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种船三个速度，广阔的海面船尾翻涌的浪花上拉出不等的距离。
马军上船的速度虽快，可惜选的船最烂。一条有些老旧的柴油船就算开到最大马力也只能跟在快艇后面吹海风，没一会儿就连前者留下的浪花都看不见了。
托尼的船是备好的快艇，改装了五个马达的大飞真的是在海上贴水飞行。
华生坐在船尾，翘首企盼马军的船能追上来，可飞溅在脸上的冰冷海水提醒他，这几乎是个不可能是事实。
倒是合信义的快艇远远跟在后面，似乎还没有放弃为王宝报仇。华生在心里无奈叹气：你一帮黑she会怎么比警察还执着！
华生的观察力非常出色，不然也不会被派去做卧底找越南帮的犯罪证据。
他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于是指着后面越来越远的快艇大声道：“托尼哥你看！”
托尼站起来望了一眼不屑地说：“合信义的扑街还真是阴魂不散。”
说着又拍拍华生重新坐回去：“他们追不上我们的大飞，他想跟就让他跟吧！”
华生眯着眼睛盯着，转过头着急地对托尼大叫：“不是啊托尼哥，我好像在上面看到大嫂啊！”
边上百无聊赖的阿渣闻言笑骂道：“啊华生你真是，我都还没女朋友哪里来的大嫂？”
托尼脸上平静的表情却对大嫂二字有了变化。
华生无语地看了一眼加入话题的阿渣，跟着又急急忙忙地对托尼解释道：“是陈宝啊！”
托尼嗖得一下站直，可任他怎么凝聚视线都看不清只剩个白点的快艇上能有什么人。
听到陈宝的名字，阿渣的笑脸也严肃起来，现在可是在跑路，船上还有他马上八十岁的老母亲，这可由不得托尼意气用事。
“托尼！”阿渣立刻走到托尼边上，眼神却分外不悦地看了华生一眼。
华生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时候说破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他就是故意的，希望能靠陈宝拖住托尼的速度，好让已经看不到影子的马军能有一丝机会拦住他们。
“肯定是华生看错了，这么远的距离能看见什么！”阿渣又瞪了华生一眼，“再说，那个黄毛不是已经杀了她了。”
华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辩解，冷着脸的托尼却先开口。
“不会的，一定是她！”
那个黄毛没杀她！
想到这点的托尼陡然兴奋起来。还活着！陈宝还活着！
“减速，让那艘船追上来！”托尼迫不及待地对手下发出指令。
守着老母亲的阿虎也看了过来，他的脑子里一向没什么情情爱爱，对于托尼的激动不能理解，他只揽着晕船的老母亲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能好过一点。
快艇上，驾驶室里一身红衣配马甲的谷仔从窗户上探出头。
“他们速度太快了，我们追不上的！”
“看来这个托尼对你真的不怎么样啊。”
阿积偏过头，海风将他金黄的头发吹得往一边倒。
塔兰特尔伸手把又飞进嘴里的头发拉出来，眼神幽怨地看着阿积道：“我们非要站在这里说话吗？我的头发都打结了。”
阿积啧了一声，阳光下微眯的眼睛看起来危险又迷人。
“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啊。”
塔兰特尔以手做梳将乱飞的刘海掀至头顶，脑后的墨色长发与海风狂舞，她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你真想杀我，之前那一枪就不会射向车外了。”
阿积嗤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塔兰特尔的天真。
“不杀你是觉得你还有用，你看。”
塔兰特尔转头看去，托尼的快艇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本来只剩模糊的白影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阿积把玩了一下仍在鞘中的短刀，他随意地挽了个刀花，突然正手握刀袭向塔兰特尔。
冰凉的刀鞘末端瞬间抵住塔兰特尔的锁骨，阿积一抬手，黑白花纹的刀鞘贴着塔兰特尔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阿积犹如实质的目光从那节皓白的脖颈上扫过，他脸上若有所思：“你说，他这次会不会选择救你，而我，这次会不会选择杀你呢？”
塔兰特尔垂眸看了眼抵在脖颈边的刀鞘，卷翘的睫毛被海风吹得颤动不停。
她看起来好像一碰就碎的水晶。盯着她看的阿积走神了一秒。
下一秒，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满是笃定，稍显气色不足的淡粉色嘴唇拉出一个自信的弧度。
塔兰特尔伸出手指推开刀鞘，阿积听见她清脆的声音：“我一定比你们俩都活得久！”
反正损失的只是一具躯壳。
阿积愣了一下，下一刻低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仿佛也添了温度：“我很欣赏你的乐观，那要是我死了，你记得替我收尸。”
塔兰特尔撇了撇嘴，作为长生种的她不跟这个无知的人类计较。
“看在你请我吃过饭的份上，我同意了。”
说话间，他们离托尼的快艇越来越近，遥遥便望见快艇上的人举着枪严阵以待。
又行驶了片刻，两艘快艇斜斜相对，始终保持着将近十米的距离。
“阿宝！”
激动的托尼率先出声。
此时的阿积紧贴着塔兰特尔站在船头，尽管几分钟前他们还相谈甚欢，此刻阿积的手臂却已经禁锢住塔兰特尔的肩膀做了一个挟持的姿势。
他点头在塔兰特尔耳后戏谑道：“赌局开始，你可要卖力一点，不然输了可就真的死了。”
塔兰特尔克制住自己想要用后脑勺磕他鼻梁的冲动。
“托尼！”
阿积顺势一紧手臂改为圈住塔兰特尔的脖子，塔兰特尔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呛咳了几下。
“托尼，看到她没死是不是很高兴啊！”阿积用枪点了点塔兰特尔的头，“不知道这次你还是一样的选择吗？”
大飞上没有驾驶室，船上一览无遗。托尼站在最前，后面三个举着枪的手下，华生则默默地站在最后明哲保身。
“你想怎么样！”
托尼看着对面快艇上同样举枪相对的合信义的人没有选择开枪。
“很简单，我想你死！”
最后一个死字从阿积口里说出，原本抵着塔兰特尔脑袋的枪就已经调转枪口朝托尼扣动扳机。
枪声一响，两边紧绷神经的人不需要任何指令第一时间就扣动了扳机。
这是一场突兀又混乱的枪战，两艘快艇就那么大，几乎没有躲避的余地。每个人都只想尽可能地射出更多的子口弹，只有杀死对面的人，自己活下来的几率才更大。
经历过码头的激战，合信义和越南帮所剩的弹药其实并不多，众人还没太多反应，子口弹就已经打完了。
枪声停了。
托尼的大飞已经又离合信义的快艇远了许多。
托尼捂着手臂一个骨碌爬起来喊到：“大哥！阿虎！”
阿渣捂着腹部喘着粗气坐倒在船舱，另一边阿虎抬起身子急急忙忙地看身下老母亲的情况。
“妈没事，嘶——”阿虎反手一摸背上，一手血，“我被擦伤了。”
三个手下，一个掉下水大概率没了，开船的趴在马达上没了声息，还有一个腿上中枪。倒是胆小的华生一开始就趴在船舱里毫发无损。
再看对面，船上只剩了一个还喘气的。塔兰特尔中了一枪就掉进了海里，而一直紧咬着他们不放的阿积也同样中枪倒进了海里。
托尼亲自开着快艇在海面上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最后发狂地嘶吼了一声才将船头调转回去。
华生帮阿渣压着伤口，狂跳的心才半悲半喜地感叹：到底是不用去越南了。
马军上船的速度虽快，可惜选的船最烂。一条有些老旧的柴油船就算开到最大马力也只能跟在快艇后面吹海风，没一会儿就连前者留下的浪花都看不见了。
托尼的船是备好的快艇，改装了五个马达的大飞真的是在海上贴水飞行。
华生坐在船尾，翘首企盼马军的船能追上来，可飞溅在脸上的冰冷海水提醒他，这几乎是个不可能是事实。
倒是合信义的快艇远远跟在后面，似乎还没有放弃为王宝报仇。华生在心里无奈叹气：你一帮黑she会怎么比警察还执着！
华生的观察力非常出色，不然也不会被派去做卧底找越南帮的犯罪证据。
他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于是指着后面越来越远的快艇大声道：“托尼哥你看！”
托尼站起来望了一眼不屑地说：“合信义的扑街还真是阴魂不散。”
说着又拍拍华生重新坐回去：“他们追不上我们的大飞，他想跟就让他跟吧！”
华生眯着眼睛盯着，转过头着急地对托尼大叫：“不是啊托尼哥，我好像在上面看到大嫂啊！”
边上百无聊赖的阿渣闻言笑骂道：“啊华生你真是，我都还没女朋友哪里来的大嫂？”
托尼脸上平静的表情却对大嫂二字有了变化。
华生无语地看了一眼加入话题的阿渣，跟着又急急忙忙地对托尼解释道：“是陈宝啊！”
托尼嗖得一下站直，可任他怎么凝聚视线都看不清只剩个白点的快艇上能有什么人。
听到陈宝的名字，阿渣的笑脸也严肃起来，现在可是在跑路，船上还有他马上八十岁的老母亲，这可由不得托尼意气用事。
“托尼！”阿渣立刻走到托尼边上，眼神却分外不悦地看了华生一眼。
华生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时候说破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他就是故意的，希望能靠陈宝拖住托尼的速度，好让已经看不到影子的马军能有一丝机会拦住他们。
“肯定是华生看错了，这么远的距离能看见什么！”阿渣又瞪了华生一眼，“再说，那个黄毛不是已经杀了她了。”
华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辩解，冷着脸的托尼却先开口。
“不会的，一定是她！”
那个黄毛没杀她！
想到这点的托尼陡然兴奋起来。还活着！陈宝还活着！
“减速，让那艘船追上来！”托尼迫不及待地对手下发出指令。
守着老母亲的阿虎也看了过来，他的脑子里一向没什么情情爱爱，对于托尼的激动不能理解，他只揽着晕船的老母亲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能好过一点。
快艇上，驾驶室里一身红衣配马甲的谷仔从窗户上探出头。
“他们速度太快了，我们追不上的！”
“看来这个托尼对你真的不怎么样啊。”
阿积偏过头，海风将他金黄的头发吹得往一边倒。
塔兰特尔伸手把又飞进嘴里的头发拉出来，眼神幽怨地看着阿积道：“我们非要站在这里说话吗？我的头发都打结了。”
阿积啧了一声，阳光下微眯的眼睛看起来危险又迷人。
“你真的不怕我杀了你啊。”
塔兰特尔以手做梳将乱飞的刘海掀至头顶，脑后的墨色长发与海风狂舞，她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你真想杀我，之前那一枪就不会射向车外了。”
阿积嗤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塔兰特尔的天真。
“不杀你是觉得你还有用，你看。”
塔兰特尔转头看去，托尼的快艇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本来只剩模糊的白影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阿积把玩了一下仍在鞘中的短刀，他随意地挽了个刀花，突然正手握刀袭向塔兰特尔。
冰凉的刀鞘末端瞬间抵住塔兰特尔的锁骨，阿积一抬手，黑白花纹的刀鞘贴着塔兰特尔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阿积犹如实质的目光从那节皓白的脖颈上扫过，他脸上若有所思：“你说，他这次会不会选择救你，而我，这次会不会选择杀你呢？”
塔兰特尔垂眸看了眼抵在脖颈边的刀鞘，卷翘的睫毛被海风吹得颤动不停。
她看起来好像一碰就碎的水晶。盯着她看的阿积走神了一秒。
下一秒，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满是笃定，稍显气色不足的淡粉色嘴唇拉出一个自信的弧度。
塔兰特尔伸出手指推开刀鞘，阿积听见她清脆的声音：“我一定比你们俩都活得久！”
反正损失的只是一具躯壳。
阿积愣了一下，下一刻低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仿佛也添了温度：“我很欣赏你的乐观，那要是我死了，你记得替我收尸。”
塔兰特尔撇了撇嘴，作为长生种的她不跟这个无知的人类计较。
“看在你请我吃过饭的份上，我同意了。”
说话间，他们离托尼的快艇越来越近，遥遥便望见快艇上的人举着枪严阵以待。
又行驶了片刻，两艘快艇斜斜相对，始终保持着将近十米的距离。
“阿宝！”
激动的托尼率先出声。
此时的阿积紧贴着塔兰特尔站在船头，尽管几分钟前他们还相谈甚欢，此刻阿积的手臂却已经禁锢住塔兰特尔的肩膀做了一个挟持的姿势。
他点头在塔兰特尔耳后戏谑道：“赌局开始，你可要卖力一点，不然输了可就真的死了。”
塔兰特尔克制住自己想要用后脑勺磕他鼻梁的冲动。
“托尼！”
阿积顺势一紧手臂改为圈住塔兰特尔的脖子，塔兰特尔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呛咳了几下。
“托尼，看到她没死是不是很高兴啊！”阿积用枪点了点塔兰特尔的头，“不知道这次你还是一样的选择吗？”
大飞上没有驾驶室，船上一览无遗。托尼站在最前，后面三个举着枪的手下，华生则默默地站在最后明哲保身。
“你想怎么样！”
托尼看着对面快艇上同样举枪相对的合信义的人没有选择开枪。
“很简单，我想你死！”
最后一个死字从阿积口里说出，原本抵着塔兰特尔脑袋的枪就已经调转枪口朝托尼扣动扳机。
枪声一响，两边紧绷神经的人不需要任何指令第一时间就扣动了扳机。
这是一场突兀又混乱的枪战，两艘快艇就那么大，几乎没有躲避的余地。每个人都只想尽可能地射出更多的子口弹，只有杀死对面的人，自己活下来的几率才更大。
经历过码头的激战，合信义和越南帮所剩的弹药其实并不多，众人还没太多反应，子口弹就已经打完了。
枪声停了。
托尼的大飞已经又离合信义的快艇远了许多。
托尼捂着手臂一个骨碌爬起来喊到：“大哥！阿虎！”
阿渣捂着腹部喘着粗气坐倒在船舱，另一边阿虎抬起身子急急忙忙地看身下老母亲的情况。
“妈没事，嘶——”阿虎反手一摸背上，一手血，“我被擦伤了。”
三个手下，一个掉下水大概率没了，开船的趴在马达上没了声息，还有一个腿上中枪。倒是胆小的华生一开始就趴在船舱里毫发无损。
再看对面，船上只剩了一个还喘气的。塔兰特尔中了一枪就掉进了海里，而一直紧咬着他们不放的阿积也同样中枪倒进了海里。
托尼亲自开着快艇在海面上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最后发狂地嘶吼了一声才将船头调转回去。
华生帮阿渣压着伤口，狂跳的心才半悲半喜地感叹：到底是不用去越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