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贺越洋厉声制止他，伸手推了他肩膀一把，紧紧咬着后槽牙，“闭嘴！别这么说她！”
李飞被推得靠在墙上，无所谓地笑，“她刚转到班里你就护着她，现在更是连我都不能说她了，贺越洋，你喜欢她是吧，是不是打算抛下我们这些兄弟和她双宿双飞啊？”
贺越洋深呼吸几次，试图跟他讲道理，“阿飞，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如果想学习我可以教你，保你考个大专还是没问题，以后去学点你感兴趣专业不好吗”
“我不需要，我不像你，我不会背叛我的兄弟。”
“这不是背叛，我们有机会一起变得越来越好，难道不比天天在街上混强得多？”
“我不觉得！我李飞只在乎兄弟，不像你，被个女人勾走了魂。”打火机火苗晃动，李飞喷出一口烟，临走前，他没回头，“阿斌还等在我们毕业三兄弟一起闯荡呢，你要对他还有点情谊，就早点告诉他你想撤伙了。”
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贺越洋锤了下墙，内心满是无力。
他知道自己早该跟黄斌说清楚，但他说不出口。
放学后，夏文宁照例要去课外辅导班，她背着书包，往贺越洋身边走。
李飞看她过来，拎起书包一言不发地先走了。
夏文宁不明所以，“他怎么了？”
贺越洋没回答，夏文宁又惊呼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贺越洋声音有点哑，他摆手，“我没事，你快去上课吧。”
“好。”夏文宁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贺越洋看她揪书包带子，知道她还有话要说，“还有事？”
夏文宁先笑了两声，“那个，我下课后，你能不能去地铁站接我一下，离你家面馆很近的那个地铁站。”
她从贺越洋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赶紧解释道：“我下课太晚了，好几次从地铁口出来，都有点害怕。”
也不费多大事，贺越洋刚想点头，却想起了什么，问她：“之前不是有同学家长开车送你吗？”他盯着夏文宁的眼睛，“怎么不送了？”
夏文宁回忆了几秒才想起赵逸鸣的父母送过她，她赶紧摆手，“他就是我以前高中的同学，怎么好意思天天让人家送，就那一次而已。”
“哦。普通同学不好意思让人送，倒好意思叫我接。”贺越洋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夏文宁的脸一下子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算了……”
贺越洋也说不上什么心理，明明现在心里烦得很，看到她却还想逗逗她，想看她着急到手足无措的样子，但又接受不了别人说她，非常矛盾。
眼看夏文宁越来越着急，他终于开口，“我知道了，会去接你的。”
“真的吗？”夏文宁眼巴巴地看他，“没骗我？”
贺越洋无奈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也是。”夏文宁笑着背起书包，还原地跳了两下，跟他挥手，“我先走啦。”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表情神秘兮兮的，“贺越洋你少抽烟哦，尼古丁影响记忆力。”
贺越洋心一顿，下意识地闻了闻衣领，只有很淡的烟味而已，再抬眼，就看到一抹纤长的身影跑出教室。
他无奈地笑了笑。
贺越洋多在教室里留了一小时，做完两张卷子，才收拾书包走出教学楼，今天李飞的那句话给他很大触动，他确实很早就该跟黄斌说清楚，可每次见到他，明明已经准备好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从前他跟黄斌李飞他们一起混，虽然偶尔觉得混日子很无聊，但从没想过要脱离他们，总觉得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随便做点什么都行，可现在不一样了。
贺越洋明白，不是别人变了，是他变了。
所以李飞说他是叛徒，他没有反驳，在他心里，他确实对不起其他两个。
贺越洋觉得很心烦，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甩开打火机盖子的瞬间想起刚才说他身上有烟味的“狗鼻子”，动作顿了顿，又把烟从嘴边拿了下来。
回到老贺面馆，继续帮贺忠生上菜收钱，收拾卫生，身体忙碌起来，精神反倒放松很多，贺越洋专心地干活，暂时把那些烦恼都抛到脑后。
“阿洋你手机响了。”外面没活的时候，贺越洋就去里面复习，手机放在后厨，此刻铃声大震，被贺忠生递过来。
“谁给你打电话？”
“没谁。”贺越洋关了界面，站起来，“我定的闹钟，我先出去一趟，回来直接就回家了。”
“这么晚了还去那？”贺忠生一脸想打听又不想表现过于明显的样子。
贺越洋知道他不能直说的顾虑，“放心吧，我不是出去瞎胡闹，一会就回来了。”
贺忠生做出放心的表情，“那就好，离高考没几天了，这时候别出什么差错。”
“明白。”
寂静的黑夜，路上的人都在快步往家里赶，贺越洋迈着稳稳的步子，往地铁站去，夏文宁刚才发来微信，说她已经下课了。
贺越洋站在地铁站前面的台阶上，一手插着裤袋，另只手在手机上翻着高考高频词汇，他上次英语成绩不高，主要原因还是单词量不够，如果能突击一下，下次模考估计还能进步。
这是夏文宁的原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贺越洋脑海里，这些高频词汇还是她发给他的，夏文宁说这是省实验所有高三生提高英语成绩的宝典，要他一定要看。
想起当时夏文宁神神秘秘的样子，贺越洋短促地笑了下，抬头看了眼空荡的地铁口，她应该快到了。
夏文宁下课后急匆匆往外走，赵逸鸣在后面叫住她，非要跟她研究物理题。
夏文宁看了眼题，伸手快速在他的演算纸上写了个公式，“用这个公式。”
赵逸鸣低头一看，仔细琢磨下，还真是用这个，再抬头，夏文宁已经快走出教室了。
“文宁，你等等我。”赵逸鸣赶紧背上书包追上去。
“今天我妈开车来接我，我让她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夏文宁看了眼手机，App上提示她下一班地铁还有五分钟进站，她得再快点。
“一点都不麻烦，上次你不是说出了地铁还要走路十几分钟才能到家，这么晚了，一个女孩不太安全。”
“真的不用。”夏文宁回头看他，大街上各种招牌的灯光交错映在她脸上，平时素净的脸上多了些色彩，赵逸鸣看了两眼，觉得心口有点发痒。
夏文宁左右看看，还是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小声跟他说：“今天有人在地铁站等我。”
赵逸鸣看她高兴到发光的脸庞，深呼吸一下，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谁啊？”
夏文宁在好友面前难得地扭捏起来，“你不认识的，反正知道有人等我就好啦，他会把我送回家的。”
赵逸鸣平时也挺迟钝的，这时却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问道：“他是个男生？”
“是。”夏文宁一直把赵逸鸣当成很好的朋友，在他面前没什么掩饰的。
“你的、男朋友？”赵逸鸣追问。
“不是，当然不是。”夏文宁矢口否认，“你想到哪里去了。”
赵逸鸣松了口气，但马上又觉得不是滋味，夏文宁不是个爱交际的人，他和她从小就认识，但关系亲近起来也不过这两年的时间，他之前还担心过夏文宁到了那个破烂高中会很不适应，但亲耳听到她这么快就交了关系密切的男性朋友，心里却还酸酸的。
等他想问个清楚时，抬头就看到夏文宁已经快速过了马路，已经快到地铁站了。
夏文宁赶在关门的最后一秒闪进地铁，终于放下心来，如果赶不上这一班，下一班还要等五分钟呢。
一想到贺越洋就在回家的地铁站等她，夏文宁心里甜丝丝的，恨不得地铁再开快一点，快点让她回到幸福社区，快点让她见到贺越洋。
夏文宁往出站口走，两分钟前给贺越洋发的信息没有收到回复，她倒也没着急，反正贺越洋说已经到了。
她乘电梯上去，透明玻璃站口外面的景象一点点出现在她眼前，本来高高翘起的嘴角却很快掉了下来。
夏文宁快步走出去，绕着小小的站口，前后左右地搜寻，却并没有看到贺越洋的身影。
一起出站的人很快消失在各个路口，夏文宁独自站在台阶上，手机放在耳边，一遍遍地听着单调的机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李飞被推得靠在墙上，无所谓地笑，“她刚转到班里你就护着她，现在更是连我都不能说她了，贺越洋，你喜欢她是吧，是不是打算抛下我们这些兄弟和她双宿双飞啊？”
贺越洋深呼吸几次，试图跟他讲道理，“阿飞，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如果想学习我可以教你，保你考个大专还是没问题，以后去学点你感兴趣专业不好吗”
“我不需要，我不像你，我不会背叛我的兄弟。”
“这不是背叛，我们有机会一起变得越来越好，难道不比天天在街上混强得多？”
“我不觉得！我李飞只在乎兄弟，不像你，被个女人勾走了魂。”打火机火苗晃动，李飞喷出一口烟，临走前，他没回头，“阿斌还等在我们毕业三兄弟一起闯荡呢，你要对他还有点情谊，就早点告诉他你想撤伙了。”
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贺越洋锤了下墙，内心满是无力。
他知道自己早该跟黄斌说清楚，但他说不出口。
放学后，夏文宁照例要去课外辅导班，她背着书包，往贺越洋身边走。
李飞看她过来，拎起书包一言不发地先走了。
夏文宁不明所以，“他怎么了？”
贺越洋没回答，夏文宁又惊呼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贺越洋声音有点哑，他摆手，“我没事，你快去上课吧。”
“好。”夏文宁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贺越洋看她揪书包带子，知道她还有话要说，“还有事？”
夏文宁先笑了两声，“那个，我下课后，你能不能去地铁站接我一下，离你家面馆很近的那个地铁站。”
她从贺越洋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赶紧解释道：“我下课太晚了，好几次从地铁口出来，都有点害怕。”
也不费多大事，贺越洋刚想点头，却想起了什么，问她：“之前不是有同学家长开车送你吗？”他盯着夏文宁的眼睛，“怎么不送了？”
夏文宁回忆了几秒才想起赵逸鸣的父母送过她，她赶紧摆手，“他就是我以前高中的同学，怎么好意思天天让人家送，就那一次而已。”
“哦。普通同学不好意思让人送，倒好意思叫我接。”贺越洋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夏文宁的脸一下子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算了……”
贺越洋也说不上什么心理，明明现在心里烦得很，看到她却还想逗逗她，想看她着急到手足无措的样子，但又接受不了别人说她，非常矛盾。
眼看夏文宁越来越着急，他终于开口，“我知道了，会去接你的。”
“真的吗？”夏文宁眼巴巴地看他，“没骗我？”
贺越洋无奈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也是。”夏文宁笑着背起书包，还原地跳了两下，跟他挥手，“我先走啦。”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表情神秘兮兮的，“贺越洋你少抽烟哦，尼古丁影响记忆力。”
贺越洋心一顿，下意识地闻了闻衣领，只有很淡的烟味而已，再抬眼，就看到一抹纤长的身影跑出教室。
他无奈地笑了笑。
贺越洋多在教室里留了一小时，做完两张卷子，才收拾书包走出教学楼，今天李飞的那句话给他很大触动，他确实很早就该跟黄斌说清楚，可每次见到他，明明已经准备好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从前他跟黄斌李飞他们一起混，虽然偶尔觉得混日子很无聊，但从没想过要脱离他们，总觉得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随便做点什么都行，可现在不一样了。
贺越洋明白，不是别人变了，是他变了。
所以李飞说他是叛徒，他没有反驳，在他心里，他确实对不起其他两个。
贺越洋觉得很心烦，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甩开打火机盖子的瞬间想起刚才说他身上有烟味的“狗鼻子”，动作顿了顿，又把烟从嘴边拿了下来。
回到老贺面馆，继续帮贺忠生上菜收钱，收拾卫生，身体忙碌起来，精神反倒放松很多，贺越洋专心地干活，暂时把那些烦恼都抛到脑后。
“阿洋你手机响了。”外面没活的时候，贺越洋就去里面复习，手机放在后厨，此刻铃声大震，被贺忠生递过来。
“谁给你打电话？”
“没谁。”贺越洋关了界面，站起来，“我定的闹钟，我先出去一趟，回来直接就回家了。”
“这么晚了还去那？”贺忠生一脸想打听又不想表现过于明显的样子。
贺越洋知道他不能直说的顾虑，“放心吧，我不是出去瞎胡闹，一会就回来了。”
贺忠生做出放心的表情，“那就好，离高考没几天了，这时候别出什么差错。”
“明白。”
寂静的黑夜，路上的人都在快步往家里赶，贺越洋迈着稳稳的步子，往地铁站去，夏文宁刚才发来微信，说她已经下课了。
贺越洋站在地铁站前面的台阶上，一手插着裤袋，另只手在手机上翻着高考高频词汇，他上次英语成绩不高，主要原因还是单词量不够，如果能突击一下，下次模考估计还能进步。
这是夏文宁的原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贺越洋脑海里，这些高频词汇还是她发给他的，夏文宁说这是省实验所有高三生提高英语成绩的宝典，要他一定要看。
想起当时夏文宁神神秘秘的样子，贺越洋短促地笑了下，抬头看了眼空荡的地铁口，她应该快到了。
夏文宁下课后急匆匆往外走，赵逸鸣在后面叫住她，非要跟她研究物理题。
夏文宁看了眼题，伸手快速在他的演算纸上写了个公式，“用这个公式。”
赵逸鸣低头一看，仔细琢磨下，还真是用这个，再抬头，夏文宁已经快走出教室了。
“文宁，你等等我。”赵逸鸣赶紧背上书包追上去。
“今天我妈开车来接我，我让她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夏文宁看了眼手机，App上提示她下一班地铁还有五分钟进站，她得再快点。
“一点都不麻烦，上次你不是说出了地铁还要走路十几分钟才能到家，这么晚了，一个女孩不太安全。”
“真的不用。”夏文宁回头看他，大街上各种招牌的灯光交错映在她脸上，平时素净的脸上多了些色彩，赵逸鸣看了两眼，觉得心口有点发痒。
夏文宁左右看看，还是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小声跟他说：“今天有人在地铁站等我。”
赵逸鸣看她高兴到发光的脸庞，深呼吸一下，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谁啊？”
夏文宁在好友面前难得地扭捏起来，“你不认识的，反正知道有人等我就好啦，他会把我送回家的。”
赵逸鸣平时也挺迟钝的，这时却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问道：“他是个男生？”
“是。”夏文宁一直把赵逸鸣当成很好的朋友，在他面前没什么掩饰的。
“你的、男朋友？”赵逸鸣追问。
“不是，当然不是。”夏文宁矢口否认，“你想到哪里去了。”
赵逸鸣松了口气，但马上又觉得不是滋味，夏文宁不是个爱交际的人，他和她从小就认识，但关系亲近起来也不过这两年的时间，他之前还担心过夏文宁到了那个破烂高中会很不适应，但亲耳听到她这么快就交了关系密切的男性朋友，心里却还酸酸的。
等他想问个清楚时，抬头就看到夏文宁已经快速过了马路，已经快到地铁站了。
夏文宁赶在关门的最后一秒闪进地铁，终于放下心来，如果赶不上这一班，下一班还要等五分钟呢。
一想到贺越洋就在回家的地铁站等她，夏文宁心里甜丝丝的，恨不得地铁再开快一点，快点让她回到幸福社区，快点让她见到贺越洋。
夏文宁往出站口走，两分钟前给贺越洋发的信息没有收到回复，她倒也没着急，反正贺越洋说已经到了。
她乘电梯上去，透明玻璃站口外面的景象一点点出现在她眼前，本来高高翘起的嘴角却很快掉了下来。
夏文宁快步走出去，绕着小小的站口，前后左右地搜寻，却并没有看到贺越洋的身影。
一起出站的人很快消失在各个路口，夏文宁独自站在台阶上，手机放在耳边，一遍遍地听着单调的机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