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顾桃栀早已没了温顺与温婉,周身的气场强的让人不敢接近,眼中神色也不是温柔似水,尽是戾气与邪气,不太像是一个乖乖女,这也就只是在莫翌辰这里才会表现出来。两人从小就待在一起,最了解顾桃栀的莫过于莫翌辰,在他面前无需再装。

    “时北,都这么些年了,无需再纠结了,怨我也怨,但我觉得我们两个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不是也很好吗,说白了,可有可无,我对他们也没什么感情,而你更多的只是奢望。”

    顾桃栀一直在很认真的听莫翌辰说话,她在沉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亦或者是就是该放下了。

    “或许吧。”

    “好了,回去休息,上午要去军院,中午要去厉家,晚上还得应付二爷爷家那帮人,明天很忙的。”

    “知道啦,哥哥晚安哦。”

    季辞灼一大早就去了青都大学,他之前未曾来过,不太熟悉地方,按照指示走了好久都没找到地方。“您好,请问医学院在哪边,今天殷教授的报告是在医学部吗?”季辞灼问一个男人,倒是男人旁边的女人开口回答他:“顺着这个花坛往前走看到一个小桥,越过小桥在往右拐你就看到那栋楼了。”

    “谢谢。”

    “不客气。”迟暮是青都大学助教,今年刚大学毕业,不过20岁的年纪,她高考是少年班进来的。

    “那你回去吧,一会我还有课,中午你有事我就自己回公寓,我还有个会要开。”迟暮对面前的男人说道。

    “嗯。”厉庭琛抱着迟暮不舍得松开,“好了,你快松手,不然我要迟到了。”

    莫翌辰跟顾桃栀去了军院,军院认得他家的车放行进去,在门口看到外婆在浇花,“外婆。”

    “时南和时北来了,你外公老念叨你们,他在跟你们周爷爷下棋。”童伶芳也就是顾桃栀的外婆,

    “莫时北!”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是周子蔓。

    “小蔓。”顾桃栀微笑。

    “顾奶奶。”童伶芳点头回应周子蔓,“你们去玩吧,一会回来吃午饭。”

    “我们答应厉奶奶去她家吃午饭。”莫翌辰开口。

    “那行,一会记得回来去找你外公说句话就行。”童伶芳拿着水壶往屋里走。

    “我都还没进屋呢。”顾桃栀抱怨。

    三人一起往篮球场上走,大院的孩子不少,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却只有那么几个,几人总聚在一起玩,加之从小到大又是一个学校关系就更加亲密。

    “你怎么没来上学,给你打电话不接,你别说你没看到,问时南哥他死活不肯说,还不让我去问伯父伯母,我都以为你要人间蒸发了,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我一定把你千刀万剐。”周子蔓是有些生气的。

    “小蔓,我转学了。”

    “什么?!!!”要吓死周子蔓了。

    “嗯,我转到了临城七中,三叔的学校,那个学校不让带手机,我就把手机给了三叔,结果我忘记带回来了,本来想着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但我怕你憋不住告诉我爸妈和祖父祖母了,这就得不偿失了,我就想着反正今儿来嘛,过来亲自和你说更好一些。”顾桃栀慢慢地解释。

    “转学干嘛?”周子蔓没多想就只觉得青都一中全国升学率都榜上有名,干嘛非得去一个一般的学校,还在临城,离家这么远,万一受欺负了怎么办。

    “你猜?”顾桃栀俏皮一下。

    “谁猜。”周子蔓打了顾桃栀胳膊一下,没再继续这个问题,看来她是不想说,那就等她想说再说吧。

    篮球场上四个男生在打篮球,打得并不认真,四个人还是太少了。

    “你们看,谁来了。”

    “时北啊,快让江哥看看这都两周没见了,去哪快活了?”江任景最最最最活泼。

    “江任景你好好说话。”周子蔓开始护犊子,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轻松愉快,每每顾桃栀跟他们在一起都会感觉很轻松。

    “相楷孓你看看周子蔓,怎么会有她这么凶的女生,学学时北温柔一点不可以吗,快好好教育教育她。”周子蔓从小就只听相楷孓的话。

    “时南打球吗?”楚川凌问莫翌辰,莫翌辰点头。

    “唉,别打了,天这么热时南有没有可以换的衣服,去靶场玩呗。”周子蔓考虑的很周到,众人也觉得她主意不错,一起去靶场。

    韩北予跟相楷孓安静地没说一句话,他们这些人是青梅竹马,一个院里长大的,顾桃栀舅舅顾平家有两个哥哥都已经上大学了,与他们年纪相差比较大,莫翌辰跟顾桃栀小时候在军院待了好些年,与他们的关系很好。

    “十环、十环、十环。”报数器发出的声音惊呆了周子蔓,“你都几年没碰了,怎么还十环?”

    “可能天生的吧。”顾桃栀开玩笑,怎么能几年都不碰呢,只是表面上几年不碰。

    几人相继打了几枪,都在9.6环以上,都是从小在军院长大的,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到中午几人分别,莫翌辰与顾桃栀去跟顾良生也就是他们的外公说了几句话,转而去了厉沂琛家,厉奶奶很是喜欢顾桃栀,看她来了高兴地不得了。

    “快坐下,我给你做的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厉奶奶蒋寒对顾桃栀说。

    “好嘞,谢谢厉奶奶。”

    蒋寒没再多说话去厨房做饭,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进来,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笔直修长的腿,面容冷冽并不柔和。

    “厉二哥。”莫翌辰与顾桃栀跟厉庭琛打招呼。

    “时南与时北来了。”听到厉庭琛的声音蒋寒从厨房里出来,蒋寒总是觉得自家孙子与顾桃栀站在一起特别般配,虽说现在顾桃栀不过15岁的年纪,可站在厉庭琛身旁却是丝毫不会逊色,像是古时名门闺秀般端庄大方。

    “庭琛回来了,前几天我寻了块和田玉,请人做成了一对玉佩,你去把时北那块拿来,在我房间抽屉里。”厉庭琛上楼去拿。

    “厉奶奶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顾桃栀觉得没这个必要,晚辈收长辈礼物她有些觉得过意不去。

    “你跟庭琛是一对,他的我昨天给他了。”厉奶奶偷偷对顾桃栀说。

    顾桃栀莞尔一笑,她自是本无此意,奈何盛情难却,“那我就谢谢厉奶奶如此费心了。”

    厉庭琛下来,把手中的锦盒递给顾桃栀,“劳烦厉二哥。”

    “无妨。”

    昨天厉庭琛收到蒋寒给的那块玉佩就猜到了,那对玉佩一看就是一对,他自然是猜到了蒋寒想干嘛。对于顾桃栀厉庭琛自是喜欢的,但也仅是限于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毕竟顾桃栀很难让别人不喜欢,可对于这门婚事他一开始秉承的态度就是拒绝,只是那时消息都传出去了,倘若他拒绝那么会对顾桃栀的名声不好,所以他也只是与厉少茌和董雪玥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奈何蒋寒的愿望太过强烈,厉庭琛并没有顽强反抗,那时他对于感情并没有感触,觉得如果非要让他找个人娶的话那么顾桃栀无疑是最佳选择。直到后来他遇到迟暮,他们是在国外相识,在确定关系时他与迟暮讲过这件事,那也是因为他确定顾桃栀对他无意,不然他也不可能去招惹迟暮。厉庭琛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蒋寒说,偏偏不巧的是蒋寒前阵子生病住院,厉庭琛怕与蒋寒说会惹她生气就一拖再拖。

    用完午餐,蒋寒让厉庭琛陪顾桃栀出去散步,“上次时北过来的时候说院子里的花极好,庭琛啊,你陪时北去看看,时南跟沂琛帮我收拾餐桌。”顾桃栀跟厉庭琛就这么被绑在一起去赏花。

    走了一段距离,看到花坛中零星几株雏菊,顾桃栀停下来看了会,“这雏菊倒是与迟小姐很是合适。”厉庭琛转头望向顾桃栀,但顾桃栀一直垂眸看着那几株雏菊,厉庭琛看不清她的神色。

    “迟小姐?不知时北说的是哪位迟小姐?”厉庭琛是有些震惊的,他的恋爱是没藏着掖着,但他将消息瞒的极好不可能会被查到。

    “哪位迟小姐?自然是厉二哥的那位迟小姐咯。”顾桃栀语气一如既往地淡然,厉庭琛看着慢步往前走的顾桃栀,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都看不懂她,这次她给他的感觉颠覆了从前厉庭琛对顾桃栀的认知。像她又极不像她。

    厉庭琛一直都没在说话,是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件事是他理亏,他实在不知作何解释。却等来了顾桃栀的话。

    “厉二哥,我没旁的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并非你我能够决定的,我也知道厉二哥对我无意,只是将我当做妹妹,自然我也是将厉二哥当做哥哥的,如果厉二哥执意要娶迟小姐的话,我想还是早些告知他们,不然以后怕是要难收场,据我所知,迟小姐也并没有什么惊天的背景,倘若长辈们想要为难...”点到为止,聪明人自然是懂得,至于为何顾桃栀不自己去说反而是借厉庭琛,她还想在人们面前维持温顺的形象呢,她可不能自己破了。

    “时北,这件事是我思虑欠妥,祖母那边我会早些做好思想工作。”她就喜欢与聪明人共事。

    “厉二哥不必道歉,此事自是也有我的责任,我只是要厉二哥做一下厉奶奶这边的工作,我祖母那边我自会告知。”厉庭琛听得出来顾桃栀是有意拒绝这门婚事了,不过刚好两全其美。

    两人没再说话,各有各的心思回到了屋中,又坐了些时候,莫翌辰和顾桃栀就回莫宅了。

    季辞灼听完讲座已是正午,打车去桐乡吃饭,青都的桐乡是比临城的还要好不少,桐乡第一家店就是开在青都。准备吃饭时电话响起,是季檠寓。“哥,你在哪?”

    “你怎么了?”季辞灼听出季檠寓的不对劲。

    “我在临城,在名都门口,你不在家。”

    “你怎么来了?我现在在青都,我大概要明天晚上才回去。”季辞灼还要去看个画展。

    “那个女人今天去了我们家,让人把妈的东西搬走,我跟她吵架了,我不想回去,爸肯定又会骂我。”

    “你来青都,我在东阳等你。”季辞灼在东阳小区有一套公寓。

    “好。”

    季辞灼用完餐回到公寓,不一会季檠寓就打电话,公寓的隐私做的极好,没有门卡进不去,所以只能由季辞灼来接他。

    “你跟她吵什么架。”季辞灼问季檠寓,他之前再三叮嘱过季檠寓不要与梅珞起冲突,就将她当个透明人就好。梅珞是他们的继母。

    “她突然就去了我们家,带人去把母亲的东西搬走。”一提起母亲宋若霜季檠寓就有些委屈。季家的孩子是长到六岁才确定是否将其当做未来继承人培养,季辞灼在六岁时就被选中了,他经过的训练以及培训都是异于季家其他孩子的,这也就造就了他的成熟,相对于季檠寓,季辞灼自小便护他护的极好。

    -----上午

    梅珞一大早就带了她家的几个保姆过来。自季敬山与宋若霜离婚后,他们一家之前住的那栋别墅就只有季辞灼跟季檠寓在住,后来季辞灼去国外念书,就只剩下季檠寓一人在住。梅珞不知从哪里弄的钥匙把门打开自己进去,当时季檠寓在楼上书房复习物理竞赛,浩浩汤汤一群人便进了主卧,季檠寓闻声开门出去,便看到了梅珞指挥佣人们把宋若霜的东西都收拾出去。宋若霜是一名著名的钢琴家,名声弘扬海内外,她的东西大多就是些乐谱,加之她爱阅读,东西大都是些书。

    “都停下!停下!再敢动一下试试!你怎么进来的?谁准你进来的?!”季檠寓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

    “继续给我搬!”梅珞却是丝毫没有想住下的意思。

    季檠寓用力踢碎了摆在门口的其中一盆花,声音很响,花盆稀巴烂,佣人们都停下。“各位叔叔阿姨,这里不管你们的事,她带你们私闯民宅你们也敢来,这是犯法的,所以现在请你们先出去,这里的事我就不会再追究,但倘若你们助纣为虐那结果怕是会和这花盆一样,我脾气并不好,能和你们这样心平气和的讲话完全是出于我的母亲告诉过我我应该对人和善,有礼貌。还有她花的钱都是我家的,你们应该听谁的应该不用我再说了吧。”季檠寓的眼里充满了凶狠,仿若下一秒就要将面前的这个女人撕了。

    佣人们都很识趣,下了楼。

    “人都不在了,留着东西干嘛,她不是也不回来,你想着你那个妈妈,她可不会想着你,再说,这房子又不是.....”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另一盆花又被踢碎,把梅珞吓了一跳。“关你屁事,是算个什么东西,你配干什么还敢提我妈,你若是想死我倒是现在就可以成全你,只可惜我不打女人,再就是没必要,你觉得呢?你要是再把自己当个人我就考虑怎么送你走。”

    “你..你..你,没教养。”梅珞没再继续惹事,就像季檠寓说的,若是真把他惹急了,他这样的人会要她的命。季敬山并不爱她,这是他们结婚这几年来她早就发现的事,只是有时她过分些他不会怎么着,可若她真的因为他的儿子出了事,他是不会管的。

    可在季檠寓心里季敬山是很爱梅珞的,不然他为什么会婚内出轨并且跟母亲离婚娶这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女人,今天得罪了她,她再回去扇扇枕边风,那他又要被叫回家训话了,他实在是不想面对季敬山。自从季敬山跟宋若霜离婚后,季檠寓就没跟季敬山说过一句好话,他是打心底里狠季敬山抛弃了他的母亲。

    “你想给她教训?”季辞灼是了解季檠寓的。果然,季檠寓点头。

    “不必。”季辞灼自是看出了很多,比如他的父亲是极爱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并不爱那个女人,只是这里面的水太深,他不想告诉季檠寓。他的母亲宋若霜只是一个钢琴家,出生在书香门第,并没有接触过这些豪门的明争暗斗,自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为什么,他都闯进我们家了,我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怕是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子上。”

    “她不会再做什么的。”就凭季敬山不会向着她,她就不会再招惹他的孩子。

    “我知道了。”季檠寓虽然心底很不服,但他哥说的话是一定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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