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我还没想好。”
秦娩认真想了想，该说的她好像都说了，最后一条等想到了再说。
裴季洲点头：“行那等你想到了再说。”
“嗯，谢谢。”
陈进见两人谈的差不多了，他抬眼望自家老板的方向看去，接收到裴季洲肯定的答案后。陈进伸手从黑色公文包里又取出一份文件，朝秦娩走去，恭恭敬敬将文件递给她。
“秦小姐这是合同。”
秦娩听罢，表情微讶。
她没想到陈进居然还带了合同。裴季洲道：“你看一下合同，如果有哪里需要改的或者看不懂的，直接告诉我。”
既然已经答应了，所以聘用合同什么时候签其实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讶然过后，秦娩也没有再推脱。
从陈进手里接过合同，秦娩仔仔细细看起来，不过说是仔细，但她其实也就只看了里面自己关注的几点。
比如聘用年限、工资底薪以及存不存在什么霸王条款，秦娩抬眼对裴季洲说：“可以签了。”
*
秦娩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还觉得有些恍惚，明明之前说好要先休息一阵，没想到这场旅行才刚刚开始，又有安排了新的工作安排，尤其是想到以后工作中免不了要和裴季洲多接触，秦娩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愣怔着盯着头顶的吊灯看了会儿，秦娩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裴季洲给套路了。
但一想到两人见面以来的桩桩件件，又觉得他不像是会做出卖惨博同情这种行为，尤其对方还是她。
细长手指将栗色的长发扒拉地凌乱。
想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可以完全说服自己的结论，秦娩决定放过自己，最后的最后她将这一切归咎于两点。
一是裴季洲的公司确实出现的资金问题；二是当年分手是裴季洲提的，所以如今意外相逢，他悔不当初，想补偿她？
好吧，最后一个其实是她胡诌的。
*
合同虽然签订，但是正式工作是在一周后。
翌日秦娩打开房门的时候，好巧不巧撞上一身西装准备出门的男人。
秦娩下意识相装看不见关门，却被男人横过来的大掌阻挡。裴季洲似笑不笑地打量她：“躲什么？怕自己见不得人，吓着我？”
秦娩瞠目无语。
“你要走了？”秦娩瞥了眼他身后站着的陈进。
“嗯，今天飞机回A市。”裴季洲眉宇舒展：“怎么舍不得我走？放心就一周，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见面。”
“慢走不送。”
脸上一股急风扫过，只听‘啪——’地一声，面前的的门应声关上，里面隐约传来女人模糊的声音。
“慢走不送！”
身后的陈进见门都关了，自己老板还站着以为他是被秦娩拒之门外，兀自伤心舔舐伤口，心中措辞，正准备上前安慰，却见面容清隽的男人转身，嘴角挂着浅淡的笑。
陈进讶然：“咦？老板你没哭啊？”
该不会是觉得在自己下属面前被女人拒之门外没面子，所以这会儿故意用笑来掩饰。
陈进想想老板往日工作中冷肃的样子，觉得一定是这样。
“老板您的心情我理解，我女朋友跟我闹的时候也这样。”陈进拍了拍裴季洲的肩膀，兀自表着忠心安慰，“您要是不想笑，可以不笑，我保证绝对替你保密！”
“滚蛋！”
裴季洲走后，秦娩收拾好下楼吃了早饭，一个人漫步在海城市的商业街，中午的时候接到沈亦的电话，说有事先走了，让她一个人注意安全，秦娩回了个好。
因为懒得做攻略，所以接下来的几天，秦娩就每天去当地人推荐的特色打卡点，晃悠拍了些旅客照。
日子恍恍惚惚，每天按部就班，去不同的景点做同样的事情。海城的天气也算卖人面子，几乎每天都是晴天，偶尔阳光灼热时，秦娩就干脆窝在酒店，看电视，睡得昏天暗地，肚子饿了就下楼吃饭，或者点外卖。
生活过得十分惬意自得，但是偶尔也会让她觉得自己身处梦幻，生活大抵如此。
旅行迎来结尾，秦娩买了回A市的机票，她也换回了智能手机。
云层缭绕过后，飞机在繁华都市的空旷一角划出既定的降落轨迹。
五月末尾，暑气已至。
秦娩拉着行李箱，穿过人流，兀自出了机场往出租停靠的地方走去。
“滴滴——”
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以为是自己挡住了车道，秦娩往旁边又挪了挪，然而汽车声依旧不消，秦娩心中烦闷，绣眉皱起，心中烦闷，觉得这开车的是个睁眼瞎。
然后还未等她转身看清对方车主是谁，视线便率先被熟悉的黑色车身吸引。
车窗降落，传来熟悉的清隽男人。
“上车。”裴季洲道。
秦娩美目微怔：“你怎么在这？”
别说是巧合，因为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巧合。
“刚送走客户，抬头就看见你。”
男人解释。
秦娩心道，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上车，这不能停车。”裴季洲催促的同时，兀自打开车门下车了，秦娩心中不知男人意欲何为，就见他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想了想，秦娩觉得都这样，她要再推脱就显得有些矫情了。于是兀自拉开车门走进去。
“御景园A栋，谢谢！”
“我说过要送你回家了？”
好像真没有，他只说了上车，没说要送她回家。
秦娩道：“那我下车？”
被她打败了。裴季洲道：“先别着急回家了，今晚有个慈善晚宴，很多音乐大咖和投资人都会来，机会难得，带你先去见一下。”
秦娩心说，这还没正式上班呢，老板架子就出来了，而且今天还在假期，于是想也不想拒绝：“不去。”
“你确定？”他脸上表情从容，好似早就知道她会拒绝。
秦娩才不惯着他，“确定。”
“那你怎么才肯同意去？”见她态度强硬，裴季洲换了个缓和点的口吻问她。
与他视线相撞，秦娩又在男人脸上几日前的疲态，眼尾下压，竟叫人看出几分落寞。
秦娩心中暗骂自己心软，没出息。明明不想两人再有什么牵扯，怎么现在感觉理也理不清。
秦娩心中烦闷不知怎的“求我”两个字眼就蹦了出来。
“我求你。”
“啊？”秦娩看向男人，心说这还是她认识的裴季洲么，莫不是真到穷途末路了。
裴季洲眼中落寞之色更甚。
“我说，求你。”
“我开玩笑的。”
“所以你承认刚刚其实是在有意耍我？”
“没有。”秦娩矢口否认，扯开话题，问他：“参加宴会我穿这个不合适吧？”
秦娩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白衬衫牛仔裤，觉得好像有些随意了。
“礼服我一会儿让陈进买好，给你拿到酒店房间，我们一会儿从后面进去，你先上楼换衣服。”裴季洲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西裤口袋摸出手机，翻出页面拨通陈进的电话。
那边好似一直等在电话旁，电话刚一拨过去，就立马被接起。
“老板你到宴会了？我去接你。”陈进装模做样问对面的男人。
裴季洲道：“还没有，你让李秘书买一套女士穿的礼物。”
他视线瞥了眼副驾的秦娩，继续道：“尺码，就照着秦娩的买。”
陈进心中暗骂自家老板腹黑，明明衣服一早就买好了让他放在楼上房间了，这会儿还假猩猩地给他打这通电话，欲盖弥彰简直不要太明显。
但心中腹诽归腹诽，陈进自然不敢拒绝，于是嘴上急忙应道：“好的老板。”
电话挂断，男人视线看向秦娩，见她一副欲说不说的模样，好笑问：“有话问我？”
秦娩的确有话要问，她想问他让陈进给她买礼服是不是有些不妥，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秉承着兵来将到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的走哪算哪的想法，秦娩当下决定一切去了再说。
于是她说：“没事，你开车吧。”
华灯初上，黑色卡宴穿过车潮，被热气包裹地夜风，在秦娩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一股脑儿地将她尽数包裹。
但很快，又在迈步间被酒店里穿出的冷气驱出门外。
一进门，秦娩就被一身侍者装扮的女服务生领着先上楼去换衣服了，裴季洲没有跟上去，而是坐在一楼的大厅沙发上，等着。
他抬手看向手腕的腕表。
宴会还有一个小时才正式开始。
打开手机，处理起公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指针指向数字十的时候，耳边传来‘噔噔’，高跟鞋碰撞地面的声音，男人抬眼便对上紫色鱼尾长裙的秦娩。
秦娩脸上花了精致的淡妆，眼尾上端化妆师特意给粘了碎钻，此时被头顶的水晶吊灯映照得格外明艳。
男人眼底划过流光，印象中这样盛装打扮的秦娩出现在他面前这是第二次，上一次还是大学文艺晚会。
回忆如浪般翻涌，时间在这一刻被定格。
直到一分钟后，秦娩被男人灼热的视线盯得有些耳热，忍不住出声询问：“干嘛这么看着我，不好看么？”
这完全是废话，说这话不过就只是为打破两人之间突来地静默。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点点向她靠近，掀起眼皮，凤眸与她相撞，勾唇道：“我说难看，你自己信？”
不信。
所以就是好看喽。
裴季洲道：“走吧宴会快开始了。”
秦娩点头，两人并排朝宴会大厅走去。
紫色的鱼尾裙摆因为太长，尾部拖在地上，没走几步秦娩就忍不住停下，侧弓着背部，将裙摆尾部提在手里。
起身时，见男人狭长的凤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里的裙摆尾部看，秦娩以为他是嫌弃着裙摆太长，待会工作和人攀谈起来不方便，正想开口跟他解释，却见男人脊背微弯，骨节分明的手指自然地从她之间接过裙摆，秦娩愣怔。
“我帮你。”清哑的嗓音溢出喉咙，裴季洲目光转向门口：“走吧。”
“谢谢。”
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人身影没入红毯铺就的始端。裴季洲弯腰替秦娩整理好裙摆的尾部，曲起右臂，用眼神示意她。
秦娩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她挽着他进去，心中觉得不妥，但是嘴上还未来得及拒绝，手腕传来温热，男人径直牵起她的细腕，挽上自己的手臂。
俊男俏女，才子佳人，向来会引来很多人频频侧目。
裴季洲和秦娩大抵如是。
晚宴是私设，两人一路走来虽然没有大片的镁光灯照射，但是吸引了不少或是打量，或是猜测两人关系的目光。
秦娩能感受到，但是她实在是懒得理会和辩驳，众口难调这个道理到这种场合尤为适用，人往往都只愿意在意自己亲眼看到的，其他的不牵扯利益本身，自然是不在意的。
秦娩倾身靠近了男人些，小声问：“我们去哪？”
不是说要带她讲音乐大咖和投资人？
裴季洲低睨，挑眉看她：“急什么？”
话落，秦娩就见裴季洲领着她往最里面的方向迈步过去。
正对他们这边方向的男人，与旁边的中年男人正攀谈正欢，仰头饮酒时，视线恰好往前这边。眼底立即染上笑意，微微扬起手冲身旁的男人打招呼。
“哟裴总，今儿怎么想起参加这种私人晚宴了。”男人视线扫过身侧的秦娩，眼睛亮了亮，问男人：“这位是？”
男人干燥的手指在女人柔软的腰背点了点，然后侧眸看了眼她后对扬笑道：“沈总，她叫秦娩，国际知名钢琴家，之前跟您不是说找不到合适的音乐领路人么，这不我特意给您找的？”
突来地笑脸相迎，加谦卑姿态，弄得沈峰年有些受宠若惊，谁人不知裴季洲的雷厉手段，向来都是别人为了利益，为了搭上裴氏这条肥肉，对他毕恭毕敬，平日哪里见过今日谦和的举动。
更何况，前几日他带这个项目上裴氏和他约时间都没约上，如今不仅项目他突然同意注资，就连态度也折了又折。
沈峰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稍微想了想，便人精地猜到了大致。
八成这次项目能引来投资都是因为他身边这位女人。
秦娩认真想了想，该说的她好像都说了，最后一条等想到了再说。
裴季洲点头：“行那等你想到了再说。”
“嗯，谢谢。”
陈进见两人谈的差不多了，他抬眼望自家老板的方向看去，接收到裴季洲肯定的答案后。陈进伸手从黑色公文包里又取出一份文件，朝秦娩走去，恭恭敬敬将文件递给她。
“秦小姐这是合同。”
秦娩听罢，表情微讶。
她没想到陈进居然还带了合同。裴季洲道：“你看一下合同，如果有哪里需要改的或者看不懂的，直接告诉我。”
既然已经答应了，所以聘用合同什么时候签其实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讶然过后，秦娩也没有再推脱。
从陈进手里接过合同，秦娩仔仔细细看起来，不过说是仔细，但她其实也就只看了里面自己关注的几点。
比如聘用年限、工资底薪以及存不存在什么霸王条款，秦娩抬眼对裴季洲说：“可以签了。”
*
秦娩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还觉得有些恍惚，明明之前说好要先休息一阵，没想到这场旅行才刚刚开始，又有安排了新的工作安排，尤其是想到以后工作中免不了要和裴季洲多接触，秦娩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愣怔着盯着头顶的吊灯看了会儿，秦娩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裴季洲给套路了。
但一想到两人见面以来的桩桩件件，又觉得他不像是会做出卖惨博同情这种行为，尤其对方还是她。
细长手指将栗色的长发扒拉地凌乱。
想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可以完全说服自己的结论，秦娩决定放过自己，最后的最后她将这一切归咎于两点。
一是裴季洲的公司确实出现的资金问题；二是当年分手是裴季洲提的，所以如今意外相逢，他悔不当初，想补偿她？
好吧，最后一个其实是她胡诌的。
*
合同虽然签订，但是正式工作是在一周后。
翌日秦娩打开房门的时候，好巧不巧撞上一身西装准备出门的男人。
秦娩下意识相装看不见关门，却被男人横过来的大掌阻挡。裴季洲似笑不笑地打量她：“躲什么？怕自己见不得人，吓着我？”
秦娩瞠目无语。
“你要走了？”秦娩瞥了眼他身后站着的陈进。
“嗯，今天飞机回A市。”裴季洲眉宇舒展：“怎么舍不得我走？放心就一周，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见面。”
“慢走不送。”
脸上一股急风扫过，只听‘啪——’地一声，面前的的门应声关上，里面隐约传来女人模糊的声音。
“慢走不送！”
身后的陈进见门都关了，自己老板还站着以为他是被秦娩拒之门外，兀自伤心舔舐伤口，心中措辞，正准备上前安慰，却见面容清隽的男人转身，嘴角挂着浅淡的笑。
陈进讶然：“咦？老板你没哭啊？”
该不会是觉得在自己下属面前被女人拒之门外没面子，所以这会儿故意用笑来掩饰。
陈进想想老板往日工作中冷肃的样子，觉得一定是这样。
“老板您的心情我理解，我女朋友跟我闹的时候也这样。”陈进拍了拍裴季洲的肩膀，兀自表着忠心安慰，“您要是不想笑，可以不笑，我保证绝对替你保密！”
“滚蛋！”
裴季洲走后，秦娩收拾好下楼吃了早饭，一个人漫步在海城市的商业街，中午的时候接到沈亦的电话，说有事先走了，让她一个人注意安全，秦娩回了个好。
因为懒得做攻略，所以接下来的几天，秦娩就每天去当地人推荐的特色打卡点，晃悠拍了些旅客照。
日子恍恍惚惚，每天按部就班，去不同的景点做同样的事情。海城的天气也算卖人面子，几乎每天都是晴天，偶尔阳光灼热时，秦娩就干脆窝在酒店，看电视，睡得昏天暗地，肚子饿了就下楼吃饭，或者点外卖。
生活过得十分惬意自得，但是偶尔也会让她觉得自己身处梦幻，生活大抵如此。
旅行迎来结尾，秦娩买了回A市的机票，她也换回了智能手机。
云层缭绕过后，飞机在繁华都市的空旷一角划出既定的降落轨迹。
五月末尾，暑气已至。
秦娩拉着行李箱，穿过人流，兀自出了机场往出租停靠的地方走去。
“滴滴——”
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以为是自己挡住了车道，秦娩往旁边又挪了挪，然而汽车声依旧不消，秦娩心中烦闷，绣眉皱起，心中烦闷，觉得这开车的是个睁眼瞎。
然后还未等她转身看清对方车主是谁，视线便率先被熟悉的黑色车身吸引。
车窗降落，传来熟悉的清隽男人。
“上车。”裴季洲道。
秦娩美目微怔：“你怎么在这？”
别说是巧合，因为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巧合。
“刚送走客户，抬头就看见你。”
男人解释。
秦娩心道，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上车，这不能停车。”裴季洲催促的同时，兀自打开车门下车了，秦娩心中不知男人意欲何为，就见他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想了想，秦娩觉得都这样，她要再推脱就显得有些矫情了。于是兀自拉开车门走进去。
“御景园A栋，谢谢！”
“我说过要送你回家了？”
好像真没有，他只说了上车，没说要送她回家。
秦娩道：“那我下车？”
被她打败了。裴季洲道：“先别着急回家了，今晚有个慈善晚宴，很多音乐大咖和投资人都会来，机会难得，带你先去见一下。”
秦娩心说，这还没正式上班呢，老板架子就出来了，而且今天还在假期，于是想也不想拒绝：“不去。”
“你确定？”他脸上表情从容，好似早就知道她会拒绝。
秦娩才不惯着他，“确定。”
“那你怎么才肯同意去？”见她态度强硬，裴季洲换了个缓和点的口吻问她。
与他视线相撞，秦娩又在男人脸上几日前的疲态，眼尾下压，竟叫人看出几分落寞。
秦娩心中暗骂自己心软，没出息。明明不想两人再有什么牵扯，怎么现在感觉理也理不清。
秦娩心中烦闷不知怎的“求我”两个字眼就蹦了出来。
“我求你。”
“啊？”秦娩看向男人，心说这还是她认识的裴季洲么，莫不是真到穷途末路了。
裴季洲眼中落寞之色更甚。
“我说，求你。”
“我开玩笑的。”
“所以你承认刚刚其实是在有意耍我？”
“没有。”秦娩矢口否认，扯开话题，问他：“参加宴会我穿这个不合适吧？”
秦娩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白衬衫牛仔裤，觉得好像有些随意了。
“礼服我一会儿让陈进买好，给你拿到酒店房间，我们一会儿从后面进去，你先上楼换衣服。”裴季洲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西裤口袋摸出手机，翻出页面拨通陈进的电话。
那边好似一直等在电话旁，电话刚一拨过去，就立马被接起。
“老板你到宴会了？我去接你。”陈进装模做样问对面的男人。
裴季洲道：“还没有，你让李秘书买一套女士穿的礼物。”
他视线瞥了眼副驾的秦娩，继续道：“尺码，就照着秦娩的买。”
陈进心中暗骂自家老板腹黑，明明衣服一早就买好了让他放在楼上房间了，这会儿还假猩猩地给他打这通电话，欲盖弥彰简直不要太明显。
但心中腹诽归腹诽，陈进自然不敢拒绝，于是嘴上急忙应道：“好的老板。”
电话挂断，男人视线看向秦娩，见她一副欲说不说的模样，好笑问：“有话问我？”
秦娩的确有话要问，她想问他让陈进给她买礼服是不是有些不妥，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秉承着兵来将到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的走哪算哪的想法，秦娩当下决定一切去了再说。
于是她说：“没事，你开车吧。”
华灯初上，黑色卡宴穿过车潮，被热气包裹地夜风，在秦娩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一股脑儿地将她尽数包裹。
但很快，又在迈步间被酒店里穿出的冷气驱出门外。
一进门，秦娩就被一身侍者装扮的女服务生领着先上楼去换衣服了，裴季洲没有跟上去，而是坐在一楼的大厅沙发上，等着。
他抬手看向手腕的腕表。
宴会还有一个小时才正式开始。
打开手机，处理起公事。
时间一点点过去，指针指向数字十的时候，耳边传来‘噔噔’，高跟鞋碰撞地面的声音，男人抬眼便对上紫色鱼尾长裙的秦娩。
秦娩脸上花了精致的淡妆，眼尾上端化妆师特意给粘了碎钻，此时被头顶的水晶吊灯映照得格外明艳。
男人眼底划过流光，印象中这样盛装打扮的秦娩出现在他面前这是第二次，上一次还是大学文艺晚会。
回忆如浪般翻涌，时间在这一刻被定格。
直到一分钟后，秦娩被男人灼热的视线盯得有些耳热，忍不住出声询问：“干嘛这么看着我，不好看么？”
这完全是废话，说这话不过就只是为打破两人之间突来地静默。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点点向她靠近，掀起眼皮，凤眸与她相撞，勾唇道：“我说难看，你自己信？”
不信。
所以就是好看喽。
裴季洲道：“走吧宴会快开始了。”
秦娩点头，两人并排朝宴会大厅走去。
紫色的鱼尾裙摆因为太长，尾部拖在地上，没走几步秦娩就忍不住停下，侧弓着背部，将裙摆尾部提在手里。
起身时，见男人狭长的凤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里的裙摆尾部看，秦娩以为他是嫌弃着裙摆太长，待会工作和人攀谈起来不方便，正想开口跟他解释，却见男人脊背微弯，骨节分明的手指自然地从她之间接过裙摆，秦娩愣怔。
“我帮你。”清哑的嗓音溢出喉咙，裴季洲目光转向门口：“走吧。”
“谢谢。”
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人身影没入红毯铺就的始端。裴季洲弯腰替秦娩整理好裙摆的尾部，曲起右臂，用眼神示意她。
秦娩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她挽着他进去，心中觉得不妥，但是嘴上还未来得及拒绝，手腕传来温热，男人径直牵起她的细腕，挽上自己的手臂。
俊男俏女，才子佳人，向来会引来很多人频频侧目。
裴季洲和秦娩大抵如是。
晚宴是私设，两人一路走来虽然没有大片的镁光灯照射，但是吸引了不少或是打量，或是猜测两人关系的目光。
秦娩能感受到，但是她实在是懒得理会和辩驳，众口难调这个道理到这种场合尤为适用，人往往都只愿意在意自己亲眼看到的，其他的不牵扯利益本身，自然是不在意的。
秦娩倾身靠近了男人些，小声问：“我们去哪？”
不是说要带她讲音乐大咖和投资人？
裴季洲低睨，挑眉看她：“急什么？”
话落，秦娩就见裴季洲领着她往最里面的方向迈步过去。
正对他们这边方向的男人，与旁边的中年男人正攀谈正欢，仰头饮酒时，视线恰好往前这边。眼底立即染上笑意，微微扬起手冲身旁的男人打招呼。
“哟裴总，今儿怎么想起参加这种私人晚宴了。”男人视线扫过身侧的秦娩，眼睛亮了亮，问男人：“这位是？”
男人干燥的手指在女人柔软的腰背点了点，然后侧眸看了眼她后对扬笑道：“沈总，她叫秦娩，国际知名钢琴家，之前跟您不是说找不到合适的音乐领路人么，这不我特意给您找的？”
突来地笑脸相迎，加谦卑姿态，弄得沈峰年有些受宠若惊，谁人不知裴季洲的雷厉手段，向来都是别人为了利益，为了搭上裴氏这条肥肉，对他毕恭毕敬，平日哪里见过今日谦和的举动。
更何况，前几日他带这个项目上裴氏和他约时间都没约上，如今不仅项目他突然同意注资，就连态度也折了又折。
沈峰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稍微想了想，便人精地猜到了大致。
八成这次项目能引来投资都是因为他身边这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