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雾绵眼睛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肿得厉害，乍一看去会让人以为是什么严重的过敏反应。
回到酒店后雾绵说了多次‘自己没事’，可挡不住周行知多次将目光停在她身上。
那种视线怎么说呢...
就好比你面前有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你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看着她，就怕一不留神磕了碰了摔了。
从医院拿几副缓解局部疼痛的药被放在一旁做备用，医生建议先冰敷如果三天之后还存在红肿的话再用药。
周行知找来冰袋用纱布包了几层转身来到床边看着手机的雾绵眼前。
“少看手机，眼睛不疼了？”冰袋贴着自己手背，确定温度适宜之后，才试着碰了碰雾绵脸颊。
雾绵被冰得一激灵，回过神放下手机去接：“我自己来。”
周行知手往旁边躲，站在雾绵面前，视线低垂，屈指抵在她的下巴，上抬，慢慢将冰袋贴向眼睛，声音和动作都极其轻柔。
冰袋触碰到肿起的位置，雾绵吃痛，手下意识抓在他的手腕推了一下，“嘶～”
“某人不是说不疼。”
“……”听出对方是在阴阳怪气，但雾绵自知理亏也没好意思反驳，她小声嘀咕了句：“其实还是有点疼的，但这不是还在录节目。”
周行知不明白这两者有何关系。
雾绵解释：“被门撞了一下而已，因为这点小事就去医院，有点小题大做了。”
周行知眉心拧紧，听着她的讲述，慢慢将冰袋重新贴在眼睛上。
肿胀的位置和燥热的细胞被低温抑制，对方动作很轻，雾绵也感受到短暂的舒适。
她的手还在紧紧抓着周行知手腕，冰敷期间如果感觉到痛，雾绵就会稍微用力推推他。
周行知也会自觉停下两秒，等人缓好之后再继续。
“谁觉得？”周行知反问她，“是你，还是别人。”
雾绵笑而不语，她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所言所行都会被放大一万倍。像如今连摔倒出血裹块纱布都会被黑子骂矫情的网络环境之下，雾绵这种不痛不痒，甚至连血都没有磕碰，一定会被喷的。
可碍于屋内摄像机她只能说：“我真的是这样想。”
周行知停下手中的动作，浅色的眸子深邃而幽暗地看向她，“如果是我的眼睛呢，你也这样？”
周行知说着，忽而想到什么，冰袋塞进雾绵手中表示罢工，自嘲地笑了笑：“等我七老八十，断胳膊断腿求你带我去医院，你不会以为我在和你玩植物大战僵尸吧？”
雾绵和周行知相处时间不长，极少听到他这样说说话。
她懵了懵，没作回答。
“算了，自己再敷10分钟。”周行知说着转身拿上换洗衣物离开，“我先去洗漱。”
雾绵介时才手忙脚乱地追过去喊：“啊啊不要！周行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从后面抱住周行知，动作自然。
感觉对方并不排斥时，雾绵趁机晃悠到周行知眼前，满脸真诚道：“如果你受伤了，我会死的！”
真的，真的会“死”。
会被周行知的粉丝“骂死”的！
周行知似被惊喜到，态度瞬间缓和。
片刻后，他手背蹭了蹭雾绵脸颊，又顺着耳后抚去，同样以认真的态度回复：“所以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看到你受伤，我也会死的。”
雾绵大脑试图分析他这句话。
听上去有点不太对，他的“死”和自己表达的意思好像有点不一样。
可雾绵也没来得及去解释，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
两人此刻是面对面怀抱的姿势，雾绵撒娇似的抱住他，周行知也自然将手搭在她的腰间。
亲昵的动作，搭上眉眼间自然流露出的欣喜和粉色泡泡共同漫在房间，他们就像是真正相爱的夫妻。
而铃声宛如外界射来的锋利长剑，打断了这暂时的乌托邦。
手机在身后的床铺上，屏幕亮起的瞬间雾绵瞄到来电人，狐疑地走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
来电人是范信。
雾绵晃了下神，被彻底拉回现实。
她看了眼周行知，指了指卧室外的阳台说：“我去接个电话。”
雾绵来到阳台，接通电话前看了眼室内的周行知，对方长腿倚靠在床对面的柜上，指尖夹着药盒研究用量，卧室的灯光在他鼻尖落下一点光亮。
直至这时雾绵才发现周行知好像出了很多汗，白色衬衣贴在肩膀处的薄肌凸显肌肤的深色。
周行知这时抬起眼皮，又拿出在医院时拍的眼部ct一遍又一遍地查看，好像是在确定什么。
这么想起来，今天晚上周行知一直照顾自己。
又是带她就医，又是为她冰敷的。
雾绵心生内疚，默默叹了口气，嘀咕了句：“等下让他早点休息吧，本来录综艺就很为难他了，平时还要上班。”
说着，电话被接通。
范信的声音即刻传来：“绵绵，准备睡了？”
“先别睡，热搜你看了吗？”
雾绵再次看了眼周行知，这次她背过身将声音放小：“看了，只是意外被拍到了，应该没什么事吧？我们下次注意就行了。”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你们上了实时热搜后大老板看到了，他临时给你发了通告。”
“现在？！”雾绵看了眼时间：“范姐，现在已经凌晨11点多钟了。而且我刚从医院回来，眼睛特别肿。我这个样子能赶什么通告。”
范信说到底也就是一打工的，她无奈道：“就是要赶这个热度弄场直播，把话题接下去。”
“……”
察觉到雾绵的沉默，范信叹息一声，“娱乐八卦的连线，不费事。他们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了。大老板已经安排了，大概半小时后就会连到你，我也让小尤和蔡导演去给你准备直播了。你现在收拾好自己，必须给我去露个脸。不然，明天网友就会给你挂上大牌的标签。”
“……”
电话那头“嘟”一声挂断。
紧接着，范信发来几条微信。
雾绵大致看了眼，是直播介绍和流程。
这是最近很火的娱乐直播综艺，名字叫《吃瓜不能停》。此为线上直播类互动综艺，是一群刚毕业的大学生制作的。
直播大概一周两次，晚上10点到12点。内容会根据这期的主题去邀请三到四个具有话题度的明星或者演员，主持人会及时收集针对性的问题去代替网友问询。
而实时热搜上的爆料，便是他们作为挑选嘉宾的主要条件。
瓜要新鲜，人要话题。
网友还站在嘉宾的角度，给这个综艺取了个更贴切的又名——今天你招了吗？
这种直播一旦开始，就会如坐针毡，面临种种逼问。
雾绵右眼隐约跳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她感觉眼睛比刚才更肿了些。雾绵转身拉开卧室门走出去时，周行知已经不见了。
雾绵原地思索片刻后决定，还是不要和周行知说这件事了。
想办法让他快点睡着，然后自己再偷偷跑出去，反正顶多就播个半小时左右，工作完她再回来就可以了。
她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无所谓，但周行知就算了。
本身将私生活放置大众眼前被强制展示种种就是件很难堪的事情。
像周行知这样有条不紊，举手投足间都是从容和疏淡的人还是少接触这些比较好。
……
周行知此刻正在厨房，雾绵从卧室出来便看到他了，她走过去坐在外面的高脚凳上，她趴在岛台上，手试探性地摸了摸眼周：“周行知，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更肿了。”
果然，周行知看见后立刻摁住了她的手，“不摸。”
他将冒着热气的温水和白色小药片递到她手边，说：“止痛的药。吃完去洗漱，然后等我给你冰敷。”
雾绵二话不说吃完药，跳下凳子回到卧室。
回应的嗓音不自觉带上了哄诱和撒娇的意味：“那周行知，你快点来哦。”
周行知拿冰袋的手顿了顿，目光看向卧室，眉头拧紧又松开，慢吞吞地回到卧室。
冰袋上重新裹了纱布，雾绵已经盖上被平躺在床。
看到如此乖巧，又迫不及待的画面，周行知不由得又将疑心提起。
雾绵笑眯眯地看向周行知，伸手拍了拍床边的空位，“周行知，这边。”
周行知没说什么，顺手将枕头往上垫了下，之后侧身躺在旁边。
周行知拿着冰袋的手绕至脸颊摁压眼周。
雾绵闭眼，又睁开一只眼看他。
“？”
“你不睡吗？”
“冰敷完就睡。”周行知摸摸她的头，轻声道了句，“乖。”
此刻的摄像机大部分都被关掉或者挡住了，雾绵强忍着困意装睡十分钟后，眼睛上的冰袋才慢慢离开。
她感觉到周行知窸窸窣窣起身，又回来。
之后，带有凉意的指腹轻柔地摁了摁她的眼睛下方，紧接着，一个温凉又柔软的吻，悄然落在右眼下方。
夏夜里，冰凉的吻，犹如杵臼敲碎的薄荷混进了加满全冰的气泡水里。
悸动的氧气溺了水，不断向上翻腾着，寻找出口。
雾绵手猛地攥紧被角，不断在心里暗示自己——要淡定，要冷静，一个亲亲而已。啊啊啊，他怎么不亲嘴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嘴角就传来了熟悉的触感。
“！”
“晚安。”
“！”
雾绵懵了。
怎...怎怎么呼吸来着......
周行知回到床上休息，雾绵的精神也逐渐亢奋起来。
旁边的人呼吸平稳，四周陷入静谧之后她才睁开眼，慢悠悠地从周行知的怀抱里跑了出来。
黑夜里，雾绵脸颊透着不太寻常的红。
她站在旁边，做了几次深呼吸，强制淡定之后，又小声试探：“周行知。”
对方没反应，看样子是睡深了。
雾绵看到黑暗中，卧室墙角还架着一台亮着灯的摄像，雾绵后知后觉猜测到缘由。
沉默好一会儿，心脏却怎么也无法冷静。
明明...知道是假的。
雾绵手轻轻拂过被亲吻的位置。
但是亲吻带给心脏的感觉，像是得不到的猫薄荷，尤其是在闷热的季节，一晃神就成了致命的引诱。
她长叹一声，细若蚊蝇地嘟囔了句：“不仅擅长说情话，演技也越来越好了。”
说完，雾绵蹑手蹑脚地离开。
全然没有注意，卧室门关闭的下一秒，周行知绷着脸坐了起来。
回到酒店后雾绵说了多次‘自己没事’，可挡不住周行知多次将目光停在她身上。
那种视线怎么说呢...
就好比你面前有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你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看着她，就怕一不留神磕了碰了摔了。
从医院拿几副缓解局部疼痛的药被放在一旁做备用，医生建议先冰敷如果三天之后还存在红肿的话再用药。
周行知找来冰袋用纱布包了几层转身来到床边看着手机的雾绵眼前。
“少看手机，眼睛不疼了？”冰袋贴着自己手背，确定温度适宜之后，才试着碰了碰雾绵脸颊。
雾绵被冰得一激灵，回过神放下手机去接：“我自己来。”
周行知手往旁边躲，站在雾绵面前，视线低垂，屈指抵在她的下巴，上抬，慢慢将冰袋贴向眼睛，声音和动作都极其轻柔。
冰袋触碰到肿起的位置，雾绵吃痛，手下意识抓在他的手腕推了一下，“嘶～”
“某人不是说不疼。”
“……”听出对方是在阴阳怪气，但雾绵自知理亏也没好意思反驳，她小声嘀咕了句：“其实还是有点疼的，但这不是还在录节目。”
周行知不明白这两者有何关系。
雾绵解释：“被门撞了一下而已，因为这点小事就去医院，有点小题大做了。”
周行知眉心拧紧，听着她的讲述，慢慢将冰袋重新贴在眼睛上。
肿胀的位置和燥热的细胞被低温抑制，对方动作很轻，雾绵也感受到短暂的舒适。
她的手还在紧紧抓着周行知手腕，冰敷期间如果感觉到痛，雾绵就会稍微用力推推他。
周行知也会自觉停下两秒，等人缓好之后再继续。
“谁觉得？”周行知反问她，“是你，还是别人。”
雾绵笑而不语，她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所言所行都会被放大一万倍。像如今连摔倒出血裹块纱布都会被黑子骂矫情的网络环境之下，雾绵这种不痛不痒，甚至连血都没有磕碰，一定会被喷的。
可碍于屋内摄像机她只能说：“我真的是这样想。”
周行知停下手中的动作，浅色的眸子深邃而幽暗地看向她，“如果是我的眼睛呢，你也这样？”
周行知说着，忽而想到什么，冰袋塞进雾绵手中表示罢工，自嘲地笑了笑：“等我七老八十，断胳膊断腿求你带我去医院，你不会以为我在和你玩植物大战僵尸吧？”
雾绵和周行知相处时间不长，极少听到他这样说说话。
她懵了懵，没作回答。
“算了，自己再敷10分钟。”周行知说着转身拿上换洗衣物离开，“我先去洗漱。”
雾绵介时才手忙脚乱地追过去喊：“啊啊不要！周行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从后面抱住周行知，动作自然。
感觉对方并不排斥时，雾绵趁机晃悠到周行知眼前，满脸真诚道：“如果你受伤了，我会死的！”
真的，真的会“死”。
会被周行知的粉丝“骂死”的！
周行知似被惊喜到，态度瞬间缓和。
片刻后，他手背蹭了蹭雾绵脸颊，又顺着耳后抚去，同样以认真的态度回复：“所以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看到你受伤，我也会死的。”
雾绵大脑试图分析他这句话。
听上去有点不太对，他的“死”和自己表达的意思好像有点不一样。
可雾绵也没来得及去解释，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
两人此刻是面对面怀抱的姿势，雾绵撒娇似的抱住他，周行知也自然将手搭在她的腰间。
亲昵的动作，搭上眉眼间自然流露出的欣喜和粉色泡泡共同漫在房间，他们就像是真正相爱的夫妻。
而铃声宛如外界射来的锋利长剑，打断了这暂时的乌托邦。
手机在身后的床铺上，屏幕亮起的瞬间雾绵瞄到来电人，狐疑地走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
来电人是范信。
雾绵晃了下神，被彻底拉回现实。
她看了眼周行知，指了指卧室外的阳台说：“我去接个电话。”
雾绵来到阳台，接通电话前看了眼室内的周行知，对方长腿倚靠在床对面的柜上，指尖夹着药盒研究用量，卧室的灯光在他鼻尖落下一点光亮。
直至这时雾绵才发现周行知好像出了很多汗，白色衬衣贴在肩膀处的薄肌凸显肌肤的深色。
周行知这时抬起眼皮，又拿出在医院时拍的眼部ct一遍又一遍地查看，好像是在确定什么。
这么想起来，今天晚上周行知一直照顾自己。
又是带她就医，又是为她冰敷的。
雾绵心生内疚，默默叹了口气，嘀咕了句：“等下让他早点休息吧，本来录综艺就很为难他了，平时还要上班。”
说着，电话被接通。
范信的声音即刻传来：“绵绵，准备睡了？”
“先别睡，热搜你看了吗？”
雾绵再次看了眼周行知，这次她背过身将声音放小：“看了，只是意外被拍到了，应该没什么事吧？我们下次注意就行了。”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你们上了实时热搜后大老板看到了，他临时给你发了通告。”
“现在？！”雾绵看了眼时间：“范姐，现在已经凌晨11点多钟了。而且我刚从医院回来，眼睛特别肿。我这个样子能赶什么通告。”
范信说到底也就是一打工的，她无奈道：“就是要赶这个热度弄场直播，把话题接下去。”
“……”
察觉到雾绵的沉默，范信叹息一声，“娱乐八卦的连线，不费事。他们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了。大老板已经安排了，大概半小时后就会连到你，我也让小尤和蔡导演去给你准备直播了。你现在收拾好自己，必须给我去露个脸。不然，明天网友就会给你挂上大牌的标签。”
“……”
电话那头“嘟”一声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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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绵大致看了眼，是直播介绍和流程。
这是最近很火的娱乐直播综艺，名字叫《吃瓜不能停》。此为线上直播类互动综艺，是一群刚毕业的大学生制作的。
直播大概一周两次，晚上10点到12点。内容会根据这期的主题去邀请三到四个具有话题度的明星或者演员，主持人会及时收集针对性的问题去代替网友问询。
而实时热搜上的爆料，便是他们作为挑选嘉宾的主要条件。
瓜要新鲜，人要话题。
网友还站在嘉宾的角度，给这个综艺取了个更贴切的又名——今天你招了吗？
这种直播一旦开始，就会如坐针毡，面临种种逼问。
雾绵右眼隐约跳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她感觉眼睛比刚才更肿了些。雾绵转身拉开卧室门走出去时，周行知已经不见了。
雾绵原地思索片刻后决定，还是不要和周行知说这件事了。
想办法让他快点睡着，然后自己再偷偷跑出去，反正顶多就播个半小时左右，工作完她再回来就可以了。
她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无所谓，但周行知就算了。
本身将私生活放置大众眼前被强制展示种种就是件很难堪的事情。
像周行知这样有条不紊，举手投足间都是从容和疏淡的人还是少接触这些比较好。
……
周行知此刻正在厨房，雾绵从卧室出来便看到他了，她走过去坐在外面的高脚凳上，她趴在岛台上，手试探性地摸了摸眼周：“周行知，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更肿了。”
果然，周行知看见后立刻摁住了她的手，“不摸。”
他将冒着热气的温水和白色小药片递到她手边，说：“止痛的药。吃完去洗漱，然后等我给你冰敷。”
雾绵二话不说吃完药，跳下凳子回到卧室。
回应的嗓音不自觉带上了哄诱和撒娇的意味：“那周行知，你快点来哦。”
周行知拿冰袋的手顿了顿，目光看向卧室，眉头拧紧又松开，慢吞吞地回到卧室。
冰袋上重新裹了纱布，雾绵已经盖上被平躺在床。
看到如此乖巧，又迫不及待的画面，周行知不由得又将疑心提起。
雾绵笑眯眯地看向周行知，伸手拍了拍床边的空位，“周行知，这边。”
周行知没说什么，顺手将枕头往上垫了下，之后侧身躺在旁边。
周行知拿着冰袋的手绕至脸颊摁压眼周。
雾绵闭眼，又睁开一只眼看他。
“？”
“你不睡吗？”
“冰敷完就睡。”周行知摸摸她的头，轻声道了句，“乖。”
此刻的摄像机大部分都被关掉或者挡住了，雾绵强忍着困意装睡十分钟后，眼睛上的冰袋才慢慢离开。
她感觉到周行知窸窸窣窣起身，又回来。
之后，带有凉意的指腹轻柔地摁了摁她的眼睛下方，紧接着，一个温凉又柔软的吻，悄然落在右眼下方。
夏夜里，冰凉的吻，犹如杵臼敲碎的薄荷混进了加满全冰的气泡水里。
悸动的氧气溺了水，不断向上翻腾着，寻找出口。
雾绵手猛地攥紧被角，不断在心里暗示自己——要淡定，要冷静，一个亲亲而已。啊啊啊，他怎么不亲嘴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嘴角就传来了熟悉的触感。
“！”
“晚安。”
“！”
雾绵懵了。
怎...怎怎么呼吸来着......
周行知回到床上休息，雾绵的精神也逐渐亢奋起来。
旁边的人呼吸平稳，四周陷入静谧之后她才睁开眼，慢悠悠地从周行知的怀抱里跑了出来。
黑夜里，雾绵脸颊透着不太寻常的红。
她站在旁边，做了几次深呼吸，强制淡定之后，又小声试探：“周行知。”
对方没反应，看样子是睡深了。
雾绵看到黑暗中，卧室墙角还架着一台亮着灯的摄像，雾绵后知后觉猜测到缘由。
沉默好一会儿，心脏却怎么也无法冷静。
明明...知道是假的。
雾绵手轻轻拂过被亲吻的位置。
但是亲吻带给心脏的感觉，像是得不到的猫薄荷，尤其是在闷热的季节，一晃神就成了致命的引诱。
她长叹一声，细若蚊蝇地嘟囔了句：“不仅擅长说情话，演技也越来越好了。”
说完，雾绵蹑手蹑脚地离开。
全然没有注意，卧室门关闭的下一秒，周行知绷着脸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