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排练室前,阮如安转身离开

    “排练啊!”

    身后的程杨周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气得乱跳。

    阮如安决定先去找父母。

    她曾经用积分,在幻境里看过很多次那个地方,将到达那里的所有路线都记得滚瓜烂熟。阮如安买了票,坐着大巴来到c市下的乡村。

    那是不算好的房子,一百块钱就能租一个月,胜在在一楼,门前有一块地面被人专门用水泥糊过一遍,很平整,方便轮椅进出。

    虽然在幻境里看过很多次,一路奔波到这里时,阮如安仍旧远远地站在外面,没敢马上走近。

    即使在幻境里看到父母的精神状态不错,很乐观,但那也只是在幻境里窥探到短短的一瞬,父母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过得很辛苦吗?

    阮如安盯着院子里盛开的小雏菊,这是父亲在打理的花园。她温柔地摸摸开得正盛的雏菊,鼻梁根处有些发酸。

    情绪完全平复下来,阮如安才上前去敲门,敲了半响,没有人开,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待。

    因为等的是想见的人,所以便不觉得时间漫长,在天色即将完全擦黑的时候,有一位妇人滑动着自己老旧的轮椅往这边驶来。

    中年妇女人未至,声先到:“老阮,回来没,今天张婶送了我点棒骨,正好晚上炖汤喝。”

    阮如安目不转睛地往声音的来处看,想奔过去,又止住脚,她暂时还不能相认,会吓到她们。

    那轮椅移动得太慢,好半响才终于拐过弯。

    是熟悉的身影,还胖了点,精神气不错着呢!

    阮如安的眼睛又开始发酸,她压下酸涩,笑了笑,整理自己的衣裳,重新回来后见第一面,要给妈妈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见到门口立了个人,阮妈好心地问道:“小姑娘,站在这干嘛呢?”

    阮如安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阿姨您好,我叫阮如安,是您女儿生前资助的学生。”

    系统给她安排的身份是阮如安五年前资助的贫苦孤儿,无牵无挂,又同名同姓。

    听到阮如安三个字,阮母的神情明显愣了一下,眼圈一下子就红起来,她用粗糙的双手按了下眼皮,好一会儿才继续强颜欢笑:

    “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阮如安摇头,往前一步,自然而然地蹲下,握住母亲的手:“没什么事,就是想替如安姐姐来看看您。”

    阮母的手比五年粗糙了很多,却一样温暖,听见这句话,终究是没忍住把头转到一边默默掉泪,又蹲了一会尔才继续道:

    “孩子,见笑了。”

    阮如安摇摇头,转身到母亲身后,帮母亲推轮椅,主动道:“阿姨,您就叫我阿阮,我以后经常来看您。”

    “好孩子,谢谢你。”

    阮阮这便是跟以前的自己区分开了,以前阮母都会叫她如安,仿佛只要这样叫,她就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急着相认,母亲的身体不好,怕不能承受大喜大悲,也无法跟她解释自己换了个模样。

    阮如安推着母亲往屋内走,继续道:

    “阿姨,怎么没看见叔叔?”

    阮母拿起用了很久的老年机看时间:“老阮他在地里干活,按理说,这个点也该回来了。”

    突然想到什么,阮母焦急道:“坏了,该不是又跟他兄弟吵起来了。”

    阮母说的这个兄弟,阮如安知道,爷爷最小的儿子,父亲的弟弟,她的小叔。

    当初没出事前,阮如安家的家境,是阮父四位兄弟里最好的,阮父作为阮家的大哥,经常关照着弟弟妹妹。

    阮父阮母两位都是高知,在国内顶尖学府毕业,ai兴起时,阮父看见商机,带领团队人员专攻ai芯片的研发,也会涉及到一些影视特效的制作,算是走在科技的前沿。

    为了照顾几位弟弟,阮父专门在公司留了闲职,职位无法接触公司的核心机密,却甚至清闲,工资还比普通人强不少。

    只是阮如安家强大时,这般安排便是好意,后来阮如家出事了,这般安排,便成了阮父处心积虑地养废他们,让他们当个废人。

    其中叫得最凶的,便是阮如安这位小叔,阮祥文。

    阮如安曾在幻境中看到过小叔一家的嘴脸,那会儿阮父阮母避回老家,刚把东西放在门口,阮祥文媳妇就拿着扫帚出来拦人。

    父亲被气得发抖的样子,阮如安现在都还记得。

    当初阮祥文媳妇陈书芬是怎么说的:

    “大哥,这房子当初咱爸可是说了留给我的。大家都签字按了手印,你如今搬进来,算是怎么回事?”

    “只是暂住?我怕追债的那些人不这么想,万一最后这房子被他们拿去抵债怎么办?”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抵债,他们就像对你城里那房子那样,泼点油漆,写几个大字,再扔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我们一家,还怎么住?”

    “宏闻可是在上高中,正是关键时期,你这当大伯父的也麻烦体谅一下。”

    阮祥文没有说话,任由陈书芬发挥。

    两人是铁了心不收留阮父,阮父是读书人,骨子里那股劲儿还在,弟弟这般翻脸不认人,他一声不吭,咬着牙带着妻子另寻住处。

    阮如安想到这里,脸都冷下来,她知道阮父在哪,安抚母亲两句,就往山上去。

    到了阮父开荒种出的土地,果不其然,此时父亲和阮祥文在僵持不下。

    只听陈书芬说:

    “大哥,你到底搬不搬走,那些追债的人已经追到镇上来了。”

    “今天还到学校守着威胁我们宏闻,宏闻这还怎么读书?”

    阮父一言不发,拔着地里的杂草,原本挺拔的身子竟然有些佝偻。

    “你女儿倒是惹一堆祸走了,留下我们宏闻命苦,宏闻也算阮家的根子,你这当大伯的怎么这么狠心?”

    “要不是阮如安那个祸害,我们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你看我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父已经停止手里的动作,看着阮祥文媳妇,陈书芬当即就杀猪一般尖叫起来:

    “祥文,看看你哥,他这什么眼神,还想打我不成?”

    “我说错什么了?阮如安就是个祸害,就不该生她出来。”

    阮父眼神冷漠,望向阮祥文:“你也这么觉得吗?”

    阮祥文扔掉手里的烟头:“哥,宏闻读书确实要紧……”

    “那你觉得,我和你大嫂还有去处吗?当初我们家可没少给你们拿钱。”

    “现在没吃你们的,没喝你们的,跟你们住同一个镇上,倒是不行了。”

    阮祥文不服:“哥,当初我也是在公司正正经经上班的,我和书芬结婚你是拿了十多万,但是作为大哥,本就该帮衬弟弟。”

    “再说,要不是咱爸把钱都拿来供给你读书,我也不至于没文凭。”

    阮父冷笑一声:“阮祥文,当初你读书的时候,我可都工作了,每个月寄回家里的钱都寄给谁了?”

    “你自己读不进去,倒反过来怪我。”

    “我算是看清阮家好大两条白眼狼,爸怕是死都不能瞑目。”

    陈书芬当即就跳脚了:“你什么意思啊,说谁白眼狼,再没良心,能有你家阮如安没良心,要不是她,我们至于还窝在这种地方吗?”

    “早知该把她掐死在娘胎里,你那媳妇也不是什么好的,腿都断了还要折腾给女儿伸冤,有什么好冤的,那些事不都是阮如安做的?

    “就是她没教好,你才会落得如地地步”

    阮父骨子里再讲道理,听着陈书芬骂自己的女儿和老婆,捏着镰刀的手也紧了再紧,身子气得发抖。

    陈书芬在镇上没少嚼这种舌根,阮父阮母都是读书人,这种下三滥的吵架他们吵不过,只每每被气得胸口疼。

    “妈呀,谁用石头砸我?”陈书芬突然杀鸡一般尖叫起来。

    阮如安拍拍手里的灰,她快步走上前,拿下父亲手里的镰刀,不值得为这种人冲动,她爸以后是要过好日子的。

    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姑娘,阮父愣了愣,就听到阮如安说:“阮叔叔,你好,我叫阮如安。”

    阮父当即瞪大眼睛:“你说你叫什么?”

    阮如安道:“我叫阮如安,跟如安姐姐同名同姓,叔叔可以叫我阿阮,是如安姐姐当年资助的学生。”

    陈书芬四处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揉着自己被砸痛的额角,在旁边呸了一声:“又冒出来一个祸种。”

    阮如安不理她,只对阮父说话:“阮叔叔,刚刚听……”

    阮如安嫌弃地打量两眼对面两位,再继续说道:“刚刚听到这两位东西在说,您要搬家吗?”

    陈书芬当即不乐意:“小姑娘,你怎么称呼的!”

    阮如安眼神都没给她,继续道:“如安姐姐之前以我的名义在c市买了几套房子,安保系统都很好的,要不您到我那住吧。”

    一听到房子,阮父还没什么反应,阮祥文和陈书芬的眼睛都亮了:“什么玩意,阮如安买了房子?”

    “还以你的名义买的?”

    阮父就看不惯他们那样,这么一闹也吵不起来了,阮父重新冷静下来,将种地的工具收起来:“回去再说。”

    他知道这小姑娘是在给她解围,阮如安当初离开时,已经身无分文,不可能买房子。

    阮祥文夫妇不干,将人拦住:“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阮父还没开口,阮如安就先道:“好狗不挡道。”

    被人拐着弯这么骂,阮祥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一想到房子,阮祥文还是继续道:

    “小姑娘,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我可是阮如安小叔,你说有阮如安房子,不得给我们说清楚?”

    阮如安早就知道这两人会咬着不放,她再次打量两人一眼,惊讶道:

    “这,你就是那位小叔?”

    话虽然着说,但是阮如安的眼神明显在惊讶,作为亲戚能这么不要脸?

    只把那两人打量得火冒三丈,阮如安才继续道:

    “如安姐姐说,有一套房子好像是专门留给她小叔的,手续都挺全的,就差过户了。”

    “不过她也我说了,她小叔媳妇儿品行不好,当初如安姐姐给她小叔媳妇五十万,让她给她家女儿拿去结婚用。”

    “结果如安姐姐的堂妹根本没有拿到钱,所以如安姐姐说了”

    “他小叔什么时候离婚,什么时候再把房子给他。”

    阮如安好奇地打量着陈书芬:“小叔媳妇是你吗?”

    又深以为然地小声嘀咕:“看样子确实不太行。”

    陈书芬哪被这样埋汰过,当即大叫:“你……阮祥文。”

    阮祥文哪里还顾得上关心这些,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阮祥文问陈书芬:

    “阮如安给你拿了五十万?”

    陈书芬有些心虚,那些钱以后都是留给她和宏闻傍身,如果出了什么事,这家过不下去时,她还能有点底气。

    当初也是悄悄拿的,陈书芬没想到,阮如安都死了,这事还能被戳穿。看来这小姑娘和阮如安真有关系。

    阮祥文一看她媳妇这样子,就是落实了,当即恨得牙痒痒:“这些年,你就这么把钱藏着?”

    阮祥文气得面红耳赤:

    “陈书芬,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你就私自把钱藏着?”

    陈书芬当即就来气:

    “拿出来给你打牌拿去赌吗?你把钱用光了,我们俩娘怎么办?”

    “啪”

    阮祥文直接给了陈书芬一个耳光,咬牙切齿道:“把钱拿出来。”

    陈书芬当即就跟抓着阮祥文的头发,跟阮祥文撕打起来:

    “你居然打我,阮祥文,我给你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你居然打我,我跟你拼了。”

    阮如安任有他们狗咬狗,拉着阮父就离开。

    对付烂人最好的办法从来不是跟他们纠缠不休,而是让自己强大起来。

    爸妈以后过得越好,他们过得越烂,那些后悔和嫉妒,还有对比得来的不甘心,才会让他们抓心挠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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