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藏神,心伤自然神伤,而心神衰竭,泽是心力消耗过大,进而衰竭乃至枯竭,既身心俱亡。

    民间常有“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的老话,讲的也是心神之道,大喜伤心,大慧亦耗心神。

    余书洋身陷陨身劫时,近乎疯魔正应了——大喜伤心、慧极伤神,如此心神疲弊,近乎要衰竭了。

    慕月先生来得及时,也不与鱼父鱼母说客套,先是探看一番,情况要比估计得复杂。

    心脏已经生了外伤,不止是单纯的养心神能解决的了,还需要想办法补心。

    “心脏受伤,有血瘀、气裂的痕迹,心神消耗也很大,已经接近心神衰竭了。

    我这有三枚蛤蟆丸,乃是炼法时成就的,早年间已经用了两个,只剩下一个了,先喂给他试试。

    这药是万应万灵的,就是不知能不能全都治好,免得还要想其他办法。”

    慕月从袖袋中取出一枚丹丸,这药有梧桐子那么大,色若黑金,细看之下,可见金斑、绿纹、与白色绒毛。

    她修的是太阴捣药法,最善于收太阴之炁、玄阴之煞捣炼丹药,可惜这些年全力喂养喜鱼,并没有炼制几颗。

    不比鸡蛋小多少的蛤蟆丸,被鱼母掰开余书洋的鱼嘴,生生塞了进去,这要是死了,都不知道是被噎死的,还是心神衰竭。

    蛤蟆丸,属于是太阴长生药,月宫玉兔捣药炼的就是它,传说中嫦娥偷吃不死药,吃的也是它。

    余书洋仿佛是被塞了一个球进嘴里,他是心神疲弊昏迷不醒,意识却很清醒,这也是陨身劫的阴损,在昏迷不醒中心神衰竭而死。

    这蛤蟆丸并不像其他丹药入口即化,它就像是卡喉咙的鱼刺,就在嘴里吞不下,也吐不出来。

    时间久了,这玩意仿佛是生石灰,在嘴里吸水可以发热,就像一口特别烫的水喝嘴里了,烫的嘴里难受又吐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喉咙大了,还是蛤蟆丸变小了,就顺着喉咙一路下去,就感觉肠胃都热了。

    “烫烫,舌头……”

    余书洋就醒了,先是张嘴吐舌头,发现并没有烫伤,甚至嘴里也没有一处伤痛,看下四周顿觉尴尬。

    “看来效果不错,外伤内伤都恢复了。”

    慕月用望诊法看了一下,心气旺盛,脉搏跳动有力,神色圆润饱满了,看来是都治好了。

    “多谢慕月先生,多谢。”

    鱼母满是感激涕零之状,虽然不知道儿子病情危机,太阴秘药蛤蟆丸的大名,她还是知道的。

    “先生,我炼剑已经成,这鸟箓阳罡符用不到了,就赠予先生吧,报答救命之恩。

    万望不要推辞,此符只祭炼了一道法禁,不是什么珍贵之物,远不及蛤蟆丸。”

    余书洋取出玉符,以及当初推演盘算,写给先生的祭炼之法,一并递交过去。

    鸟箓阳罡符源自于朱雀神符,乃是依照前世记忆推导出来的,也费了很大的功夫。

    朱雀神符上接三天两地,中承南方七宿,下应四时八风,别说请鱼夫子祭炼,哪怕是喜鱼大仙也困难。

    为此,他以鹌鹑鸟箓替换朱雀神形,三天两地、四时八风全部去掉,七宿只留代表朱雀嘴的柳宿。() ()

    经过反复删减,最后也只推导出三张灵符、一道法禁,有三种功效:饮火唤灵、火精符灵、蹈火不焚。

    此世他与火无缘,天生的水命带阴金,对朱雀神符没有半点幻想,只是为了解决炼剑没有灵火。

    慕月单手接过去,大致看了一眼,三张鹌鹑鸟箓,一道法禁写的非常清楚,祭炼之法也简单明了。

    “都很不错,看来不是法器厉害,而是这三张鹌鹑鸟箓,这应该是鹌鹑一族核心传承之一。

    此法你切记不要乱传,免得惹来祸事,鹌鹑是古老妖仙世家,不乏二、三品的大修。

    下次记得,这种东西只能记在心里,不可落在纸上,片纸流出就会引来两族仇杀。”

    慕月说话间将手中记载烧个干净,别人不清楚,她是明白的,望月鳝与拜月蛇的血仇就是这么来的。

    妖族最大的忌讳就是,窥探他族传承秘法,这是族血传承的世仇,其中惨烈非身死族灭不能了结。

    “先生,这是朱雀秘法,法意太过高远,难以祭炼,借用鹌鹑鸟箓炼法,与传承不相干的。”

    鱼夫子也跟他讲过妖族禁忌,当初祭炼法符的时候,也教育过类似的话。

    四相秘法不属禁忌,毕竟二十八星宿高居天上,谁都能参悟道理,只借鹌鹑鸟箓炼法小有忌讳,属于瓜田李下当避人嫌。

    “你个小兔崽子,那来这么废话,先生教你的记着就行了,还敢顶嘴。”鱼父见慕月脸上迟疑,忙着出言解围,训斥儿子道。

    “这样最好,免得祸患无穷,如今我已经得了祭炼之法,就不需要你这法器了。

    如今你炼剑成了,就不可在来这生火造次,我这一池子水牵扯太多,是不容许有半点差池的。”

    慕月临走前不忘叮嘱几句,这小子太油滑,又是个顽皮能惹事的,刚才的辰岁秘法激荡,着实吓到她了。

    太阴一道皆属于月信之法,也有一部太阴月历,与辰岁秘法关联不小,若不是她暗中镇压,刚才湖中已经出现潮汐。

    余书洋一家三口眼看着慕月飘飞而去,这才恢复了家庭本色,鱼母抄器一对大棒槌。

    “一个两个的,都是不省心的,现在都给我回家,咱们好好算算账。

    要反了天了,把我的话当放屁,癞头鱼还有你九蠢,麻溜的跟我回家的。”

    这回余扬氏真生气了,非得收拾父子俩一顿不可了。

    刚开始的时候,余书洋还抱着看老爹的乐子,抱着胳膊在旁等着落井下石。

    万万没想最后还带上他的名,这会也知道怕了,抄起地上的金项圈,就想着找机会溜了。

    “儿子,这是想去那啊?没听到你妈叫你呢。”

    鱼父一把拦住了退路,他也是拉人垫背,免得一个人挨老婆的收拾。

    “我不去那,收拾收拾,你看地上多乱啊。”

    “咱俩一起收拾,爹帮你啊。”

    老父亲鱼吉祥紧跟着收拾,他决定了今天苟命第一,必须拉着儿子一起。

    “你俩别装模作样的,赶紧跟着回家,是不是给你们脸了?”

    两父子心里都升起一句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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