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悬空,午时的阳光将原本焦躁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闷。

    文昭之缩在一块石头后面,顶着烈日,一眼不眨地盯着前方的土黄色影子。

    被他盯上的是一只兔子,约莫有两个巴掌大,背对着他,正心无旁骛地啃食着石头缝中的青草。

    这兔子看着与寻常女修的灵宠无异,却有一个与可爱外表完全相反的名字——崩天兔。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且先看着。

    只见文昭之看准时机,一步凌空直接朝着那崩天兔袭去。

    而那正在干饭的兔子也察觉到了危险,两只耳朵刷得一下就立了起来,红色的兽瞳倒影出了偷袭者的身影。

    用来咀嚼青草的牙齿露出,竟然是一排排尖牙,隐约之间还能看见一抹红色夹杂在青色中间。

    它不惧来者,爪子上利刃迸出,直接朝着文昭之扑去。

    文昭之以寒鸣挡之,正准备借这个机会将其收入袋中,怎料这崩天兔竟然用利刃勾住剑身,身子一个回转,两只后腿直接踢在了文昭之的腹部。

    后者不察,结结实实吃了这一击,一瞬间被踢飞了五里外,期间一连撞碎了三块大石。

    文昭之眼冒金星,手下意识去摸腹部,入手却是一处温热。他低头,发现自己的肚子上不知何时被挖去了两块指甲盖大小的肉。

    他尚未缓口气,就听得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文昭之刚抬头,就发现那五里之外的崩天兔竟然已经杀到跟前。

    利爪破空而来,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文昭之不得不借力后退,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黄色符箓丢了出去。

    符箓落地,立刻化作虎豹,面露凶光地盯着崩天兔。

    只听得虎吟豹咆,三只凶兽瞬间打作一团,一时间竟然难分伯仲!

    文昭之见此情形不敢在轻敌,连忙掷出数柄飞剑,同时手指飞快掐诀,用困兽之阵直接将崩天兔囚在其中。

    那原本越战越勇的兔子正专心对付着眼前的敌人,谁料眼前忽然紫光大作,下一秒自己就被千钧重担压在身上,再也动弹不得。

    确定了其再无防抗之力后,文昭之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将其收入袋中。

    他含下一颗丹药,带着自己的战利品迅速遁走。

    再现身时,他已经在百里之外,一块背阳的巨石后面。

    文昭之将兽袋丢在一边,整个人直接仰面躺下,盯着巨石上的阴影一言不发。

    又过了一会,一个带着淡淡酒味的人影出现在他身边,来人看着躺下的他,还有旁边的兽袋,挑眉道:“小师弟,你这是要顿悟飞仙了?”

    文昭之偏过头,看着姗姗来迟的风于止,叹了口气:“风师兄,你先前可没说这兔子这么凶悍。”

    “都叫它崩天兔了,你说呢?”风于止在他身边坐下,为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后道,“还行,这种小伤,两天就好了。”

    “两天?太久了。”文昭之道,“自入东荒林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天,玉牌上的任务才做了三个。”

    “这就嫌长了?”风于止拿着酒葫芦,喝了一口笑道,“别急,我们可是要在这里呆上三年。”

    “三年?!”文昭之咻得一下坐直了身子,当下也顾不上疼痛,急道,“为什么?”

    “三年还是师姐推算的。”风于止把人按回去,“如果你三年内无法突破凝丹,怕是还要再久一点。”

    “啊?”文昭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师兄,我筑基尚未一年。”

    “我知道啊。”风于止点点头,“所以我跟师姐打赌,三年你绝对突破不了。”

    文昭之颇为无奈地看着他:“内门的薛师兄花了四十年才突破,祝师姐,好像也花了六十年。师兄,三年凝丹,这个赌约你赢了。”

    风于止听着他自暴自弃的话,连笑数声。

    他的笑声冲散了沉闷的空气,这倒让文昭之好受不少。文昭之歪过头,看着旁边的兽袋不再说话。

    三年凝丹,文昭之对这种事情不抱期望,只是方才谈论起听剑,这让他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也不知道师姐现在怎么样了,文昭之忧心忡忡,同时心里也难免开始埋冤起魏一计来。

    这小子,说好了三天一传音保持沟通,怎么人一到南边就没了消息。文昭之想着,眼下自己是无法脱身,只希望那个笨小子能机敏点,探得一二线索。

    “小师弟,别自暴自弃嘛。”风于止笑够后,见他一言不发,便出言安抚,“大师姐说你天赋异禀,说不定真得有机会呢。你要知道,宗主师伯的师……”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转头看向远处。

    同一时间,文昭之也有所感应,两人一齐看向左边远方。

    在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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