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雯和姐妹花就听不得了,许倾舞本来就够惨,家人一个两个竟然还如此装模作样恶心人。

    三人一起吐槽,连带着把味客居也骂个狗血淋头。

    路冉看了眼给萧悦夹菜的傅寻舟,又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苏筱筱,不得不出声制止。

    “大家先吃饭吧,对了萧娘子,店里五花肉和雪糕没存货了……”

    “好,那待会儿就多做点。”萧悦开口回答路冉,一起将饭桌上的话题转移。

    饭后。

    傅寻舟有事要先离开,临走前把萧悦叫到了一边。

    “怎么了?”

    萧悦表情不由困惑,只见傅寻舟注视着自己,眼中的情绪无法看透。

    半晌他才开口说:“早些时候听段临提起,关于许倾舞的事还有隐情。”

    “隐情?”萧悦果然一下子被转移注意力:“还有什么事?”

    傅寻舟音色不变:“不清楚,段临估计要忙一段时间,我下次问问,再来的时候告诉你。”

    “……好。”

    萧悦眉头未松,送傅寻舟离开之后,站在前院好一会儿才回去。

    算了,起码燕停面馆的事情解决,许倾舞现在在月汀自助待着挺好的。

    不过若不是傅寻舟说,萧悦还不觉得——当时陶娘子被带走的时候,可谓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萧悦只心道一声“活该”,加上许倾舞舅舅突然下跪哭喊让她照顾许倾舞,她没多想就快步走了。

    现在回想起来,除了那男人的行为令人发笑,陶娘子的状态也很不对劲……

    难道和其他隐情有关?

    如此想着,萧悦放轻脚步回到后院房间。

    这个房间是打通两边之后的另一间,比她之前住的大很多,分内外两间,用具全部重新订做,软榻、屏风、桌椅一应俱全。

    一进去萧悦就看到桌上的一碗饭菜,正是方三红先前拿进来的那份。

    看来没吃。

    萧悦抿了下唇走进内间,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两人。

    一个方三红,正垂着眼睛用手轻轻拍打怀里的一小团;一个许倾舞,安安静静地蜷缩在她怀里。

    一大一小都没说话,估计也没睡着。

    萧悦见方三红注意到自己,眼神看了下许倾舞,以示询问怎么样。

    方三红小弧度地点了下头,表示她状态还好。

    那就行。

    萧悦松了口气,也不打扰她们,悄无声息地退出去,顺手将已经半冷的饭菜端走。

    幸好厨房里留着一份保温,待会儿两人出来饿了还能吃。

    院子里,孙雯几人在忙活明日的存货。

    苏筱筱脸色好了很多,但话比往常少,见她过来勉强的笑了一下。

    萧悦知道她在想什么,味客居到底有苏家的一份,今天这事插没插一脚暂不知晓。

    因此苏筱筱心下担忧,倒是不难理解。

    不过——

    萧悦淡声道:“他们之前做事不问你意愿,这事即使有他们手笔,那也和你没关系。”

    司朴之前那一席话,不知道让苏筱筱难受了多少天。

    何况自从她来到这里开始,苏家就从没派人来看望过,指不定等着苏筱筱低头回家,继续做那个傀儡千金。

    如此无情,何必在意?

    当然这只是萧悦的想法,苏筱筱到底年纪小,性格虽活泼但容易纠结,她不会说出来。

    萧悦只想告诉她:“月汀自助里的人都是你的伙伴,是你的依靠,现在你是在为了自己而活。”

    人生在世,放在第一位的应当永远是自己。

    苏筱筱一怔。

    一旁孙雯和姐妹花对视一眼,暂时没有说话,眼神交流待会儿做点什么逗她开心。

    萧悦便不再多说,坐下跟着一起忙活起来。

    不过忙着忙着,她后知后觉地偏了下头,疑惑了一声:“路冉呢?”

    孙雯和姐妹花一顿,前者挠了下脸颊,面色一时间深沉无比。

    “怎么了?”

    萧悦眨眨眼,正当以为孙雯会说出什么大事的时候——

    “路冉说她肚子疼,解决人生大事去了!”

    萧悦:“……”

    萧悦欲言又止。

    难以想象原本性子清冷的路冉,现如今成了这样,发生了什么?

    ……

    声称自己解决人生大事的路冉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小巷子前停下,左右看了眼,闪身走了进去。

    穿过小巷子,尽头令人眼前一亮,乃一处依山傍水的小亭子。

    “公子。”

    路冉继续上前来到亭子之外,面色平静而恭敬地对着里面的身影行礼。

    那人身形颀长,一袭白衣被风吹动,站于围栏内,面对着幽深的池塘。

    赫然是不久之前,离开月汀自助的傅寻舟。

    傅寻舟手上轻握鱼食,并未朝水里投下,也并未回头看路冉。

    他继续听着亭子里另外一个人,也就是段临对于味客居的汇报,听完才转首看向台阶下的女子,音色冷淡无波。

    “查到了?”

    “查到了,但是……”路冉的回答顿了会儿,表情难以言喻:“事情有些荒谬。”

    段临视线落在她身上,知道她从前几天意外得知许倾舞被关后就在调查相关事宜,今早也是她把人救出来。

    可怎么但是起来了,多荒谬的隐情?

    路冉默了一会儿,低头开口:“许倾舞是……司家大少爷司树的私生女,早在多年前他就和在府里做丫鬟的陶娘子勾搭,但是最后司树选择了对自己酒楼更有利的张家千金,陶娘子就被迫离开了司家。”

    可陶娘子怎么会甘心?

    她对司树简直又爱又恨,也怕传出“没成亲就大肚子”引人唾骂,忙不迭选择了一个接盘侠,设计与其假意一夜。

    那人姓许,在学府帮忙做事,是个有点墨水的老实人,给未出世的孩子取名——“许倾舞。”

    可惜陶娘子对司树念念不忘,孩子刚生下来,她就跑去司家找孩子父亲哭诉。

    彼时司树已经和张家千金谈婚论嫁,唯恐她乱了大事,只能在背地给陶娘子钱财并浓情蜜意哄骗。

    然而许公子发现了,调查得知老娘子的所作所为后气的当场休妻,毫不留情的将事情曝光。

    可关于“情夫”是谁的消息,最终死死被司树压了下来,也不再和陶娘子有所往来。

    那段时间的陶娘子几乎人人喊打,如同过街老鼠。

    因此她搬离至城外,躲躲藏藏多年,还找上两个弟弟称自己被欺负,直到今年年初才重新回到流云城。

    陶娘子对于司树的恨意,早已经全部转移到孩子身上。

    至于她如何与味客居、如何与司朴勾结上……

    路冉:“上月王昌在味客居试图逃单被司朴抓到,得知王昌是个老手,让其第一次对月汀自助下手;之后王昌喝醉,无意间说了当年陶娘子的事被司朴听到,然后便找上了她……”

    陶娘子这次回来就是想计划报复司树,一听司朴说事成能送自己进司府,加上先前就对萧悦不满,立马就答应了。

    殊不知,她不过是司朴的一枚棋子。

    这件事本身就漏洞百出,司朴也不在乎许倾舞听没听到。

    毕竟成功了,味客居就能踩在月汀自助头上,成为西街食铺霸主;失败了,他不仅能推陶娘子当替死鬼,解决司家一件风流往事,还能让拥有家族当背靠的自己完美脱身。

    司朴也算到王昌会背叛,但只要称自己毫不知情、对方泼脏水就够了。

    普通百姓哪有能力和实力,调查到这些幕后的事?

    可司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萧悦直接就对味客居宣判死刑,让其从今往后都不能学做月汀自助的菜。

    如有,她便不客气的上门了。

    今天这一席话,有人会觉得萧悦是在说笑吗?

    必然不会。

    萧悦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欺负到头上去,向来是雷厉风行冷静果决。

    因此路冉哪怕提前知道了一点内幕,也没有过多的担心。

    司朴其一是自作聪明,但这份聪明会被萧悦粉碎;其二是自以为有司家就有恃无恐,但也不看看如今的新城主是谁?

    区区司家,蝼蚁中的蝼蚁。

    “……至于陶娘子和司树的事,晚些时候司家会人尽皆知,张家千金也会知晓,听闻张父疼女儿,必然借机重踩一脚。”路冉说完后,抬头看了眼亭中男子。

    四周安静下来,有风吹过带走燥热之意,也莫名令人脊骨一凉。

    傅寻舟转身看向湖中心,手中握着的鱼食仍未落下,水面如来时一般平静。

    好一会儿,他说:“明日过后,本王不想在城中见到司家人。”

    “是。”

    段临和路冉忙低头应声,对这个决定没有任何异议。

    司朴的做法不光触及逆鳞,也早已一而再再而三的令人不齿;加上司家大少爷司树,表面光风霁月实则在妻子孕期风流成性;最后是整个司家,上次在清算中逃过一劫,这阵子又查出不少足够他们倒台的证据。

    司家,死得不怨。

    其实依照傅寻舟的性子,没直接让他们一夜消失都已经是仁慈。

    路冉离开后,段临仍未感觉到松口气,反而心下沉沉。

    “公子……”

    “继续。”

    路冉来之前的话他们还未说完,傅寻舟盯着池中若隐若现的鱼儿,音色淡淡:“那泻药还有什么问题?”

    指的是第一次的泻药,也就是下在月汀自助的那次,最近查出了不对劲。

    段临艰难的说:“……药是京城来的,他们人还在路上就已经派人来将药替换,并非普通泻药,具有一定传染性,就是为了针对萧娘子和您。”

    泻药不只是泻药,下在饭菜里无声无息,服用者当天不会出事,会在六个时辰后发作,让服用者的呼吸具有传播性,再于半个时辰后直接上吐下泻毒发身亡。

    这也就是段临在燕停面馆以及去味客居时,为什么说的是“毒。”

    因为真的是毒,如果不是萧悦及时发现并处理,整个月汀自助包括她,恐怕都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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