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片刻寂静。
温漾难得“良心发现”，把说过的话又斟酌品味了下。
烂这个词，适用的另有其檀宋。
用在素未谋面的人身上，好像有点过分。
于是温漾轻咳声，补充：“我的意思是，烂点好。”
顾舟侧目，似笑非笑地投下不解的目光，好像很期待温漾能给他什么合理的解释。
温漾：“方便吃。”
顾舟：“...”
也确实很合理。
“好，明白。”顾舟哑然失笑。他本想逗温漾，问她“你想怎么吃”，但终觉不妥。
于是只提醒道：“他过来了。”
指的当然是许忱。
温漾对许忱本人依旧不抱期待。
闻言，她懒散抬眼，随意往人群中望去。
只一瞬。
无所聚焦的视线突然被某一人牢牢抓住。
身高很高，肩宽腿长，在人流中无异于鹤立鸡群。
只见许忱信步走来，体态绝佳，气质又酷又拽。花衬衫套在这副身材上，不显得浮夸，倒显风流，仿佛天生就该这样张扬。
墨镜已被摘下，随意挂在领口。离得越近，面庞也就越清晰。
不会失望，反倒是层层递进，愈发惊叹的俊颜——
扑面而来的少年气，意气风发。但长相却不稚嫩，不含一点钝感，就是凌厉和冲击力，一眼抓住别人的目光。吊梢丹凤眼，眼尾一点泪痣画龙点睛，此刻眼含笑意，更显人狂狷和恣意。
温漾不由呼吸一滞。
职业病让她下意识觉得，这是张可塑性非常强的脸，浑身上下都透着鲜活的生命力。
这种形容毫不夸张。
入行三年，温漾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但只是空有好皮囊，除此外索然无味。在娱乐圈这个染缸浸久了，灵魂也变得腐朽无趣，透过艺人就能看见背后的运营公司是什么样。
温漾一直觉得无论是经纪人还是公司，应该帮本就是星星的艺人发光，而不是去造一颗星。艺人是要有自己的主观意识，而不是任人操控的木偶。
在许忱身上，温漾看到了久违的强烈个人色彩。
对苦于新人毫无特色的她来讲，这无异于久处烟酒气味缭绕的包厢，走出去闻到的第一缕新鲜空气。
也正像此刻。
恰逢大雨后的放晴。
温漾感到从心而发的愉悦和欣赏，以及伯乐遇到好马一样的，隐隐兴奋。
但她当然没有表现出来，表面依旧冷如冰山。
檀宋的前车之鉴，让温漾选艺人更为慎重。
还待继续观察。
许忱走到檐底站定，比顾舟都高出半头。
他和顾舟短暂的对了下眼色，而后递出手中玫瑰花束——
朝着温漾的方向。
光顾着做艺人评估，温漾这才发现许忱手里还捧着花。
刚许忱开跑车的动静并不算小，即使现在车里流行乐被关掉，他大摇大摆捧着花走过来，本身又长得不能让人忽视，自然会引得不少路人侧目观看，有的甚至停下来驻足看戏。
偏偏花还是玫瑰花，四周胆大的路人已经开始起哄了。
温漾回神皱眉，埋头往领头起哄那人方向侧瞥了眼，认出是公司职员。职员在对视那一眼也认出了温漾，立马被吓得噤声，懂事蹿走。
“我看还是工作太少。”温漾暗暗咬了下牙，心道。
她又盯着面前的玫瑰花。
温漾最讨厌成为人群的视觉焦点。
停顿那几秒在思考，许忱和玫瑰花应该先扔掉哪一个。
扔玫瑰花比较方便，杀鸡儆猴。
结果手只触碰到玫瑰花纸一瞬，花主人就偏了方向，往温漾右面递过去。
温漾：“？”
再一转头，与停好车的林菲对上目光。
莫名其妙接到玫瑰花的林菲：“？”
大眼对小眼，两个人眼里都有吃惊。
虽然没从林菲的眼里寻到答案，但至少玫瑰花是送给林菲的，主角不是自己。
温漾这下好意思抬头了，她抬眼看许忱。
也抱着点看好戏的心态。
许忱对着林菲灿烂一笑：“姐姐，傍晚好。”
声音有别顾舟的温润缱绻，有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轻熟风的魅力，清脆又低沉。
音色完美，台词清晰无口音，拍戏可以用原声。
温漾忍不住想。
被这么一叫，林菲先是一愣，紧接着觉得内心深处隐藏的莫名癖好被激发，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帅弟弟，看见你我傍晚好得很呢！”
温漾看林菲两眼放光，又想到这女孩接触下来没什么心眼，犹豫几秒，终于还是开口：“你们认识？”
林菲摇头摇的果断，坦白：“不认识啊。”她闻了下玫瑰花，又笑道：“不过现在认识了，哈哈！”
“哦。”温漾不看林菲，只盯许忱：“陌生人给的东西，原来可以随便接。”
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提醒林菲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东西。
可说出来让人听到，就觉得刺耳。
林菲不了解温漾，看上司此刻面无表情的脸，以为是在责怪她见色起意，贪小便宜。出于前途考虑，林菲不敢回怼，气只憋在心里。
倒是许忱闻言，漆黑的眸子投下来，往温漾脸上扫了圈，闲闲开口：“你是？”
声线被压的更低，语调上扬，飘浮似流云。明明语气并不重，却莫名带着威慑力。
还没等温漾答，许忱继续：“温漾的姐？”
温漾：“.....”
“看来不是，那是温漾的妈？”
“.....”
“年龄也不像。”
许忱做完分析，得出结论：“既然都不是，”他话语一顿，垂下来的目光带着漫不经心，“那你管什么？”
这一通分析完，在场表情都很精彩。
林菲瞳孔放大，嘴巴微张，明显是没搞清楚状况。
按理说以顾舟的情商，三两句缓和气氛应该很容易，但此刻他微眯眼睛，在发现不远处一抹转瞬即逝的闪光灯后，佯装不知，无动于衷。
只有温漾，无论内心如何波涛汹涌，表面依旧风平浪静，看不出情绪。
别人被这种语气一通质问可能就生气了，但温漾不会。比起生气，反而是新奇，觉得有意思。
温漾虽然年轻，但也在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做到总管经纪人的位置。
人一旦位高，位高则权重，身边能听到的声音就除了奉承还是奉承，整天泡在别人靠虚情假意堆砌的甜蜜罐头里，赞美只道是寻常。
偶尔有人像许忱这样直言不讳表达自己的态度，温漾反倒会觉得新鲜。
况且从许忱的话看，他认错了人。
也是说，许忱其实在为他以为的“温漾”说话。
这就让温漾对许忱更感兴趣了。
“那你说说，”温漾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回视许忱：“你是温漾什么人？”
“新人。”许忱即答：“我是温漾的新人。”
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本就是这样，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新人？
温漾心里重复了遍许忱的话，又看了看林菲手里捧着的玫瑰花，眉心一挑。
当下情景不由让温漾往新人的另一层意思想：新婚的人。
当着本人的面就敢这么造谣？
温漾短促冷哼，咬重了反问道：“是吗？”
没想到许忱又看着林菲，笑着重复：“是吗？”
温漾：“......”
饶是林菲再笨，现在也该搞清楚了现状。
手中捧的玫瑰立刻不香了，捧花像是在捧炸.弹。林菲尴尬无措片刻，把花塞回温漾怀里，匆匆低声道：“漾姐，花给你的。”
许忱：“？”
还没等许忱反应过来，温漾淡淡道：“是吗？”
语气平淡，听起来却格外阴阳怪气。
“哦，原来我是温漾。”温漾仿佛恍然大悟了，“被面前这位在简历上画火柴人的一通质问，差点以为我不是了。”
许忱：“。”
空气微妙的几秒静默。
顾舟这才出来控场，“真是，我订花时和店主说要最贵的，没想到送了玫瑰花。”他把手放许忱肩上，对温漾笑道：“正式介绍下，许忱，我表弟。”
本想替许忱解释话里带来的误解，顺便告诉温漾自己和许忱的关系，让温漾对许忱的人品放心。
结果。
“是吗？”温漾话尾上扬，微微偏头，眼神往顾舟和许忱脸上打量。
虽然二人风格全然不同，但细看五官确实有点相似，于是她点头道：“哦，关系户。”
顾舟心里一凉。
“所以，花是你定的，人是认错的，简历是欠揍的。”温漾笑看顾舟，笑意却不达眼底：“这就是你说的优质艺人？”
顾舟看温漾的表情，虽然有些话没说出口，但他莫名能脑补温漾没说完的评价——
也不过如此。
“好了顾总。”温漾示意顾舟把她的伞给她，接过后继续道：“我没精力培养纯素人，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纵使许忱先天条件再优秀，但就目前他举止随意的表现看，温漾没有感受到任何许忱对艺人这个职业的渴望。没有渴望和野心，也就没有动力，在竞争激烈的圈内根本出不了头。
不在顾舟面前把许忱贬得一文不值，而是借口说没精力培养纯素人。
温漾觉得她已经很给老同学面子了。
不过其实内心温漾也没有完全判许忱“死刑”。
手下还有檀宋的问题要解决，估计暂时忙不开。这次拒绝后，如果没有后续，说明和许忱本就无缘，不需强求，但如果之后能让她感受到许忱对演绎的炽诚和坚持，届时再同意也不迟。
“不是的温姐姐！”
突然一声清亮的阳光少年音叫她温姐姐，温漾头一次听有人这么叫她，被吓得不轻。她向说话人看去，发现竟然是许忱。
声线这么多变？
温漾有些惊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原本站姿酷拽懒散的许忱突然变了副样子，花衬衫的纽扣扣到最顶，连塞在裤腰的衣角都被全拽了出来，此刻站得笔直，好像下一秒就要去在国旗下发表演讲。
“我拍过电影，百度能搜到！”许忱一口气说完。
温漾听得意犹未尽，觉得许忱这个架势，话尾应该再添一句“汇报完毕”才对。
“我看是搜狗浏览器吧？”她冷嗤，一语双关。又吐槽：“你站成这样是要行军？”
许忱腰板挺直，喉结滚动了下，义正言辞：“不是。”
他看向温漾，眼睛很亮，“其实温姐姐，我本人很本分害羞。”
温漾：“？”
许忱面不改色，毫不心虚：“刚才是展现和我人格完全相反的一面，让姐姐看见我的可塑性。”
“......”
“哦，以为你是真情实感，没想到是演戏。”温漾看许忱一本正经的样子，心想怎么会有人说谎话都不脸红：“那认错了人，能再演一次？”
本是阴阳怪气的讽刺，没想到好像被许忱误以为这是让步，给他表现的机会了。
许忱表情惊喜道：“可以吗？”
温漾彻底哽住。
“姐姐，傍晚好！”
“.....”
“听说你最近在物色新艺人，看看我怎么样？”
怎么就有人脸皮这么厚，听不出好赖话？
温漾深吸一口气，平复几秒心情。
然后把玫瑰花扔回许忱怀里，冰冷拒绝：
“看不了，眼瞎。”
温漾难得“良心发现”，把说过的话又斟酌品味了下。
烂这个词，适用的另有其檀宋。
用在素未谋面的人身上，好像有点过分。
于是温漾轻咳声，补充：“我的意思是，烂点好。”
顾舟侧目，似笑非笑地投下不解的目光，好像很期待温漾能给他什么合理的解释。
温漾：“方便吃。”
顾舟：“...”
也确实很合理。
“好，明白。”顾舟哑然失笑。他本想逗温漾，问她“你想怎么吃”，但终觉不妥。
于是只提醒道：“他过来了。”
指的当然是许忱。
温漾对许忱本人依旧不抱期待。
闻言，她懒散抬眼，随意往人群中望去。
只一瞬。
无所聚焦的视线突然被某一人牢牢抓住。
身高很高，肩宽腿长，在人流中无异于鹤立鸡群。
只见许忱信步走来，体态绝佳，气质又酷又拽。花衬衫套在这副身材上，不显得浮夸，倒显风流，仿佛天生就该这样张扬。
墨镜已被摘下，随意挂在领口。离得越近，面庞也就越清晰。
不会失望，反倒是层层递进，愈发惊叹的俊颜——
扑面而来的少年气，意气风发。但长相却不稚嫩，不含一点钝感，就是凌厉和冲击力，一眼抓住别人的目光。吊梢丹凤眼，眼尾一点泪痣画龙点睛，此刻眼含笑意，更显人狂狷和恣意。
温漾不由呼吸一滞。
职业病让她下意识觉得，这是张可塑性非常强的脸，浑身上下都透着鲜活的生命力。
这种形容毫不夸张。
入行三年，温漾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但只是空有好皮囊，除此外索然无味。在娱乐圈这个染缸浸久了，灵魂也变得腐朽无趣，透过艺人就能看见背后的运营公司是什么样。
温漾一直觉得无论是经纪人还是公司，应该帮本就是星星的艺人发光，而不是去造一颗星。艺人是要有自己的主观意识，而不是任人操控的木偶。
在许忱身上，温漾看到了久违的强烈个人色彩。
对苦于新人毫无特色的她来讲，这无异于久处烟酒气味缭绕的包厢，走出去闻到的第一缕新鲜空气。
也正像此刻。
恰逢大雨后的放晴。
温漾感到从心而发的愉悦和欣赏，以及伯乐遇到好马一样的，隐隐兴奋。
但她当然没有表现出来，表面依旧冷如冰山。
檀宋的前车之鉴，让温漾选艺人更为慎重。
还待继续观察。
许忱走到檐底站定，比顾舟都高出半头。
他和顾舟短暂的对了下眼色，而后递出手中玫瑰花束——
朝着温漾的方向。
光顾着做艺人评估，温漾这才发现许忱手里还捧着花。
刚许忱开跑车的动静并不算小，即使现在车里流行乐被关掉，他大摇大摆捧着花走过来，本身又长得不能让人忽视，自然会引得不少路人侧目观看，有的甚至停下来驻足看戏。
偏偏花还是玫瑰花，四周胆大的路人已经开始起哄了。
温漾回神皱眉，埋头往领头起哄那人方向侧瞥了眼，认出是公司职员。职员在对视那一眼也认出了温漾，立马被吓得噤声，懂事蹿走。
“我看还是工作太少。”温漾暗暗咬了下牙，心道。
她又盯着面前的玫瑰花。
温漾最讨厌成为人群的视觉焦点。
停顿那几秒在思考，许忱和玫瑰花应该先扔掉哪一个。
扔玫瑰花比较方便，杀鸡儆猴。
结果手只触碰到玫瑰花纸一瞬，花主人就偏了方向，往温漾右面递过去。
温漾：“？”
再一转头，与停好车的林菲对上目光。
莫名其妙接到玫瑰花的林菲：“？”
大眼对小眼，两个人眼里都有吃惊。
虽然没从林菲的眼里寻到答案，但至少玫瑰花是送给林菲的，主角不是自己。
温漾这下好意思抬头了，她抬眼看许忱。
也抱着点看好戏的心态。
许忱对着林菲灿烂一笑：“姐姐，傍晚好。”
声音有别顾舟的温润缱绻，有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轻熟风的魅力，清脆又低沉。
音色完美，台词清晰无口音，拍戏可以用原声。
温漾忍不住想。
被这么一叫，林菲先是一愣，紧接着觉得内心深处隐藏的莫名癖好被激发，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帅弟弟，看见你我傍晚好得很呢！”
温漾看林菲两眼放光，又想到这女孩接触下来没什么心眼，犹豫几秒，终于还是开口：“你们认识？”
林菲摇头摇的果断，坦白：“不认识啊。”她闻了下玫瑰花，又笑道：“不过现在认识了，哈哈！”
“哦。”温漾不看林菲，只盯许忱：“陌生人给的东西，原来可以随便接。”
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提醒林菲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东西。
可说出来让人听到，就觉得刺耳。
林菲不了解温漾，看上司此刻面无表情的脸，以为是在责怪她见色起意，贪小便宜。出于前途考虑，林菲不敢回怼，气只憋在心里。
倒是许忱闻言，漆黑的眸子投下来，往温漾脸上扫了圈，闲闲开口：“你是？”
声线被压的更低，语调上扬，飘浮似流云。明明语气并不重，却莫名带着威慑力。
还没等温漾答，许忱继续：“温漾的姐？”
温漾：“.....”
“看来不是，那是温漾的妈？”
“.....”
“年龄也不像。”
许忱做完分析，得出结论：“既然都不是，”他话语一顿，垂下来的目光带着漫不经心，“那你管什么？”
这一通分析完，在场表情都很精彩。
林菲瞳孔放大，嘴巴微张，明显是没搞清楚状况。
按理说以顾舟的情商，三两句缓和气氛应该很容易，但此刻他微眯眼睛，在发现不远处一抹转瞬即逝的闪光灯后，佯装不知，无动于衷。
只有温漾，无论内心如何波涛汹涌，表面依旧风平浪静，看不出情绪。
别人被这种语气一通质问可能就生气了，但温漾不会。比起生气，反而是新奇，觉得有意思。
温漾虽然年轻，但也在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做到总管经纪人的位置。
人一旦位高，位高则权重，身边能听到的声音就除了奉承还是奉承，整天泡在别人靠虚情假意堆砌的甜蜜罐头里，赞美只道是寻常。
偶尔有人像许忱这样直言不讳表达自己的态度，温漾反倒会觉得新鲜。
况且从许忱的话看，他认错了人。
也是说，许忱其实在为他以为的“温漾”说话。
这就让温漾对许忱更感兴趣了。
“那你说说，”温漾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回视许忱：“你是温漾什么人？”
“新人。”许忱即答：“我是温漾的新人。”
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本就是这样，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新人？
温漾心里重复了遍许忱的话，又看了看林菲手里捧着的玫瑰花，眉心一挑。
当下情景不由让温漾往新人的另一层意思想：新婚的人。
当着本人的面就敢这么造谣？
温漾短促冷哼，咬重了反问道：“是吗？”
没想到许忱又看着林菲，笑着重复：“是吗？”
温漾：“......”
饶是林菲再笨，现在也该搞清楚了现状。
手中捧的玫瑰立刻不香了，捧花像是在捧炸.弹。林菲尴尬无措片刻，把花塞回温漾怀里，匆匆低声道：“漾姐，花给你的。”
许忱：“？”
还没等许忱反应过来，温漾淡淡道：“是吗？”
语气平淡，听起来却格外阴阳怪气。
“哦，原来我是温漾。”温漾仿佛恍然大悟了，“被面前这位在简历上画火柴人的一通质问，差点以为我不是了。”
许忱：“。”
空气微妙的几秒静默。
顾舟这才出来控场，“真是，我订花时和店主说要最贵的，没想到送了玫瑰花。”他把手放许忱肩上，对温漾笑道：“正式介绍下，许忱，我表弟。”
本想替许忱解释话里带来的误解，顺便告诉温漾自己和许忱的关系，让温漾对许忱的人品放心。
结果。
“是吗？”温漾话尾上扬，微微偏头，眼神往顾舟和许忱脸上打量。
虽然二人风格全然不同，但细看五官确实有点相似，于是她点头道：“哦，关系户。”
顾舟心里一凉。
“所以，花是你定的，人是认错的，简历是欠揍的。”温漾笑看顾舟，笑意却不达眼底：“这就是你说的优质艺人？”
顾舟看温漾的表情，虽然有些话没说出口，但他莫名能脑补温漾没说完的评价——
也不过如此。
“好了顾总。”温漾示意顾舟把她的伞给她，接过后继续道：“我没精力培养纯素人，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纵使许忱先天条件再优秀，但就目前他举止随意的表现看，温漾没有感受到任何许忱对艺人这个职业的渴望。没有渴望和野心，也就没有动力，在竞争激烈的圈内根本出不了头。
不在顾舟面前把许忱贬得一文不值，而是借口说没精力培养纯素人。
温漾觉得她已经很给老同学面子了。
不过其实内心温漾也没有完全判许忱“死刑”。
手下还有檀宋的问题要解决，估计暂时忙不开。这次拒绝后，如果没有后续，说明和许忱本就无缘，不需强求，但如果之后能让她感受到许忱对演绎的炽诚和坚持，届时再同意也不迟。
“不是的温姐姐！”
突然一声清亮的阳光少年音叫她温姐姐，温漾头一次听有人这么叫她，被吓得不轻。她向说话人看去，发现竟然是许忱。
声线这么多变？
温漾有些惊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原本站姿酷拽懒散的许忱突然变了副样子，花衬衫的纽扣扣到最顶，连塞在裤腰的衣角都被全拽了出来，此刻站得笔直，好像下一秒就要去在国旗下发表演讲。
“我拍过电影，百度能搜到！”许忱一口气说完。
温漾听得意犹未尽，觉得许忱这个架势，话尾应该再添一句“汇报完毕”才对。
“我看是搜狗浏览器吧？”她冷嗤，一语双关。又吐槽：“你站成这样是要行军？”
许忱腰板挺直，喉结滚动了下，义正言辞：“不是。”
他看向温漾，眼睛很亮，“其实温姐姐，我本人很本分害羞。”
温漾：“？”
许忱面不改色，毫不心虚：“刚才是展现和我人格完全相反的一面，让姐姐看见我的可塑性。”
“......”
“哦，以为你是真情实感，没想到是演戏。”温漾看许忱一本正经的样子，心想怎么会有人说谎话都不脸红：“那认错了人，能再演一次？”
本是阴阳怪气的讽刺，没想到好像被许忱误以为这是让步，给他表现的机会了。
许忱表情惊喜道：“可以吗？”
温漾彻底哽住。
“姐姐，傍晚好！”
“.....”
“听说你最近在物色新艺人，看看我怎么样？”
怎么就有人脸皮这么厚，听不出好赖话？
温漾深吸一口气，平复几秒心情。
然后把玫瑰花扔回许忱怀里，冰冷拒绝：
“看不了，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