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田莉沉默地削着苹果，眼神却一直落在旁边沉浸练拳的高岗身上。
她和高岗也不过是这趟演出才认识的，算不上多了解，今天之前，他在田莉心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穷小子而已。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高岗是一个全国武术冠军，一个有人愿意花两万一场的高价雇佣的武术冠军。
就这两万块一场的价格就值得她重新审视高岗这个人。
可惜，似乎已经快要有主了。
啪嗒。
手上的苹果皮断裂，长长一条掉在地上。脱离了苹果肉，没有价值的苹果皮就变成了垃圾，掉在地上沾满尘土也不会有人在意。
田莉正要伸手捡起苹果皮，突然，啤酒瓶爆裂的声响和飞溅的玻璃渣惊得两人一跳。
紧跟着边上的居民楼传来男人的怒骂，田莉和高岗赶紧抱着头跑进楼梯间。
“最讨厌这些港地人了，住这种地方有什么了不起！”
田莉坐在台阶上抱怨着。
高岗心知是自己动静太吵的原因才被人扔啤酒瓶反击，不占理的他只能笑笑不接话。
同田莉一起坐在台阶上，高岗心里疑惑，她从来不上天台的，不知道今晚找他有什么事。
田莉切了块苹果给他，高岗接过耐心地等她的下文。同在异乡，他还是很愿意和同伴们互相帮助的。
“你会不会跟团走啊？”
高岗迟疑了一下才不是很肯定地说：“星期天，应该……会吧。”
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陈宝的笑脸，高岗绕拳击绷带的动作慢了下来。
田莉若有所思：“不多留几天？徐志不是说你在跟一个女孩子拍拖？”
“瞎说，”高岗有些尴尬地反驳，“别人不一定有这个心思。”
他倒是很想，可是他有自知之明，他配不上陈宝。
田莉一眼就看穿了高岗的顾虑，心下又多了几分把握。
“那可说不好，一个女孩子愿意单独跟你一起吃饭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高岗嘴上不说，眼睛却是一亮。田莉就是女孩子，她应该比自己更懂女孩子的心。
再加上他自己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陈宝对他的态度，尽管他总对自己说是因为救了她的原因，但心里却觉得是不一样的。
“现在不算拍拖不证明以后没机会啊。”
田莉简单的一句话就勾起了高岗早已冒头的野望。
“不如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
这话正中高岗的心。作为一个从小就在男性居多的武术队长大的男人，又一心只有比赛拿冠军，叫他去追女孩、猜度女孩子的心思比叫他拿冠军可困难多了。
田莉的提议他求之不得呢！
单纯的高岗便简单介绍了一下陈宝，又简略地说了一下两人相识的过程。
田莉没有亲眼见过陈宝，可听别人和高岗的描述，她就觉得这个叫陈宝的女孩应该是个长得漂亮但是愚蠢的人。
田莉自诩长得不错，深知相貌所能带来的好处，她一直在等待一个可以容貌变现的机会，因此她从来不跟身边那些相同背景的人拍拖。
而这个陈宝能对高岗这样一穷二白的人有好感，要么就是不差钱的富家女，要么就是被英雄救美的故事洗脑的蠢人。
“那她是港地人吗？”
田莉一个问题打断高岗的美好幻想。
这个问题问出来，高岗立时明白田莉所真正指向的问题，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下意识逃避的问题。
港地是个好地方，可他心里一直计划的却是回武术队多拿几个冠军。如果他和阿宝真的有机会，那么地域也是横隔在两人中间的一个问题。
看高岗点头时的神情，田莉就明白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那如果她真的跟你在一起，你会为了她留在这里吗？”
田莉紧跟着又抛出一个问题，不等高岗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想法。
“这些港地人都看不起我们内地来的，就像刚才扔酒瓶下来的。归根结底就是觉得我们内地人穷，做人没钱，就没面子，什么都没。”
“阿宝不是这样的人。”
高岗辩驳道。
“是么？”田莉看向高岗眼睛里闪过嘲讽。
她扭头避免高岗发现她不自然的表情：“不过如果我是男人，我就一定会练武，然后用我的能力挣好多好多钱，绝对不会让人跟着我一起吃苦。”
两个人安静了片刻，田莉站起来道：“有点晚了，该睡觉了，明天再聊。”
她干脆地走了，留下高岗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沉默。
……
接连跟高岗吃了两天饭，塔兰特尔便已摸清了高岗单纯的本性。人已经拿捏住了，她便不再刻意地粘着他。
身份证已经办好，塔兰特尔计划着租个房子当落脚点，住酒店虽然方便，到底不如一个长住的房子舒心。
有钱、有中介，房子很快就确定下来，小区房、无家具简单装修，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价格自然也不便宜，好在塔兰特尔的精神海里存了30公斤黄金和一些珠宝首饰，还有不少的美金。
这头塔兰特尔一整天忙忙碌碌，被遗忘的高岗心不在焉地捧着手机等了整天也没有等到想要的消息。
晚上，高岗练拳的动作格外凶狠，那根被枕头和棉被包裹的柱子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压力。
田莉站在檐下抱着胳膊问他：“练武都这么用力吗？还是因为心情不好？”
她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高岗停下来假装平静地说：“没有，就是想多练练。”
“哦。”田莉将脚边的可乐拿起来递给高岗，“看你今天老是看手机，怎么她今天没联系你吗？”
呲——
气泡翻涌，波波地爆裂着散发出独特的气味。
“又没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联系我。”
高岗说得轻松像是不在意。
“也对，别人也是要上班的。”田莉喝了口可乐，“对了，她是做什么的？”
高岗摇头：“我没问。”
这样一想，高岗又觉得自己跟陈宝好像又没那么熟了，也对，他们才认识了三天，一起吃过两顿饭而已。
“港地人怎么都挣得比我们多啦，一个月几百块怎么跟别人比，看不上我们也是正常的。”
高岗沉默，田莉说的是事实。
“不过你不一样，只要你想就能挣得比他们多。”
“哪有那么容易。”高岗苦笑。
田莉走到他边上：“是你不赚的嘛。其实那天那帮人有留一张卡片给我……”
正当她还要更进一步时，楼下阿明大叫：“高岗，有电话！”
本来坐在椅子上的高岗弹射起身，好悬把靠近的田莉冲倒。
“我下去接电话了！”他脸上是克制不住的喜悦，连回头看一眼田莉表情的时间都没有。
高岗急不可耐地用出了练武的劲头，短短两步一个翻身就跑完了两层楼梯。
在阿明坏笑的表情中接过手机，看到上面期待的名字，一整天低落的心情瞬间到达顶峰。
“喂，阿宝。”
高岗的眼睛都让笑意挤得快要看不清了。
边上阿明故意模仿他，怪腔怪调地跟着喊阿宝，这可把高岗恶心坏了，手掌一张五个指头分开盖住他那张有碍观瞻的脸，跟着用力一推把他推回房间又啪地一声关上门。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就为了不让阿明打扰他接电话的心情。
“没打扰你吧？”
“怎么会，我没那么早睡觉的。”
只要晚上能接到她的电话，多晚睡觉都行。
“那就好，其实我是有事想找你帮忙。”
高岗不等她说是什么事便先一口应道：“好啊，今天已经演完最后一场了，明天开始就没有演出了。”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就答应，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田莉走下来时正听见高岗一句：“那希望你把我卖个好价钱。”
好半天她才重新撑起一个虚浮的笑脸，张口无声地问：“是她？”
高岗笑眯眯地点头。
田莉本想离开，可看高岗对着手机的那副痴样她又忍不住停下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你要搬家了？好啊，那我明天去给你帮忙。”
一直贴着门的阿明也飞快地打开门大喊：“我也可以去帮忙，让高岗请我吃顿饭就好了。”
这就是没有去天台打电话的坏处，高岗一脸无奈。
塔兰特尔觉得无所谓，送上门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新房子里连张床都没有，还有很多用的上他们的地方。
打完电话，忐忑了一天的高岗终于能安心睡觉了。
她和高岗也不过是这趟演出才认识的，算不上多了解，今天之前，他在田莉心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穷小子而已。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高岗是一个全国武术冠军，一个有人愿意花两万一场的高价雇佣的武术冠军。
就这两万块一场的价格就值得她重新审视高岗这个人。
可惜，似乎已经快要有主了。
啪嗒。
手上的苹果皮断裂，长长一条掉在地上。脱离了苹果肉，没有价值的苹果皮就变成了垃圾，掉在地上沾满尘土也不会有人在意。
田莉正要伸手捡起苹果皮，突然，啤酒瓶爆裂的声响和飞溅的玻璃渣惊得两人一跳。
紧跟着边上的居民楼传来男人的怒骂，田莉和高岗赶紧抱着头跑进楼梯间。
“最讨厌这些港地人了，住这种地方有什么了不起！”
田莉坐在台阶上抱怨着。
高岗心知是自己动静太吵的原因才被人扔啤酒瓶反击，不占理的他只能笑笑不接话。
同田莉一起坐在台阶上，高岗心里疑惑，她从来不上天台的，不知道今晚找他有什么事。
田莉切了块苹果给他，高岗接过耐心地等她的下文。同在异乡，他还是很愿意和同伴们互相帮助的。
“你会不会跟团走啊？”
高岗迟疑了一下才不是很肯定地说：“星期天，应该……会吧。”
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陈宝的笑脸，高岗绕拳击绷带的动作慢了下来。
田莉若有所思：“不多留几天？徐志不是说你在跟一个女孩子拍拖？”
“瞎说，”高岗有些尴尬地反驳，“别人不一定有这个心思。”
他倒是很想，可是他有自知之明，他配不上陈宝。
田莉一眼就看穿了高岗的顾虑，心下又多了几分把握。
“那可说不好，一个女孩子愿意单独跟你一起吃饭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高岗嘴上不说，眼睛却是一亮。田莉就是女孩子，她应该比自己更懂女孩子的心。
再加上他自己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陈宝对他的态度，尽管他总对自己说是因为救了她的原因，但心里却觉得是不一样的。
“现在不算拍拖不证明以后没机会啊。”
田莉简单的一句话就勾起了高岗早已冒头的野望。
“不如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
这话正中高岗的心。作为一个从小就在男性居多的武术队长大的男人，又一心只有比赛拿冠军，叫他去追女孩、猜度女孩子的心思比叫他拿冠军可困难多了。
田莉的提议他求之不得呢！
单纯的高岗便简单介绍了一下陈宝，又简略地说了一下两人相识的过程。
田莉没有亲眼见过陈宝，可听别人和高岗的描述，她就觉得这个叫陈宝的女孩应该是个长得漂亮但是愚蠢的人。
田莉自诩长得不错，深知相貌所能带来的好处，她一直在等待一个可以容貌变现的机会，因此她从来不跟身边那些相同背景的人拍拖。
而这个陈宝能对高岗这样一穷二白的人有好感，要么就是不差钱的富家女，要么就是被英雄救美的故事洗脑的蠢人。
“那她是港地人吗？”
田莉一个问题打断高岗的美好幻想。
这个问题问出来，高岗立时明白田莉所真正指向的问题，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下意识逃避的问题。
港地是个好地方，可他心里一直计划的却是回武术队多拿几个冠军。如果他和阿宝真的有机会，那么地域也是横隔在两人中间的一个问题。
看高岗点头时的神情，田莉就明白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那如果她真的跟你在一起，你会为了她留在这里吗？”
田莉紧跟着又抛出一个问题，不等高岗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想法。
“这些港地人都看不起我们内地来的，就像刚才扔酒瓶下来的。归根结底就是觉得我们内地人穷，做人没钱，就没面子，什么都没。”
“阿宝不是这样的人。”
高岗辩驳道。
“是么？”田莉看向高岗眼睛里闪过嘲讽。
她扭头避免高岗发现她不自然的表情：“不过如果我是男人，我就一定会练武，然后用我的能力挣好多好多钱，绝对不会让人跟着我一起吃苦。”
两个人安静了片刻，田莉站起来道：“有点晚了，该睡觉了，明天再聊。”
她干脆地走了，留下高岗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沉默。
……
接连跟高岗吃了两天饭，塔兰特尔便已摸清了高岗单纯的本性。人已经拿捏住了，她便不再刻意地粘着他。
身份证已经办好，塔兰特尔计划着租个房子当落脚点，住酒店虽然方便，到底不如一个长住的房子舒心。
有钱、有中介，房子很快就确定下来，小区房、无家具简单装修，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价格自然也不便宜，好在塔兰特尔的精神海里存了30公斤黄金和一些珠宝首饰，还有不少的美金。
这头塔兰特尔一整天忙忙碌碌，被遗忘的高岗心不在焉地捧着手机等了整天也没有等到想要的消息。
晚上，高岗练拳的动作格外凶狠，那根被枕头和棉被包裹的柱子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压力。
田莉站在檐下抱着胳膊问他：“练武都这么用力吗？还是因为心情不好？”
她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高岗停下来假装平静地说：“没有，就是想多练练。”
“哦。”田莉将脚边的可乐拿起来递给高岗，“看你今天老是看手机，怎么她今天没联系你吗？”
呲——
气泡翻涌，波波地爆裂着散发出独特的气味。
“又没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联系我。”
高岗说得轻松像是不在意。
“也对，别人也是要上班的。”田莉喝了口可乐，“对了，她是做什么的？”
高岗摇头：“我没问。”
这样一想，高岗又觉得自己跟陈宝好像又没那么熟了，也对，他们才认识了三天，一起吃过两顿饭而已。
“港地人怎么都挣得比我们多啦，一个月几百块怎么跟别人比，看不上我们也是正常的。”
高岗沉默，田莉说的是事实。
“不过你不一样，只要你想就能挣得比他们多。”
“哪有那么容易。”高岗苦笑。
田莉走到他边上：“是你不赚的嘛。其实那天那帮人有留一张卡片给我……”
正当她还要更进一步时，楼下阿明大叫：“高岗，有电话！”
本来坐在椅子上的高岗弹射起身，好悬把靠近的田莉冲倒。
“我下去接电话了！”他脸上是克制不住的喜悦，连回头看一眼田莉表情的时间都没有。
高岗急不可耐地用出了练武的劲头，短短两步一个翻身就跑完了两层楼梯。
在阿明坏笑的表情中接过手机，看到上面期待的名字，一整天低落的心情瞬间到达顶峰。
“喂，阿宝。”
高岗的眼睛都让笑意挤得快要看不清了。
边上阿明故意模仿他，怪腔怪调地跟着喊阿宝，这可把高岗恶心坏了，手掌一张五个指头分开盖住他那张有碍观瞻的脸，跟着用力一推把他推回房间又啪地一声关上门。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就为了不让阿明打扰他接电话的心情。
“没打扰你吧？”
“怎么会，我没那么早睡觉的。”
只要晚上能接到她的电话，多晚睡觉都行。
“那就好，其实我是有事想找你帮忙。”
高岗不等她说是什么事便先一口应道：“好啊，今天已经演完最后一场了，明天开始就没有演出了。”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就答应，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田莉走下来时正听见高岗一句：“那希望你把我卖个好价钱。”
好半天她才重新撑起一个虚浮的笑脸，张口无声地问：“是她？”
高岗笑眯眯地点头。
田莉本想离开，可看高岗对着手机的那副痴样她又忍不住停下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你要搬家了？好啊，那我明天去给你帮忙。”
一直贴着门的阿明也飞快地打开门大喊：“我也可以去帮忙，让高岗请我吃顿饭就好了。”
这就是没有去天台打电话的坏处，高岗一脸无奈。
塔兰特尔觉得无所谓，送上门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新房子里连张床都没有，还有很多用的上他们的地方。
打完电话，忐忑了一天的高岗终于能安心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