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跑一趟了。”他站在身侧眼神闪躲,仍偷偷落在她身上。

    上官芷手肘抱着鬼火案卷宗目视眼前的桑梓:“不辛苦。”

    风轻日暖满袖春风,清风拂过二人脸颊,地面投射出两个细长的身影,其中高大挺拔的影子不动声色朝那矮小的影子靠近些许。

    长廊里,潘樾一脸冷漠正拂袖途径,余光注意到院中二人面露悦色,忽地嘴角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手里拿着‘潘杨之好’玉佩观摩几眼,或许,她皆在自己所愿中获得美好,而自己,也一样。

    随即,他抬步离开。

    晌午时分,街道集市中往来翕忽,行人喧嚣声不断,不远处白小笙正坐在首饰盒后边百无聊赖扭动着脖颈,上官芷端着左手持着木盒,两手端着遮挡在腹部其中,一身红白相间衣裳朝前而去,半披肩发亭亭玉立,一眼边注意到她。

    “小笙。”立即步至她跟前盈盈一笑。

    白小笙听闻一阵熟悉的声音迅速抬眸望去,忽地不悦之色悉数散去,眸光一亮:“上官姐姐!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又是需要你帮助呀。”上官芷蛾眉曼睩举起手里的棕色木盒悬置于她眼前摇晃一刻。

    无人角落里,二人左顾右盼一番眸光落在木盒上,她缓缓将其盒盖打开,映入眼帘便是冰清玉洁的玉蟾蜍,白小笙意料之外掩口赞叹一声:“玉蟾蜍?!”

    上官芷拖着木盒底部付之一笑:“就知道你识货,我记得你消息灵通,玉蟾蜍只有鬼市才有人卖,你帮我从鬼市盯着,看看玉蟾蜍到底是什么人买,切记告知于我。”

    “其实,也不是不行,就是吧……”她故作思虑然而一手置于显眼处,拇指与食指意图明显摩挲着,上齿要出下唇透着机灵:“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嘛。”

    见此,她无奈从腰间拾出钱袋那处几块银子伸去,反应迅速张开手掌递出接过沉甸甸的银子立即揣在衣襟内:“谢谢上官姐姐!”

    “不用谢,小笙,这些时日,辛苦你把把关。”

    “放心吧姐姐!包在我身上!”

    县衙縣署内,半夜三更之时,上官芷一身疲倦坐在椅上困意不止连连打着哈欠拖着脑袋抵在桌面上,一侧烛灯晕开为其点亮视线,今日东跑西跑早已累得不成鬼样。

    桌面上摆放这方术籍册,以及无数本蛊虫之述籍册,她强忍困意顺起一本平摊于身前所观摩,眼前的籍册上绘制着各种蛊虫图样,忽地眸光犀利困意瞬间消散,本是手肘抵在桌面上手掌撑着头部,随即目光落在一处上,聚精会神望去,伸手按在籍册上念到哪指到哪。

    “幻暝虫产于南疆,最开始拖胎于普通尸虫体内。”她左手抵在籍册上垂眸冷冽而视:“后经南疆巫人所养,噬咬人后通过伤口寄生到人血之中,寄生之后,人会意识模糊,无法视物且此虫喜光,宿主也因此变得趋光,易被光亮吸引。”

    “就是它。”读到此,她收回脖颈,额前几缕发丝掠过鼻梁,眸光潋滟不禁偷偷窃喜。

    街市上车轮滚滚而行,阿泽坐在外侧手持缰绳驾车,两侧行人匆匆喧嚣。

    “幻暝虫一遇雪莲水就会融化。”潘樾目不转睛盯视着手里拿着的《蛊虫之述》籍册,平摊开来,蛊虫图样各式各样,他注意到幻暝虫的图像,若有所思。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上官芷坐在一侧在一侧侧眸盯视《蛊虫之述》,“但是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新郑书院四周环山,青天白日下一片鸟语,黑布所挂屋内,陈赋被两位仆奴扶起打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初。

    “以银针刺鱼上,鱼腰。”上官芷仅凭日夜研习所学知识呼吸一滞,拿起针灸朝他头上六位重要穴位扎入,“建明,丝竹。”

    “四百,晴明六穴。”她目不转睛炸入侵,侧身再拾起一支银针掂量扎入,陈赋头顶上已然沾满六针,随即,她回身朝一旁桌面上拾起小勺舀了些雪莲水,倒入银碗中,“滴入温热的雪莲水。”

    “即可驱散蛊虫。”身旁陈掌院探着脑袋焦虑地望着,看着他那副惨淡的模样愈发难受,她拾起擦拭棒沾满雪莲水,继而伸向他紧闭的眼眶外涂了须兒,“解雇机会,只此一次,否则病患将永无可治。”

    她收回手,屋内众人屏息敛气注视着,不一会儿,果不其然如她所料,一动不动濒临死亡的陈赋竟开始抽动起来,许是雪莲水起了作用,他面部狰狞般痛苦不堪。

    “赋儿!赋儿!”

    “按住他。”注意到他想伸手挠眼眶,她立即吩咐,听令两位园丁迅速按住他的双手令其动弹不得,“别让他碰眼睛。”

    “赋儿,赋儿!”陈掌院面露担忧前来同园丁一道束缚着他那蠢蠢欲动的双手,瞧他如此举动上前半蹲在跟前语重心长,“赋儿要忍住啊!赋儿!”

    苦苦挣扎良久,陈赋忽地仰头睁开眼,眼眶中散发出黑色浓烟令人毛骨悚然,她目空一直不由自主吞咽口水,那便是幻暝虫,只要驱赶出来,自会水到渠成。

    潘樾站在身后侧头望去,他眼眶中黑色浓烟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翻白的眼睛,须兒精疲力尽垂头晕了过去。

    上官芷弯着身子收拾一旁的零七八碎之物:“看好他,半个时辰之后再施针一次,就可清醒。”

    “是。”陈掌院满是睇眸望去频频点头,“多谢上官小姐。”

    回眸打量着昏死过去的陈赋,他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白布,她转身步至潘樾跟前撇眸朝外望去:“还有半个小时,我去前院走一走,看看有没有发现。”

    “好。”他点头示意。

    新郑书院前院走廊里,上官芷端着手途径,耳畔传来一阵声响,睇眸而视便是一群书生站在日光下手持文书呢喃细语,忽地朗读声戛然而止,几人露出异样的眸光朝她盯视而去。

    她端着手步伐款款而过,脸色不着痕迹淡了下来,每个人在她离开后又开始小声呢喃,忽觉古怪。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想到此,她加快步伐拐弯离去,一人躲在角落里利用柱子作掩饰,眸光落在她身上久久不离去。

    须兒,上官芷端着手矜持的身影露出一丝窘迫,有所察觉微微侧眸四处观望而去,却毫无发现,回眸之际便被一人手持木棒迅速敲向头部昏沉过去。

    而那人,便是初次来新郑书院遇到的那位古怪的书生。

    柴房里,上官芷正躺在麻袋边,恍惚间有了知觉缓缓睁开眼,周围的一切十分陌生,支撑着坐起头部却传来一阵疼痛,她愁眉苦脸抬手捂了捂,顾不上许多,迈步朝门边而去,两手使劲拽了拽,发现早已被上了,锁蹙眉不展:“可恶,竟敢锁我?!”

    “有没有人啊?”她喊破喉咙敲打着门扉,“来人啊!有没有人?给我开开门啊!”

    良久,终无一人回应,她有所气馁捂着疼痛处暗自啧有烦言:“什么啊,敢偷袭我,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鼻子微微一嗅,一股刺鼻的味道在身侧徘徊,她怔愣一刻,垂下手诧异盯了盯,凑近鼻尖闻了些。

    药油?

    看来此人是想困住我,并不想伤害我。

    上官芷仰首一眺将机就计,故作面露痛苦不堪之色,立即捂着肚子愁眉苦脸:“肚……肚子好痛啊。”

    “那个…有没有人啊。”她回身离开门边望了一眼,回到稻草边瘫坐而下,“我肚子太痛了,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了。”

    “有没有人……”门扉被缓缓推开,她故作昏死过去一动不动,书生小心翼翼走入回身将门严丝合缝关上,回首望了一倒地不起的上官芷面露担忧:“上官小姐?”

    “上官小姐……”他心中一颤顾虑油然而生,抬手拍了拍她手臂,不料她迅速抓着他的手腕,此举将他吓得语无伦次。

    她可算逮到这个机会了,立即就想有仇必报,脸色暗沉指着他:“你,为什么把我关在这儿?”

    书生脸色苍白抽回被她紧紧攥着的手腕一言不发,上官芷试探一番:“你们是怕我就醒陈赋?你是沈严的同党?!”

    “不…不……不是,不是。”他目光闪躲一时语塞。

    “不说是吧?”上官芷暗沉脸色拽着他手腕便要朝外走去,“跟我见陈掌院!”

    “不不不,上官小姐上官小姐,我说。”书生反抗将她拽回原位,面露难色,一番思想斗争后,叹了口气。

    “我说……”他愁眉不展睇眸瞧了眼衣襟,面露难色抬手伸进衣襟内取出一本册子递到她身前:“上官小姐,你看了这个,自然就会明白的。”

    见状,她诧异接过棕色册子,随心打开阅览一刻,册子内黑色字迹工工整整记载着无数惨绝人寰之事。

    腊日望日,猪倒茶潑澹将猪带至河边冰口,缵孔頭下脚上,将他塞入冰中,以示惩戒。

    三月十五,狗竟然顶撞多嘴,烧红木炭塞入口中。

    九月初三,羊胆大妄为,暗中告状,用荆棘条一路抽打,驱赶至后山鬼林,林中遇鬼将羊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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