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退至大殿一侧的七叶树之下,粗壮的树身给人一种简单的安全感。凌久时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有点疑惑的微微蹙眉。抿了抿嘴唇,看向身侧的阮澜烛。

    “怎么样?拍到了?”凌久时看向阮澜烛问到。

    “当然!”阮澜烛舒了口气,有点得意的挑一下眉,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

    “快看看里面到底记录的是什么?”林北谈有点急切的说。

    “不急,先去食堂吃饭,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钥匙在哪里,错过了饭点,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走吧。”阮澜烛倒是沉得住气。几人没办法,决定听他的。

    到达食堂,几人正在快速的解决午饭,就见杜明几个人陆续进来,看到阮澜烛几人假笑了一下在另一桌坐下。

    林北谈发现张宇的状态更差了,他的面容都发生了一些改变,肤色变得惨白,嘴角居然扬起了诡异的弧度,那表情像是焊在脸上了一样。他身旁的同伴也若有若无的和他保持距离,梁静静一直低着头跟在杜明身旁,时不时的偷看张宇一眼,而张宇的目光开始神经质的在食堂内的几个女生身上巡视,在和林北谈对视之后,最后还是收回了目光定在了梁静静的身上。

    “快吃,吃完我们去碑廊。”阮澜烛也收回了一直盯着张宇的目光,放下筷子低声提醒几人。

    “那个张宇……怎么越来越怪了?他的样子好吓人啊。”谭枣枣被张宇的样子吓到了。“而且,他盯着我们想干嘛啊?”

    “张宇的娃娃不见了。”阮澜烛平静的扔下了一句话。

    “不见了?什么时候?”林北谈诧异。

    “昨天晚上?”凌久时猜测。

    阮澜烛闻言笑了笑,接着说“反正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就没看到,看来在这个门里,没有灵偶的人,自己也会变成灵偶。”

    “那我可要保护好。”谭枣枣愁的皱眉。

    “你们小心点,那个张宇没了人偶,为了自己,一定会抢别人的,最好注意,不要单独行动。”阮澜烛叮嘱到,两人点点头表示懂了。

    快速解决完午饭,四人起身离开食堂,完全没搭理身后的目光。

    走出食堂的范围,几人漫步在阶梯之上,林北谈耐不住性子问“我们回卧室么?”

    “不,我们去碑廊。”阮澜烛笑着领头。

    来到碑廊,阮澜烛也不卖关子,打开手机相册,逐一点开,四个人头挨头的仔细看向照片内容。就见整个名录内纸张新旧不一,纸张偏黄的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上面每一页上都写着人名,每个人的父母,住址,生卒年等都很详细,死者有男有有女,有年长者,也有夭折的幼子,每页名录亦有记录的知客和当时的主持法号。一直到出现一个法号慧静的主持开始,他名下记录的亡者,年龄突然越来越小,而且性别全部都成了女孩。

    “这后面……怎么全是女孩?而且年岁怎么这么小,有的才不过周岁吧。”凌久时有点奇怪。

    “而且也没有记录死亡原因。线索说是阿菊人偶,查查看,有没有一个叫阿菊的人。”凌久时看向阮澜烛确定自己的推测。

    阮澜烛微微一笑,点点头,和凌久时一起快速翻找名录,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个。“有了!宁安朝己酉年六月廿十,许氏菊娘,灵井村人,是个2岁的小丫头。”凌久时念到。

    “嗯?不是姓赵啊……”林北谈若有所思。

    “小橙,你是不是还拿着寺志?你看一下这个时间点,寺庙发生了什么?”林北谈指向名录里出现的时间。

    谭枣枣哦了一声,从包里掏出那本阮澜烛交给她的东西,两人探头开始寻找。

    “都是文言文啊?”谭枣枣皱眉嘟囔。“这怎么看?”

    “你该庆幸我们有九年义务教育,这文言文还参与高考,这些记录连蒙带猜好歹看个大概,不然就真是抓瞎了。”林北谈拍拍谭枣枣安慰她。

    终于,在寺志里看到了这样一段记录。大意是,宁安朝辛丑年时,圆觉方丈圆寂,主持更换,慧静成为新的方丈,他对寺内做了翻新修缮,带来了新的佛法。己巳年,时逢大旱,慧静方丈主持了天祭,大旱退去,迎来甘露。林北谈将这一段转述给几人。

    “这个慧静主持感觉还挺厉害的啊。”谭枣枣闻言感慨。

    “外来佛法?天祭?”阮澜烛抓住了这段话的关键,他和凌久时对视一眼,两个人开始查阅己巳年相关记录的名录,像是查到了什么,阮澜烛接着问“后面呢?”

    “己酉年赵氏二子,经虔诚祭祀后得以高中,其后前来还愿布施翻修寺庙,自那之后,寺庙开始迎来大量的信徒香客,香火鼎盛,求前途者数不胜数。”林北谈抬头看向对面两人,“看来这是一个时间节点。”

    “所以……这座寺庙之所以求前途的人多,是因为,他们很可能拿这些小女孩来献祭?”凌久时很快想到了那首听到的童谣。

    “所以,那个菊娘是第一批被献祭的小女孩。”林北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可她不是姓许么?为什么高中的却是赵家的儿子?”

    “弄清楚这个,我们或许就能找到钥匙所在了。”阮澜烛和凌久时微微蹙眉,微抬下巴示意林北谈继续翻看后面的。林北谈从善如流,结果却见己酉年之后的记录少了几页,撕痕齐整,不细心很难看出来,再次记录就是辛亥年。“少了一年?这几页被人撕掉了。而且主持辛从亥年后就换了,寮元也换成了妙善,这个居然有记录啊。”林北谈有点诧异。

    “妙善?是现在这个妙善?”谭枣枣疑惑。

    “不会吧,如果按照这个记载的时间,这个妙善一直没变,那他得是活了多久?况且这么多年了,就算论资排辈他也得是主持了吧,这怎么还是寮元,这就混的……太差了点吧。”林北谈吐槽。

    “这里是门里,又不是现实。他和主持都是一起来的?那时候新主持叫什么?”阮澜烛无奈的叹口气,接着问自己的疑问。

    “哦,也对哦。”林北谈闻言尴尬的咳嗽一下,寻找阮澜烛要的答案。“咳!找到了,主持叫净妄。”

    林北谈抬头看到阮澜烛的表情不是很好“怎么了?”

    “那个慧静是怎么死的?自然圆寂?”阮澜烛接着问。

    林北谈闻言低头继续查阅,回复“没有记录,前面都有记录主持的圆寂具体时间,甚至还穿插了一些祭词,但是从慧静以后,后面都没有明确的死亡时间和原因,只写了承继者是谁。”

    “看来我们还得找个东西。”阮澜烛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落在碑廊上的石碑上。

    “找什么?”林北谈好奇。

    “去找妙善和主持的身份度牒。”阮澜烛回答。

    林北谈诧异的看向阮澜烛感慨他知识的储备量。“这个你都知道啊?”

    阮澜烛闻言看向她嗤笑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似得,小学渣?”阮澜烛眉头微挑,看向凌久时笑的像个开屏的孔雀。

    “凌凌哥你管管祝萌!他嘲讽我!”林北谈不爽的撇嘴。突然被叫的凌久时眨了眨眼,看向身侧的阮澜烛。

    “凌凌,你难道要为了她而伤害我么?”阮澜烛突发表演欲,看向凌久时那叫一个泫然欲泣,仿佛在看一个负心人。那眼神看得凌久时慌得一批,耳尖莫名其妙的微微发红,急忙解释。“啊?我……我没有,哎呀,祝萌小北,你俩别闹了,放过我好不好?”

    “哼,我就知道,凌凌是不会因为其他人的话而舍得伤我心的。”阮澜烛演得有始有终,林北谈看的津津有味,凌久时听的那是抚额长叹。

    “咳,所以那什么度牒,到底是什么啊?”谭枣枣看完乐子,还是没明白。

    “身份度牒相当于我们现在的身份证,古代的和尚出家之前都需要去往官府更换身份度牒,而这个上面,就篆刻着这人出家之前的所有信息。”林北谈收起笑容给谭枣枣解释道。

    “所以,你们怀疑那个妙善和主持的身份?”

    “嗯,我们怀疑,那个慧静应该不会是正常死亡,且一定和突然出现的妙善有联系。”林北谈和谭枣枣解释。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谭枣枣再次开口。

    “走吧,我们去主持卧房看看。”阮澜烛再次拍板。

    “又去?要是那个主持回来了怎么办?”谭枣枣有点担心的问。

    “回来了就跑呗,还能怎么办?”阮澜烛理所当然的说。

    谭枣枣闻言看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心累的说“我终于知道这扇门为什么是体力门了。”

    “那你也可以待在宿舍等我们回来。”阮澜烛侧目看向谭枣枣的脚笑着说。

    “不了不了,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吧,安全。”谭枣枣急忙表达自己的决心。

    林北谈笑着拍拍谭枣枣的肩以示安慰。“放心吧,那个主持在大殿,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

    “可他中午那会儿不是来的挺快的么?话说他吃饭好快啊。”谭枣枣抓抓手提包的带子有点想不明白。

    “他应该没有吃饭。”凌久时闻言微微摇头。

    “没吃饭?那他拿着饭碗去食堂干嘛去了?”谭枣枣纳闷的重复。

    “如果吃饭的话,五分钟的时间是不可能的,还有今天早上,张宇吃饭的时候,他嘴里有念叨什么,我仔细听过,他说的,好像是贡品。所以我猜,主持拿食物应该不是自己吃……”

    “而是供奉给了什么东西。”阮澜烛接过话头,说出了凌久时后半句的猜测。

    “供奉?会不会是给那个韦陀佛?”谭枣枣猜测。

    “应该不是吧,我记得,那个佛像前除了香炉以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贡品啊。”林北谈回忆了一下。

    “猜什么,到哪里瞧瞧不就知道了。”阮澜烛一锤定音。

    几人对视一眼,又往主持的卧房走过去,只是这次刚到卧房不远处,就被主持的卧室门前站着的一位武僧喝止了。

    “什么人?主持卧房不得随意靠近。”

    “这……我们还进去么?”谭枣枣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武僧问。

    “这早上不是都还没有么?”林北谈看着对面的武僧有点诧异。眼睛一转,突然开口“你好师傅,我们是寺内叫来修缮佛像的人,今天早上打扫的时候有东西可能掉在这边了,那时候你不在,可能不知道,不信你可以问负责这块的寺监。这东西对我挺重要的,你能通融下吗?”

    “阿弥陀佛,并非小僧不通情理,只是寺规有令,正午当值后,除主持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还望施主见谅。”

    几人闻言对视一眼。林北谈接着开口“既然如此,小师傅可否告知,若我要在院中找寻自己的东西,应当什么时辰过来呢?”

    武僧抬眸看了他们一眼,像是在打量什么,这才开口“正午之前或者戊时以后。”

    “原来如此,多谢小师傅。”阮澜烛笑着回了一个佛礼,带着几人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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