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这次比赛在G市，温度比起首都要清凉一些，即便站在光影下，也不觉得炎热。
迟晚愣了好久才醒过神。
看着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迟晚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一会儿会有总局派来的车来接她们。
洛宁看出了她的反常，眉头微微皱起，眸中的笑意被疑惑取代。
他下意识比了下手语，问她:〖怎么了？〗
一时情急，忘了她看不懂手语，洛宁从她手里拿回手机，想要继续打字，却见她冲他摆了摆手:“我没怎么，就是……”
迟晚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张在赛场上波澜不兴的脸变得有点红，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一会有专门的车来接我们这些比赛的运动员。”
洛宁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人，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低头笑了出来。
她看见那个人笑完了，打字问:〖就因为这个？〗
“嗯……”迟晚觉得，人家一片好心，自己却没法领情，而且……
虽然不太好意思承认，但她还真想跟他一起压一压马路。
〖有车接不是更好吗？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看到洛宁表示理解，没有失望或者生气的意思，迟晚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紧张起来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但随即，她的内心又涌上一种很难形容的情绪，像是有点失落。
迟晚在心中唾弃自己，这什么贱毛病？人家不计较还不好吗？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那个静静地站在她身边，陪她等车的人。
他的肩很宽，但是腰身很窄，后背挺得笔直，一件最简单的T恤都让他穿出了奢侈品的感觉。
“你住在哪里？来得匆忙，订好酒店了吗？”迟晚偏过头来，让他能看清自己的嘴唇。
洛宁弯起嘴角，拿出手机来，给她看了一下预定酒店的订单。迟晚凑到他手机旁，因为逆着光的缘故，为了看清酒店的名字，离他近了点。
从洛宁的这个角度看去，她好像伏在他肩上一样。
他清晰地看到她的发梢被漫天晚霞映上一层金，看上去还有点湿漉漉的。
洛宁忽然想问问她，累不累？
刚才比赛时消耗了那么多体力，一定很累吧。
可他知道，如果他现在问她累吗，她一定会笑着摇头说，赢了有什么可累的。
这个倔强的人啊……
迟晚看到他下榻的酒店和她所住的酒店距离不远，步行估计有二十分钟。她直起身来，抬头望向他，却蓦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片浓稠的情绪。
她在那双眼里读到了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你一会怎么回去？要现在叫车吗？”迟晚心头一跳，有几分转移话题的意思。
洛宁摇摇头，手指比了个行走的动作，意思是自己想慢慢走回去。
“你回到酒店之后，给我发条微信吧。”迟晚解释道，“等你回去的时候估计天要黑了，我不太放心。”
洛宁冲她笑了一下，如果笑容可以分甜度，这次起码十个加号。
总局派来的车带着高高扬起的飞尘停在迟晚面前，上车前，迟晚忍不住回头看他。
“你明天还会来吗？”迟晚的语气有些期待。
洛宁勾起唇角，微微点了下头。
迟晚笑了起来，对他挥挥手:“那明天见。”
哪怕明天的比赛时间比较晚，他们更没有说话和聊天的时间，可是一想到他在看台上，她就有了种说不出的动力。
洛宁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的车，心中对明天的期望值一下子拉到了最满。
***
迟晚忙完了复盘，天已经黑了。
住同屋的苏静彤正在洗澡，迟晚坐在床边，打开微信，看见他给她的留言。
Luo:【安全到达！】
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前了。
迟晚看着那个对话框，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按照她说得报平安了，可是她却没能及时回复。现在不管发什么，都会显得有些奇怪吧？
尴尬……太尴尬了……
迟晚正尴尬到给脚趾找活，对话框上当忽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Luo:【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失约了。明天临时有事，可能去不到现场看你比赛了。】
这样啊……
虽然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迟晚没有追问，十分善解人意地回:【你有事就去忙，我一定努力打到一号台，争取让你看到转播！】
洛宁托着下巴有些郁闷，这傻姑娘怎么不问问他是什么事？或者问问他还回来吗？
做乙方的人总是被压榨的那一方，洛宁也不例外，虽然已经比刚出校门那会好了很多，可是当甲方说要修改方案时，他依然没有理由拒绝。哪怕他早就提前订好了观赛门票，现在也只有作废的份。
不再是凌晨三点被叫醒起来改稿，也不再是对方一见他口不能言就摇头的合作伙伴，已经是很好了。
都说每个做乙方的人，一个月总有三十天想要关了手机砸了电脑消失在被子里，睡个昏天黑地。但洛宁不同，他不想睡觉，他只是想在现场看球赛啊……
他粗略地算了下时间，如果顺利的话，他应该能在决赛前赶回现场。
他想了想，还是不告诉迟晚了，如果她真打进了决赛，自己却失约了，岂不是让她空等。
迟晚思索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毕竟除了这个，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权利说别的。
洛宁很快回复：【我知道了，放心。】
然后——话题就到这里了吧？
好像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可说，而且看他的意思，事应该挺急的，或许现在就要回去，他在路上的话，一定不方便聊天。
迟晚的手指轻轻滑动着屏幕，看着他们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一阵愣神，然后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他的朋友圈。
洛宁的朋友圈设置了仅半年内可见，现在能看到的，满打满算只剩下四条，内容不一，却十分简洁明了。
迟晚随手打开了最上面的一条，配图是高耸入云的山峦，满山绵延的翠色起伏如云。
她看不出这是哪里，只看出了他拍出了高山的雄伟与细腻，明明是静态的图片，她却仿佛能嗅到穿拂在山林间清新怡人的风。
他的配字很简单，只有两个字:采风。
迟晚笑了笑，点下一个迟来的赞。
她往下滑，下一条看起来是在他店里拍的，配图是一束包好的向阳花，配字依然简洁:对着太阳傻笑。
原来向阳花还可以这么描述？迟晚挑挑眉，接着往下滑。
下面一条内容没有再配任何风景，而是一个表情包，熊本熊倒在床上说:我和被子是真爱，不想分开！
迟晚差点笑出声。如果只看长相，洛宁给人的感觉大概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谁也想不到他是会用这种表情包来表达心情的人。
也太可爱了点。
迟晚很快就把朋友圈翻到了头。
最后一条朋友圈是他拍的一张多肉。
电脑旁边放着一盆胖乎乎的绿叶多肉，迟晚猜测，他应该是在工作的时候，忽然觉得小多肉甚是可爱，于是顺手拍了一张，也没调角度，连小半个电脑屏幕都不小心一起拍了进去。
迟晚内心叹息，你就没考虑过在工作间隙看看你那张脸来放松一下吗？就没考虑拍一张你自己来发个朋友圈吗？
她退出了朋友圈的界面，看着桌面上的APP，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打开了许久没登录过的微博。
刚一打开微博首页，就弹出一条新关注的提示，新粉丝名字叫:Luo—洛。
这要还看不出是谁，迟晚就真的要去测一测智商了。
她点进去那个人的主页，直接点了关注。
原本想翻一翻他的微博，还没看上两眼，只见苏静彤从洗手间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找她要存粮:“我饿了，小丸儿，你还有……你干嘛呢？笑成这样？”
“没干嘛。”迟晚敛了笑容，放下手机，翻出一包饼干给她，“我这只有饼干了，你凑合吃点。”
人有的时候太累了就会吃不下东西，苏静彤也不例外，她晚饭就吃了点水果，现在才有点饿的感觉。
苏静彤坐在床边像仓鼠似的啃饼干棒，过颈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像一只面容清秀的水鬼。
迟晚拿起毛巾扔给她:“别偷懒，头发不擦干，明天又头疼。”
苏静彤一边咬着饼干，一只手开始擦头发，长吁短叹的要去把头发剪短，跟迟晚弄个同款姐妹发型。
迟晚看她噎得要命，起身冲了杯奶粉给她，转身的时候实在没忍住，戳了戳她鼓鼓的腮帮子，在苏静彤挠她的一瞬间嬉笑着收回了爪子。
墙上的指针缓缓地走着，迟晚侧躺在床上，盯着酒店的窗帘看。
这家酒店的窗帘透光，拉严实了也能透过窗外的路灯。
迟晚看着窗帘上的光影，脑海中的思维莫名就开始不受控。今天那个人说有事，明天才不能来的。
是什么事呢？好处理吗？会不会有麻烦？
迟晚有很多想问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运动员的生活相较于普通人要封闭许多，却不代表她被封闭到不通人情世故。这样的问题如果一旦追问了，他愿意回答还好，不愿意回答的话，那不就成了没有边界感，给人家增添烦恼？
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在过去的生活里，她相处最多的人就是家人和队友，很少和队友之外的人有什么联系，而队友都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所以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相处时的细节。
迟晚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并不是一个多么细致的人，她好像是第一次那么在意一个不那么熟悉的人的感受，生怕自己莽莽撞撞地伤害到他。
不管有没有心事，累极了的人总是很快睡熟。直到第二天一早，迟晚被斜照进来的阳光晃醒。她不情不愿地抬手遮了下眼睛，翻了个身，忽然听到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睡得迷糊，没听出那是微信的提示音，只以为是定的闹钟响了，随手把手机捞过来准备关掉，打开一看，却是洛宁发过来的一条信息——加油！
迟晚像是怕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简洁明了，却又比闹钟还提神醒脑。
迟晚弯了眉眼，很没出息地笑了出来。
迟晚愣了好久才醒过神。
看着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迟晚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一会儿会有总局派来的车来接她们。
洛宁看出了她的反常，眉头微微皱起，眸中的笑意被疑惑取代。
他下意识比了下手语，问她:〖怎么了？〗
一时情急，忘了她看不懂手语，洛宁从她手里拿回手机，想要继续打字，却见她冲他摆了摆手:“我没怎么，就是……”
迟晚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张在赛场上波澜不兴的脸变得有点红，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一会有专门的车来接我们这些比赛的运动员。”
洛宁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人，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低头笑了出来。
她看见那个人笑完了，打字问:〖就因为这个？〗
“嗯……”迟晚觉得，人家一片好心，自己却没法领情，而且……
虽然不太好意思承认，但她还真想跟他一起压一压马路。
〖有车接不是更好吗？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看到洛宁表示理解，没有失望或者生气的意思，迟晚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紧张起来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但随即，她的内心又涌上一种很难形容的情绪，像是有点失落。
迟晚在心中唾弃自己，这什么贱毛病？人家不计较还不好吗？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那个静静地站在她身边，陪她等车的人。
他的肩很宽，但是腰身很窄，后背挺得笔直，一件最简单的T恤都让他穿出了奢侈品的感觉。
“你住在哪里？来得匆忙，订好酒店了吗？”迟晚偏过头来，让他能看清自己的嘴唇。
洛宁弯起嘴角，拿出手机来，给她看了一下预定酒店的订单。迟晚凑到他手机旁，因为逆着光的缘故，为了看清酒店的名字，离他近了点。
从洛宁的这个角度看去，她好像伏在他肩上一样。
他清晰地看到她的发梢被漫天晚霞映上一层金，看上去还有点湿漉漉的。
洛宁忽然想问问她，累不累？
刚才比赛时消耗了那么多体力，一定很累吧。
可他知道，如果他现在问她累吗，她一定会笑着摇头说，赢了有什么可累的。
这个倔强的人啊……
迟晚看到他下榻的酒店和她所住的酒店距离不远，步行估计有二十分钟。她直起身来，抬头望向他，却蓦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片浓稠的情绪。
她在那双眼里读到了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
“你一会怎么回去？要现在叫车吗？”迟晚心头一跳，有几分转移话题的意思。
洛宁摇摇头，手指比了个行走的动作，意思是自己想慢慢走回去。
“你回到酒店之后，给我发条微信吧。”迟晚解释道，“等你回去的时候估计天要黑了，我不太放心。”
洛宁冲她笑了一下，如果笑容可以分甜度，这次起码十个加号。
总局派来的车带着高高扬起的飞尘停在迟晚面前，上车前，迟晚忍不住回头看他。
“你明天还会来吗？”迟晚的语气有些期待。
洛宁勾起唇角，微微点了下头。
迟晚笑了起来，对他挥挥手:“那明天见。”
哪怕明天的比赛时间比较晚，他们更没有说话和聊天的时间，可是一想到他在看台上，她就有了种说不出的动力。
洛宁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的车，心中对明天的期望值一下子拉到了最满。
***
迟晚忙完了复盘，天已经黑了。
住同屋的苏静彤正在洗澡，迟晚坐在床边，打开微信，看见他给她的留言。
Luo:【安全到达！】
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前了。
迟晚看着那个对话框，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按照她说得报平安了，可是她却没能及时回复。现在不管发什么，都会显得有些奇怪吧？
尴尬……太尴尬了……
迟晚正尴尬到给脚趾找活，对话框上当忽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Luo:【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失约了。明天临时有事，可能去不到现场看你比赛了。】
这样啊……
虽然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迟晚没有追问，十分善解人意地回:【你有事就去忙，我一定努力打到一号台，争取让你看到转播！】
洛宁托着下巴有些郁闷，这傻姑娘怎么不问问他是什么事？或者问问他还回来吗？
做乙方的人总是被压榨的那一方，洛宁也不例外，虽然已经比刚出校门那会好了很多，可是当甲方说要修改方案时，他依然没有理由拒绝。哪怕他早就提前订好了观赛门票，现在也只有作废的份。
不再是凌晨三点被叫醒起来改稿，也不再是对方一见他口不能言就摇头的合作伙伴，已经是很好了。
都说每个做乙方的人，一个月总有三十天想要关了手机砸了电脑消失在被子里，睡个昏天黑地。但洛宁不同，他不想睡觉，他只是想在现场看球赛啊……
他粗略地算了下时间，如果顺利的话，他应该能在决赛前赶回现场。
他想了想，还是不告诉迟晚了，如果她真打进了决赛，自己却失约了，岂不是让她空等。
迟晚思索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毕竟除了这个，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权利说别的。
洛宁很快回复：【我知道了，放心。】
然后——话题就到这里了吧？
好像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可说，而且看他的意思，事应该挺急的，或许现在就要回去，他在路上的话，一定不方便聊天。
迟晚的手指轻轻滑动着屏幕，看着他们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一阵愣神，然后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他的朋友圈。
洛宁的朋友圈设置了仅半年内可见，现在能看到的，满打满算只剩下四条，内容不一，却十分简洁明了。
迟晚随手打开了最上面的一条，配图是高耸入云的山峦，满山绵延的翠色起伏如云。
她看不出这是哪里，只看出了他拍出了高山的雄伟与细腻，明明是静态的图片，她却仿佛能嗅到穿拂在山林间清新怡人的风。
他的配字很简单，只有两个字:采风。
迟晚笑了笑，点下一个迟来的赞。
她往下滑，下一条看起来是在他店里拍的，配图是一束包好的向阳花，配字依然简洁:对着太阳傻笑。
原来向阳花还可以这么描述？迟晚挑挑眉，接着往下滑。
下面一条内容没有再配任何风景，而是一个表情包，熊本熊倒在床上说:我和被子是真爱，不想分开！
迟晚差点笑出声。如果只看长相，洛宁给人的感觉大概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谁也想不到他是会用这种表情包来表达心情的人。
也太可爱了点。
迟晚很快就把朋友圈翻到了头。
最后一条朋友圈是他拍的一张多肉。
电脑旁边放着一盆胖乎乎的绿叶多肉，迟晚猜测，他应该是在工作的时候，忽然觉得小多肉甚是可爱，于是顺手拍了一张，也没调角度，连小半个电脑屏幕都不小心一起拍了进去。
迟晚内心叹息，你就没考虑过在工作间隙看看你那张脸来放松一下吗？就没考虑拍一张你自己来发个朋友圈吗？
她退出了朋友圈的界面，看着桌面上的APP，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打开了许久没登录过的微博。
刚一打开微博首页，就弹出一条新关注的提示，新粉丝名字叫:Luo—洛。
这要还看不出是谁，迟晚就真的要去测一测智商了。
她点进去那个人的主页，直接点了关注。
原本想翻一翻他的微博，还没看上两眼，只见苏静彤从洗手间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找她要存粮:“我饿了，小丸儿，你还有……你干嘛呢？笑成这样？”
“没干嘛。”迟晚敛了笑容，放下手机，翻出一包饼干给她，“我这只有饼干了，你凑合吃点。”
人有的时候太累了就会吃不下东西，苏静彤也不例外，她晚饭就吃了点水果，现在才有点饿的感觉。
苏静彤坐在床边像仓鼠似的啃饼干棒，过颈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像一只面容清秀的水鬼。
迟晚拿起毛巾扔给她:“别偷懒，头发不擦干，明天又头疼。”
苏静彤一边咬着饼干，一只手开始擦头发，长吁短叹的要去把头发剪短，跟迟晚弄个同款姐妹发型。
迟晚看她噎得要命，起身冲了杯奶粉给她，转身的时候实在没忍住，戳了戳她鼓鼓的腮帮子，在苏静彤挠她的一瞬间嬉笑着收回了爪子。
墙上的指针缓缓地走着，迟晚侧躺在床上，盯着酒店的窗帘看。
这家酒店的窗帘透光，拉严实了也能透过窗外的路灯。
迟晚看着窗帘上的光影，脑海中的思维莫名就开始不受控。今天那个人说有事，明天才不能来的。
是什么事呢？好处理吗？会不会有麻烦？
迟晚有很多想问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运动员的生活相较于普通人要封闭许多，却不代表她被封闭到不通人情世故。这样的问题如果一旦追问了，他愿意回答还好，不愿意回答的话，那不就成了没有边界感，给人家增添烦恼？
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在过去的生活里，她相处最多的人就是家人和队友，很少和队友之外的人有什么联系，而队友都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所以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相处时的细节。
迟晚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并不是一个多么细致的人，她好像是第一次那么在意一个不那么熟悉的人的感受，生怕自己莽莽撞撞地伤害到他。
不管有没有心事，累极了的人总是很快睡熟。直到第二天一早，迟晚被斜照进来的阳光晃醒。她不情不愿地抬手遮了下眼睛，翻了个身，忽然听到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睡得迷糊，没听出那是微信的提示音，只以为是定的闹钟响了，随手把手机捞过来准备关掉，打开一看，却是洛宁发过来的一条信息——加油！
迟晚像是怕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简洁明了，却又比闹钟还提神醒脑。
迟晚弯了眉眼，很没出息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