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赵骥摸着沈清思的手，“外面把那群山贼传的有多厉害，不过是群杂鱼而已，收拾完了就提早回来了。”
按说去年他就能回乡探亲，可朝中大员听闻邴州一带闹流寇，大笔一挥说邴州所有军士探亲假通通延后，当时就把赵骥气得不轻。
赵骥：“那群狗官终于舍得给我批假了，再过两个月，就今年秋里，咱们可以回去，还可以留在家里过年。”
沈清思笑了，“定下日子就好，誉儿见了他那几个表哥肯定开心。”
赵骥摸摸她的脸，正想凑过去亲，小赵誉突然进了屋，脆生生地喊着娘。
沈清思连忙推开赵骥的脸，朝儿子招手道：“誉儿过来。”
小赵誉屁颠屁颠地走过来，扑在沈清思怀里，沈清思顺势把他抱到自己腿上。
赵骥眉毛抖了抖，瞅着自己儿子撒娇的模样很是不爽，这小子都已经会走路了，怎么还是动不动就让沈清思抱。
小赵誉站起来搂着沈清思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
赵骥：“誉儿，你都多大了，别踩到你娘的腿了，快下来。”
沈清思：“他才两岁，你这么严厉做什么？”
赵骥：“我看他他长重了不少，怕你抱着累手。”
沈清思掂了掂赵誉：“现在还不累。”
赵骥过去把赵誉提溜下来，“站在这儿就行。”
小赵誉对着爹爹那张脸有点犯怵，转头看着娘亲温柔的笑颜，壮着胆子又扒在娘亲的腿上。
赵骥本来觉得儿子已经长顺眼了，现在又觉得很碍眼。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赵誉照例在旁边捣个小乱，朝沈清思讨些饭菜，今日桌上他能吃的饭菜不多，他眼巴巴地看着父母吃菜，自个儿只能啃羊乳饼。
赵骥趁着沈清思她们不注意，放了半根辣椒在小赵誉旁边的桌子上，小赵誉眼疾手快的抓过来塞进嘴里。
赵骥继续状若无事地吃菜，不出三个数，小赵誉哇的一声把嘴里的辣椒吐了出来，呛得脸蛋发红，吐着舌头要哭不哭。
沈清思连忙放下碗，“怎么了誉儿？吃到什么了，都让你不准乱拿东西吃……”
沈清思连忙让玉梅拿凉茶来给赵誉漱口。
小赵誉一脸怨怼地看着赵骥，小脑袋思索半天，总觉得自己是被亲爹坑了，但那辣嘴的东西是他自己抓来吃的，好像也不能怪别人……
赵骥瞅了他一眼，低头偷偷笑。
………………
隆国边关军营，赵忠及正坐在案前看着地图，多年镇守边关，鬓间又多添了不少华发。
外面卫兵来报，丁管家来到军营送信。
信是峪城发来的，说是赵骥和沈清思秋里就回阜城，想让赵忠及年前务必回去，合家团聚。丁管家想着将军看见这信会高兴，再加上许久不见赵忠及，于是亲自来赶来送信。
赵忠及拿着信高兴了一会儿，放下信后脸色又沉下去，起身收拾出门。
丁管家：“将军，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赵忠及：“去和谈。”
前阵子西摩国特使和隆国官员再次会谈，让西摩的齐大将军和隆国的赵大将军代为签下协议，两国边关军队各退一百里，和谈地点选在西摩人在边界线上新建的大营。
丁管家好不容易来一趟，执意跟着赵忠及一起去。
赵忠及骑上马，副将邢超主动请缨，跟着赵忠及一起去边界营寨。
一行队伍来到两国边界线上建起的大营，说是专为特使休息所建，看守的士兵数量也不少。
赵忠及鼻子哼了哼，这和谈他一开始就想拒绝，凭什么让去西摩人的大营和谈，西摩人要是真有诚意，该是他们来隆国的军营才是。
偏偏隆国皇帝是个软骨头，西摩人提什么条件他都能闭着眼睛答应。
来到大营，赵忠及带的士兵都被拦下，赵忠及和邢超两人进去。
齐律大将军出来迎接。
齐律其人三十出头，正值壮年，虎背熊腰，只是左眼上有道很深的旧疤，眼睛也失明。
他用独眼打量了赵忠及一番，又瞥了眼副将邢超。
齐律指了指自己瞎了的的左眼，“赵将军，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吗？”
赵忠及摇摇头。
齐律：“这正是大将军你的手笔，你果然不记得了。”
赵忠及：“对不住，战场上刀剑无眼，我真不记得，你怎么上来就提这个，不准备和谈了？”
齐律的独眼如猎豹般凌厉。
赵忠及察觉气势不对，手覆剑柄后退。
齐律没有多废话，一声令下，周围的西摩士兵就将赵忠及二人围了起来。
赵忠及拔剑，“原来你们根本不想和谈，早就准备着开战。”
齐律阴鸷地笑了笑，“开战，说的对，已经好多年没打仗了，赵将军还挥得动剑吗？”
赵忠及：“笑话，你以为这些个人就能困住我。”
士兵挥刀杀过来，邢超抽剑刺死了两个士兵，赵忠及也割了几个士兵的喉咙。
赵忠及护在邢超前面，“老邢，跟紧我，咱俩一起杀出去。”
赵忠及刚说完，突然觉得胸口一紧，低头一看，自己的心口已被利刃刺穿。
刺中他的正是邢超。
赵忠及脸上的惊异正是齐律想看到的，也许赵忠及临到断气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丧命在部下的手里。
夕阳如血，赵忠及慢慢跪倒在地，拉长的残影印在篱笆围墙上，又悄无声息地消散。
丁管家在外面等候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就爬到篱笆上偷看，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丁管家从篱笆上滑下来，连滚带爬地跑了。
赵忠及殁于边界敌营的消息很快传至洛城。
……………
沈清思忙来忙去，终于把几大箱行李都整理好，拿出绣帕擦了擦额头。此时已经入秋，可天气还是闷热，这一整天连一丝风也没有，也不知是不是要下雨。
赵骥比平时晚些回家。
沈清思刚要招呼他吃饭，只见赵骥阴沉着脸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
沈清思见他今日脸色差的与往日大不同，担忧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赵骥默默走到桌子前坐下，垂下头，捏紧拳头不知在想什么。
赵骥摸着沈清思的手，“外面把那群山贼传的有多厉害，不过是群杂鱼而已，收拾完了就提早回来了。”
按说去年他就能回乡探亲，可朝中大员听闻邴州一带闹流寇，大笔一挥说邴州所有军士探亲假通通延后，当时就把赵骥气得不轻。
赵骥：“那群狗官终于舍得给我批假了，再过两个月，就今年秋里，咱们可以回去，还可以留在家里过年。”
沈清思笑了，“定下日子就好，誉儿见了他那几个表哥肯定开心。”
赵骥摸摸她的脸，正想凑过去亲，小赵誉突然进了屋，脆生生地喊着娘。
沈清思连忙推开赵骥的脸，朝儿子招手道：“誉儿过来。”
小赵誉屁颠屁颠地走过来，扑在沈清思怀里，沈清思顺势把他抱到自己腿上。
赵骥眉毛抖了抖，瞅着自己儿子撒娇的模样很是不爽，这小子都已经会走路了，怎么还是动不动就让沈清思抱。
小赵誉站起来搂着沈清思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
赵骥：“誉儿，你都多大了，别踩到你娘的腿了，快下来。”
沈清思：“他才两岁，你这么严厉做什么？”
赵骥：“我看他他长重了不少，怕你抱着累手。”
沈清思掂了掂赵誉：“现在还不累。”
赵骥过去把赵誉提溜下来，“站在这儿就行。”
小赵誉对着爹爹那张脸有点犯怵，转头看着娘亲温柔的笑颜，壮着胆子又扒在娘亲的腿上。
赵骥本来觉得儿子已经长顺眼了，现在又觉得很碍眼。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赵誉照例在旁边捣个小乱，朝沈清思讨些饭菜，今日桌上他能吃的饭菜不多，他眼巴巴地看着父母吃菜，自个儿只能啃羊乳饼。
赵骥趁着沈清思她们不注意，放了半根辣椒在小赵誉旁边的桌子上，小赵誉眼疾手快的抓过来塞进嘴里。
赵骥继续状若无事地吃菜，不出三个数，小赵誉哇的一声把嘴里的辣椒吐了出来，呛得脸蛋发红，吐着舌头要哭不哭。
沈清思连忙放下碗，“怎么了誉儿？吃到什么了，都让你不准乱拿东西吃……”
沈清思连忙让玉梅拿凉茶来给赵誉漱口。
小赵誉一脸怨怼地看着赵骥，小脑袋思索半天，总觉得自己是被亲爹坑了，但那辣嘴的东西是他自己抓来吃的，好像也不能怪别人……
赵骥瞅了他一眼，低头偷偷笑。
………………
隆国边关军营，赵忠及正坐在案前看着地图，多年镇守边关，鬓间又多添了不少华发。
外面卫兵来报，丁管家来到军营送信。
信是峪城发来的，说是赵骥和沈清思秋里就回阜城，想让赵忠及年前务必回去，合家团聚。丁管家想着将军看见这信会高兴，再加上许久不见赵忠及，于是亲自来赶来送信。
赵忠及拿着信高兴了一会儿，放下信后脸色又沉下去，起身收拾出门。
丁管家：“将军，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赵忠及：“去和谈。”
前阵子西摩国特使和隆国官员再次会谈，让西摩的齐大将军和隆国的赵大将军代为签下协议，两国边关军队各退一百里，和谈地点选在西摩人在边界线上新建的大营。
丁管家好不容易来一趟，执意跟着赵忠及一起去。
赵忠及骑上马，副将邢超主动请缨，跟着赵忠及一起去边界营寨。
一行队伍来到两国边界线上建起的大营，说是专为特使休息所建，看守的士兵数量也不少。
赵忠及鼻子哼了哼，这和谈他一开始就想拒绝，凭什么让去西摩人的大营和谈，西摩人要是真有诚意，该是他们来隆国的军营才是。
偏偏隆国皇帝是个软骨头，西摩人提什么条件他都能闭着眼睛答应。
来到大营，赵忠及带的士兵都被拦下，赵忠及和邢超两人进去。
齐律大将军出来迎接。
齐律其人三十出头，正值壮年，虎背熊腰，只是左眼上有道很深的旧疤，眼睛也失明。
他用独眼打量了赵忠及一番，又瞥了眼副将邢超。
齐律指了指自己瞎了的的左眼，“赵将军，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吗？”
赵忠及摇摇头。
齐律：“这正是大将军你的手笔，你果然不记得了。”
赵忠及：“对不住，战场上刀剑无眼，我真不记得，你怎么上来就提这个，不准备和谈了？”
齐律的独眼如猎豹般凌厉。
赵忠及察觉气势不对，手覆剑柄后退。
齐律没有多废话，一声令下，周围的西摩士兵就将赵忠及二人围了起来。
赵忠及拔剑，“原来你们根本不想和谈，早就准备着开战。”
齐律阴鸷地笑了笑，“开战，说的对，已经好多年没打仗了，赵将军还挥得动剑吗？”
赵忠及：“笑话，你以为这些个人就能困住我。”
士兵挥刀杀过来，邢超抽剑刺死了两个士兵，赵忠及也割了几个士兵的喉咙。
赵忠及护在邢超前面，“老邢，跟紧我，咱俩一起杀出去。”
赵忠及刚说完，突然觉得胸口一紧，低头一看，自己的心口已被利刃刺穿。
刺中他的正是邢超。
赵忠及脸上的惊异正是齐律想看到的，也许赵忠及临到断气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丧命在部下的手里。
夕阳如血，赵忠及慢慢跪倒在地，拉长的残影印在篱笆围墙上，又悄无声息地消散。
丁管家在外面等候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就爬到篱笆上偷看，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丁管家从篱笆上滑下来，连滚带爬地跑了。
赵忠及殁于边界敌营的消息很快传至洛城。
……………
沈清思忙来忙去，终于把几大箱行李都整理好，拿出绣帕擦了擦额头。此时已经入秋，可天气还是闷热，这一整天连一丝风也没有，也不知是不是要下雨。
赵骥比平时晚些回家。
沈清思刚要招呼他吃饭，只见赵骥阴沉着脸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
沈清思见他今日脸色差的与往日大不同，担忧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赵骥默默走到桌子前坐下，垂下头，捏紧拳头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