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罗拉反复琢磨着魂瓶，里面暗绿色的荧光很不安定，左突右冲，像是随时要撞出来。PC说魂瓶中的灵魂是睡眠状态，她为何睡得这么不安？
“现在该怎么办？”丁罗拉问。
“等小森睡醒再说。”
小森又被阵法所伤，这一次，比之前在何家公司中伤得还要严重。PC见到他时，他还强自撑着说要去吃好吃的，可一转身就晕了过去。PC带他回来疗伤，正好撞见丁罗拉跟杨梓妍扯皮，本就心烦，便二话不说把她收了。
小森的魂魄在一个叫“魂钵”的陶盆中休养，□□躺在床上，面目苍白，仿佛被抽干了血液。
丁罗拉去看魂钵，里面几个萤火虫样的光点在闪烁。
“人有三魂七魄，越亮就代表这个人越精神，暗下来就说明魂魄受损了。”
丁罗拉看着钵里忽明忽暗的光点，再看PC表情严肃，情知小森伤得不轻。
“三魂七魄……不是一共有十个？怎么这里只有九个？”
PC沉默半晌，方道：“他有时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就是因为少了这一魄。”
“啊？”丁罗拉大惊，“你是说，他一直都少这一魄？那还能找回来吗？”
PC仿佛早就知道，淡定答道：“先天魂火，散尽即亡。不能重生，不能移用。”
“那只剩九个没事吧？像小孩就像小孩吧，没有其他毛病吧？”
“就像一个桌子少了条腿，肯定是整张桌子都晃的。”他拿着一个酒精棉球，擦擦手，又拿起边上一把金色的小刀，用酒精擦擦。
丁罗拉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PC手起刀落，直接在胳膊上横割道口儿。
“你！”
“养魂最好的介质就是血，这也是厉鬼喜欢杀人的原因。”他将手搭在钵上，让鲜红的血液流入魂钵。那光点遇了血，果然兴奋异常，缓缓地移动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亮。
待血流满钵底，PC用早已备好的纱布缠了伤口，盖上透明的钵盖，仔细观察。
丁罗拉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我以为你要殉情。”
PC熟练地单手给绷带打了结，平静怼道：“我应该割你的，你肯定也愿意吧。”
“会留疤的……”
PC不再与她玩笑，盯着那些魂魄的状态。
丁罗拉陪他盯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等着不是办法。自己这边也是急事，PC失血后脸色很难看，也不好催他，于是问道：“这魂魄要养多久？”
“七日。”
“七日？这么严重吗？”小森被何家阵法所伤，也不过偷偷养了三四日。如今以血养魂，还要这么久吗？
“他底子薄，好好养一养。”PC说。
“有用吗？他怎么会缺一魄的？”丁罗拉有些心疼。小时候，小森是个强大的哥哥；长大后，她也注意到，小森在很多方面并不像个十七八岁的男生，有时会幼稚的要命。正因这样，才会跟六岁的丁罗拉成为朋友吧。
“被很强大的阵法所伤。”PC平静地说。
丁罗拉仔细回忆，这十几年并未见他受过大伤，那必然是他们相遇之前的事了。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我都没听他讲过。”
“他想讲时，自然会讲。如果还记得的话。”
“他为什么不记得？他只是有点儿幼稚，又不是傻子。等他醒了我就问。”
“我问过，他说什么都不记得了。看来那阵法也伤了他的记忆。”
丁罗拉不禁皱眉。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方道：“不管他以前经历了什么，必然是不好的回忆。忘干净也好，免得痛苦。以后我们好好疼他就好了！”
PC疑惑地看向她，她反问PC：“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对你来说他可能只是个玩伴，可对我来说他是亲人。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哦不，我会死，那他又孤零零一个人了，不，一个鬼了。哎，总之，有我在，就会努力保护他。只要我够强大，有能力保护他！”
PC鄙夷地笑了声：“蚍蜉撼大树！”
“你是看不起我吗？”丁罗拉白了他一眼，“我虽然没你厉害，但我靠得住。看看谁是陪他到最后的人！”
PC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轻浮地笑道：“好啊，走着瞧！”
他们一起对着魂钵坐了半晌，见丁罗拉坐立不安，他突然问她：“如果在小森和乔程昱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谁？”
“这哪有可比性？”丁罗拉一阵心虚。
“比一比呢？”PC晃着身体，撞了下她的胳膊，像在撒娇。
“这个，这个……”丁罗拉还真认真地想了下，方严肃道，“乔帅只是我崇拜的人，这次如果能逃过这劫，恐怕以后也各走各路，没什么机会再见。而小森永远是我的亲人，我肯定选他。”
PC眼睛转了转，又问：“如果乔程昱被你救出来了，很感激你，一定要以身相许。但是他怕鬼，让你抛弃小森呢？你怎么选？”
丁罗拉又皱起眉头，认真去想，这属实有点儿难办。乔程昱是真的怕鬼，小森也不能抛弃，怎么办呢？她想了又想，终于想通，一巴掌拍到PC后背，大声叱道：“我选个鬼啊！影子都没有的事，还让我为难！既然有力气开玩笑，那你告诉我这个怎么办？”她把一直攥在手心的魂瓶递到PC眼前。
PC眼皮轻抬，看了眼那不太安分的绿光，淡淡道：“交给沈大力就好咯。”
“杀人案哎！我就给他一个‘灯泡’，你觉得有用吗？”
“你也知道没用了，所以早就劝你别太执着。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现在已经可以证明乔帅的清白了，我们都知道是这只鬼做的，难道就让她逍遥法外，让乔帅蒙受不白之冤吗？”
“乔程昱也不算无辜。你不是说他对校园暴力纵容了吗？那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他没没那么大错，至少罪不至死啊！”
“罗拉，你已经救过他一次了。也许他阳寿早就到了，所以才会一劫接一劫，劫劫要命。这是天意，你现在做的是在逆天而行。及时收手吧。”
“我不信老天会让好人冤死。也许老天让我出现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救他。老天明知我肯定会救的，还让我遇到他，所以他就是想让我救他。我不救，才是逆天而行！”
PC呵呵一笑，实在无语。这个倔丫头认定的事，九辆法拉利也拉不回来。
“能不能给她个人的身体，让她去自首？”丁罗拉出了个主意。
PC摇了摇头：“我给的身体，我是要负责的。离开我的掌控，她们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所以不能随便给。”
“可是穆心竹都可以……”
PC说：“我留着她有用。好了不要再说了，这条路肯定行不通。你以为她拿到身体真会去自首？太天真了！”
丁罗拉低下头，“警察会有办法吧。”
“警察讲证据的。她一不在现场，二没动刹车，怎么都不会算到她头上。就算说是她指使，录像录音都没有，还指望她自己承认？”
“那就真没有办法了吗？”丁罗拉失望道。
“学捉鬼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讲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他的经历皆是他的因果。我们只能当个看客，不要陷进去。”
“我再想想。”丁罗拉无力地低下头。
“你慢慢想。”PC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床边，去探了探小森的额头。“这七日我守在这里，你忙你的去吧。”
丁罗拉盯着手里的魂瓶，幽幽道：“我也不知该忙些什么。”
这一夜，丁罗拉对着杨梓妍的魂瓶碎碎念了一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不知对方能不能听到。天快亮时，她终于迷迷糊糊趴在床上睡了一会儿。还没睡实，就听穆心竹来叫她，说楼下有人找。
咖啡馆开门很晚，这会儿不到七点，只有曾经的“贤妻良母”穆心竹才能起得来，习惯性打扫做饭。也许她在怀念当人的日子，每日早起做好家务，弄好早餐，送丈夫女儿上班上学。PC不让她离开，困在咖啡馆的日子百无聊赖，她有很多的时间放空发呆，回忆前尘。暴戾的性子好像被磨平了许多，有时会对着窗外经过的少女露出姨母笑，那必然是想起了她的女儿。
丁罗拉顶着黑眼圈起来，脚步都飘悠悠的。穆心竹嫌弃地看着她，问她：“你就这么见人？”
丁罗拉点点头，反问她：“不然呢。”
“女孩子，怎么也要洗把脸，梳个头吧！”
丁罗拉就只揉了揉眼睛，确定里面没有眼屎。头发也只是用手抓了两下，就算打扮过了。
“啧啧！”穆心竹都没眼看。若是她自己女儿，决不允许这么邋遢。
丁罗拉手里依然紧紧攥着魂瓶，想到见人可能会不方便，这才塞进毛衣外套的口袋。又想了下还是不妥，拿出来塞进了运动裤的口袋。毕竟外套可能会脱，放裤子口袋只要上厕所时注意点就好了。刚才忘了问来人是谁，找到这里来的，多半是捉鬼的客人吧。她近来无心赚钱，只想着赶紧把这人打发走就好了。
来人只站在门口，没去找座位。他高大的身躯立在晨光里，在地上拖下长长的影子。他的卡其色风衣散发着丝绸的光泽，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只是脸上带着跟丁罗拉同款的憔悴和黑眼圈，他还有粗糙的胡茬。
丁罗拉怎么也不会想到，来的人是他。幸好她早有准备，把魂瓶收起来了。不然此刻一定震惊地掉在地上。
“大卫！”
“现在该怎么办？”丁罗拉问。
“等小森睡醒再说。”
小森又被阵法所伤，这一次，比之前在何家公司中伤得还要严重。PC见到他时，他还强自撑着说要去吃好吃的，可一转身就晕了过去。PC带他回来疗伤，正好撞见丁罗拉跟杨梓妍扯皮，本就心烦，便二话不说把她收了。
小森的魂魄在一个叫“魂钵”的陶盆中休养，□□躺在床上，面目苍白，仿佛被抽干了血液。
丁罗拉去看魂钵，里面几个萤火虫样的光点在闪烁。
“人有三魂七魄，越亮就代表这个人越精神，暗下来就说明魂魄受损了。”
丁罗拉看着钵里忽明忽暗的光点，再看PC表情严肃，情知小森伤得不轻。
“三魂七魄……不是一共有十个？怎么这里只有九个？”
PC沉默半晌，方道：“他有时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就是因为少了这一魄。”
“啊？”丁罗拉大惊，“你是说，他一直都少这一魄？那还能找回来吗？”
PC仿佛早就知道，淡定答道：“先天魂火，散尽即亡。不能重生，不能移用。”
“那只剩九个没事吧？像小孩就像小孩吧，没有其他毛病吧？”
“就像一个桌子少了条腿，肯定是整张桌子都晃的。”他拿着一个酒精棉球，擦擦手，又拿起边上一把金色的小刀，用酒精擦擦。
丁罗拉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PC手起刀落，直接在胳膊上横割道口儿。
“你！”
“养魂最好的介质就是血，这也是厉鬼喜欢杀人的原因。”他将手搭在钵上，让鲜红的血液流入魂钵。那光点遇了血，果然兴奋异常，缓缓地移动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亮。
待血流满钵底，PC用早已备好的纱布缠了伤口，盖上透明的钵盖，仔细观察。
丁罗拉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我以为你要殉情。”
PC熟练地单手给绷带打了结，平静怼道：“我应该割你的，你肯定也愿意吧。”
“会留疤的……”
PC不再与她玩笑，盯着那些魂魄的状态。
丁罗拉陪他盯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等着不是办法。自己这边也是急事，PC失血后脸色很难看，也不好催他，于是问道：“这魂魄要养多久？”
“七日。”
“七日？这么严重吗？”小森被何家阵法所伤，也不过偷偷养了三四日。如今以血养魂，还要这么久吗？
“他底子薄，好好养一养。”PC说。
“有用吗？他怎么会缺一魄的？”丁罗拉有些心疼。小时候，小森是个强大的哥哥；长大后，她也注意到，小森在很多方面并不像个十七八岁的男生，有时会幼稚的要命。正因这样，才会跟六岁的丁罗拉成为朋友吧。
“被很强大的阵法所伤。”PC平静地说。
丁罗拉仔细回忆，这十几年并未见他受过大伤，那必然是他们相遇之前的事了。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我都没听他讲过。”
“他想讲时，自然会讲。如果还记得的话。”
“他为什么不记得？他只是有点儿幼稚，又不是傻子。等他醒了我就问。”
“我问过，他说什么都不记得了。看来那阵法也伤了他的记忆。”
丁罗拉不禁皱眉。她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方道：“不管他以前经历了什么，必然是不好的回忆。忘干净也好，免得痛苦。以后我们好好疼他就好了！”
PC疑惑地看向她，她反问PC：“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对你来说他可能只是个玩伴，可对我来说他是亲人。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哦不，我会死，那他又孤零零一个人了，不，一个鬼了。哎，总之，有我在，就会努力保护他。只要我够强大，有能力保护他！”
PC鄙夷地笑了声：“蚍蜉撼大树！”
“你是看不起我吗？”丁罗拉白了他一眼，“我虽然没你厉害，但我靠得住。看看谁是陪他到最后的人！”
PC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轻浮地笑道：“好啊，走着瞧！”
他们一起对着魂钵坐了半晌，见丁罗拉坐立不安，他突然问她：“如果在小森和乔程昱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谁？”
“这哪有可比性？”丁罗拉一阵心虚。
“比一比呢？”PC晃着身体，撞了下她的胳膊，像在撒娇。
“这个，这个……”丁罗拉还真认真地想了下，方严肃道，“乔帅只是我崇拜的人，这次如果能逃过这劫，恐怕以后也各走各路，没什么机会再见。而小森永远是我的亲人，我肯定选他。”
PC眼睛转了转，又问：“如果乔程昱被你救出来了，很感激你，一定要以身相许。但是他怕鬼，让你抛弃小森呢？你怎么选？”
丁罗拉又皱起眉头，认真去想，这属实有点儿难办。乔程昱是真的怕鬼，小森也不能抛弃，怎么办呢？她想了又想，终于想通，一巴掌拍到PC后背，大声叱道：“我选个鬼啊！影子都没有的事，还让我为难！既然有力气开玩笑，那你告诉我这个怎么办？”她把一直攥在手心的魂瓶递到PC眼前。
PC眼皮轻抬，看了眼那不太安分的绿光，淡淡道：“交给沈大力就好咯。”
“杀人案哎！我就给他一个‘灯泡’，你觉得有用吗？”
“你也知道没用了，所以早就劝你别太执着。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现在已经可以证明乔帅的清白了，我们都知道是这只鬼做的，难道就让她逍遥法外，让乔帅蒙受不白之冤吗？”
“乔程昱也不算无辜。你不是说他对校园暴力纵容了吗？那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他没没那么大错，至少罪不至死啊！”
“罗拉，你已经救过他一次了。也许他阳寿早就到了，所以才会一劫接一劫，劫劫要命。这是天意，你现在做的是在逆天而行。及时收手吧。”
“我不信老天会让好人冤死。也许老天让我出现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救他。老天明知我肯定会救的，还让我遇到他，所以他就是想让我救他。我不救，才是逆天而行！”
PC呵呵一笑，实在无语。这个倔丫头认定的事，九辆法拉利也拉不回来。
“能不能给她个人的身体，让她去自首？”丁罗拉出了个主意。
PC摇了摇头：“我给的身体，我是要负责的。离开我的掌控，她们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所以不能随便给。”
“可是穆心竹都可以……”
PC说：“我留着她有用。好了不要再说了，这条路肯定行不通。你以为她拿到身体真会去自首？太天真了！”
丁罗拉低下头，“警察会有办法吧。”
“警察讲证据的。她一不在现场，二没动刹车，怎么都不会算到她头上。就算说是她指使，录像录音都没有，还指望她自己承认？”
“那就真没有办法了吗？”丁罗拉失望道。
“学捉鬼的第一天，我就跟你讲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他的经历皆是他的因果。我们只能当个看客，不要陷进去。”
“我再想想。”丁罗拉无力地低下头。
“你慢慢想。”PC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床边，去探了探小森的额头。“这七日我守在这里，你忙你的去吧。”
丁罗拉盯着手里的魂瓶，幽幽道：“我也不知该忙些什么。”
这一夜，丁罗拉对着杨梓妍的魂瓶碎碎念了一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不知对方能不能听到。天快亮时，她终于迷迷糊糊趴在床上睡了一会儿。还没睡实，就听穆心竹来叫她，说楼下有人找。
咖啡馆开门很晚，这会儿不到七点，只有曾经的“贤妻良母”穆心竹才能起得来，习惯性打扫做饭。也许她在怀念当人的日子，每日早起做好家务，弄好早餐，送丈夫女儿上班上学。PC不让她离开，困在咖啡馆的日子百无聊赖，她有很多的时间放空发呆，回忆前尘。暴戾的性子好像被磨平了许多，有时会对着窗外经过的少女露出姨母笑，那必然是想起了她的女儿。
丁罗拉顶着黑眼圈起来，脚步都飘悠悠的。穆心竹嫌弃地看着她，问她：“你就这么见人？”
丁罗拉点点头，反问她：“不然呢。”
“女孩子，怎么也要洗把脸，梳个头吧！”
丁罗拉就只揉了揉眼睛，确定里面没有眼屎。头发也只是用手抓了两下，就算打扮过了。
“啧啧！”穆心竹都没眼看。若是她自己女儿，决不允许这么邋遢。
丁罗拉手里依然紧紧攥着魂瓶，想到见人可能会不方便，这才塞进毛衣外套的口袋。又想了下还是不妥，拿出来塞进了运动裤的口袋。毕竟外套可能会脱，放裤子口袋只要上厕所时注意点就好了。刚才忘了问来人是谁，找到这里来的，多半是捉鬼的客人吧。她近来无心赚钱，只想着赶紧把这人打发走就好了。
来人只站在门口，没去找座位。他高大的身躯立在晨光里，在地上拖下长长的影子。他的卡其色风衣散发着丝绸的光泽，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只是脸上带着跟丁罗拉同款的憔悴和黑眼圈，他还有粗糙的胡茬。
丁罗拉怎么也不会想到，来的人是他。幸好她早有准备，把魂瓶收起来了。不然此刻一定震惊地掉在地上。
“大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