入管理工作的寝室阿姨也很奇怪地不在。

    截至目前,校方的工作人员们还没有露过面。

    生活部没有解释清楚。

    只让他们接着等待校务处通知。

    魔怪学长说:“我会在第二夜再来查寝,记住,‘老狼老狼几点钟’。”

    第一次见到学长也已经受够了冲击,熟读规则的大家排着队上了楼梯,他们在尽可能入戏。

    但大家很快发现,上学比坐牢都难受。

    五个男女学生首先避免不了接下来需要合住的尴尬。

    好在男寝在三楼的头,女寝在三楼的尾巴,距离不算近,同时中间有个公用的盥洗室,大家站在走廊上喊一声就能听见动静。只是他们也发现了,大家在3楼还有个照应,唯有简子衿一个人住的4楼不太对劲。

    比如4楼当中有两个宿舍的墙壁间隔过大。

    简迭达踱步过去时,他很怀疑这里的位置是不是封了一个宿舍在水泥墙体的内部,或者这个宿舍就是命案发生时的宿舍404。

    可他往旁边一看就知道猜错了,404是存在着的,就在4楼的楼梯口旁边,但404的斜对面就是那个加厚的墙面。下意识的,简迭达向钟筠的方向看了一眼。

    钟筠的表情看的不太清楚,是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对了,钟筠老看简迭达的背。

    可从刚刚开始,缺个角的月亮一下子进入阴面,八角楼前的阴气就有点浓了,六人的脸白下来了一度。

    难道是他看起来很丑很像个鬼?

    简迭达忽然不想被外形优越的钟筠多评价脸,他专门走远点问魔怪:“生活用品呢?”

    学长说:“六点你下来领,小心点开水房周围,我就允许你一个人下来,其他人在宿舍里预习功课吧。”

    简迭达学着老实:“谢谢学长解答。”

    钟筠的目光开始夹杂着复杂。

    新生们入学换句话说就是新‘牲’进栏养肉,毫无自由,简子衿这种性格想必惹无穷无尽的麻烦,没人在旁边看着,真的会出事的。

    等到带他们成功地住进宿舍了,魔怪学长的首轮管理工作完成,钟筠学长对简迭达擦身而过的眼底也只有疏远感。扮演‘简子衿’的简小学弟有样学样。

    钟筠干脆明目张胆地挑衅回去了,

    走过去,在简子衿面前驻足片刻,他说道:“回见,小学弟。”

    钟筠的眼睛,香味和面容都怵到了简子衿。

    他好不懂,后背,魂魄,心脏为何会如此灼烧。

    他们一定在哪里见过。但如果要是见过,他一辈子忘不掉这样的眼神。

    对视没给学长和学弟带来一个正确答案,阴冕还在此时转动了起来。

    楼道地面上变得干干净净,钟筠走向那个所谓的艺术部办公楼大门后便没了脚步声,他跟个鬼一样直接消失了。……

    当晚,简迭达看起来和大家一样接受了现实。

    还有他要以崇礼大学那起神秘的五人命案为切入口的事。

    三小时后,简迭达一个人收拾好入学的行李。

    大男生洗好身上汗湿的衣服,他归置好搓衣板,晾衣杆和扫把,他又拿了一把垃圾铲和笤帚簸箕出来。

    接着他挨个下楼,以寝室长身份给女生拿到了学校发的七度空间,上海硫磺皂,人参蜂花。

    男生也有洗发水,沐浴露。

    一天的入学时间丝滑地切换,简迭达回到了404的场景,他关上门等待下一次剧情的到来。

    铁丝床上,男大学生先洗手,又打了盆水来。

    裹在棉被里,头露了出来,他傻了吧唧的两根毛在头顶上,接着一头栽入黑暗中的冰冷被窝里,那种魂魄被铁锁困住的不自由感久久不散。

    当然,还有那种被人偷看的诡异和梦里的栀子花香气。

    咕咕。肚子叫了。简迭达其实也饿了。他背着身,好想吃……

    黄元帅苹果和……鸡汤。

    ……

    公教楼。

    魔怪学长对两个人一下子站住了,“马保安,刘阿姨,抓学生的活儿就交给你们了,别让他们破解学校的五行相生之谜,这是校领导的安排。”

    马大壮和刘翠花一动不动。

    但他们的站姿扭曲怪异。

    “是。”

    ……

    书桌上的卡通台灯充满羞意地低着头,数小时后的404门口站住了一个人。

    “吱呀……”一只脚探入开启的门内,来人发现床上的简子衿早已经在被窝里睡得一无所知,对方凝视室内,看到了一张主人脸蛋和实际风格迥异的床铺,这床说成狗窝都是对不起狗了,床单套的有点像乞丐,连床单都没有铺一个。

    钟学长犯了难,如此一个破宿舍,他哪儿都不想坐,还悄悄跑来跑去做什么。

    气躁到喝了口水。

    钟筠瞄上了上面那个床位,单脚踩着爬梯,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坐上人家特困生的床铺。

    叠着胳膊睡在这床上,钟筠趴下闻闻底下那人身上的味道,他的嘴角塌了。

    他最喜欢擦香香。

    女儿香是最妙的。

    这床下的小学弟不像学妹们那么香气扑鼻,屋内的大男生气味更是青春到不行,连床底的运动鞋,老式脸盆架和机电系课本都摆放的十分无趣。

    钟学长很明显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床,还是逼自己看起了小学弟丢这张床上的专业书。

    闻久了学弟的味道,他这个专业户又有新结论,枕巾上没有大老粗的头油臭,也没有女孩的香,但有小学弟独家的味道。

    那是生命力。

    迷人又危险,就像飞蛾扑火般吸引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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