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话后,刘承璟便起身告退了,他来这也是想和贾琰这位新邻居打声招呼,此时与贾琰说了话后,他也该告辞了。

    贾琰起身送走了他后,才转身去了贾宝玉的院子,看他们如今收拾的如何了。

    贾琰带着墨砚到时,见茗烟正在清扫院内的落叶,墨砚便主动去帮忙打扫。

    贾琰看向一旁的宝玉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宝玉见二哥来,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相迎道:“一切都好,没什么不适应的。”

    贾琰听了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等到墨砚帮着茗烟打扫好院子,见时辰不早了,两人又结伴去饭堂提了些饭菜过来。

    忙活了一上午,贾琰此时也觉得腹中饥饿,没让墨砚再将饭菜提回自己院子用,而是将饭菜摆在了宝玉院中,两兄弟一同用饭。

    用过饭后,两兄弟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后,见宝玉这也无事,贾琰便起身离开了。

    ……

    第二日,贾琰他们这批新入学国子监的学生,由祭酒领着拜过孔子像,又由祭酒训过话、拜师献礼后,方才开始正式上课。

    国子监的教舍也分甲、乙、丙班这些,就像仅仅过了童生试的学子会被分在丙班,过了秀才则在乙班上课,以此类推,每班都由不同的先生负责授课。

    并且为了督促学子们上进,每月会有众位先生一同出卷,进行一次考核,若次次都得次等成绩者,会被学里劝退,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都不会有人回回得次等成绩。

    要知道这里的学子都是一个京城圈里的人,甚至有的家中十分显贵,被国子监劝退这种事,让一向爱面子的他们怎么能接受。

    贾琰他们如今上的是乙班,由冯助教等人为其授课,而国子监的课程也不仅仅是学习四书五经、八股文这些,俗话说君子六艺除了每日先生必不可少的讲学外,还有骑射、礼乐这些作为每个学子需要精通的才艺。

    就这样,贾琰在这样每日忙碌的上学生活中,也逐渐适应了学里的一切。

    ……

    这天贾琰早上用过早饭后,与刘承璟等人一起结伴来教舍上课时,只见教舍时一向互相看不顺眼的李、朱两人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来。

    贾琰见了这两个同窗又在那里斗嘴,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来到国子监的第一天便见他们两人再吵,分教舍时两人又正巧分在了一起。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人分到一起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他也跟他们分在一起,每天要看他们不是在吵架的路上,就是已经在吵架,想到这贾琰不由有些羡慕分在隔壁教舍的弟弟宝玉来。

    李承明、朱禄两人正吵的起劲,谁也不服谁的时候见贾琰来了,都不由地眼前一亮,上前拉起贾琰的衣袖问道:“琰弟,你来评评理,我们谁说的对。”

    贾琰被他们扯住衣袖,听到他们又要让他为他们俩评理时,顿时有些头疼,此时他真的后悔当初在两人吵架时,多嘴劝了一句,害得两人今后有争论不休的事时,见了他都要让他为其评理。

    一旁的刘承璟见了也有些想叹气,这都是他们这个月吵的第几回了,关键每次他们都要因为一些小事而吵起来,也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不是上辈子积累的仇恨,这辈子要冲对方通通发泄出来。

    等到众人将李、朱两人劝解下后,还未等众人坐下,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轻咳声,冯助教来了,贾琰他们对视一眼都赶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书本,摇头晃脑地开始背书,紧接着教舍内便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不一会,从门外走来一位穿着深灰色儒士长袍,头戴方巾的一位中年儒士进来了,他便是众人口中的冯助教。

    冯助教进来后,先扫视了坐在教舍中的众人一眼,见没人缺席,才上前准备给众人授课。

    照例今日冯助教并未先接着昨日讲的内容讲课,而是叫起朱禄问道,你先来说说《春秋》中的:“晏安鸩毒,不可怀也”,意为何意。

    朱禄被叫起后答道:“鸩毒为毒酒,这句话告诉我们安闲享乐如同毒酒一样害人,因此不能有贪图享乐的欲念。”

    冯助教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先坐下,又看向众学子道:“安闲享乐既为毒酒,你们也应谨记在心,不要为了一时的贪图享乐而荒废了自己的学业。”

    听了先生的一席话,底下众学子也纷纷恭敬道:“学生自当谨记先生的教诲。”

    敲打完学生后,冯助教这才满意地抚了抚胡须,开始今日的授课。

    下首的贾琰听了先生的敲打,心中也不禁敲响警钟,也许是觉得一切事情都走上了正轨,心中自觉压力小了许多,他自从入学国子监以来确实比从前放松了许多,现在想想他也是安闲的日子过的久了,下意识地忽视了那些藏在暗处的危机。

    想到这,贾琰也不敢再放松自己,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态,使自己重新打起警惕心,他还有很多事未做。

    如今朝廷上几位皇子正因夺嫡之事而风云四起,每段时间都有因战错队而倒台的家族,甄家、李家,甚至四王八公里的人家也都牵扯了进去,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只要行错一步,便能万劫不复。

    他不能总指着大哥贾珠在前顶着,身为贾府子孙他有责任护好贾家,而作为贾琰他也有他想要保护的人,他答应过林妹妹将来要给她画下这世间的山川美景,他在心中默默许诺过要护迎春、探春几个姐妹一世幸福……

    只要有他在,这一世他一定让她们都能幸福,什么“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他偏不信,他偏要逆天改命,难道所谓的悲剧,是要牺牲这些女儿家的幸福来成全的,总有一天他要去亲手撕碎那所谓的阴司册子,她们的命运不该是被人一早便写在纸上,按着已经写好的结局走向悲剧的。

    想到这,贾琰重重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和坚定的决心。

    ……

    等到上完冯先生的课后,已是午时,这个时间是众人休息的时间,大部分人会趁着这段时间用过午饭后回各自的住处休息会。

    贾琰照例与刘承璟、宝玉等人一同用过饭后,便拿了书本计划趁午休时去藏书阁看会书。

    宝玉他们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此时也习以为常的看着他拿着书离去的背影。

    身后的刘承璟小声地与宝玉嘀咕道:“贾弟,可真用功啊,怪不得能得小三元。”

    贾宝玉听了,看了看二哥的背影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又对身旁的刘承璟道:“你也快些吃饭,我待会也要回去看书,你在这样墨迹下去,我也不等你了。”

    听了宝玉的话,刘承璟哀嚎一声,吐槽道:“你们真不愧是亲兄弟,一个比一个用功,以后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夹在中间可怎么办。” 虽然嘴里吐槽着两人,但他还是加快了速度将饭吃完,跟着宝玉一起回了院子。

    这边,贾琰并未带着墨砚,而是独自一人来到藏书阁处,要说在国子监有什么最让贾琰满意的,非这处藏书阁莫属,只因这里的藏书实在是太丰富了,无论是独本还是绝版书你都能在这里找到。

    贾琰自从来过一次后,每日闲暇时便爱泡在此处读书,不时还能翻阅到一些当世大儒之作,让他受益非浅。

    而且藏书阁环境清幽,更能让人沉下心来读书,这些时日他翻阅了不少历史古籍,虽初读时略有些生涩,但读了久了便可以发现自己再作文章更娴熟了些,比之从前笔下的论述、观点也更加成熟了许多。

    来到藏书阁门口,贾琰向门外守着的一老者出示了身份牌,做过登记后便顺利进去了。

    到了里面,贾琰径直往东南角一排放有历国属记的书架处走去,走到那排书前,贾琰便从倒行第二行一个小角落中抽出一本书。

    先查看了一下书名,见正是他昨日未看完的那本,贾琰便带着书去了供学习读书的地方,随意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继续看起了书。

    良久后,贾琰突然查觉自己头上有一道阴影笼罩,抬头看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者面带微笑地站在他身前,盯着他手中的书。

    那老者见贾琰抬头,先冲他和善地笑了笑,随后问道:“你手中的可是楚工造记。”

    见贾琰点头,老者笑的更加和蔼了,伸手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须道:“不错,难得还有人喜欢看这本书。”

    说完,又看着贾琰笑呵呵的问他:“此书中所说的造记为何物,又因何而要造记。”

    贾琰听了,起身恭敬地答道:“此文中所提的造记虽说为造工之计,但学生以为应是造天,造福之计。”

    说完又顿了顿道:“至于因何要造记,学生斗胆认为应为天下苍生造生之计,意为不破不立。”

    听了贾琰的话,那老者不禁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不破不立。”

    说完后,又拍了拍贾琰的肩膀感叹道:“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想法、有志气,比那群灵顽不化的老顽固强多了。” 感叹完后,这老者不知是否又想到什么伤心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后又走了。

    徒留贾琰一个人摸不着头脑的站在那里,又见时间不早了,便先将手中的书放回原位,出了藏书阁,重新回到教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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