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罗拉没能回家换下带血的衣服，大家就给她找了一件咖啡馆的T恤换上。想到这一天的经历，她失眠了。好在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杜远的事，大家都觉得非常遗憾。整个办公室都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中。
乔程昱，特意把丁罗拉叫进了办公室。
这个在人前神采飞扬的男人，今天却有些拘谨：“那个，本来想让苏菲跟你说的，她比较有经验，但她好像有点儿忙，呵呵。”他尴尬地笑笑，“小杜的事，该申请的补贴苏菲都在办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讲。能办的我都会尽量去办。”
“……乔帅，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杜师兄的补贴为什么跟我讲？
“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乔帅惊讶的桃花眼，还带着与年纪不符的天真。
“我不是。”难怪苏菲不肯讲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哦？不是吗？”乔帅疑惑，“不好意思，我以为……算了，是我想错了。对不起啊。”
“如果没事，我先出去了。”
“好的好的，你先回去吧。”
杜远追她，出事时她又在杜远车上，所以乔帅才会这么想吧。所以很多人都会这么想吧。她现在是不是成了男朋友出事就撇清关系的渣女？刚才很多同事都目光复杂地看向她，是因为这个吗？但她本来就要拒绝他的啊！
丁罗拉心里委屈。
“滴滴。”苏菲的消息跳了出来。
“乔帅说他嘴笨，让我来跟你解释下。之前我们开玩笑的东西他当真了，所以才对你说了那些话。如果让你不舒服，他很抱歉。”
丁罗拉的手指在键盘上微微颤着，却不知该回什么。她没办法若无其事地打出“没关系”三个字。
“你不必有心理负担，这事本就与你无关。就算恋爱，也不一定会走到最后，何况你们还没开始。”
“不要被别人的想法绑架，做你自己觉得对的就好。人没办法让所有人满意。”
丁罗拉都要哭了，她现在真是太需要这些认同了。
“乔帅怕你难做，让我劝劝你。你不需要为连关系都没确定的男生做什么。做了是情分，不做是本分，做你自己认为对的就可以了。”
“当然，如果你喜欢他，就当我没说。”
丁罗拉一个字一个字敲下：“我不是她女朋友。”
苏菲回道：“我知道了。如果有人来问我，我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所以，还是有人问，还是有人那样认为。所以，助理群一整天都没聊一句，是因为她们还有不包含她的群。
丁罗拉早就习惯了被人非议，她不在乎。这次，有两个人能理解，已经是意外之喜。
或许，还有更多的人。
“喂，你人没事吧？”杨宇轩也发来消息询问。
丁罗拉抿抿嘴，打下：“我没事。”
“刚才你爸妈上楼，正好遇到，就提到了。你今晚回来吧？”
“回的。”
“晚上去吃烤串，给你压压惊？”
“不去了，不想吃。”
“那去喝杯奶茶。看你撞傻了没。”
“你不喜欢我，就别再撩我……”丁罗拉看着已经打好的字，笑笑，还是删了。他也是好心，何必像以前一样不近人情，把天聊死。“我不想去奶茶店，你买回来，我们在楼梯上喝吧。”
晚上楼下都是遛弯的邻居，店里人也多，丁罗拉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呆呆。就像小时候，坐在楼梯上发呆一下午，偶尔有人来她就假装上楼或下楼，人走了继续发呆。
现在已经是夏天，出了空调房就很闷热。杨宇轩上身穿着t恤，下身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
女生怕凉，丁罗拉拿了本杂志垫在屁股下。身上还穿着咖啡馆的T恤和工作裤。
“芝士奶盖草莓多，可以吗？”杨宇轩将高颜值的奶茶递给她。
“可以。”丁罗拉无精打采地接过来。
杨宇轩上下打量她：“没伤到吧？”
“没有。”丁罗拉抱着腿喝了口奶茶。好甜，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
“知道自己带书，怎么不帮我带一本。”杨宇轩跟她并排坐到了楼梯上。
“男生也怕凉吗？”丁罗拉认真地问。
“不怕凉，但怕脏！”杨宇轩埋怨地看她一眼。
“凑合坐坐吧，一会儿就回去了。”丁罗拉继续喝奶茶。
“是那个追你的师兄？”杨宇轩问。
“嗯。”丁罗拉闷声回答。
“很难过吧？”
“难过，他还那么年轻。”
“那你……跟他？”杨宇轩犹豫着问。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
“那就好。”
只有她的家人，她的朋友，才会完全站在她的立场想问题。
“本来还想劝你，不要想不开，为了面子去照顾他什么的。”杨宇轩说得很直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自私一点也不会有人怪你。”
“我没有。”所以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无情了，“我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我对他不是那种喜欢，不能为他做更多的事了。”虽然我已经为他做了很多，但谁都不知道。
“这么做是对的，即使喜欢，也不能牺牲太多。路还很长。”
丁罗拉勉强笑笑，看向他：“谢谢你还特意来教我。”
“我怕你傻乎乎的，会搭上自己一辈子。”
“我有那么善良吗？我们十几年没讲话，你了解我吗？”
杨宇轩的目光从她脸上滑下，落到第一级台阶，肯定地点了点头：“应该了解。毕竟之前,我每天都看见你，连走路都晃晃悠悠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平地都能摔个跟头。”
……丁罗拉每天也能看见他。推开门时，上下学路上，学校里，班级里……直到各自上了大学。
“杨宇轩。”丁罗拉问他，“那你会喜欢傻乎乎的女生吗？”
杨宇轩“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是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就是这么肤浅。”
“对啊，你看，男人都是这么肤浅。”丁罗拉低下头。
“不过……”
“你什么时候走？”丁罗拉不需要虚情假意的安慰。
“下周二。”
“我就不用送你了吧。”
“不用了。”杨宇轩歉疚地低下头，他的母亲，还是很忌讳丁罗拉。
“记得把书还给我。”
“啊？”杨宇轩想了下，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最近公司比较忙，我会一直加班，不要找我喝奶茶了。OK？”丁罗拉学着外国人的腔调说。
“注意身体啊。别仗着年轻就熬夜，会秃头的。”
“你也是啊。搞研究的没几个头发多的，别仗着自己帅就不在乎。以后回来，挺着啤酒肚，头发也没几根，油腻腻的中年大叔。”
他仰头一笑，风华正茂：“怎么可能，多大了我都会是行业内最靓的仔。”
丁罗拉觉得，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他肤浅又爱美。
她说忙，也是真的，但不是去公司，而是她决定学捉鬼。
罗女士在餐桌上说，龙龙上幼儿园后，每学期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要好几万。姐姐的工作薪资微薄，父母的积蓄也有限，而她又接触到一份高薪的工作……一切都好像是天意。虽然没人让她出钱，虽然龙龙也可以换到公立幼儿园，但所有事情就是发生得好巧。杜远出事，同事猜疑，杨宇轩离开……就是这么巧。
或许她的宿命跟PC一样，就是要活成没有朋友、与鬼魂为伍、神秘孤僻又有钱的样子。
第二天，她穿上运动鞋，跑了五公里，然后上了地铁。她家到公司有十几公里，她早起一小时，连跑带走五公里已经快没气了。
还好PC也没说到做到，给她时间慢慢练。不过，实习期，工资要打折。
丁罗拉想，捉鬼100万一次，打个五折还有50万吧！
但是PC说，那是他接活的价钱。她一个学徒，每月工资2000块，实习期根据劳动法打七折。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公园说，他们一个月只有500块，让丁罗拉知足。
波比还投来羡慕的眼光。
哎，这么抠，活该PC发财，活该他买跑车！2000就2000吧，不，1400就1400吧，等丁罗拉学成了本领，就在对面摆个地摊跟他抢生意！
“幽灵咖啡”的三楼之上，还有间跟PC卧室一样大的阁楼，PC把它改造成了健身房。丁罗拉能叫得上名字的器材里面都有，叫不上名字的也很多。阁楼开了个门，可以走上三楼屋顶。会享受的PC，在屋顶平台上又加盖了一座玻璃阳光房。这阳光房，也放上了很多健身设备，还有喝茶的桌椅和一个蛋形秋千。至于室外，有篮球架，还有塑胶跑道和一些障碍物……丁罗拉回头看PC——的身体，那宽松的纪梵希t恤下面，应该有八块腹肌吧。
“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我就不收你费用了。”PC说。
“你看，PC人超好的!”小森已经熟练地挥起了哑铃。
“谢谢你啊，真大方。”
“你每天下班后，必须来这里锻炼两小时。一小时力量，一小时有氧。”
“啊？”下班后？两小时？给加班费吗？什么力量？什么有氧？
“这是为你好，以免遇见厉害的鬼打不过。”
“那上次那个，算厉害吗？”丁罗拉问她打败的那只女鬼。
“你看她的魂瓶是什么颜色的？”
“绿色？”丁罗拉回忆道。
“颜色深吗？”
丁罗拉想起那只仿佛盛着芦荟汁的瓶子，摇了摇头：“不算吧。”
“颜色越深，怨气越重。有的会成为黑色，甚至变异成血红色。你遇到的那只，就是个鬼宝宝。”
……
丁罗拉默默往门口退了两步：“现在不学，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如果不加入，就只能杀你灭口了！” PC的语气很平和，仿佛杀人和吃饭一样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像极了电影里的变态杀手。
说实话，这么一个鬼气森森的大楼，弄死个把人还挺方便的。丁罗拉觉得PC有可能会干出这种事。
“小森，不要做那个，会让手臂变粗的！变成大块头就不可爱啦！”
……
真是酷不过三秒。一个大男人，天天捏同性的胖胖脸，还一副陶醉的样子。
“你放心，我会先让公园他们跟着你。一般的小鬼他们就够用了，你就是个摆设。不过该练的还是要练，你是我的员工，我要对你的安全负一点点责任。”PC一边捏小森的脸，一边对丁罗拉说。
“如果遇到厉害的鬼，可以加工资吗？”帅脸也不能当饭吃，还是谈钱最实在。
PC踢了踢脚边的杠铃，说：“你能扛动这个，就算实习结束。”
丁罗拉走过去，俯下身，一拽，没拽动。她抬眼看向PC：“守财奴。”
PC邪魅一笑，俯身抓住杠铃杆，下蹲，用力，杠铃就离地了。再上拉，缓手，杠铃就稳稳停在了他胸前。露出的手臂和脖子都青筋暴起。
丁罗拉呆住了：“我也会变大块头的……”
PC放下杠铃，左右各卸下一片杠铃片，抬头说话时气息也有点不稳：“这样行了吧。”
一看还能拆卸，丁罗拉眼睛一亮：“再卸一片吧。”
“想得美！”PC抓起杠铃试试重量，轻松地举到了胸前，“我白发你钱得了！”
杜远的事，大家都觉得非常遗憾。整个办公室都笼罩在悲伤的气氛中。
乔程昱，特意把丁罗拉叫进了办公室。
这个在人前神采飞扬的男人，今天却有些拘谨：“那个，本来想让苏菲跟你说的，她比较有经验，但她好像有点儿忙，呵呵。”他尴尬地笑笑，“小杜的事，该申请的补贴苏菲都在办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讲。能办的我都会尽量去办。”
“……乔帅，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杜师兄的补贴为什么跟我讲？
“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乔帅惊讶的桃花眼，还带着与年纪不符的天真。
“我不是。”难怪苏菲不肯讲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哦？不是吗？”乔帅疑惑，“不好意思，我以为……算了，是我想错了。对不起啊。”
“如果没事，我先出去了。”
“好的好的，你先回去吧。”
杜远追她，出事时她又在杜远车上，所以乔帅才会这么想吧。所以很多人都会这么想吧。她现在是不是成了男朋友出事就撇清关系的渣女？刚才很多同事都目光复杂地看向她，是因为这个吗？但她本来就要拒绝他的啊！
丁罗拉心里委屈。
“滴滴。”苏菲的消息跳了出来。
“乔帅说他嘴笨，让我来跟你解释下。之前我们开玩笑的东西他当真了，所以才对你说了那些话。如果让你不舒服，他很抱歉。”
丁罗拉的手指在键盘上微微颤着，却不知该回什么。她没办法若无其事地打出“没关系”三个字。
“你不必有心理负担，这事本就与你无关。就算恋爱，也不一定会走到最后，何况你们还没开始。”
“不要被别人的想法绑架，做你自己觉得对的就好。人没办法让所有人满意。”
丁罗拉都要哭了，她现在真是太需要这些认同了。
“乔帅怕你难做，让我劝劝你。你不需要为连关系都没确定的男生做什么。做了是情分，不做是本分，做你自己认为对的就可以了。”
“当然，如果你喜欢他，就当我没说。”
丁罗拉一个字一个字敲下：“我不是她女朋友。”
苏菲回道：“我知道了。如果有人来问我，我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所以，还是有人问，还是有人那样认为。所以，助理群一整天都没聊一句，是因为她们还有不包含她的群。
丁罗拉早就习惯了被人非议，她不在乎。这次，有两个人能理解，已经是意外之喜。
或许，还有更多的人。
“喂，你人没事吧？”杨宇轩也发来消息询问。
丁罗拉抿抿嘴，打下：“我没事。”
“刚才你爸妈上楼，正好遇到，就提到了。你今晚回来吧？”
“回的。”
“晚上去吃烤串，给你压压惊？”
“不去了，不想吃。”
“那去喝杯奶茶。看你撞傻了没。”
“你不喜欢我，就别再撩我……”丁罗拉看着已经打好的字，笑笑，还是删了。他也是好心，何必像以前一样不近人情，把天聊死。“我不想去奶茶店，你买回来，我们在楼梯上喝吧。”
晚上楼下都是遛弯的邻居，店里人也多，丁罗拉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呆呆。就像小时候，坐在楼梯上发呆一下午，偶尔有人来她就假装上楼或下楼，人走了继续发呆。
现在已经是夏天，出了空调房就很闷热。杨宇轩上身穿着t恤，下身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
女生怕凉，丁罗拉拿了本杂志垫在屁股下。身上还穿着咖啡馆的T恤和工作裤。
“芝士奶盖草莓多，可以吗？”杨宇轩将高颜值的奶茶递给她。
“可以。”丁罗拉无精打采地接过来。
杨宇轩上下打量她：“没伤到吧？”
“没有。”丁罗拉抱着腿喝了口奶茶。好甜，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种东西？
“知道自己带书，怎么不帮我带一本。”杨宇轩跟她并排坐到了楼梯上。
“男生也怕凉吗？”丁罗拉认真地问。
“不怕凉，但怕脏！”杨宇轩埋怨地看她一眼。
“凑合坐坐吧，一会儿就回去了。”丁罗拉继续喝奶茶。
“是那个追你的师兄？”杨宇轩问。
“嗯。”丁罗拉闷声回答。
“很难过吧？”
“难过，他还那么年轻。”
“那你……跟他？”杨宇轩犹豫着问。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
“那就好。”
只有她的家人，她的朋友，才会完全站在她的立场想问题。
“本来还想劝你，不要想不开，为了面子去照顾他什么的。”杨宇轩说得很直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自私一点也不会有人怪你。”
“我没有。”所以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无情了，“我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我对他不是那种喜欢，不能为他做更多的事了。”虽然我已经为他做了很多，但谁都不知道。
“这么做是对的，即使喜欢，也不能牺牲太多。路还很长。”
丁罗拉勉强笑笑，看向他：“谢谢你还特意来教我。”
“我怕你傻乎乎的，会搭上自己一辈子。”
“我有那么善良吗？我们十几年没讲话，你了解我吗？”
杨宇轩的目光从她脸上滑下，落到第一级台阶，肯定地点了点头：“应该了解。毕竟之前,我每天都看见你，连走路都晃晃悠悠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平地都能摔个跟头。”
……丁罗拉每天也能看见他。推开门时，上下学路上，学校里，班级里……直到各自上了大学。
“杨宇轩。”丁罗拉问他，“那你会喜欢傻乎乎的女生吗？”
杨宇轩“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是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就是这么肤浅。”
“对啊，你看，男人都是这么肤浅。”丁罗拉低下头。
“不过……”
“你什么时候走？”丁罗拉不需要虚情假意的安慰。
“下周二。”
“我就不用送你了吧。”
“不用了。”杨宇轩歉疚地低下头，他的母亲，还是很忌讳丁罗拉。
“记得把书还给我。”
“啊？”杨宇轩想了下，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最近公司比较忙，我会一直加班，不要找我喝奶茶了。OK？”丁罗拉学着外国人的腔调说。
“注意身体啊。别仗着年轻就熬夜，会秃头的。”
“你也是啊。搞研究的没几个头发多的，别仗着自己帅就不在乎。以后回来，挺着啤酒肚，头发也没几根，油腻腻的中年大叔。”
他仰头一笑，风华正茂：“怎么可能，多大了我都会是行业内最靓的仔。”
丁罗拉觉得，这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他肤浅又爱美。
她说忙，也是真的，但不是去公司，而是她决定学捉鬼。
罗女士在餐桌上说，龙龙上幼儿园后，每学期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要好几万。姐姐的工作薪资微薄，父母的积蓄也有限，而她又接触到一份高薪的工作……一切都好像是天意。虽然没人让她出钱，虽然龙龙也可以换到公立幼儿园，但所有事情就是发生得好巧。杜远出事，同事猜疑，杨宇轩离开……就是这么巧。
或许她的宿命跟PC一样，就是要活成没有朋友、与鬼魂为伍、神秘孤僻又有钱的样子。
第二天，她穿上运动鞋，跑了五公里，然后上了地铁。她家到公司有十几公里，她早起一小时，连跑带走五公里已经快没气了。
还好PC也没说到做到，给她时间慢慢练。不过，实习期，工资要打折。
丁罗拉想，捉鬼100万一次，打个五折还有50万吧！
但是PC说，那是他接活的价钱。她一个学徒，每月工资2000块，实习期根据劳动法打七折。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公园说，他们一个月只有500块，让丁罗拉知足。
波比还投来羡慕的眼光。
哎，这么抠，活该PC发财，活该他买跑车！2000就2000吧，不，1400就1400吧，等丁罗拉学成了本领，就在对面摆个地摊跟他抢生意！
“幽灵咖啡”的三楼之上，还有间跟PC卧室一样大的阁楼，PC把它改造成了健身房。丁罗拉能叫得上名字的器材里面都有，叫不上名字的也很多。阁楼开了个门，可以走上三楼屋顶。会享受的PC，在屋顶平台上又加盖了一座玻璃阳光房。这阳光房，也放上了很多健身设备，还有喝茶的桌椅和一个蛋形秋千。至于室外，有篮球架，还有塑胶跑道和一些障碍物……丁罗拉回头看PC——的身体，那宽松的纪梵希t恤下面，应该有八块腹肌吧。
“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我就不收你费用了。”PC说。
“你看，PC人超好的!”小森已经熟练地挥起了哑铃。
“谢谢你啊，真大方。”
“你每天下班后，必须来这里锻炼两小时。一小时力量，一小时有氧。”
“啊？”下班后？两小时？给加班费吗？什么力量？什么有氧？
“这是为你好，以免遇见厉害的鬼打不过。”
“那上次那个，算厉害吗？”丁罗拉问她打败的那只女鬼。
“你看她的魂瓶是什么颜色的？”
“绿色？”丁罗拉回忆道。
“颜色深吗？”
丁罗拉想起那只仿佛盛着芦荟汁的瓶子，摇了摇头：“不算吧。”
“颜色越深，怨气越重。有的会成为黑色，甚至变异成血红色。你遇到的那只，就是个鬼宝宝。”
……
丁罗拉默默往门口退了两步：“现在不学，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如果不加入，就只能杀你灭口了！” PC的语气很平和，仿佛杀人和吃饭一样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像极了电影里的变态杀手。
说实话，这么一个鬼气森森的大楼，弄死个把人还挺方便的。丁罗拉觉得PC有可能会干出这种事。
“小森，不要做那个，会让手臂变粗的！变成大块头就不可爱啦！”
……
真是酷不过三秒。一个大男人，天天捏同性的胖胖脸，还一副陶醉的样子。
“你放心，我会先让公园他们跟着你。一般的小鬼他们就够用了，你就是个摆设。不过该练的还是要练，你是我的员工，我要对你的安全负一点点责任。”PC一边捏小森的脸，一边对丁罗拉说。
“如果遇到厉害的鬼，可以加工资吗？”帅脸也不能当饭吃，还是谈钱最实在。
PC踢了踢脚边的杠铃，说：“你能扛动这个，就算实习结束。”
丁罗拉走过去，俯下身，一拽，没拽动。她抬眼看向PC：“守财奴。”
PC邪魅一笑，俯身抓住杠铃杆，下蹲，用力，杠铃就离地了。再上拉，缓手，杠铃就稳稳停在了他胸前。露出的手臂和脖子都青筋暴起。
丁罗拉呆住了：“我也会变大块头的……”
PC放下杠铃，左右各卸下一片杠铃片，抬头说话时气息也有点不稳：“这样行了吧。”
一看还能拆卸，丁罗拉眼睛一亮：“再卸一片吧。”
“想得美！”PC抓起杠铃试试重量，轻松地举到了胸前，“我白发你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