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溪屿自认最识时务，眼看着八廓街帅哥特地来找她，并且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一丝敷衍不耐，于是哪怕此刻脑子还有点糊，也能做出机械反应：“走起。”
星屑点点头，说：“行，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文溪屿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巴博斯，这车的内饰是蒂芙尼蓝，文溪屿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喜爱，手在真皮内饰上轻轻摩挲，还有一些巴博斯独有的小装饰，文溪屿没忍住轻啊了一声。
星屑轻声笑了，说道：“出了拉萨我们可以换着开，我记得组团的时候确认过你是有驾照的。”
“可以吗？我是老司机来着。”文溪屿两眼发光。
“当然。”星屑的回答里带着笑。
星屑姓苏，全名苏星屑，文溪屿之前看到他的微信昵称，还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点中二，结果这是人家本名。
他们去了一家评价不错的尼泊尔餐，文溪屿想过，像苏星屑这样的富二代，用手抓食物吃是什么样子，但事实上证明，优雅的人哪怕用手抓食物也还是优雅的。
“我以为你会排斥吃尼泊尔餐。”文溪屿说。
苏星屑抬眼看她，问道：“为什么？”
“卖相不够好看。”文溪屿实话实说。
苏星屑眼眸弯了弯，说道：“我在国外的时候挺喜欢吃印度菜的，虽然卖相确实有点差，但是你知道，在外面很多时候没得挑，印度菜算比较好吃的了。”
文溪屿笑了，相同的经历让她觉得这人也没那么有距离感。
想了想，她还是问了一个特别想知道的问题：“你从318开巴博斯上来，不会特别折损车辆吗？我光想着就心疼了。”
苏星屑不以为意：“越野车不都是为了这种时候准备的吗？只在城市里开多没劲。”
文溪屿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但想想国道、省道、乡道上的飞沙走石，大车嘣起来的石子可能会划伤漂亮的车漆，还是隐隐有些心疼。
苏星屑眨了眨眼，说道：“如果我说我还开过丙察察呢？”看了看对面的文溪屿，一副捂着心口快要高反的样子，又笑道：“丙察察开的不是这辆。”
文溪屿喝了口甜茶顺顺气，又撕了块饼，末了才说道：“我还以为你直接就撂下我自己玩去了，我连团都去问了。”
“那不会，如果要丢下你，当初我就不来，不过我也不想半路捡人，就咱俩换着开，可以吧？”苏星屑问。
文溪屿点了点头，她本身也不想再捡人，跟陌生人出去玩是需要磨合的，一下子忘了自己跟苏星屑也刚认识。
苏星屑给她杯里添了甜茶，问道：“那你对路线有要求吗？有什么必去的景点，我们安排上，其余的看天气走怎么样？”
文溪屿想了想：“拉姆拉错、冈仁波齐。”
苏星屑倒是有点意外，以为她会说纳木措、南迦巴瓦、珠峰什么的，于是问道：“为什么是拉姆拉错？”
“就有点好奇吧。”文溪屿坦诚。
“拉姆拉错还没开放，不然我们先走阿里环线，回头再去林芝和山南，能不能等到它开放要看缘分。我查了一下，林芝最近都在下雨，先去阿里会比较合适。夏天的冰川不能走到近处，只能隔着湖看，如果不去冰川我们就不走边境线。不走林芝山南的话，日喀则、阿里、那曲都在海拔4000以上，我们慢慢走，不赶路。”
文溪屿咬着羊肉不停点头，说道：“大佬您安排，我随意。”
大佬是真的安排得妥妥当当，文溪屿只顾着看巴博斯，完全没注意到车上配备了车载制氧机，后排还架了个10L的医用氧气，就怕路上有个万一。冰箱里功能饮料、可乐、矿泉水备好，尾箱里还准备了一大包各种品种的零食和面包。
和苏星屑约好明天出发的时间，文溪屿独自去了布宫广场，广场上游人依然很多，她找了个不挡人拍照直播的位置席地而坐。
九点过后，布宫的灯缓缓亮起，宏伟的红白宫殿在夜幕里次第点亮，像是勾勒好线条的画布，神的右手轻轻点点，迅速地把色块一个个填满，富丽堂皇，气吞虹霓。
灯光亮起的时候，她的手机屏幕也亮起来，几条信息同时进来。
宋铭盛：【为什么？】
徐歆榆：【我们落地重庆了，为了弥补白受一摊罪啥也没玩的痛苦，我俩去吃个火锅害羞.jpg】
徐歆榆：【机票订晚了，靠窗位置全没了，全世界除了我都拥有了雪山盛宴 /苦涩】
徐歆榆：【你见到星屑了吗？帅不帅？/奸笑】
徐歆榆：【我跟贺森说，反正都出来了，干脆我俩在重庆周边玩一圈算了，他答应了，不亏 /奸笑】
徐歆榆：【他回来了，回头再跟你说】
文溪屿给她发了一张布宫夜景。
文溪屿：【刚在等布宫亮灯，见到了，他人很好，你们玩得开心。】
身边一直有游人来去，有主播在不远处架了三脚架，一直对着镜头说话。
文溪屿看着手机里宋铭盛的回复，他问“为什么”，似乎只是困惑。
文溪屿与宋铭盛一起长大，小姑娘从小屁大点事都会去敲宋铭盛的门，被男孩子扯头发了，忘带钥匙了，考试没考好，甚至手被门夹了一下都哭唧唧地去找他。
宋铭盛总是哄她，她爸妈也笑着问，小屿长大了要不要做铭盛的新娘呀。宋铭盛去美国的时候，文溪屿红着眼睛把他送到安检口，他掐着她的脸说，等我回来。
此刻他只问她，为什么？
文溪屿关掉手机屏幕，在拉萨的微凉天气里抱着手臂走。
所幸任何情绪都无法阻止出去浪的心。
当那辆帅气要素拉满的车子停在酒店大堂门口的时候，文溪屿终于在一顿浑噩中发现自己的西藏之行算是正式开始了。
苏星屑今天穿的是一件香芋紫色的冲锋衣，跟雾霾蓝色的巴博斯在一起，明明都是温柔的颜色，却像西藏的风一样肆意张扬。
文溪屿坐在副驾驶，快乐得像在荒野里奔跑的藏原羚。
“来，点歌。”苏星屑说。
“辞职神曲先来一遍。”文溪屿兴致勃勃地说。
苏星屑给她逗笑了，真的在APP上翻到了好几个辞职神曲歌单，点开播放，开头就是“许巍我辞职了！”
文溪屿跟着音乐在座椅上有节奏地晃动，偶尔还哼两句。
往日喀则方向的公路上，远处的苍山被云雾包裹，山总是高，云总是很低。路边的民居是平房带着小院，围墙上堆叠着一块块牛粪，码得整整齐齐，奶牛和牦牛在路边游荡，一派悠闲景象。
“码在墙上的，是牛粪吗？”文溪屿好奇。
“嗯，牛粪是清洁的能源，高原上木头少，冬天可以烧来取暖，贴在墙上还可以保暖，用处很多。你看哪家墙上的牛粪多，说明那家比较有钱，牛多。”苏星屑解释。
上了高速，便不再看到动物，天空有丰富的颜色变化，深的浅的带着粉色或是纯净的蓝。文溪屿见过很多地方的天空，澄明爽朗，却没见过这样漂亮又多变的蓝在同一片天空里。
“还没走出拉萨范围，我已经快要被西藏美死了。”文溪屿拿着手机在副驾拍路过的风景，又觉得拍下来的不足美景的万分之一。
“漂亮的还在后头。”
高速走完，接下来是大名鼎鼎的国道318临河而建，期间路过一段不太好走的炮弹坑路段，与大车会车的时候有逼仄感和飞扬的尘烟。
“你怎么表情跟打仗一样。”苏星屑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心疼车。”文溪屿一脸严肃地扭过头说。
这人又笑，似乎心情很好，只不过路过炮弹坑的时候更小心了一点。
318沿着河流蜿蜒向着日喀则的方向，河水湍急，呈沙色，河对岸时不时有红色标语，比如“各民族要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又或是某些承建单位的生产口号，如“争分夺秒抢进度，一丝不苟抓质量，全力以赴保安全”等。
道路一座正在建设的高架桥，架在半空中，尚未完工，基建狂魔的实力可见一斑，文溪屿光抬头看，都有种“在这种地方修这样的工程是不可能的任务吧”的感慨。
苏星屑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西藏的基建震到了。在平原地带也许是很普通的工程，但是在氧气都是奢侈品的高原，能够把西藏的基础建设做到现在的程度，花了几代人的努力，中国人真的很了不起。”
文溪屿点点头：“非常成功的爱国主义教育。”
苏星屑打趣她：“要不要给你来点红歌？”
此时柏林之声3D环绕音响正在唱：我倒下后，不敢回头，被社会伤害的人们。
……
两人都没绷住笑出声。
“切了切了，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文溪屿笑道。
“切。”苏星屑笑得没避过去一个炮弹坑，整个车子抖了一抖，文溪屿在副驾晃啊晃，也没去管歌曲，只是不停地用手机拍着路过的风景和一些有意思的标语。
“珠峰那边今天有雨，我们不赶到那边去了，直接去日喀则歇半天，明天再去珠峰吧。”苏星屑说。
“大佬全听您的。”文溪屿一脸狗腿，她本来就随遇而安，向来不强求。
苏星屑开车往日喀则去，找了一家当地一家老牌藏餐馆停好车。
“下午可以逛逛日喀则，或者扎什伦布寺，晚上住这边，明天往珠峰大本营走，路过萨迦去逛逛，晚上你想住大本营呢，还是下面的村子？大本营都是帐篷，住宿条件不太好，海拔太高可能会比较难受，但是晚上有活动很热闹，村子的住宿条件比较好，星空哪里都能看到。”苏星屑问。
文溪屿其实更想知道他怎么想的，毕竟自己第一次来，不知道他跟自己走会不会影响游玩体验，光玩些大众景点。
“你怎么想？”文溪屿问。
“我随便，看你的喜好，”苏星屑似是知道她的疑虑，解释道，“不需要顾虑我，哪怕来了无数次，也不会有相同的体验。”
茶道里有一个词语，叫一期一会。
高原吹过的风，带来的耳语，每一次都不一样。覆盖山峰的云，下一秒形状就变化。这一刻的星河，星星的位置与上一次永远有别。
每一个当下都独一无二。
“那我想住珠峰大本营。”文溪屿满脸期待的时候，眼里闪着微光。
星屑点点头，说：“行，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文溪屿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巴博斯，这车的内饰是蒂芙尼蓝，文溪屿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喜爱，手在真皮内饰上轻轻摩挲，还有一些巴博斯独有的小装饰，文溪屿没忍住轻啊了一声。
星屑轻声笑了，说道：“出了拉萨我们可以换着开，我记得组团的时候确认过你是有驾照的。”
“可以吗？我是老司机来着。”文溪屿两眼发光。
“当然。”星屑的回答里带着笑。
星屑姓苏，全名苏星屑，文溪屿之前看到他的微信昵称，还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点中二，结果这是人家本名。
他们去了一家评价不错的尼泊尔餐，文溪屿想过，像苏星屑这样的富二代，用手抓食物吃是什么样子，但事实上证明，优雅的人哪怕用手抓食物也还是优雅的。
“我以为你会排斥吃尼泊尔餐。”文溪屿说。
苏星屑抬眼看她，问道：“为什么？”
“卖相不够好看。”文溪屿实话实说。
苏星屑眼眸弯了弯，说道：“我在国外的时候挺喜欢吃印度菜的，虽然卖相确实有点差，但是你知道，在外面很多时候没得挑，印度菜算比较好吃的了。”
文溪屿笑了，相同的经历让她觉得这人也没那么有距离感。
想了想，她还是问了一个特别想知道的问题：“你从318开巴博斯上来，不会特别折损车辆吗？我光想着就心疼了。”
苏星屑不以为意：“越野车不都是为了这种时候准备的吗？只在城市里开多没劲。”
文溪屿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但想想国道、省道、乡道上的飞沙走石，大车嘣起来的石子可能会划伤漂亮的车漆，还是隐隐有些心疼。
苏星屑眨了眨眼，说道：“如果我说我还开过丙察察呢？”看了看对面的文溪屿，一副捂着心口快要高反的样子，又笑道：“丙察察开的不是这辆。”
文溪屿喝了口甜茶顺顺气，又撕了块饼，末了才说道：“我还以为你直接就撂下我自己玩去了，我连团都去问了。”
“那不会，如果要丢下你，当初我就不来，不过我也不想半路捡人，就咱俩换着开，可以吧？”苏星屑问。
文溪屿点了点头，她本身也不想再捡人，跟陌生人出去玩是需要磨合的，一下子忘了自己跟苏星屑也刚认识。
苏星屑给她杯里添了甜茶，问道：“那你对路线有要求吗？有什么必去的景点，我们安排上，其余的看天气走怎么样？”
文溪屿想了想：“拉姆拉错、冈仁波齐。”
苏星屑倒是有点意外，以为她会说纳木措、南迦巴瓦、珠峰什么的，于是问道：“为什么是拉姆拉错？”
“就有点好奇吧。”文溪屿坦诚。
“拉姆拉错还没开放，不然我们先走阿里环线，回头再去林芝和山南，能不能等到它开放要看缘分。我查了一下，林芝最近都在下雨，先去阿里会比较合适。夏天的冰川不能走到近处，只能隔着湖看，如果不去冰川我们就不走边境线。不走林芝山南的话，日喀则、阿里、那曲都在海拔4000以上，我们慢慢走，不赶路。”
文溪屿咬着羊肉不停点头，说道：“大佬您安排，我随意。”
大佬是真的安排得妥妥当当，文溪屿只顾着看巴博斯，完全没注意到车上配备了车载制氧机，后排还架了个10L的医用氧气，就怕路上有个万一。冰箱里功能饮料、可乐、矿泉水备好，尾箱里还准备了一大包各种品种的零食和面包。
和苏星屑约好明天出发的时间，文溪屿独自去了布宫广场，广场上游人依然很多，她找了个不挡人拍照直播的位置席地而坐。
九点过后，布宫的灯缓缓亮起，宏伟的红白宫殿在夜幕里次第点亮，像是勾勒好线条的画布，神的右手轻轻点点，迅速地把色块一个个填满，富丽堂皇，气吞虹霓。
灯光亮起的时候，她的手机屏幕也亮起来，几条信息同时进来。
宋铭盛：【为什么？】
徐歆榆：【我们落地重庆了，为了弥补白受一摊罪啥也没玩的痛苦，我俩去吃个火锅害羞.jpg】
徐歆榆：【机票订晚了，靠窗位置全没了，全世界除了我都拥有了雪山盛宴 /苦涩】
徐歆榆：【你见到星屑了吗？帅不帅？/奸笑】
徐歆榆：【我跟贺森说，反正都出来了，干脆我俩在重庆周边玩一圈算了，他答应了，不亏 /奸笑】
徐歆榆：【他回来了，回头再跟你说】
文溪屿给她发了一张布宫夜景。
文溪屿：【刚在等布宫亮灯，见到了，他人很好，你们玩得开心。】
身边一直有游人来去，有主播在不远处架了三脚架，一直对着镜头说话。
文溪屿看着手机里宋铭盛的回复，他问“为什么”，似乎只是困惑。
文溪屿与宋铭盛一起长大，小姑娘从小屁大点事都会去敲宋铭盛的门，被男孩子扯头发了，忘带钥匙了，考试没考好，甚至手被门夹了一下都哭唧唧地去找他。
宋铭盛总是哄她，她爸妈也笑着问，小屿长大了要不要做铭盛的新娘呀。宋铭盛去美国的时候，文溪屿红着眼睛把他送到安检口，他掐着她的脸说，等我回来。
此刻他只问她，为什么？
文溪屿关掉手机屏幕，在拉萨的微凉天气里抱着手臂走。
所幸任何情绪都无法阻止出去浪的心。
当那辆帅气要素拉满的车子停在酒店大堂门口的时候，文溪屿终于在一顿浑噩中发现自己的西藏之行算是正式开始了。
苏星屑今天穿的是一件香芋紫色的冲锋衣，跟雾霾蓝色的巴博斯在一起，明明都是温柔的颜色，却像西藏的风一样肆意张扬。
文溪屿坐在副驾驶，快乐得像在荒野里奔跑的藏原羚。
“来，点歌。”苏星屑说。
“辞职神曲先来一遍。”文溪屿兴致勃勃地说。
苏星屑给她逗笑了，真的在APP上翻到了好几个辞职神曲歌单，点开播放，开头就是“许巍我辞职了！”
文溪屿跟着音乐在座椅上有节奏地晃动，偶尔还哼两句。
往日喀则方向的公路上，远处的苍山被云雾包裹，山总是高，云总是很低。路边的民居是平房带着小院，围墙上堆叠着一块块牛粪，码得整整齐齐，奶牛和牦牛在路边游荡，一派悠闲景象。
“码在墙上的，是牛粪吗？”文溪屿好奇。
“嗯，牛粪是清洁的能源，高原上木头少，冬天可以烧来取暖，贴在墙上还可以保暖，用处很多。你看哪家墙上的牛粪多，说明那家比较有钱，牛多。”苏星屑解释。
上了高速，便不再看到动物，天空有丰富的颜色变化，深的浅的带着粉色或是纯净的蓝。文溪屿见过很多地方的天空，澄明爽朗，却没见过这样漂亮又多变的蓝在同一片天空里。
“还没走出拉萨范围，我已经快要被西藏美死了。”文溪屿拿着手机在副驾拍路过的风景，又觉得拍下来的不足美景的万分之一。
“漂亮的还在后头。”
高速走完，接下来是大名鼎鼎的国道318临河而建，期间路过一段不太好走的炮弹坑路段，与大车会车的时候有逼仄感和飞扬的尘烟。
“你怎么表情跟打仗一样。”苏星屑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心疼车。”文溪屿一脸严肃地扭过头说。
这人又笑，似乎心情很好，只不过路过炮弹坑的时候更小心了一点。
318沿着河流蜿蜒向着日喀则的方向，河水湍急，呈沙色，河对岸时不时有红色标语，比如“各民族要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又或是某些承建单位的生产口号，如“争分夺秒抢进度，一丝不苟抓质量，全力以赴保安全”等。
道路一座正在建设的高架桥，架在半空中，尚未完工，基建狂魔的实力可见一斑，文溪屿光抬头看，都有种“在这种地方修这样的工程是不可能的任务吧”的感慨。
苏星屑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西藏的基建震到了。在平原地带也许是很普通的工程，但是在氧气都是奢侈品的高原，能够把西藏的基础建设做到现在的程度，花了几代人的努力，中国人真的很了不起。”
文溪屿点点头：“非常成功的爱国主义教育。”
苏星屑打趣她：“要不要给你来点红歌？”
此时柏林之声3D环绕音响正在唱：我倒下后，不敢回头，被社会伤害的人们。
……
两人都没绷住笑出声。
“切了切了，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文溪屿笑道。
“切。”苏星屑笑得没避过去一个炮弹坑，整个车子抖了一抖，文溪屿在副驾晃啊晃，也没去管歌曲，只是不停地用手机拍着路过的风景和一些有意思的标语。
“珠峰那边今天有雨，我们不赶到那边去了，直接去日喀则歇半天，明天再去珠峰吧。”苏星屑说。
“大佬全听您的。”文溪屿一脸狗腿，她本来就随遇而安，向来不强求。
苏星屑开车往日喀则去，找了一家当地一家老牌藏餐馆停好车。
“下午可以逛逛日喀则，或者扎什伦布寺，晚上住这边，明天往珠峰大本营走，路过萨迦去逛逛，晚上你想住大本营呢，还是下面的村子？大本营都是帐篷，住宿条件不太好，海拔太高可能会比较难受，但是晚上有活动很热闹，村子的住宿条件比较好，星空哪里都能看到。”苏星屑问。
文溪屿其实更想知道他怎么想的，毕竟自己第一次来，不知道他跟自己走会不会影响游玩体验，光玩些大众景点。
“你怎么想？”文溪屿问。
“我随便，看你的喜好，”苏星屑似是知道她的疑虑，解释道，“不需要顾虑我，哪怕来了无数次，也不会有相同的体验。”
茶道里有一个词语，叫一期一会。
高原吹过的风，带来的耳语，每一次都不一样。覆盖山峰的云，下一秒形状就变化。这一刻的星河，星星的位置与上一次永远有别。
每一个当下都独一无二。
“那我想住珠峰大本营。”文溪屿满脸期待的时候，眼里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