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将所需要的资料查完后,徐于渊准备只身前往宁国的边境小城——青州。

    原本想一个人前往的她在告知洛桑后,被洛桑用着清澈的双眸盯着,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她想和徐于渊一起去。

    洛桑拍着胸/脯向她打着包票道:“你放心,阿妈和阿爸会同意我去的,我从小性子野,他们都习惯了。”

    徐于渊半信半疑地答应了。

    藏区并没有马车,藏民们习惯了骑马,可徐于渊不同,她从前从未接触过骑马。

    “来,把手给我。”洛桑在马背上将手伸向徐于渊,时间紧任务重,她得尽快教会徐于渊御马之术。

    看着眼前与自己一般高的藏马,深棕色的鬃毛略长,唇部长着一些浅浅的白斑,这是洛桑托了父亲扎青特意为她寻来的藏马,性格十分温顺。

    徐于渊深吸一口气,握住洛桑的手踩上马鞍。

    坐上马背的感觉让她感到十分新奇,洛桑从后往前环抱着徐于渊,告诉着她该如何控制身下的藏马。

    徐于渊很快便掌握了要领,清脆的马蹄声在她的耳边响起,眼前是广袤的草原,骑了有段距离后,她拉着缰绳回头。

    虽是冬季,但阳光笼罩着草原,让人浑身暖洋洋的。不远处,一座座白色的帐房像是草原上闪耀着的光点,看着眼前的一切,徐于渊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感。

    洛桑眼尖,看见不远处有几匹马朝帐房方向驰骋而去,见马上是熟人,忙抬手打招呼道:

    “大皇子!”

    徐于渊循声望去,不远处马背上的人身着深棕色长袖袍,领口脱下一边斜斜地露出里面的浅白色高领衬衫,他常戴着的绿松石项链因马背的起伏,在他胸前碰撞着。

    男人的肤色在藏民中略白一些,浅棕色的皮肤并不会让他的五官失色,剑眉凤眼使他在藏民中十分出挑。

    徐于渊看着离她们越来越近的觉如降初,心中不禁感叹道:真好看啊……

    来人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朝她们打过招呼后,觉如降初问道:“怎么突然在骑马?”

    洛桑将她们要前往宁国的事情告诉了觉如降初,他点点头,“我正好也有事要去一趟,介意我和你们同行吗?”

    “怎么会,那不日我们便出发吧。”徐于渊答应道。

    简单寒暄几句后,徐于渊看着他们一队人马向觉如赞普帐房的方向驰骋

    而去。

    洛桑是在觉如部落建立后才出生的,和徐于渊一般大。

    她幼时便听家中父母聊起,觉如降初的母亲是汉人,是觉如赞普在王朝还是亲王时娶的王妃,生下觉如降初之后几年便去世了。

    王妃死后,觉如赞普重新在族中娶了如今的拉姆王妃,并开始冷落觉如降初。拉姆王妃并不待见这个大皇子,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洛桑小时候觉得,觉如降初这个大皇子的生活有时候还不如她。

    自那位王妃去世后,部落中的藏民们便开始对汉人三缄其口,有些甚至开始仇视汉人。

    十几年来,来投靠她们部落的汉人并非没有,而是都被藏民们赶了出去。洛桑不明白,汉人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坏吗?

    可身上留着汉人的血的觉如降初对他们极好,总是为他们着想,帮他们的忙。

    洛桑并不赞同他们的想法,那只是他们的偏见罢了,她对汉人始终保持着善意,且好奇。

    看着面前和自己一般大的徐于渊,洛桑想,她的朋友就是汉人,并没有那些人说的那么十恶不赦。

    反而她还救了许多族人的命,她为她自己有这个朋友而感到自豪。

    白玛帮徐于渊赶制了几套长袍,又将家中做好的干粮用布条打包成两份交给了洛桑,千叮咛万嘱咐让让她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阿妈,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洛桑怀中抱着一大堆东西,随手将一块奶块塞进了徐于渊的嘴中。

    浓郁的奶香在唇齿间弥漫着,徐于渊抬手轻掩着嘴巴,眯着眼咀嚼起来。

    “伯母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看住洛桑。”

    听出了徐于渊语气中的调侃,洛桑将行囊挂到她的肩膀上,“早知道不给你吃奶块了。”

    徐于渊笑着,白玛握住她的手交代道:“于渊你也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和洛桑一起平平安安地回来。”

    她垂眸盯着那双温暖的双手,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心中像是被什么充满了一般,涨涨的。

    和白玛与扎青告别后,她们很快与觉如降初会合,他带的人并不多,只有自己最贴身的侍从。

    侍从名叫次仁,看着与觉如降初年纪相仿,性格十分开朗,笑着朝她们打招呼。

    徐于渊与洛桑一人一马,身上背着几个行囊。见她们身上的行囊颇多,忙下马帮她们分担一些。

    洛桑和次仁从小一起长大,是关系极好的青梅竹马。她与次仁嬉笑着,从徐于渊那接过行囊交给次仁。

    “好好保管我们的东西,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是,是。”次仁连连点头,忙端起十分郑重的模样接过。

    她们被他这一模样逗得直笑,连一旁的觉如降初都有些忍俊不禁。

    从觉如部落到青州的距离有些远,若是快马加鞭大约需要四五天,从草原出发,再穿过一片森林便可到达。

    徐于渊一行人的脚程很快,不到四日便已经来到了森林附近。

    看着渐暗的天色,她们决定安营扎寨,等明日天亮了再启程。

    石堆中央的柴火正燃烧着,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声,四人围坐在火堆旁。

    借着火光,徐于渊从行囊中拿出白玛为她们准备的糌粑。

    天气寒冷,周围又十分干燥,徐于渊将头缩进袍子中,长袍内衬被白玛缝上了一层厚厚的羊毛。

    火堆的温度幽幽传到她的身上,她抬手将糌粑送入口中,酥油的香气在她的口中弥漫,她又伸手掏出一个水袋,慢慢地喝着。

    几日的脚程让洛桑有些疲惫,她耐不住困意,靠在徐于渊的肩上昏昏欲睡。

    次仁看着洛桑的睡容,咧出一个微笑,朝徐于渊轻声说道:

    “洛桑这丫头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瞧把她累的。”

    徐于渊侧过脸看着洛桑,顿了顿还是将她叫醒了。

    “洛桑,先吃点东西再睡吧。”她拿出一个糌粑递给洛桑。

    “呜呜——”徐于渊明锐地听到了一声啜泣声,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谁?”觉如降初同样察觉到了这个异常的响动,他快速起身将别在身侧的佩刀抽出。

    次仁同样警觉起来,和觉如降初一起将徐于渊和洛桑两人围在中间,抽刀面向森林深处。

    啜泣声在听到抽刀声后停顿了两秒,又继续响起。

    “来者何人,还不快快出来!”觉如降初冲着幽暗处喊道,眼睛紧盯着某处。

    不远处,一处草丛开始晃动,叶子与叶子间摩擦着发出沙沙声。

    那人犹豫了一会,从草丛中走出,是一个少女。

    少女梳着的发髻早已凌乱,脸上斑驳,身上的衣服染上了许多泥土。

    少女怯生生地望着眼前的一行人,双手无措地放在身前,“我……我是青州人。”

    “夜已经深了,你为何还不回家?”徐于渊提高了警惕。

    荒山野岭的,一个刚及笄的少女在草丛里哭泣,不论怎么想都觉得十分可疑。

    “城里出事了,我无处可去才来了森林,娘让我躲在草丛里,说……这样就能活下去。”

    说着,少女将脸上的泪胡乱抹去。

    “青州发生什么事了?”

    “我爹和李叔叔他们受不了官老爷的欺负,就拿着锄头去县衙门口抗议,被他们说是造反,要抄家……我娘把我给送出来了,不让我回家。”

    想到白天那混乱的场面,杨瑛垂着头咬牙,紧紧盯着地面上的石头沉默不语。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望向觉如降初,“你们是觉如部落的?”

    这并不难猜到,觉如部落是离青州最近的一个民族部落,但他们部落封闭,从不和其他民族的一般会到青州买卖东西。

    直到前不久,两个称是觉如部落的男人来到了青州,在城里买了一大堆药材回去。

    “是。”觉如降初承认了,见来人没有什么敌意,他将刀垂到身侧。

    “你们能帮帮我吗?我不想我爹死,还有李叔叔他们,他们真的是被逼无奈的……”杨瑛苦苦哀求着,说着便要给他们跪下。

    洛桑忙上前将她扶起,拿袖子将她脸颊上的泪水擦去。

    “可……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

    “我有个办法,但可能会失败。”徐于渊仔细询问着杨瑛的姓名、家庭、城中的情况。

    杨瑛一一回答,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眼中含泪地看着徐于渊。

    背后的柴火还在燃烧着,她们一行人短暂地沉默了一会。

    不久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徐于渊抬眼看向觉如降初,对上视线后她眼神一颤。

    “殿下能否帮我个忙?”她知道觉如降初来青州是有要事,她怕会打扰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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