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姬月暝又是精神奕奕的好汉一条,接着开始了对景时祎的第二轮追求。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他跟在景时祎的身后,秉承着小十一干什么他干什么,小十一去哪他去哪的原则,像个粘人的尾巴。景时祎好几次想要甩掉他,全都失败。

    “姬月暝,你很闲吗?”景时祎终于忍无可忍。

    姬月暝见景时祎终于正眼看他,又开始摆起了他自认为很帅的pose。斜斜地靠着一根青竹,双手垫在脑后,头高高的向上抬着,嘴里还叼着一根草,左脚搭在右脚上。

    他身穿景时祎今早给他找来的一身之前她大师兄留下的练功服,还用了一根红布条束起头发,两鬓的较短的则垂下,被风一吹便在脸前晃荡。这么乍一看,竟还颇有几分仙气,一点也不像景时祎印象里的妖族。

    虽是如此,但她还是一脸无语的看着姬月暝,只差把不耐烦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她用剑戳戳姬月暝的肩膀:“喂,你能不能好好的呆在房内,你既无灵力,伤也没好全,你跟着我干什么?”

    姬月暝的耳朵好像是装了什么过滤器,一脸感动:“小十一这是在关心我吗?我很喜欢,不过小十一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很强,是我们妖族中最强的大妖。”

    “哦~你说的最强的大妖,昨日一身血躺在罗御门的后山。”景时祎并不相信姬月暝的这些话。

    姬月暝还想解释自己真的是最强的,是妖王,但是景时祎说完这些话就转身走了,他只能默默地把话吞下。三步并作两步走,重新跟在了景时祎的身后。

    晚上,姬月暝躺在床上,继续拿着那本书钻研着追求景时祎的方法。正看的津津有味之时,墙角一只蜘蛛悄悄地爬到了凳子上。

    然后砰的一下,一道黑影过后,就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

    姬月暝被他吓了一跳,书都扔出去了,但随后表情变得兴奋,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小蜘蛛!”

    被姬月暝指着称作小蜘蛛的正是西影的另一位妖王——蜘蛛王蜘淬云。

    蜘淬云浑身上下笼罩的高冷气息瞬间消失无影,他跳着往前走了一步,张开双臂,和同样张开双臂一脸激动的姬月暝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小蛇蛇!”

    蜘淬云说着用力地拍了两下姬月暝的背:“你怎么在这里,这种破地方,哪里有我们西影一半好。你偷跑出来就是为了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姬月暝伤为好全,没有灵力傍身,蜘淬云这两巴掌拍的直接让他吐出了血。

    蜘淬云看着好友虚弱的模样,一脸震惊:“小蛇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哪是偷跑出来,我是被人追杀了!受伤昏迷之后流落至此,而且此处没有灵力可以修炼。”姬月暝颠倒黑白的能力一向一流。

    本来是他受不了政务繁忙才偷溜出得西影准备散散心,但在路上正好被人追杀。此刻故意却说成了自己因为不想连累妖族民众而选择独自承受苦难,说得多么的深明大义,感动苍生。他简直快要落下泪来。

    蜘淬云的脑补能力比姬月暝脱口成骗的能力还强上一筹,在他的脑海里,现在的姬月暝就是一个为了兄弟和子民的安危而选择自己承受无耻之人的追杀,但因为敌方人多势众,他不小心受伤之后,不想被人发现,想要留给妖族众多子民一个伟大的形象,连回家疗伤都不敢,只能窝在此等破败之地,忍受着□□的疼痛和心灵上的伤......

    他这么听着想着,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就知道,你还是心系着我们西影的子民,关心着我的。”

    姬月暝干笑两声,听着心虚。连忙拉着蜘淬云在床边坐下,换了个话题:“小蜘蛛,我最近遇到了个女子。”

    他还没说完,蜘淬云就打断他:“我懂,我懂!你坠入爱河了。”

    姬月暝点头如捣蒜:“她在山上救了我,还让我住在这里养伤。”

    “我懂,我懂!英雄救美。”蜘淬云又打断了姬月暝。

    姬月暝连忙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回过味,打了蜘淬云一巴掌:“你才是美。”

    蜘淬云被措不及防地打断,挠挠头:“那是,美救英雄?那你现准备怎么办?”

    “我找到了一本书。”姬月暝在枕头下摸出来了那本书,翻到了自己今天看的那页,“你看如何。”

    蜘淬云接过书一看,傻了眼:“你,不会照着书上做了吧。”

    姬月暝一脸疑惑:“我之前照着做了,躺在她的床上,还摆了pose,但是她一巴掌就把我拍下来了。今天我也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但她似乎——”

    蜘淬云痛心疾首地打断他:“你傻啊,这是……”蜘淬云压低声音,“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学的!”

    姬月暝没听清:“什么?”

    蜘淬云只得又重复一遍:“这是chun gong。”

    他用口型给姬月暝比划了一下。

    姬月暝仍旧不懂。蜘淬云急了:“这是写颠鸾倒凤的东西!你怎么敢模仿!”

    姬月暝终于听懂了:“啊?那怎么办?她会不会讨厌我?”

    “来,我教你……”

    直到天蒙蒙亮时,蜘淬云才离开了罗御门。

    第二天姬月暝按照着蜘淬云教的方法,束发绑着一根青色的发带,穿着不知道那里翻出来的不知道是哪一任师兄留下的同款宗门校服,腰间同样用一根红绳坠着白玉玉佩。两个人打眼望过去简直就像复制粘贴的一大一小两个同款。

    景时祎额角青筋跳了跳,从头到脚的好好打量了姬月暝好一阵子。她几次捏紧了拳头,但是一想到自己还带着那个破戒指,松了下来。

    “你到底要干嘛?”

    景时祎不明白姬月暝的脑回路,她不相信真的有人不过仅凭这仅仅几面就爱上一个人。一定要说的话,她更愿意相信是这个骨血戒指带来的效果影响了姬月暝。

    景时祎还没等姬月暝话说出口,就挥手打断:“我不想听,你,现在立刻回到你自己的房间,我没回来不准出来。”

    姬月暝刚张开的嘴就因为景时祎的命令立马闭紧,然后机械的一个转身,向着木屋走去。姬月暝不甘心,他好不容易精心打扮一番,不能仅仅是这个结果,他扭过头大喊:“小十一不要离开我啊。”

    景时祎才不理他,径直向着罗御门内走去。

    *

    她并未走正门和后门,而是翻进了后山的一个山洞中,洞口曲折漫长且长满了杂草,一般人发现不了。穿过山洞再过几个弯就来到了另一端。这洞内并无法使用灵力,于是景时祎蹲下发力一跳后就跳上了一个石阶,紧接着伸出左手扒住另一个凸出来的石头,连续蹬了几下,很快便翻到了洞内的一个小平台上。站上小平台后,她一转身进入小平台侧面的缺口里。

    “呼,终于拿到你了。”景时祎满意地看着手中发光的小酒壶,拍了一下,“有了你,师父定然会原谅我。”

    白色玉石瓶身上上雕着棵竹子,而这竹子的位置正好就在竹子上,雕工精巧。这可是她辛辛苦苦从南影那个危险重重的地方搜集来的,又偷偷的在这洞里雕刻了数天才做成的。本想着用来做给师父的生辰礼,但现在为了弄清楚这骨血戒指的由来,只得提前拿出。

    想着,景时祎又看了一眼自己左手上的白色戒指,一节一节的形状倒像是脊骨连成了圈。

    今天定要把你摘下来。

    景时祎不再磨蹭,从平台后的通道径直通向了藏书阁。

    当然了,这个径直也没有很径直,她还是绕了无数个弯,才来到了藏书阁——的一个书柜后。

    当年能发现这个小路还多亏了她四师兄望蝉,这家伙翘掉了枯燥的通史课,拉着她到藏书阁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景时祎期待了一路,从灵植灵宠期待到了法器法衣,结果被望蝉带到藏书阁后打开了一个最偏僻角落的书柜,赫然冒出一条幽深的小路。当时他们二人尚且年幼,并不敢到那路里一探虚实,还是等到一次打赌,两人才敢进入这地方。

    景时祎轻轻推开书柜的背板,拿开了被做成模型的假书,非常顺利的就进入了藏书阁。

    什么?为什么不走正门?那当然是怕各位师兄弟妹们围观嘲笑。自己刚刚做了错事,现在拿着一个精美的礼物殷勤的上前认错,必定会被自己四个师兄嘲笑得很惨。

    景时祎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藏书阁的二楼,站在师父景越的门前踌躇。

    哎,一会见了师父要怎么说啊,真是让人头疼。

    还没想好借口,面前的门就轻轻的打开了一道缝隙。景时祎看着这一道缝隙,意识到是景越让自己进去的意思,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近日来弟子调皮顽劣,藐视尊长,前来受罚了。”

    其实事实并没有景时祎说的那么严重,无非是她召集了几个修为尚低的师妹传播自己编写的几套东影美男报,内容里恰好有师父动静搞得太大才被师长关注到。景时祎觉得这和自己的东影美男报并无多大关系,纯粹就是通史学的秃头师叔不喜欢她罢了,毕竟自己在他眼里确实是一个浪荡子,根本不配进入景越也就是秃头师叔的师兄门下。根据秃头师叔的原话来说,景时祎这个刺头,无非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赋,就如此的不尊重课堂,不尊重师长,简直不配为掌门弟子。

    景越却没有多问,抬手示意景时祎起身:“小十一近日好好修炼了吗?”

    景时祎看景越似乎已经气消,眉眼间又重新充满温柔,就大胆起来:“师父,徒儿近日都不敢找你说话,生怕修炼拉下进程,但还是特意挤出时间为师父准备了生辰礼,现在提前送过来给师父过目。”

    景越轻敲了一下景时祎的头,道:“就你嘴甜。”

    打开了景时祎递过来的锦盒。

    打开就是微微泛着荧光的酒壶,景时祎拿起来介绍:“这是我用西影得来的玉石一体雕刻而成,用他喝酒有充沛灵力和疗伤的效果呢。徒弟花了好久心思上去才将它打造好,师父喜欢吗?”

    “喜欢。”景越欣慰的看着景时祎,顺着她拿玉壶的手,就看到了她戴在手上的骨白色戒指,“这是你从哪里寻来的?”

    景时祎看着景越眉心紧蹙,心叫不好:“这是我今天在后山捡的。”

    “此物是妖族的吗?”虽是疑问句却有着十分的肯定。

    景时祎道:“是。”

    “这骨血戒指是妖族的至宝,戴上了这戒指,就能控制此人。要想摘下,就要了结戒指的佩戴者。”景越道。

    景时祎大惊:“所以只有我死了才能摘下来?”

    瞬间她就明白了姬月暝到底意欲何为了,先假借爱上她的借口接近自己,然后趁我不备,杀死我并且夺走他的骨血戒指。毕竟带上了就能控制凝结者,对本人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景越看着景时祎变换多彩的脸色,轻笑:“别担心,我记得一本古籍上曾说过,只有双方都同意戒指取下的情况下,这戒指才会被取下来。但是有些妖族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这回事。”

    景时祎这才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那如果我不同意,岂不是这辈子都取不下来了?”

    景越:“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景时祎暗爽,就姬月暝那个样子,那么弱,一看就不知道这骨血戒指该怎么取下。白白得了一个仆人,景时祎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神清气爽地就要打道回府。手中突然被塞了一个小册。

    “你拿回去好好看看,这本册子上记录了所有的妖族宝物,说不定对你会有用。”

    景越从书柜中抽取了一本册子。

    景时祎捧着册子道别:“师父那我先走了,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本书。”

    还不等景越说话,就有一道景时祎完全不想听到的声音插入:“孽徒啊孽徒,我师兄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你居然还天天惹他生气,你真的是孽徒。”

    完了,秃头师叔来了。景时祎的天都塌了,要知道每次惹了师父生气,秃头师叔就会刻意来偶遇自己一次,然后声情并茂,举例说明自己根本不配成为景越座下的弟子。简直就像景越的一个狂热粉丝,而景时祎就是那个偶像的唯一黑点。

    景时祎扶额:“师叔,我没有......”

    秃头师叔愤怒:“想当年我师兄外出游历,那成想居然带了一个你回来,一开始看你天赋异禀我还以为我们罗御门后继有人了,结果你倒是给了我大惊喜,每天不是在惹师兄生气的路上就是在惹我生气的路上......”

    景时祎捂住耳朵,逃也似地离开了。自从通史课结课后,每次遇到秃头师叔一次,他就会重复的碎碎念这些话。不就是多逃了几节他的课吗?不就是少写了一点他布置的功课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景时祎真的不理解,最后自己可是考了历史最高分,当年课堂上没有一个人能超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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