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有心上人,她也在失忆,要说感情,商陆对她无男女之情,现在的她对周遭一切都不熟悉,商陆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哪怕他是她的未婚夫。

    没有感情,订什么婚结什么婚?

    更何况有感情也不一定幸福,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没有一一共同经历,匆匆忙忙步入婚姻生活只会一地鸡毛,而感情在这其中又能维持多久呢。

    说来这套房还是商家让他们两个人在婚前培养感情住的,但是商陆来的少,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住。

    就如此时,商陆离去,阔大的房间中只有她一人。

    既然只有她一人,清半夏理所应当把整个房间都逛了一遍,一间主卧一间侧卧一间客房还有书房,每个房间中有独立卫生间,再加上公用卫生间和厨房餐厅客厅,阳台上则有一块开辟出来的花草间。房子是真的大,还有一只在舔爪子的狸花猫。

    那是她的猫,就在她住的侧卧里。

    狸花猫一见她就喵了声扑上来,清半夏蹲下身把猫从头到尾撸了个遍,猫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清半夏又摸摸它的肚子,暖乎乎鼓鼓的,想必她住院的这几天狸花猫没有少吃少喝。

    猫碗里还有一层颗粒分明的猫粮,旁边是流动饮水机,狸花猫好久没见到主人,在主人面前喵喵撒娇后去外面巡视领地看有没有被其他两脚兽四脚兽侵犯。

    清半夏仰倒在床上,手背挡住一只眼发出低低的笑声,笑声愉悦轻快。

    商陆啊商陆……

    她摸摸自己唇角,狸花猫巡视完领地归来,跳到床上发出嗲嗲的叫声,清半夏起身把猫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撸着,哼着轻快的小曲。

    “大花,你有点胖啊。”她掂掂怀里的猫,把猫放下,从衣柜下面取出电子秤,先上去秤了自己体重,又把猫报上去一称,妈呀,猫都快十七斤了。

    果然是她住院这几天没有让大花多进行运动吗?

    摸了把油光水滑的毛,清半夏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根逗猫棒,漫不经心晃动着,狸花猫精神十足,不断扑来扑去。

    好久不见铲屎的,它还以为铲屎的捕猎失败无颜面对它,才喊另一个雄性铲屎官给它上供食物,现在铲屎的回来了,还当它练习捕猎的对象,别提它有多开心了。

    逗了会猫,清半夏收起逗猫棒,坐在书桌前勾起唇角,十八岁的她现在应该做什么?

    她摩挲着光滑的木桌,在狸花猫嗲嗲叫着用耳朵蹭她时抱起猫,一手一个爪爪笑着答道:“要为未来做准备,是不是呀大花?”

    狸花猫懵懵的喵了声以作回答。

    二十四岁的清半夏有一份稳定工作,每日东跑西跑签着单子,可现在她是失忆状态,这些十八岁还未步入社会的她肯定不会,很有可能要换份工作。

    再者就是住的地方。

    与商陆解除婚姻后她不好住着这套商家的房,还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首选交通便利的地段。

    交警说她出车祸的原因就是雨天路滑,加上惯性和人碰了车,再让她开车也不现实,倒不如找个交通便利的地方,赶公交地铁都方便。

    打定主意后清半夏一边在网上找租房信息,一边想该怎么跟商父商母说解除婚约这事。

    “说到底,为什么订婚的原因他们倒没有说。”

    清半夏看过微信余额后喃喃道,支付密码失忆的她是不知道的,几张银行卡被她翻出来,还得去银行改密码。

    有点麻烦,清半夏扶额。

    不过日子嘛总要努力好好过,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

    秋日阳光温暖,不时刮起带着凉意的风,枯黄的树叶在脚下铺出一层厚毯,踩上去吱吱呀呀作响。清半夏穿着大衣拿上身份证解决完银行卡密码的事后发现自己暂时不用为生计发愁,索性静下心慢慢在K市转悠。

    母亲没过世前她们一家住在Y市,离K市不远,小时候她还被母亲带到K市待过几天,只是在某一天再未踏足此地。清半夏记忆中模模糊糊似乎还能想起当日母亲的表情,歇斯底里的怒吼,痛苦又绝望。

    “我似乎不能心狠到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呢……”清半夏掌心向上,接住一片掉落的树叶,耳旁细发被风吹动,“但我也绝对不会去做什么好人!”

    她揉碎手中干枯的叶,嘎吱嘎吱声随着枯黄的碎渣被清半夏丢下落入枯叶厚毯。

    解除婚约一事在商陆一再催促下被清半夏列为首要,没办法,商陆在商母威逼下每次回家和她说不上两句就是让她赶紧准备解除婚约的事。

    坐在商陆车上清半夏脑子还在发懵,脑中不断重复的就是商陆对她的不耐烦和提起他心上人时的温柔。

    那个女孩很幸运,下了车清半夏跟在商陆身后想,商陆的满腔爱意热烈如火,能为她焚烧一切阻碍。

    秋日难得有花开,小小一团不妖不娆,清半夏一路欣赏完美景后注意到商陆半天没有动作,不由发问:“怎么不走了?迷路了吗?”

    怎么有人会在自己家迷路?商陆冷冷瞪了她一眼,抽出根烟含混不清说道:“见你喜欢这景,让你多看看。”

    金花茶很美,远远望去一片荧黄,清半夏屏住呼吸眯起眼打量男人烟雾中冷硬的侧脸,他目光低垂,神色冷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有古怪,这样想着清半夏望向前方,微掩的门中花边裙摆垂落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再往上看是挺立的腰肢,还有被颊边碎发遮住的微侧的脸。

    见到女孩,清半夏一时失神,沉默不语,神经紧绷,尤其是随着女孩的动作她看明白女孩是在推着一副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戴着礼帽下巴微扬。

    她目光一扫,看见屋外站立的两人,一个垂着眼,一个目光呆呆看着她。

    女人唇角勾起,笑看面前的商母,“我看外面有人,好像是小陆和……半夏。”

    商母捏住杯柄往嘴边送茶的手一顿,不露声色道,“是吗?李伯,去看看是不是二少爷回来了。”

    商母身边头发头发银白的老人一落声,走向门前。

    “等等,”女人叫住老人,又对商母笑道:“既然小陆也来了,不如进来一起讨论一下小苓的事。”她缓口气继续,“毕竟这也和小陆有关。”

    商母厌恶至极,却也只能假笑应下。

    清半夏浑身僵硬,和动作不自然的商陆一同走进屋子,屋内宽阔,不远处是扶梯,往上是二楼,再往上就看不到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看,因为面前出现了两张她万分熟悉的脸。

    一个是刚才看见的女孩,她低着头脸颊旁细软的发微微颤动,很像,非常像,可以说这张脸和她一摸一样,那淡淡的眉,微翘的睫毛,还有那双惊慌失措的眼,那么像那么像。

    而女人和她记忆中的脸别无二致,甚至更为精致,气色十足的脸庞上一层淡妆,眼角的细纹衬得她更有魅力,她一双眼似笑非笑,注意到清半夏怔住后用清半夏记忆中十分熟悉的声音开口:“好久不见,半夏。”

    清半夏狠掐一把自己,回过神来眼含热泪感情饱满丰富大叫一声:“妈!”

    她不光叫,还一边流眼泪一边扑上前死死要把女人抱住,女人赶忙催促身后的女孩把她推开,慌张之下脸上一层薄怒,“你!”

    清半夏眨眨眼,有些委屈被商母拉到一边一同坐下,商母拍拍她的手解释道:“小夏几周前出了车祸,幸无大碍,只是失了十八岁之后的记忆。”

    听到清半夏出了车祸,女人脸色一僵,片刻后不动声色叹息道:“半夏这孩子还真是命途多舛啊。”叹息完,她重新扬起一个笑对清半夏介绍道:“半夏,我是你……”

    “妈!”清半夏可不管这些,她擦擦脸上的泪,继续深情喊,“你是我妈啊,十八年来最爱我的母亲啊……”

    她哭哭啼啼说着,这回学乖了,慢慢走上前拉住女人细瘦干枯的手,“要不然你怎么和我母亲一模一样呢?甚至你身边这个女孩也与我一模一样。”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的,感觉和她差不多大。

    “不,我……”女人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以说与清半夏相识的几年里她从未与清半夏这么肉麻接触过,尤其此时清半夏哭得肉眼可见的可怜。

    “她不是你母亲。”还是商陆一把把清半夏拉开让她回到商母身边,女人这才松口气点点头说道:“我是你的小姨。”

    小姨?清半夏脑子一转,大惊失色捂住自己的嘴,踉踉跄跄倒坐在沙发上,看看女人又看看女孩。

    女孩局促不安在抠轮椅把手,不时看一眼商陆。

    “不可能,”清半夏连连否认,“你不是我母亲的话为什么这女孩和我这么像?”

    大概这个话题不太好解释,眼看气氛越来越僵,女孩柔柔出声道:“我妈妈和你妈妈是双胞胎,所以我和你很像……”

    双胞胎?所以很像?

    双手捂住自己脸平复心情的清半夏扯出一个笑很快又消失,她看着女孩,看着和自己别无二致的脸,满是疲惫。

    今日来要解决的事还未解决完,先出了这一场闹剧,女人心里不满,语气自然带了几分尖酸刻薄,“正好小陆半夏都在,我问一下小陆,小苓现在也一个多月了你是怎么考虑的?”

    什么一个多月?

    清半夏脑子飞速转动,见女孩将双手交叠轻搭于小腹,脑子那根线突然接上了,她干着嗓子轻轻飘飘木然问道:“你说要解除婚姻是因为安……因为小苓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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