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抉择
叶颜笑没有时间琢磨着后续的剧情，因为她和白水君刚从副本传出来，人就直接在游戏原来的碣石山那边。
这个地方并不是白羽仙那个相对安全的地图，甚至因为关系到白羽仙消失的原因，其他玩家会在这附近打卡。
就是看完剧情大脑有些迟钝，叶颜笑看见一堆红名的第一反应不是快跑，而是惊叹果然在一区混战中的人数没有跟白水君在一块时来得多。
白水君好在是一如既往，召出一个带有阴阳图案的葫芦，在他们之间展开了白色半圆的屏障，硬是免疫掉了一堆丢过去的伤害。
不用白水君提醒时间，半圆屏障展开以后，叶颜笑就反应过来与修鹤对话。
修鹤没有理她，对待她就像对待每个询问白羽仙踪迹的玩家一样，全是报以省略号。不过，至少叶颜笑得到了一个任务道具。
仅仅数秒，叶颜笑还没有回答，就发现周围的玩家竟自顾自的生出事端，当场发起了混战。
【白水君】邀请与你共骑
【同意】or【拒绝】？
他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密聊】【笑某人】：那些人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密聊】【白水君】：不是有意组团来杀我的，阵营都不同，导致相互误伤。
叶颜笑努力挤出一滴感动的泪水，不愧是一出现在大众眼里就能嘎嘎生事的白水君。
两人在地图间游走，团队面板上就突然多了几个人。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我们打探好了，给事中那边没有玩家在，你们快过来，我让帮会的其他人放风~
修鹤最后交予叶颜笑的道具是龙女身上的一颗明珠，介绍上说：它的光泽没有过去那么耀眼，却仍旧蕴含着极大的力量。
而任务后续也指向了给事中。
【团队】【笑某人】：不会影响你们吗？
毕竟白水君还特地退帮了，叶颜笑觉得对方就是不想连累帮会？然后就被碎冰冰无情否决。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他哪里有这么大义，借机会纯纯开摆不想管理帮会罢了。而且我们帮会好歹榜上有名，留白水君这个万年祸害也不怂好吧！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不过，新人你都要完成任务了，也不会在与他绑定，既然自由了，多少属于我们帮会的预备役。等结束后，你在外头逛够了记得考虑我们帮哈~之前说的条件依旧没问题的。
碎冰冰的话倒是让叶颜笑有点意外，没想到对方并不着急让她加入帮会，留下了选择的空间。
还没有询问，叶颜笑就收到了另一个答案。
【密聊】【白水君】：白羽仙给的机会是双面的，不是其他任务那么绝对，你可以选择加入，也可以选择放下这段缘分，入魔、散人岛都有可能是你的将来。
他们这样照顾叶颜笑，不是因为叶颜笑为成神流过血、扛过旗，是成神阵营的未来之光。
值得一提的是，叶颜笑跟白水君一踏进新手村地图，就直接被拉进剧情。
这让碎冰冰惊讶地开麦，叶颜笑才知道她们两个人正在传送点定身不动。
“进地图就过剧情了吗？这是要干哈啊游戏策划！”
“算了，你们现在等于变相无敌，快出来的时候喊我一声，我告诉你们现场情况。”
“必要时好帮主你的一杀我就拿下了嘿嘿。”
嗯，还外带惦记着白水君尊贵的项上人头。
——
白羽仙消失了，剩下修鹤。
但这时修鹤还没有回到碣石山，他竟然去了魔界，在那里边找到了一个人。是额头上有弯月银饰，笑容柔和，衣着带有华丽星纹的一位男子。
动画介绍里，他是给修鹤两个选择的星算，却不知为何在魔界。
“羽仙？”他似乎还没发现白羽仙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不必劝我回去。”
“当初龙女身上的怨气是你放下的。”
“……”
星算眯了眯眼，笑道：“……居然是你，饶是白羽仙此人也会被心魔侵蚀呢。”
“你那时给了我两个选择。”
“没错。”许是知道来人并非白羽仙，星算的态度开始散漫，还有多余的心情补充对话内容：“龙女自己牺牲换来人间生机，又或者由你亲手诛杀——你做到了。”
“但这两个选择，是另有他意。”修鹤面无表情，手中却将巨阙唤出。
星算嗤笑：“你当时杀了龙女后，巨阙就失踪了，没想到还在你手上。”
“龙女是唯一的龙族。”修鹤没有理会星算，只是将自己曾经思考后的想法说出：“天道给她的补偿自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她做了什么，受到任何惩罚，都不该死。”
“若她选择牺牲，人间没有谁能够承担这份因果，劫难只会更甚。若是我……我本不敌她，却是正念所化、持有巨阙。这样的我被龙女所杀，她便会因此入魔。”
星算摇头摊手：“可惜，我做得这些小伎俩，白羽仙都清楚，他甚至让龙女损失部分记忆，不受昆池那无辜亡魂的影响，封死了第一个可能性。至于第二个，那时该身死道消的，应当是你，又或者说……是白羽仙。”
龙女既然能够让人间重获生机，那白羽仙也能拿来献祭。
心魔劫影响人间众生，神界必须对此付出代价，元气大伤引起魔界的虎视眈眈，还是失去重要的人物断其一臂，便是他们该做的选择。
而白羽仙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龙女赴死。
“你已经待不得神界了，现在来到魔界寻我，是想替龙女报仇？”星算终于问出了主要问题。
修鹤否认：“你命不该绝。”
“看来白羽仙也算到，将来异族入侵的事。”星算感到无趣，打算挥手送客：“没想到不是白羽仙了，你还会这套平衡理论。没有什么别的消失就请回吧，不认识魔界有什么好住处你就再前便是。”
可能星算将修鹤认作入魔的人，又或者就是那一句命不该绝，让他对修鹤来此处的原因也完全放下了戒心。
星算准备回洞府的时候，修鹤突然动手，在星算大骇的那个瞬间，取走了星算身上的一样东西。
待看清楚被夺走的东西，星算不解：“……你要唤回灵魂？不可能，龙女身死道消，不会步入轮回，这个世界也不会再有龙凤这个种族，更寻不得其踪迹！”
“‘我’曾经算了两个结果。”
修鹤留下一句话，任星算如何说明，他始终没有回头。
……
给事中曾经游历山水，为《千字文》加笔，于碣石山上遇见了一位男子。男子面容年轻，却有一头显眼的白发与茫茫岁月的气质。
给事中惊为天人，却从旁人得知，此人寡言，难相与之。他试图和男子交谈，怎料，对方见了他，竟开了口，讲述了一段故事。
“先生，那最后正念是否寻得了他所求之事？”
“……正念耗费了毕生修为，将寻觅到的龙女残魂放入了轮回道。”
给事中长舒一口气，却发现那位白发男子给了他一份珍贵的法器。
“将来，有志向者、有缘分者、有心怀苍生者会受到此物认可，他们生于人间，又是新劫难到来时真正的大义。”
“劫难……”
男子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日子里，给事中继续走遍天下，四处遇见察觉未来之人，他们皆是留下了不少机缘赠予。
后来，给事中得道成仙，将自己杜撰好的《千字文》炼化成了秘境，将那些机缘保存在其中。
他重回世间，寻得有缘人。
——
“你们旁边来了好几个团的。”
……
“好像上次被你抢下击杀名额的帮会也在。”
……
“啧啧还好不是周末，不然这里卡得喔。”
他们强制进入剧情的时候，碎冰冰会时不时在外边传递消息。虽然碎冰冰没有什么急促感，但叶颜笑还是强行压下看完后乱作一团的思绪。
她把手放在习惯的键位上，争取第一时间优先保护自己，祈祷别拖人后腿。
就在准备面对人海跟眼花缭乱的技能前，叶颜笑的笔记本发出了剧烈的炒菜之声。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泛白的屏幕，想着等下迎接她的画面是不是游戏角色倒在地上的全尸。
等到笔记本撑过白屏，没有强制关闭游戏后，叶颜笑就收获了一地尸体的场景。
“……”
好消息，不是她的。
此时白水君身边有五件法器被召唤，大量的属性提升叠加在叶颜笑的身上。准确来说不止五件，因为白水君手上还拿着一个，叶颜笑唯一记得的法器名字，[钜野洞庭]。
【密聊】【白水君】：你卡回来了？
他见多识广，轻易猜到罚站的叶颜笑经历了什么。
而因为一直在刷怪跟出逃，叶颜笑几乎都忘了曾经白水君是怎么杀出重围，制造空间存活的。
对方好歹是个大神，还是舍得花钱又运气很好的那种。
团队面板又匆匆进来了一个人，竟然是尸体状态的碎冰冰。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这个暴击总让人怀疑你是不是献祭了阳寿……
看样子碎冰冰说到做到，真的打算要在混战中抢下白水君的人头，就是不幸成了刀下亡魂。
【团队】【笑某人】：我们……走吗？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你们先走吧，他这个破烂器修在这里撒了停尸粉，我还要过会儿才能复活，太能下血本了。
【团队】【白水君】：该。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hetui！丢下帮会的无良帮主！
好像进入剧情后，给事中就没有再随意行走。他在原来地方等着叶颜笑，对明日吟诗哼曲，好不悠闲。
【系统】天道惊现奇观，似有神器触动征兆！
【系统】玩家【笑某人】完成彩蛋任务【昆池碣石】，本服遗失的神器系列进度为5/8。
【世界】【黑是一种态度】：什么？什么东西？谁！又是谁抢走了我的彩蛋！（扭曲）（发疯）（嘶吼）（在地上阴暗地爬行）。
【世界】【每天为彩蛋落泪】：出了什么？出了什么？狗仙途，你敢不敢也给我出一个！！
【世界】【好景】：出，冲，懂？
……
世界频道在胡言乱语，叶颜笑小团队则回到了碎冰冰的帮会。
关于【昆池碣石】的这一段剧情，白水君都录制了下来，跟叶颜笑说好后，打算先内部分享帮会。
碎冰冰依旧在新手村当尸体，见着两个人都平安空闲了，他不知怎的开了话匣。
也许他来帮白水君的原因，是这个故事有关白羽仙。
还是初中生的碎冰冰就开始用父母身份证玩这个游戏。他正常走了任务流程，在各种地方当无情的摄像头，很多任务带给他严重的割裂感，可能上个任务他和npc出生入死，下个任务npc翻脸不认人，开口就是这位道友。
剧情是出彩的，却总让他有一种仙途不似我道，来去皆无缘。
虽然很多游戏都这样，但对于一个处于中二时期的人来讲，这种大众风格让他没什么感觉。
后来就碰上了白羽仙。
当时白羽仙这个角色设定是玩家修仙路上遇见的主要npc。他不会开口就是送人入阵营，只是从陌生再到熟悉的朋友。
嘴上倒一直喊着道友，甚少直呼玩家的名字，却一直记得玩家是谁，无论阵营所属。
做收集任务，就算挂机了，他也会先帮玩家做完；做打怪任务，他就跟在旁边时不时来一刀伤害；跑腿传达消息的，他能一直跟着你。
对于过去的玩家而言，白羽仙这个游戏设定赚取了大量的关注。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那个年纪嘛，多少有点希望自己不一样，我们不是摄像机，也是仙途路上的主人公。
紧接着，白羽仙的剧情逐渐饱满，玩家原以为他是真情之人，却不想是一个怀有神性的设定。
具有神性的人，是令人难过的。他不为你停留，不为你选择，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混乱归为正途，却不是为私、为欲，仅是因为需要如此罢了。
就算最后灵魂消失，失去毕生修为，都不曾为之动容。
也许对这个念念不忘，一直希望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真相的玩家来说，是独一无二，是过去的友人，是不告而别的遗憾。
叶颜笑压下去的思绪又慢慢浮起，它沉闷着，带着茫茫空虚。
不是悲剧，不是喜剧，只是一种遗憾，是不尽人意。
这个地方并不是白羽仙那个相对安全的地图，甚至因为关系到白羽仙消失的原因，其他玩家会在这附近打卡。
就是看完剧情大脑有些迟钝，叶颜笑看见一堆红名的第一反应不是快跑，而是惊叹果然在一区混战中的人数没有跟白水君在一块时来得多。
白水君好在是一如既往，召出一个带有阴阳图案的葫芦，在他们之间展开了白色半圆的屏障，硬是免疫掉了一堆丢过去的伤害。
不用白水君提醒时间，半圆屏障展开以后，叶颜笑就反应过来与修鹤对话。
修鹤没有理她，对待她就像对待每个询问白羽仙踪迹的玩家一样，全是报以省略号。不过，至少叶颜笑得到了一个任务道具。
仅仅数秒，叶颜笑还没有回答，就发现周围的玩家竟自顾自的生出事端，当场发起了混战。
【白水君】邀请与你共骑
【同意】or【拒绝】？
他们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密聊】【笑某人】：那些人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密聊】【白水君】：不是有意组团来杀我的，阵营都不同，导致相互误伤。
叶颜笑努力挤出一滴感动的泪水，不愧是一出现在大众眼里就能嘎嘎生事的白水君。
两人在地图间游走，团队面板上就突然多了几个人。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我们打探好了，给事中那边没有玩家在，你们快过来，我让帮会的其他人放风~
修鹤最后交予叶颜笑的道具是龙女身上的一颗明珠，介绍上说：它的光泽没有过去那么耀眼，却仍旧蕴含着极大的力量。
而任务后续也指向了给事中。
【团队】【笑某人】：不会影响你们吗？
毕竟白水君还特地退帮了，叶颜笑觉得对方就是不想连累帮会？然后就被碎冰冰无情否决。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他哪里有这么大义，借机会纯纯开摆不想管理帮会罢了。而且我们帮会好歹榜上有名，留白水君这个万年祸害也不怂好吧！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不过，新人你都要完成任务了，也不会在与他绑定，既然自由了，多少属于我们帮会的预备役。等结束后，你在外头逛够了记得考虑我们帮哈~之前说的条件依旧没问题的。
碎冰冰的话倒是让叶颜笑有点意外，没想到对方并不着急让她加入帮会，留下了选择的空间。
还没有询问，叶颜笑就收到了另一个答案。
【密聊】【白水君】：白羽仙给的机会是双面的，不是其他任务那么绝对，你可以选择加入，也可以选择放下这段缘分，入魔、散人岛都有可能是你的将来。
他们这样照顾叶颜笑，不是因为叶颜笑为成神流过血、扛过旗，是成神阵营的未来之光。
值得一提的是，叶颜笑跟白水君一踏进新手村地图，就直接被拉进剧情。
这让碎冰冰惊讶地开麦，叶颜笑才知道她们两个人正在传送点定身不动。
“进地图就过剧情了吗？这是要干哈啊游戏策划！”
“算了，你们现在等于变相无敌，快出来的时候喊我一声，我告诉你们现场情况。”
“必要时好帮主你的一杀我就拿下了嘿嘿。”
嗯，还外带惦记着白水君尊贵的项上人头。
——
白羽仙消失了，剩下修鹤。
但这时修鹤还没有回到碣石山，他竟然去了魔界，在那里边找到了一个人。是额头上有弯月银饰，笑容柔和，衣着带有华丽星纹的一位男子。
动画介绍里，他是给修鹤两个选择的星算，却不知为何在魔界。
“羽仙？”他似乎还没发现白羽仙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不必劝我回去。”
“当初龙女身上的怨气是你放下的。”
“……”
星算眯了眯眼，笑道：“……居然是你，饶是白羽仙此人也会被心魔侵蚀呢。”
“你那时给了我两个选择。”
“没错。”许是知道来人并非白羽仙，星算的态度开始散漫，还有多余的心情补充对话内容：“龙女自己牺牲换来人间生机，又或者由你亲手诛杀——你做到了。”
“但这两个选择，是另有他意。”修鹤面无表情，手中却将巨阙唤出。
星算嗤笑：“你当时杀了龙女后，巨阙就失踪了，没想到还在你手上。”
“龙女是唯一的龙族。”修鹤没有理会星算，只是将自己曾经思考后的想法说出：“天道给她的补偿自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她做了什么，受到任何惩罚，都不该死。”
“若她选择牺牲，人间没有谁能够承担这份因果，劫难只会更甚。若是我……我本不敌她，却是正念所化、持有巨阙。这样的我被龙女所杀，她便会因此入魔。”
星算摇头摊手：“可惜，我做得这些小伎俩，白羽仙都清楚，他甚至让龙女损失部分记忆，不受昆池那无辜亡魂的影响，封死了第一个可能性。至于第二个，那时该身死道消的，应当是你，又或者说……是白羽仙。”
龙女既然能够让人间重获生机，那白羽仙也能拿来献祭。
心魔劫影响人间众生，神界必须对此付出代价，元气大伤引起魔界的虎视眈眈，还是失去重要的人物断其一臂，便是他们该做的选择。
而白羽仙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龙女赴死。
“你已经待不得神界了，现在来到魔界寻我，是想替龙女报仇？”星算终于问出了主要问题。
修鹤否认：“你命不该绝。”
“看来白羽仙也算到，将来异族入侵的事。”星算感到无趣，打算挥手送客：“没想到不是白羽仙了，你还会这套平衡理论。没有什么别的消失就请回吧，不认识魔界有什么好住处你就再前便是。”
可能星算将修鹤认作入魔的人，又或者就是那一句命不该绝，让他对修鹤来此处的原因也完全放下了戒心。
星算准备回洞府的时候，修鹤突然动手，在星算大骇的那个瞬间，取走了星算身上的一样东西。
待看清楚被夺走的东西，星算不解：“……你要唤回灵魂？不可能，龙女身死道消，不会步入轮回，这个世界也不会再有龙凤这个种族，更寻不得其踪迹！”
“‘我’曾经算了两个结果。”
修鹤留下一句话，任星算如何说明，他始终没有回头。
……
给事中曾经游历山水，为《千字文》加笔，于碣石山上遇见了一位男子。男子面容年轻，却有一头显眼的白发与茫茫岁月的气质。
给事中惊为天人，却从旁人得知，此人寡言，难相与之。他试图和男子交谈，怎料，对方见了他，竟开了口，讲述了一段故事。
“先生，那最后正念是否寻得了他所求之事？”
“……正念耗费了毕生修为，将寻觅到的龙女残魂放入了轮回道。”
给事中长舒一口气，却发现那位白发男子给了他一份珍贵的法器。
“将来，有志向者、有缘分者、有心怀苍生者会受到此物认可，他们生于人间，又是新劫难到来时真正的大义。”
“劫难……”
男子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日子里，给事中继续走遍天下，四处遇见察觉未来之人，他们皆是留下了不少机缘赠予。
后来，给事中得道成仙，将自己杜撰好的《千字文》炼化成了秘境，将那些机缘保存在其中。
他重回世间，寻得有缘人。
——
“你们旁边来了好几个团的。”
……
“好像上次被你抢下击杀名额的帮会也在。”
……
“啧啧还好不是周末，不然这里卡得喔。”
他们强制进入剧情的时候，碎冰冰会时不时在外边传递消息。虽然碎冰冰没有什么急促感，但叶颜笑还是强行压下看完后乱作一团的思绪。
她把手放在习惯的键位上，争取第一时间优先保护自己，祈祷别拖人后腿。
就在准备面对人海跟眼花缭乱的技能前，叶颜笑的笔记本发出了剧烈的炒菜之声。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泛白的屏幕，想着等下迎接她的画面是不是游戏角色倒在地上的全尸。
等到笔记本撑过白屏，没有强制关闭游戏后，叶颜笑就收获了一地尸体的场景。
“……”
好消息，不是她的。
此时白水君身边有五件法器被召唤，大量的属性提升叠加在叶颜笑的身上。准确来说不止五件，因为白水君手上还拿着一个，叶颜笑唯一记得的法器名字，[钜野洞庭]。
【密聊】【白水君】：你卡回来了？
他见多识广，轻易猜到罚站的叶颜笑经历了什么。
而因为一直在刷怪跟出逃，叶颜笑几乎都忘了曾经白水君是怎么杀出重围，制造空间存活的。
对方好歹是个大神，还是舍得花钱又运气很好的那种。
团队面板又匆匆进来了一个人，竟然是尸体状态的碎冰冰。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这个暴击总让人怀疑你是不是献祭了阳寿……
看样子碎冰冰说到做到，真的打算要在混战中抢下白水君的人头，就是不幸成了刀下亡魂。
【团队】【笑某人】：我们……走吗？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你们先走吧，他这个破烂器修在这里撒了停尸粉，我还要过会儿才能复活，太能下血本了。
【团队】【白水君】：该。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hetui！丢下帮会的无良帮主！
好像进入剧情后，给事中就没有再随意行走。他在原来地方等着叶颜笑，对明日吟诗哼曲，好不悠闲。
【系统】天道惊现奇观，似有神器触动征兆！
【系统】玩家【笑某人】完成彩蛋任务【昆池碣石】，本服遗失的神器系列进度为5/8。
【世界】【黑是一种态度】：什么？什么东西？谁！又是谁抢走了我的彩蛋！（扭曲）（发疯）（嘶吼）（在地上阴暗地爬行）。
【世界】【每天为彩蛋落泪】：出了什么？出了什么？狗仙途，你敢不敢也给我出一个！！
【世界】【好景】：出，冲，懂？
……
世界频道在胡言乱语，叶颜笑小团队则回到了碎冰冰的帮会。
关于【昆池碣石】的这一段剧情，白水君都录制了下来，跟叶颜笑说好后，打算先内部分享帮会。
碎冰冰依旧在新手村当尸体，见着两个人都平安空闲了，他不知怎的开了话匣。
也许他来帮白水君的原因，是这个故事有关白羽仙。
还是初中生的碎冰冰就开始用父母身份证玩这个游戏。他正常走了任务流程，在各种地方当无情的摄像头，很多任务带给他严重的割裂感，可能上个任务他和npc出生入死，下个任务npc翻脸不认人，开口就是这位道友。
剧情是出彩的，却总让他有一种仙途不似我道，来去皆无缘。
虽然很多游戏都这样，但对于一个处于中二时期的人来讲，这种大众风格让他没什么感觉。
后来就碰上了白羽仙。
当时白羽仙这个角色设定是玩家修仙路上遇见的主要npc。他不会开口就是送人入阵营，只是从陌生再到熟悉的朋友。
嘴上倒一直喊着道友，甚少直呼玩家的名字，却一直记得玩家是谁，无论阵营所属。
做收集任务，就算挂机了，他也会先帮玩家做完；做打怪任务，他就跟在旁边时不时来一刀伤害；跑腿传达消息的，他能一直跟着你。
对于过去的玩家而言，白羽仙这个游戏设定赚取了大量的关注。
【团队】【碎冰冰分一半】：那个年纪嘛，多少有点希望自己不一样，我们不是摄像机，也是仙途路上的主人公。
紧接着，白羽仙的剧情逐渐饱满，玩家原以为他是真情之人，却不想是一个怀有神性的设定。
具有神性的人，是令人难过的。他不为你停留，不为你选择，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混乱归为正途，却不是为私、为欲，仅是因为需要如此罢了。
就算最后灵魂消失，失去毕生修为，都不曾为之动容。
也许对这个念念不忘，一直希望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真相的玩家来说，是独一无二，是过去的友人，是不告而别的遗憾。
叶颜笑压下去的思绪又慢慢浮起，它沉闷着，带着茫茫空虚。
不是悲剧，不是喜剧，只是一种遗憾，是不尽人意。