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脏话能给生活带来何种体验?尤其是三句不离Mutterfiker的人,这到底是为增强语气,还是奇怪的口癖。

    (注:Mutter=Mother,Fik=Fuk)

    格里安不是特别清楚。

    他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在生气、难过、甚至喜悦等情绪高昂的时刻,脏话仿佛冰块之于啤酒般应运而生。

    经过观察,这无关阶级,无关性别,大概是一种纯粹的个人爱好。

    不过脏话这东西,不面向陌生人时候喷出来就可以了。在外面装得人模狗样,私下如果还是要一板一眼说话,岂不是太累了。

    或许有很多人觉得,那些出身较好的人在私下从来不会说脏话,至少在下城区,很多人都这么觉得,可现实就是,大家都是人,如果不是有很多人在场,这只是看个人习惯,有人为使得让脏话听起来没那么脏,还会选择其他国家的语言。

    比如格里安还记得,墙花酒馆里,有个赏金猎人满口“Woao”,一听就是跟大顺帝国商队的人学的。

    因此,格里安不认为在这危急关头说脏话有什么问题,问题就是,黑德维希一说脏话,就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的习惯是哪来的?

    “雅各布,用你无敌的——”

    “滚!”格里安没忍住回骂,他受不了黑德维希了,“‘羊后’是什么东西啊!您对标‘蚁后’造出来的词吗!我没有这种癖好!”

    他完全能想象得出,黑德维希口中的画面。

    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脑子里却冒出成人猎奇画面实在危险,为了不那么无语,他不停给大脑下达指令,脑海中的画面是格里安·佐默,不是佐默。

    “真的吗?我不信!”

    黑德维希的音量冲破天际,要是把这力量全都用在杀“羔羊”身上,格里安相信,黑德维希还能再多杀几个。

    “快下来啊!”黑德维希大喊,“你不会是在高处看哪个‘羔羊’符合你的癖好吧?”

    冷汗划过黑德维希的面庞,他有一些撑不住了,凭借人类的身躯对抗这些失去灵魂的、不怕死的“羔羊”简直吃力又痛苦。

    削铁如泥的刀光闪现,紧接着,一声沉重的撞击声,随之而来的是“金毛”的惨叫。

    “好兄弟,爹!活爹啊!别在现在这时候开这种玩笑了,我快顶不住了!我不擅长打架啊,我昨天晚上虽然杀了两个人,但是那两个人是我托关系才要来的!我队友他们杀的太快了,我塞钱了才换来的人头!人头算功勋啊!”

    “金毛”极力证明真的没有隐藏实力,希望黑德维希能正经一点,将精力更多放在战斗上。

    “有那钱干什么不好啊?”黑德维希吐槽。“钱多烧得慌。”

    枪声响起,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很快,滂沱大雨如从天而降的瀑布,将一切尘埃洗涤得干干净净。

    “这是重点吗!”

    “金毛”若知道黑德维希是“重塑者”,但到现在都没有使用能力,估计会当场气到昏厥。

    他气喘吁吁,双脚不停地踢打,试图给这些可怕的“羔羊”制造更多的痛苦。“羔羊”再厉害,也只是最低级的魔鬼产物,狂躁后更是没有自主的意识的行尸走肉,可“金毛”不会因此而放松,说不定其中就有着精锐藏在其中。

    “这也太多了。”

    他很费解,为什么杀了这么多“羔羊”,却还是没有丝毫减少的意思。

    这深坑下面,究竟是有多少“羔羊”啊?!

    下城区原来这么危险吗!

    “话说,您为什么会对他开那种黄色玩笑啊?”他很好奇,一般这种调侃他人的脏话,绝对有其原因。

    “‘打桩机’‘打桩机’啊!您没听过下城区‘打桩机’的名号吗!”

    “我去,‘打桩机’和‘白兰地’是一个人吗?啊?真的吗?”() ()

    “是啊,您在‘二十三’怎么混的啊,这都不知道,我跟您讲,他幸好没去‘二十三’应聘,要不然绝对会在科隆大教堂见缝插针。”

    “黑德维希这傻逼……”

    格里安无语,都这时候了,他们还当着自己的面讨论起来自己的私生活了。

    难不成这俩家伙,不,黑德维希,觉得离得远,自己就听不到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得先把这俩家伙拉上来!

    环顾四周,格里安发现,每个地方都有“羔羊”的存在,树上、屋顶、所有方向,只要是能走人的地方,全部都有“羔羊”!

    按理来说,“羔羊”会袭击每一个拥有灵魂的人类,但看那飞速的推进速度,很明显,他们无视了居民们,完全是朝着这边奔跑。

    除了“牧羊人”的能力,他确实想不出其他能造成这场面的理由了。

    “真就该那时候杀了他。”

    格里安简单计算了一下远方“羔羊”袭来的时间,时间还算充裕,至少还需要三分钟。

    他右臂一甩,一下子勾住了“金毛”的腰部,但是向上拉动的过程很是费力。

    根本用不上力气。

    “该死!”

    忽然间,右臂肌肉暴涨,瞬间化为一个巨大的手掌,宛若巨人的臂膀,轻而易举抓起“金毛”,像是玩沙盘游戏一般,安全将“金毛”带回树上。

    “这……”

    格里安太熟悉这感觉了。

    不久前,在下水道里跟“黑牙”打仗时,头顶有石块掉落,右臂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直接做出了抉择。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干脆果断。

    是错觉吗?

    产婆从前虽是俄帝军机处的研发人员,会不会技术已生疏了?所以并没有完全压制魔鬼的自主性?

    如果是真的,那我岂不是会被魔鬼逐步同化?

    这不是现在应该思考的,格里安低声嘀咕着,“那黑德维希也拜托你了。”

    可是,右臂没了动静。

    无论格里安怎么操控,右臂都无法再次化作大手,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在危急关头的幻想。

    “喂……‘打桩机’,不是不是,‘白兰地’,远处那都是什么啊?”

    “金毛”好不容易在下面杀了那么久,结果又被带了上来,这种吃屎一般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跑马拉松,结果裁判员一直推着终点往前跑一样。

    他都没来得及骂,眼前那黑压压的一片就令他大为震撼。

    他的心跳加速,握紧了树杈边缘。他记得,这里曾经是一片繁华的街区。现在,街道上充斥着游荡的“羔羊”。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后看去,却只有同样的场面。

    他们就像是误入了毒虫巢穴的人类,整个巢穴的虫类极速攀爬,包围住他们,将要享受美食。

    他可算明白,为什么“白兰地”要将自己拉上来了,若是在下面继续逗留,绝对死得会比现在还快。

    这到底是屠杀居民后产生的蝴蝶效应,还是别的什么?难道这就是上面想要达成的效果吗?

    “别看了,帮忙!”

    格里安命令着,即便他抓住了黑德维希,一人却很难将黑德维希拉上来。

    “黑德维希!往上爬!”

    此刻,“金毛”喊了起来,并处理着零零散散的“羔羊”,枪械在他手中发出沉闷的巨响,如同手炮般将“羔羊”打出一个个大洞。

    漆黑的洞后鲜血狂涌。腐蚀了皮肤,腐蚀了树干。

    大雨将格里安的右臂弄得异常湿滑,黑德维希根本没有攀爬的机会,他能抓稳右臂就不错了。

    可另一边,不知道是体力透支了,还是到了右臂的极限,格里安无法向上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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